1
陪名導老婆從名不見經(jīng)傳熬成赫赫有名后。
我卻撞見她與一位和我眉眼相似的網(wǎng)紅糾纏不清。
我提了離婚,她紅著眼眶求我回頭。
最終我松了口,給她三次改過的機會。
第一次,老婆當眾宣布與那網(wǎng)紅斷絕關(guān)系,推掉所有應(yīng)酬,在家陪我一個月。
第二次,我生病臥床,她卻對外宣稱那網(wǎng)紅是她的紅顏知己,還曬出兩人的露骨小電影。
她擁著我,信誓旦旦:
“明維最近被查出癌癥,我這么做是為安撫他,但我心里只有你?!?/p>
“這是最后一次,你信我!”
可一轉(zhuǎn)身,她便因網(wǎng)紅一句撒嬌,將我獨自留在暴雨傾盆的郊區(qū)。
最后一次,我母親病危,急需一大筆錢做手術(shù)。
她卻一分錢都不肯轉(zhuǎn)給我。
“錢都拿去投資明維新戲了,你媽又不是馬上就不行。”
當晚,我媽錯過最佳搶救時間,帶著遺憾離世。
我心如死灰,對晚歸的沈佳晚又一次提出了離婚。
1.
沈佳晚一把推開面前的離婚協(xié)議,滿臉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我說了,我不會離婚的,你到底在折騰什么!”
我望著她,只覺眼前這張臉,陌生得令人心寒。
“我累了,沈佳晚。”
“我說不離就不離,江逸辰你別耍性子!我和明維真沒什么!”
她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幾分慌亂。
情緒激動之下,她捂著胸口干嘔起來。
身后的齊明維趕忙上前扶住她,關(guān)切道:
“佳晚,是不是孩子又折騰你了?”
沈佳晚沒否認,只是虛弱地瞟了我一眼,眼神里滿是心虛。
我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孩子都有了還說沒什么?
我的沉默讓她惱羞成怒,干脆破罐破摔。
“對,我懷孕了。但這孩子是個意外!那天我和明維都喝多了......”
“逸辰,你聽我說,等孩子生下來咱們就當是自己的養(yǎng),明維也同意了?!?/p>
“你別瞎想。”
齊明維聽了,眼中閃過一絲不甘與嫉妒。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妻子和別人的孩子,我又不是‘接盤俠’?!?/p>
這話徹底激怒了沈佳晚。
“你已經(jīng)廢了,是個太監(jiān)了!”
“難道就因為你不行,就要剝奪我做媽媽的權(quán)利嗎?江逸辰,你怎么這么自私!”
這話如同一把利刃,精準刺穿我的心。
五年前,沈佳晚被黑粉謀殺,我用身體護住她,替她擋了二十六刀。
搶救了五天五夜才活了下來,但也讓我永遠失去了做男人的機會。
出院后,我心灰意冷提離婚。
她哭得肝腸寸斷,握著我的手說,她不在乎孩子,她永遠不想失去我。
原來誓言如此不堪一擊。
她說完,見我暗淡受傷的眼神,氣焰頓時弱了幾分。
意識到說錯話,她語氣軟下來:
“乖,逸辰,聽話,我不會離開你。我發(fā)誓?!?/p>
見我始終不吭聲,她耐心耗盡。
“你自己好好想想?!?/p>
“這段時間明維要住這兒直到孩子出生,你一會兒多做一份飯?!?/p>
齊明維輕笑道:
“逸辰哥,你別亂想,我只是陪陪佳晚,她孕期反應(yīng)有點嚴重......”
沈佳晚冷下臉,恢復名導的高傲姿態(tài)。
“他愛吃辣,最近減脂,做飯注意,別把他給‘養(yǎng)胖’了?!?/p>
“對了,他最愛吃海鮮,你馬上去超市買條新鮮的做,
可別買那種不新鮮的,不然他吃了鬧肚子,我可饒不了你?!?/p>
齊明維乖巧點頭,眼里都是得意:
“對了,逸辰哥。我還想吃清蒸魚。”
沈佳晚溫柔地刮了刮他鼻頭:“就你嘴饞?!?/p>
轉(zhuǎn)頭,她命令我:
“沒聽到嗎?快去買來做飯吧。你不是急著要錢給你爸做手術(shù)嗎?”
“只要你做得好,我一會兒就轉(zhuǎn)給你?!?/p>
她料定我會為相依為命的母親無限妥協(xié)。
轉(zhuǎn)身,她拉著齊明維的手,親密地走進主臥。
緊接著,屋里傳來他們壓抑不住的曖昧聲。
我看著緊閉的房門,只覺這一切刺眼至極。
我不需要你的錢了,沈佳晚。
再也不需要了。
我拿起被退回的離婚協(xié)議,手指摩挲著那幾個冰冷的字。
屋里傳來沈佳晚和齊明維的對話,夾雜著笑聲。
“佳晚,我想要一個女兒一個兒子,湊個好字?!?/p>
“那就接著生,生到你滿意為止。”
我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
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意外”,不過是謊言。
2.
