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黑眼鏡從青銅門后出來,發(fā)現(xiàn)世界被“古神復(fù)蘇”系統(tǒng)籠罩。
>每個人腕表都顯示著生命倒計時,唯有通關(guān)副本才能續(xù)命。>“啞巴,
我這破表說我只能活三天了。”黑眼鏡晃著手腕笑。>我盯著他腕表上跳動的猩紅數(shù)字,
突然被卷入首個副本。>——竟是黑眼鏡童年被囚禁的黑暗礦洞。
>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恐懼場景載入完畢,請守護者張起靈確保體驗者存活。
”>當?shù)V洞坍塌,黑眼鏡在黑暗中崩潰嘶吼時,我徒手挖開碎石抓住他冰涼的手。>“別怕,
”我聲音嘶啞,“我在。”>他腕表倒計時詭異地增加了三天。
>而我的生命值無聲減少了十天。1 血色礦淵青銅門在我們身后合攏,
發(fā)出沉悶如嘆息般的巨響,徹底隔絕了門內(nèi)那片光怪陸離的虛無。
門外不再是長白山萬年不變的冰雪肅殺,撲面而來的空氣滾燙、污濁,
帶著一股濃重嗆人的鐵銹與焦糊混雜的氣味。天是血紅的。
厚重的云層像是浸透了凝固的鮮血,低低地壓在殘破的城市輪廓線上。
曾經(jīng)高聳入云的摩天大樓只剩下扭曲的鋼筋骨架,如同巨人嶙峋的枯骨,
絕望地刺向那片令人窒息的紅穹。死寂籠罩著廢墟,只有風穿過斷壁殘垣的縫隙,
發(fā)出嗚嗚咽咽的悲鳴。我站在原地,指尖還殘留著青銅門冰冷的觸感,身體卻本能地繃緊,
像一張拉滿的弓??諝饫飶浡牟粌H僅是廢墟的氣息,
還有一種更深沉的、令人皮膚發(fā)緊的惡意。多年在生死邊緣磨礪出的直覺,
此刻瘋狂地尖叫著危險。“嚯……” 旁邊的黑眼鏡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意味不明的氣音。
他習慣性地抬手想推推鼻梁上的墨鏡,動作卻在半空頓住,目光牢牢釘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
那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只腕表。冰冷的金屬質(zhì)地,漆黑的表盤,沒有任何刻度,
只有一行刺目的猩紅色數(shù)字,
在表盤中央清晰地跳動著:**71:59:48**數(shù)字冷酷地、一秒一秒地向下遞減。
我的目光猛地轉(zhuǎn)向自己的左手腕。同樣的位置,同樣冰冷的觸感,同樣漆黑的表盤。
猩紅的數(shù)字同樣在跳動:**89:23:15**時間在流逝。生命的沙漏開始倒計時。
“末日大酬賓,買一送一?”黑眼鏡咧開嘴,露出他那標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晃了晃手腕。那猩紅的數(shù)字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像一抹瀕死掙扎的血痕?!皢“停?/p>
瞅瞅我這破表,夠意思吧?說我只能活三天?!?他語氣輕松,
仿佛在談?wù)摰牟皇亲约旱乃榔冢遣耸袌隼镆桓枇说奶}卜。
我的視線死死鎖在他腕表上那不斷縮小的數(shù)字上—— **71:58:22**。
每一次跳動,都像一把冰冷的錐子,鑿在沉寂的心湖上,激起的不是漣漪,
而是深不見底的寒意。三天?三天能做什么?能在這片籠罩著不祥紅光的廢墟中找到生機?
這該死的“系統(tǒng)”究竟是什么東西?“三天……” 我重復(fù)了一遍,聲音干澀得厲害。
指尖下意識地蜷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笆前?,三天?!焙谘坨R聳聳肩,
墨鏡后的目光掃過四周地獄般的景象,又落回我臉上,嘴角那點強撐的笑意變得有些僵硬,
“時間緊,任務(wù)重啊兄弟。你說咱倆現(xiàn)在,算不算剛出狼窩,
又入虎……” 他最后一個“穴”字還沒出口,聲音戛然而止。
嗡——一股無法抗拒的、撕裂空間的恐怖吸力驟然降臨!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巨手扼住了我的咽喉和四肢百骸,視野瞬間被拉扯、扭曲、旋轉(zhuǎn)。
紅的天空、破碎的大地、黑眼鏡驚愕定格的臉……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模糊的光怪陸離的色塊,
高速向后飛逝。身體像被塞進了一個高速旋轉(zhuǎn)的滾筒,五臟六腑都攪成了一團?!皢“汀?!
