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天朝公主！你這個來歷不明的妖婦，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阿昭用盡全身力氣，張嘴咬住了她的腳踝。
“你找死！”
柳如煙被徹底激怒，她抬起另一只腳，狠狠踹向阿昭的胸口。
我的兒子像斷了線的風箏，飛出去撞在府邸的石獅子上，鮮血染紅了他身下的白雪。
可他，依舊沒有哭。
他只是掙扎著，伸出手，想去夠那條被踩臟的毯子。
“毯子……娘……需要……”
就在這時，府門開了。
蕭策那高大威武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他看見了渾身是血的兒子，看見了旁邊囂張的柳如煙，眉頭緊緊皺起。
我的心中，竟然還升起了一絲荒謬的卑微的希望。
阿昭也看見了他，灰暗的眼睛里亮起了最后一絲光芒。
他用盡力氣，叫了一聲：“父帥……”
柳如煙的反應快如閃電。
她立刻收起了所有狠厲，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柔弱模樣，奔向蕭策。
“將軍……我……我只是想勸小世子幾句，可他……他不知為何突然發(fā)狂，還出手傷我……”她撩起裙擺，露出腳踝上那個微不足道的牙印，眼淚恰到好處地滑落。
“您知道的，我的身子骨弱……”
蕭策的目光，從兒子身上移開，落在了柳如煙的臉上。
他眼中的遲疑與掙扎，迅速被不耐和心疼所取代。
他看著雪地里那個命懸一線的親生骨肉，冷酷地開口了。
那句話，成了我墮入無邊地獄前，聽到的最后審判。
他對柳如煙說：“既然她管教不了，那你就替她好好管教。這孽子性情頑劣，是該磨一磨?！?/p>
說完，他轉身走回了府內。
我的希望，我的靈魂，我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徹底死去。
得到蕭策的默許，柳如煙臉上的柔弱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快意。
她走到我兒子面前，抬起手，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地扇在他的臉上。
“小雜種，聽見了嗎？你父親讓你聽我的話。”
“你跟你娘一樣，都是下賤的骨頭！”
我的魂魄在咆哮，我恨自己的愚蠢，恨蕭策的寡情，恨這天道不公，讓我母子淪落至此！
施暴一直持續(xù)到柳如煙自己都覺得累了，她才停下手，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雪地里，幾乎沒了聲息的阿昭。
“你看，你父親都不要你了?！彼媚_尖踢了踢阿昭的臉，仿佛在欣賞一件杰作，“真可憐?！?/p>
說完，她哼著小曲，悠然地回了府。
我跪在兒子身邊，一次又一次徒勞地嘗試將他抱起。
沒有用，都沒有用。
不知過了多久，府門再次打開。
蕭策換上了一身玄色勁裝，似乎是要外出。當他路過府門口，看到雪地里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時，他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一動不動的阿昭，眼神晦暗不明。
他冰冷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溫度。
“還沒鬧夠？用這種尋死覓活的把戲，來博取同情，真是把皇家的臉都丟盡了。”
見阿昭沒有反應，他皺了皺眉，一步步地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