手機在口袋里突然一震,是導師發(fā)來的消息。
【很高興你愿意投身這次保密項目,不過項目至少得五年,你妻子會同意嗎?】
【我準備離婚了,沒事?!?/p>
院長的回復很快彈出,謹慎而體貼的安慰。
說最近新聞上沈佳晚的緋聞鋪天蓋地,說她確實非良,讓我別難過。
我看著屏幕上的文字,鼻子一陣發(fā)酸。
要是擱以前,我定會第一個跳出來為她辯解。
可如今,只剩物是人非的唏噓。
以前她哪怕有一點緋聞,哪怕是捕風捉影,也會第一時間發(fā)文辟謠,生怕我有一絲誤會。
如今,她和齊明維那接吻照滿屏都是,照片里,她從不離手的婚戒早已沒了蹤影。
大概是從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帶著欣賞和懷念的口吻說:
“你知道最近選秀出道的齊明維嗎?他和你年輕時長得很像啊?!?/p>
從那天起,她曾經(jīng)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和愛意,似乎都找到了新的寄托。
我熄滅手機屏幕,揣回兜里,轉(zhuǎn)身走進廚房。
不為別的,今天是我生日,就當陪自己吃最后一頓散伙飯。
飯菜的香氣在冰冷的房子里緩緩彌漫,我走到主臥門口,抬手敲門:
“飯好了?!?/p>
里面沒有回應(yīng),只有一陣壓抑又曖昧的喘息聲。
我皺了皺眉頭,推開門。
地上一條紅色貓咪內(nèi)衣被扯得七零八落,這是我買的。
想增添些夫妻間的情趣,可無論我討好,她都冷著臉不肯穿,說太丟人。
如今,就算懷著孩子,她也愿意陪齊明維玩這種“刺激游戲”,真是荒誕。
一件沾染著污漬和男士香水的內(nèi)褲向我飛來,覆蓋在我的臉上。
“你進來得正好,明維內(nèi)褲臟了,這料子金貴,必須手洗,你一會兒洗干凈晾起來。”
我扯下內(nèi)褲,那股刺鼻的腥臊味直沖鼻腔,讓我一陣惡心。
我再也忍不住,狠狠將內(nèi)褲摔在地上:
“憑什么?沈佳晚你別太過分,我是你丈夫!”
沈佳晚半裸地站起,面頰上紅暈未消:
“這么大聲做什么?你都那樣了,我只是想享受一些快樂而已?!?/p>
“你不想要錢給你媽治病了?你靠著我就別這么硬氣。”
齊明維披著一條浴巾,摟著她一臉挑釁:
“逸辰哥,我不過是幫你盡盡丈夫的責任,放心,我不會搶你位置?!?/p>
他湊近我,低聲嘲諷:“一個無法滿足女人的廢物!活該沒爹沒媽的!”
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
我緊握拳頭,用力揮向他的臉去。
我一天一夜沒吃沒喝,全憑怒火撐著,這一拳幾乎耗盡我所有力氣。
齊明維沒想到我會突然發(fā)難,被我打得踉蹌后退幾步,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
他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眼神變得兇狠,開始瘋狂反擊。
我拼盡全力避過他的拳頭,卻還是不幸被擊中腹部。
五臟六腑仿佛被撕裂,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根本沒有給我喘息的機會,抬腳對著我的胸狠狠踢去,每一次都力道十足,仿佛要將我置之死地。
我痛苦地蜷縮在地上,一大口鮮血從我嘴里噴出,濺在冰冷的地板上,染紅了一片。
“好了,別打了!”
沈佳晚沖過來拉住齊明維。
她目光落在我身前的血跡上,瞳孔猛地一縮,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下意識朝我邁了一步,似乎想查看我的傷勢。
被拉住的齊明維卻突然變了臉色,可憐兮兮地嗚咽:
“佳晚姐,我好害怕哦,逸辰哥為什么打我?”
“你看我的手,疼死了?!?/p>
沈佳晚的腳步硬生生頓住,所有注意力瞬間被他發(fā)紅的手吸引。
“別怕,有我在呢,都紅了,疼不疼?”
她低下頭,輕輕對著那片紅印吹氣。
我這個吐著血、倒在她腳邊的丈夫,仿佛成了礙眼的垃圾。
她終于把目光轉(zhuǎn)向我,眼神里只有冰冷、厭煩的淡漠。
“江逸辰你過了,怎么能打明維呢!”