”黑眼鏡驚駭?shù)暮奥暠凰查g拉長、撕裂,
最終淹沒在一片令人絕望的、純粹的黑暗和死寂之中。失重感猛地消失。
雙腳踩到了堅實的地面,但那股令人窒息的眩暈和惡心感仍在胃里翻江倒海。
我強迫自己站穩(wěn),喉頭涌上一股鐵銹般的腥甜。黑暗。絕對的黑暗。濃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
伸手不見五指??諝獗?、潮濕,帶著陳年土石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腐朽霉爛氣息,
沉重地壓在肺葉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和粉塵的顆粒感。這里是地下。
很深很深的地下。一個礦洞。
“滋……滋啦……” 一陣微弱但清晰的電流雜音在死寂中突兀地響起,緊接著,
板的電子合成音直接灌入腦海:【歡迎進入‘古神復(fù)蘇’系統(tǒng)新手副本:‘溫馨童年重游’。
】【場景載入完畢:體驗者身份確認——黑眼鏡。
恐懼核心:幽閉、黑暗、孤立、無休止的囚禁。】【守護者身份確認——張起靈。
】【核心任務(wù):確保體驗者‘黑眼鏡’存活至副本結(jié)束。
守護者死亡或體驗者精神崩潰超過閾值,視為任務(wù)失敗?!俊臼土P:雙方生命值清零。
】【祝您體驗愉快?!勘涞奶崾疽羧缤旧?,纏繞著神經(jīng),留下徹骨的寒意。
溫馨童年重游?這該死的系統(tǒng),在玩弄人心!恐懼核心……黑眼鏡的童年?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了。我猛地抬頭,試圖在濃稠的黑暗中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目光如利劍般刺破黑暗,屬于張起靈的獨特感知力瞬間鋪展開來。
在左側(cè)前方大約十幾米的地方,一個蜷縮著的人影映入腦海的“視野”。
他背靠著冰冷濕滑的巖壁,雙手死死抱著頭,身體篩糠般劇烈地顫抖著。
墨鏡歪斜地掛在臉上,幾乎要掉下來。那張總是掛著玩世不恭笑容的臉,此刻慘白如紙,
嘴唇哆嗦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有牙齒劇烈磕碰的“咯咯”聲在死寂的礦洞里清晰可聞。
那是黑眼鏡。被困在童年最深的噩夢里,無法掙脫的黑眼鏡。我沒有任何猶豫,
抬腳就向他沖去。腳步落在松散的碎石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這微小的聲音,
卻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間打破了某種臨界點。“誰???!” 黑眼鏡猛地抬頭,
像一只受驚過度、瀕臨崩潰的野獸。他胡亂地摸索著腰間,
動作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敏捷和章法,只剩下本能的、歇斯底里的恐懼?!皾L開!別過來!
滾開啊——!” 嘶啞的吼聲在狹窄的礦洞里回蕩,撞擊著巖壁,帶著令人心碎的絕望。
就在他吼叫的同時——轟?。。。☆^頂上方,毫無預(yù)兆地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如同沉睡的地底巨獸發(fā)出了震怒的咆哮。整個礦洞瘋狂地搖晃起來!
巨大的巖石和泥土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煙塵瞬間彌漫,嗆得人無法呼吸?!靶⌒?!
” 我厲喝出聲,身形如同離弦之箭,爆發(fā)出全部的力量向他撲去。
眼前是鋪天蓋地砸落的巨石和泥土,耳邊是震耳欲聾的轟鳴和巖層撕裂的恐怖聲響。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又仿佛在瞬間凝固。我用盡全身力氣撞開一塊砸向他頭頂?shù)木奘?/p>
碎石擦過手臂,帶起火辣辣的劇痛。身體在空中強行扭轉(zhuǎn),將他死死地護在身下,
后背重重地撞上冰冷濕滑的巖壁。轟?。?!一聲更加沉悶、更加巨大的撞擊聲在身后炸開。
巨大的沖擊波和煙塵瞬間將我們吞沒。世界在轟鳴中旋轉(zhuǎn)、崩塌。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只有幾秒,也許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震耳欲聾的崩塌聲漸漸停歇,
只剩下碎石偶爾滾落的簌簌聲,在濃得化不開的煙塵中顯得格外清晰。我劇烈地咳嗽著,
肺里火辣辣地疼。后背承受了巨大的沖擊,一片麻木,
緊接著是骨頭仿佛被碾碎般的劇痛蔓延開來。壓在身上的重量難以想象,
冰冷堅硬的巖石棱角透過薄薄的衣料硌著皮肉。唯一能動的是手臂,
它們奇跡般地還撐在身體兩側(cè),
在亂石堆中撐起了一個極其狹小、勉強能容納兩人蜷縮的空間。
身下的人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每一次戰(zhàn)栗都清晰地傳遞到我身上。
沉重的煙塵嗆得他也在猛烈地咳嗽,每一次咳嗽都伴隨著壓抑不住的、痛苦的嗚咽。那聲音,
像受傷幼獸絕望的哀鳴,斷斷續(xù)續(xù)地從緊咬的牙關(guān)里擠出來。
“爹……爹……” 一個破碎的、帶著血氣的音節(jié)從他喉嚨深處溢出,
脆弱得如同風中的蛛絲,
“別關(guān)我……我聽話……爹……別……”不是“黑眼鏡”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具,
也不是道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黑瞎子”。這是被深埋了無數(shù)年、屬于“齊墨”這個人的,
最原始的恐懼和哀求。是那個被親生父親遺棄在黑暗礦洞深處等死的孩子。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用力撕扯。后背的劇痛仿佛在這一刻變得微不足道。
撐在碎石上的手臂肌肉賁張,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我微微側(cè)過頭,
下頜幾乎觸碰到他冰冷汗?jié)竦念~發(fā)。濃重的塵土味混合著他身上傳來的、近乎崩潰的氣息,
沉重地壓在感官上?!褒R墨?!?聲音出口,異常嘶啞低沉,像是砂紙摩擦過粗糙的巖石。
這個名字仿佛帶著某種力量,穿透了混亂的煙塵和絕望的低泣。他猛地一顫,
像是被電流擊中。蜷縮的身體瞬間僵直,那壓抑的嗚咽聲戛然而止。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碎石偶爾滑落的簌簌聲,如同死神在黑暗中的竊笑。下一秒——“啊——?。?!
” 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嘶吼猛地爆發(fā)出來!那不是憤怒,不是反抗,
而是靈魂被徹底撕裂、理智被黑暗徹底吞噬時發(fā)出的、純粹的、崩潰的絕響!
他像一頭徹底瘋狂的困獸,在我身下劇烈地掙扎起來,
不顧一切地用手肘撞擊著禁錮他的巖石和我的身體,指甲在冰冷的石壁上瘋狂抓撓,
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殺了我!殺了我啊——!!
” 吼叫聲撕心裂肺,充滿了徹底的瘋狂和自我毀滅的欲望。
每一次掙扎都讓頭頂?shù)乃槭湎?,砸在手臂和肩膀上,帶來新的刺痛。不能再等了?/p>
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將他徹底推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幾乎是在他爆發(fā)出嘶吼的同時,
我撐在碎石上的右手猛地收回!不顧后背被更多落石砸中的劇痛,五指如鉤,
狠狠插進壓在他上方一塊巨大、冰冷、棱角分明的巖石邊緣縫隙中!
尖銳的石棱瞬間割破了手掌,溫熱的液體涌出,黏膩地包裹著冰冷的石頭。劇痛刺激著神經(jīng),
反而讓動作更加決絕。手臂肌肉墳起,麒麟紋身在黑暗中仿佛灼燒起來,
賁張的力量沿著脊椎奔涌到指尖!“給我——開!” 喉嚨深處迸發(fā)出一聲壓抑的怒吼。
全身的力量,帶著一種近乎狂暴的意志,全部灌注在手臂上!咯吱——轟?。?!
那塊沉重的巖石發(fā)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呻吟,被一股蠻橫的力量硬生生撬開了一道狹窄的豁口!
碎石和泥土嘩啦啦地傾瀉而下,劈頭蓋臉地砸落?;砜谇碎_的瞬間,沒有絲毫停頓。
被巖石割破、沾滿自己鮮血和污泥的右手,如同穿越黑暗的閃電,精準而迅猛地探了下去!