“好了,你自己冷靜會。我先陪明維去處理傷口?!?/p>
說完,她攙扶著齊明維往外走,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我又咳出一口血,自嘲一笑。
我到底還在期望些什么?
她如今,是真的連一絲一毫都不在乎我了。
我甚至不如她情人手上的一點紅印。
3.
我在冰冷的地板上緩了好久才有力氣起來。
腿部的酸麻與胸口的憋悶,讓我恍惚覺得自己快要死掉。
我掙扎著,用胳膊撐起身子挪出去。
餐廳里燈火輝煌,沈佳晚正滿臉笑意,小心翼翼地給齊明維挑著魚刺。
齊明維張著嘴,得意地享受著她這無微不至的照顧。
目光掃向我時,滿是毫不掩飾的炫耀與輕蔑。
我記得她曾信誓旦旦地說,這輩子都不會伺候男人。
原來不是不會,只是那個人不是我。
看到我搖搖晃晃地走來,她只是冷漠地抬了抬眼。
「來了?那就坐下。明維是客人,你懂點規(guī)矩。」
「要是下次還這樣,你就從這個家離開?!?/p>
齊明維嚼著魚肉,挑剔地皺了皺鼻子:
「佳晚姐,這魚做得太淡了,沒味道?!?/p>
沈佳晚趕忙緊張起來,她放下筷子,溫柔地哄著。
「是嗎?那咱們不吃了,我?guī)愠鋈コ源蟛?,想吃什么任你挑?!?/p>
我扶著桌角,每動一下,腿部都傳來鉆心的疼。
「沈佳晚,你還記得今天什么日子嗎?」
她眉頭不耐煩地皺起,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子。
「我每天這么忙,哪里記這么多?」
「好了,逸辰,都老夫老妻了,還搞這些虛的,害不害臊。」
「你乖乖在家等著,等我陪明維吃完飯回來,給你帶禮物?!?/p>
說完就拉著齊明維往門口走去。
她沒看到我泛紅的眼眶,也沒看到我眼中最后一絲期待熄滅。
客廳里就剩我和齊明維。
他走到我面前,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與勝利。
「你還期待什么?」
「你這個又老又沒本事的男人,真妄想佳晚姐還愛你?她現(xiàn)在心里只有我?!?/p>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刺眼的紅本,翻開。
「只要我撒撒嬌,掉幾滴淚,連結(jié)婚證都愿意陪我領(lǐng)了?!?/p>
「你要是識趣,就趕緊收拾東西滾蛋,別在這兒礙眼。」
我的視線死死地釘在那個紅本上,照片上沈佳晚笑容燦爛,依偎在他身旁。
腦子里“嗡”的一下,有什么東西徹底崩塌了。
是啊。
我怎么忘了。
我和沈佳晚,這些年不過只是有一個簡陋的婚禮,從沒領(lǐng)過結(jié)婚證。
我們甚至,連一場像樣的蜜月旅行都沒有。
剛在一起時,她還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導演,拉著我的手,眼睛亮晶晶地說:
「逸辰,等我出名了,我們就好好辦一場婚禮,再買一個屬于我們的房子!」
后來,她漸漸有了名氣,成了小有名氣的導演。
我提起領(lǐng)證結(jié)婚的事,她卻抱著我,歉意地說:
「現(xiàn)在工作太忙了,等忙完這陣好不好?」
「我保證,一定會給你一個超浪漫的婚禮。」
再后來,她成了當紅名導,紅得發(fā)紫。
她再也沒有提過領(lǐng)證的事。
我也默契地,再也沒有問過。
后來我30歲時,生日當天,她匆匆給了我一個易拉罐環(huán)的婚禮。
原來,不是她忘了,而是她把那份對婚姻的浪漫與期待,給了別人。
我心里一片荒蕪的死寂,連帶著身體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齊明維得意地欣賞完我失魂落魄的模樣,心滿意足地收回了那個紅本。
這時,沈佳晚正好換好一身小洋裙從房間出來。
她徑直走到齊明維身邊,自然而然地挽起他的胳膊,準備出門。
路過我身邊時,她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兩人旁若無人地攜手,親昵地離開了。
許久,我才緩緩地轉(zhuǎn)過身,走進臥室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我打開手機,沒有絲毫猶豫,訂了一張三小時后飛往南海的機票。
單程,沒有歸期。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曾經(jīng)承載了我無數(shù)美好憧憬的地方。
沈佳晚莫名地有些心慌。
畢竟多年相伴,她覺得她今天似乎真的過分了。
拿出手機打算讓助理先安排人把江逸辰母親的醫(yī)藥費交了。
這樣江逸辰總會開心了吧。
電話那頭的助理一愣,開口道:
「佳晚姐,江哥母親前幾天就去世了,葬禮都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