在一片混亂、冰冷的碎石和塵土中,
猛地抓住了一只冰冷、顫抖、同樣沾滿污泥和……血跡的手!那只手冰冷得像一塊寒鐵,
劇烈地顫抖著,指甲深深掐進他自己的掌心,滲出暗紅的血絲。在被我抓住的剎那,
它猛地一僵,隨即爆發(fā)出更猛烈的掙扎,仿佛那不是一只手,
而是一條垂死掙扎、試圖噬人的毒蛇!“別怕?!?我的聲音嘶啞得幾乎只剩氣音,
如同兩塊粗糙的礫石在摩擦。手掌卻像鐵鉗般死死箍住他冰冷的手腕,
力量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強行壓制住他所有的掙扎和瘋狂。
掌心傷口的鮮血和污泥混合在一起,黏膩滾燙,又冰冷刺骨?!拔以??!?這兩個字,
仿佛耗盡了我此刻所有的力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重,砸進這片混亂絕望的黑暗里。
掙扎,戛然而止。身下那具瘋狂扭動、瀕臨崩潰的身體,像是被瞬間抽走了所有骨頭,
猛地癱軟下去。劇烈的顫抖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細微的、神經(jīng)質(zhì)的抽搐。
那只被我死死抓住的手,不再掙扎,冰冷的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輕輕勾住了我的手指,
帶著一種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微弱依憑。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中,
只有兩個人粗重壓抑的喘息聲,和碎石偶爾滑落的簌簌聲。就在這時,
一點微弱的、幽綠色的光芒在濃重的煙塵中亮起。是我左手腕上的腕表。漆黑的表盤上,
那行猩紅的倒計時數(shù)字,
** → **89:23:14** → **89:23:13** ……跳動在繼續(xù),
但跳動的方向……變了!數(shù)字不再減少,反而開始詭異地增加!
**89:23:15** → **89:23:16** ……數(shù)字穩(wěn)定地向上攀升,
最終定格在一個新的數(shù)值上:**92:23:15**增加了整整三天。幾乎是同一時刻,
我的目光猛地移向自己左手腕。那原本顯示著 **89:23:15** 的猩紅數(shù)字,
此刻正以令人心驚肉跳的速度瘋狂遞減!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在瘋狂地撥動死亡的齒輪!
……數(shù)字最終定格在一個冰冷刺眼的數(shù)值上:**79:23:14**減少了整整十天。
冰冷的表盤光映著我指節(jié)上的血污,
也映亮了他腕表上那行新生的、帶著詭異生機的猩紅數(shù)字。冰冷的礦洞深處,煙塵依舊彌漫,
死寂重新籠罩。只有那兩塊腕表上跳躍的猩紅數(shù)字,
在絕對的黑暗中沉默地講述著生命殘酷的交易。
我后背的劇痛和掌心的傷口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溫熱的血沿著手臂蜿蜒流下,
滴落在冰冷的碎石上。身下的人依舊在細微地顫抖,但那種歇斯底里的瘋狂已經(jīng)褪去,
只剩下一種巨大的、近乎虛脫后的茫然。他冰冷的手指還無意識地勾著我的手指,
像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呵……” 一聲極其微弱、帶著濃重鼻音和顫抖的輕笑,
從下方傳來。是黑眼鏡的聲音,卻又完全不像他。那笑聲干澀、破碎,像是被砂紙磨過喉嚨,
充滿了劫后余生卻毫無喜悅的疲憊,以及一絲冰冷的自嘲?!啊「?,” 他停頓了一下,
似乎在積攢力氣,聲音嘶啞得厲害,“這破系統(tǒng)……搞人口買賣呢?
用你的命……給我這爛命續(xù)費?”我沒有回答,
目光沉沉地掃過腕表上那刺眼的 **79:23:14**。十天。換他三天。值嗎?
這個念頭甚至沒有在腦海中完整浮現(xiàn)。值不值,從來不是需要思考的問題。
我緩緩抽回被他勾住的手,動作牽扯到后背的傷,帶來一陣鉆心的痛楚,讓呼吸微微一滯。
手指離開時,能感覺到他指尖那一點微弱的依戀和瞬間的僵硬。當務(wù)之急,是活著出去。
我抬起頭,麒麟紋身賦予的夜視能力在濃重的煙塵中艱難地穿透,
掃視著這個由坍塌巨石構(gòu)成的狹小囚籠。剛才強行掀開的豁口上方,
堆積著更多搖搖欲墜的巖石,結(jié)構(gòu)極其不穩(wěn)定。空氣越來越稀薄,帶著濃重的粉塵味,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砂礫。必須盡快找到支撐點,擴大安全空間,然后尋找出路。
我撐起身體,小心翼翼地避開可能引發(fā)二次坍塌的關(guān)鍵受力點,
手指在冰冷粗糙的巖石表面摸索。后背的劇痛隨著動作不斷加劇,
每一次肌肉的牽拉都像是在撕裂傷口?!皠e亂動……” 身下傳來他嘶啞的聲音,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上面的石頭……不穩(wěn)。”“嗯。” 我低應(yīng)了一聲,
動作卻沒有停下。指尖在一處巖石縫隙中觸碰到一塊相對平整的、突出的巖角。就是這里。
我屏住呼吸,將全身的力量極其緩慢、極其穩(wěn)定地壓上去,
試探著這塊巖石是否能作為臨時的支點。就在力量加諸其上的瞬間——嗡!
一股強烈的、冰冷的、非人的意志毫無征兆地穿透層層巖壁和煙塵,如同實質(zhì)的冰錐,
狠狠刺入我的腦海!眼前驟然一片模糊!
如同活物般吞噬著尖叫的靈魂……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懼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
瞬間淹沒理智!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巨手攫住,幾乎停止跳動!“呃!
” 一聲悶哼不受控制地從喉嚨里溢出,身體猛地一晃,壓在巖角上的力量瞬間失控!
頭頂上方,一塊原本就岌岌可危的、臉盆大小的巖石,被這突如其來的晃動驚擾,驟然松動!
“小心!” 黑眼鏡嘶啞的驚叫幾乎同時響起!來不及思考!
完全是無數(shù)次生死邊緣錘煉出的本能反應(yīng)!我強忍著腦海中那恐怖意志的沖擊和身體的劇痛,
猛地向側(cè)后方縮身!呼!沉重的巖石擦著我的額角呼嘯著砸落,
重重地砸在我剛才支撐的位置,碎石飛濺!塵土再次彌漫開來。驚魂未定。
額角被擦破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痛感,溫熱的液體順著太陽穴流下。
后背的傷口在剛才的極限閃避中再次被撕裂,劇痛如同電流般竄遍全身。
但更讓人心頭發(fā)寒的,是腦海中殘留的那股冰冷、惡毒、仿佛來自世界之外的窺視感。
那是什么?是這“古神復(fù)蘇”系統(tǒng)的源頭?還是……副本里更深層的惡意?煙塵稍稍散去。
我靠在冰冷的巖石上,急促地喘息著,試圖平復(fù)狂跳的心臟和腦海中的混亂。
視線下意識地掃過自己的腕表。
猩紅的數(shù)字依舊在跳動: **79:23:09**剛才那驚險的一瞬,
又流逝了幾秒生命。就在我目光移開的剎那,
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冷、沾滿污泥和血污的手死死抓住!力道大得驚人,
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決絕。是黑眼鏡!他不知何時掙扎著半坐了起來,
墨鏡早已不知掉落在何處。在腕表幽綠光芒的映照下,他的臉依舊慘白,
嘴唇緊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
但那雙眼睛——那雙總是隱藏在墨鏡后、帶著戲謔或算計的眼睛——此刻卻亮得驚人,
像是燃燒著冰冷的火焰,死死地、帶著一種近乎兇狠的審視,釘在我的臉上,
仿佛要穿透皮肉,看進靈魂深處?!皬埰痨`,” 他開口,聲音嘶啞得像破鑼,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帶著不容置疑的質(zhì)問,
“剛才那一下……你躲開的動作……不對勁!”他抓著我手腕的手指猛地收緊,
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皮肉里,那雙燃燒的眼睛里,
是深不見底的恐懼被強行壓下后、轉(zhuǎn)化為的極端清醒和冰冷銳利?!澳憧匆娛裁戳耍?!
”手腕上的力道大得驚人,黑眼鏡沾滿污泥和血污的手指幾乎要嵌進我的骨頭里。
他那雙在幽綠表盤光下亮得駭人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刀鋒,死死釘在我臉上。
空氣里彌漫的粉塵似乎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而凝滯。剛才那瞬間的失態(tài),
終究沒能瞞過這個在黑暗中淬煉出野獸般直覺的人。他太敏銳,
敏銳到能捕捉到我靈魂被外來意志貫穿時的顫栗。我迎著他逼視的目光,沒有試圖掙脫。
后背撕裂的傷口在每一次呼吸中都牽扯著神經(jīng),額角流下的血溫熱黏膩。
但此刻占據(jù)所有感官的,是腦海中殘留的那股冰冷、扭曲、充滿非人惡意的窺視感。
它像跗骨之蛆,在思維深處留下粘稠的陰影?!坝袞|西。” 我的聲音比礦洞里的石頭更沉,
更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帶著一種被污染過的滯澀感,“在……看。
”“看?” 黑眼鏡的瞳孔驟然收縮,抓著我的手又緊了一分,指關(guān)節(jié)捏得發(fā)白。
他那雙燃燒的眼睛里,恐懼的底色被強行壓下去,
翻涌上來的是更深的警惕和一種近乎瘋狂的清醒?!笆裁礀|西?系統(tǒng)提示?
還是……” 他猛地抬頭,視線穿透彌漫的煙塵,掃向黑暗的礦洞深處,
那里是剛才那股恐怖意志穿透而來的方向。墨鏡早已遺失,此刻他的眼神毫無遮擋,
銳利得能刺破黑暗?!啊@鬼地方養(yǎng)出來的玩意兒?”他的后半句話沒說完,
但我們都心知肚明。這礦洞,承載著他最深的噩夢。而噩夢,往往有具象化的實體。
尤其是在這個能將恐懼核心扭曲成“副本”的詭異系統(tǒng)里。就在這時——嗡!
那股冰冷、惡毒、非人的意志,如同無形的潮水,毫無征兆地再次席卷而來!
比上一次更猛烈!更清晰!不再是模糊的碎片,
而是凝聚成一聲直接灌入靈魂的、無法理解的、帶著極致褻瀆意味的低語!
Zha’l vorn n’ghft!”那聲音如同無數(shù)生銹的齒輪在粘稠的血肉中攪動,
帶著令人瘋狂的韻律,瞬間攫住了我的意識!眼前的世界瘋狂扭曲、旋轉(zhuǎn)!
堅固的巖石仿佛變成了蠕動的內(nèi)臟,冰冷的空氣化作粘稠的毒液!
巨大的、不可名狀的陰影在感知的邊緣膨脹,無數(shù)只猩紅的復(fù)眼在黑暗深處睜開,
貪婪地注視著這狹小的囚籠!
一股源自生命最深處的、無法抗拒的恐懼和污穢感猛烈沖擊著理智的堤壩!“呃——!
” 喉嚨里不受控制地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嘶吼,身體猛地繃緊,
像一張拉滿到極限即將崩斷的弓!撐在地上的手死死摳進冰冷的碎石,指甲崩裂也毫無所覺。
后背撕裂的傷口在劇烈的痙攣下仿佛再次被撕開,劇痛如同電流般竄遍全身,
卻奇異地成為對抗那精神污染的唯一錨點。“小哥?。?/p>
” 黑眼鏡驚駭?shù)穆曇粝袷歉糁裰氐哪徊紓鱽?,模糊而遙遠。
他抓著我手腕的手猛地用力搖晃,試圖將我從那恐怖的囈語中拉回。
就在我意識沉淪、幾乎要被那片猩紅的瘋狂徹底吞噬的瞬間——【警告!
檢測到高濃度‘古神低語’污染!精神屏障遭受沖擊!
】【守護者精神污染值:15%… 17%… 20%…】【警告!污染值持續(xù)上升!
請守護者立刻穩(wěn)固心神!否則將引發(fā)不可逆精神畸變,危及任務(wù)目標!
】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如同兜頭澆下的冰水,帶著一種機械的殘酷,尖銳地刺入混亂的意識!
污染值?畸變?危及任務(wù)目標?!“張起靈!” 黑眼鏡嘶啞的吼聲猛地炸響在耳邊,
如同驚雷!他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用那只沒受傷的手猛地扳過我的肩膀,強迫我看向他。
那張慘白沾滿污跡的臉上,
恐懼被一種更兇狠的東西取代——是破釜沉舟的決絕和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狂。“看著我!
別聽那鬼東西!看著我??!”他的吼聲像一把燒紅的匕首,狠狠扎進我混亂的感知里。
眼前瘋狂蠕動的幻象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那雙燃燒著冰冷火焰的眼睛,死死地鎖住我的視線,
成為這片瘋狂扭曲的世界中唯一清晰的坐標。“呼……呼……” 我大口地喘息著,
冷汗浸透了后背,混合著血水,帶來刺骨的冰涼。腦海中那褻瀆的低語如同退潮般迅速減弱,
但那冰冷惡毒的窺視感并未消失,只是暫時蟄伏。腕表幽綠的光芒映照下,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倒影——一個臉色慘白、眼神渙散、額角淌血的自己。
污染值……20%?“那聲音……” 我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破碎,“在……誘惑。
” 誘惑沉淪,誘惑放棄,誘惑將身邊這唯一的光源也拖入永恒的黑暗。
系統(tǒng)冰冷的警告并非恫嚇。剛才那一瞬,我清晰地感受到,如果徹底沉淪,
被污染畸變的不只是自己,那扭曲的力量會像瘟疫一樣蔓延,第一個吞噬的,
就是被我“守護”的他。黑眼鏡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猛地松開我的肩膀,
動作牽扯到不知哪里的傷口,讓他倒抽一口冷氣。他低頭飛快地掃了一眼自己的腕表,
猩紅的數(shù)字 **92:23:15** 依舊刺眼。然后,他的目光死死盯住了我的腕表,
那行冰冷的 **79:23:08**?!皨尩摹?他低罵了一句,
聲音里充滿了壓抑的怒火和一種冰冷的了然。他抬起頭,
眼神復(fù)雜地在我慘白的臉和腕表之間掃視,最終定格在我臉上,
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弧度,“所以……剛才那一下,不只是‘看’,
是那鬼東西想搞你?搞你……然后呢?搞死我?
” 他敏銳地捕捉到了系統(tǒng)警告里“危及任務(wù)目標”的關(guān)鍵。不需要回答。
他那雙被黑暗和恐懼淬煉過的眼睛,已經(jīng)看穿了這殘酷的交換鏈條。
我的生命值是他的“續(xù)命費”,而我的精神一旦崩潰畸變,這“續(xù)命”的源頭,
就會變成索命的毒藥。沉默在狹小的空間里蔓延,比巖石更沉重。
空氣中粉塵的味道混合著血腥氣,還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源自精神層面的冰冷污穢感。
黑眼鏡不再看我,他咬著牙,強撐著因恐懼和脫力而顫抖的身體,
開始在身下冰冷的碎石堆里摸索。動作笨拙而急切,碎石摩擦的聲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找什么?” 我嘶啞地問,試圖調(diào)動幾乎耗盡的氣力,再次撐起身體,
后背的劇痛讓我眼前發(fā)黑。“墨鏡!” 他頭也不抬,聲音緊繃,“媽的,老子的墨鏡呢!
” 語氣帶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焦躁。那不僅僅是一副遮擋光線的工具,
更是他隔絕外界、維持“黑眼鏡”這個人格的面具。在童年最深的恐懼之地,這面具的丟失,
讓他如同被剝光了暴露在寒風中。摸索了十幾秒,他的動作猛地頓住。
手指從一堆碎石下抽出來,指尖捏著一個扭曲變形的金屬框架。鏡片早已碎裂無蹤,
只剩下孤零零的、沾滿污泥的鏡架。他盯著那副殘骸,手指用力,
金屬框架在他掌心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幾秒鐘的死寂后,
他猛地將殘骸狠狠摔在旁邊的巖石上!“操!?。?/p>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帶著絕望和暴怒的嘶吼在狹窄的空間里炸開!碎石被震得簌簌落下。
他胸膛劇烈起伏,手指深深插進自己汗?jié)竦念^發(fā)里,用力撕扯著,
仿佛要將某種深入骨髓的痛苦連根拔起。暴露在昏暗光線下的臉,
褪去了最后一絲強裝的鎮(zhèn)定,只剩下慘白和一種被逼入絕境的、赤裸裸的脆弱和狂躁。
就在這時——【滴!檢測到體驗者‘黑眼鏡’精神波動劇烈,接近崩潰閾值!
】【守護者張起靈,請立即采取措施穩(wěn)定體驗者情緒!】【倒計時:10秒。
10…9…8…】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如同催命符,再次無情地響起!
猩紅的數(shù)字倒計時在視野邊緣瘋狂閃爍!該死!我心頭一緊。
剛才的“古神低語”沖擊和墨鏡的徹底損毀,再次將他推向了崩潰的邊緣!“齊墨!
” 我厲聲喝道,顧不上后背撕裂的劇痛,猛地探身向前,手掌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狠狠抓住他撕扯頭發(fā)的手腕!力量之大,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和稱呼震得渾身一僵,猛地抬起頭。那雙燃燒的眼睛里,
瘋狂和脆弱交織,像兩團即將熄滅的火焰,死死地盯著我,嘴唇哆嗦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倒計時在腦中滴答作響: **5…4…3…**沒有時間猶豫了!
我死死盯著他那雙瀕臨瘋狂的眼睛,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鐵與血的分量,
狠狠砸向他搖搖欲墜的理智:“看著我!”“不準瘋!”“想活著出去,
” 我的聲音壓到最低,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直抵他意識最深處,“就給我撐?。?/p>
”抓住他手腕的手指,仿佛要傳遞某種無法言說的力量,用力到指節(jié)發(fā)白。滴答。
倒計時歸零的幻聽在腦海中響起。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黑眼鏡劇烈起伏的胸膛猛地一滯。
那雙死死盯著我的眼睛里,翻涌的瘋狂如同退潮般一點點褪去,
被一種更深沉、更冰冷、近乎死寂的清醒所取代。那是一種被逼到懸崖邊、退無可退后,
反而生出的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他眼里的火焰沒有熄滅,只是從狂暴的明火,
變成了在寒冰下幽幽燃燒的暗火。他緩緩地、一點一點地,
將自己的手腕從我鐵鉗般的手掌里抽了出來。動作很慢,帶著一種筋疲力竭后的沉重,
卻沒有絲毫猶豫。沾滿污泥和血污的手,在冰冷粗糙的巖石地面上摸索著,最終,
撿起了那副被他摔出去的、扭曲變形的墨鏡殘骸。沒有鏡片的金屬框架,
在腕表幽綠的光下泛著冰冷的微光。他低著頭,手指極其緩慢、極其用力地,
試圖將那扭曲的框架掰回一點形狀。金屬發(fā)出細微的、令人牙酸的呻吟。幾秒鐘后,
他放棄了。只是將那副殘骸,緊緊地、近乎固執(zhí)地,握在了手心里。
冰冷的金屬棱角硌著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痛感,卻奇異地讓他緊繃的身體微微放松了一絲。
他抬起頭,臉上所有的脆弱和狂躁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種近乎冷漠的平靜,
以及眼底深處那抹死寂的暗火。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沒有任何笑意,
只有一種被剝光所有偽裝后的疲憊和決絕。“撐?。俊?他重復(fù)了一遍,
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目光越過我,投向那被巨石堵死的礦洞深處,
投向那股冰冷意志蟄伏的黑暗源頭,“行啊?!彼D了頓,握著墨鏡殘骸的手收緊,
指節(jié)泛白,聲音里淬著冰冷的鐵:“那就……看看這鬼地方,到底還藏著什么‘驚喜’。
”冰冷的墨鏡殘骸被黑眼鏡死死攥在掌心,金屬棱角深陷進皮肉,留下清晰的印痕。
他臉上最后一絲波動也沉寂下去,只剩下一種近乎死水的平靜,
只有眼底那簇幽暗的火焰在腕表綠光的映照下無聲燃燒?!澳蔷汀纯催@鬼地方,
到底還藏著什么‘驚喜’?!?他的聲音沙啞平直,聽不出情緒。話音未落,他竟不再看我,
強撐著虛軟的身體,
并用地朝著那股冰冷意志滲透而來的方向——礦洞更深處、被巨石堵死的黑暗盡頭——爬去。
動作笨拙而決絕,每一次挪動都牽扯著不知名的傷口,讓他發(fā)出壓抑的抽氣聲,
但他沒有停下。那姿態(tài),像一頭明知前方是陷阱,也要用獠牙去試探的困獸。我心頭一緊。
那深處的黑暗里蟄伏的東西,絕非他此刻的狀態(tài)可以應(yīng)對!“回來!” 我低喝,
試圖撐起身阻攔,后背撕裂的劇痛和腦海中殘留的污染陰影讓我動作遲滯了一瞬。
他已經(jīng)爬到了那片被巨石和坍塌物完全封死的區(qū)域。
幽綠的光芒只能勉強照亮他身前一小片狼藉的地面,
上面覆蓋著厚厚的、混雜著碎石的黑色粉塵。他跪在那里,不顧粉塵嗆人,
雙手如同挖掘墓穴般,瘋狂地在碎石和黑灰中扒拉著!指甲迅速翻起,滲出暗紅的血,
與污黑的粉塵混在一起?!褒R墨!” 我再次厲喝,強忍著劇痛向他靠近。他瘋了?
那下面能有什么?!“有東西……” 他頭也不回,聲音悶在粉塵里,帶著一種偏執(zhí)的肯定,
“剛才……那鬼東西‘看’過來的時候……這里的灰……動了一下!” 他的動作更快更急,
碎石被刨開,粉塵如同黑色的煙霧般彌漫起來。
就在我即將抓住他肩膀的剎那——他的動作猛地頓??!整個身體如同被凍結(jié)般僵在原地。
時間仿佛凝固。只有粉塵在腕表幽綠的光柱里無聲飄落。他沾滿黑灰和鮮血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