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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文子矜不再出現(xiàn)在她房內(nèi),倒是文歡顏站在院內(nèi),遲遲沒有進來。
只是差人送來這十年間,周風竹不曾見過的一些稀世珍寶。
契約到期離開的前一日,府中接到宮中發(fā)來的帖子,廣邀京城所有世家子女前去參加詩詞大會。
身為公主的文子矜自是備受矚目,她不管不顧的非要帶上司徒覽。
文歡顏瞥了一眼閉目養(yǎng)神的周風竹,淡淡道:“你開心就行,正好你父王近日來身體抱恙,讓他在家好好修養(yǎng),我們?nèi)トゾ突亍!?/p>
她說完,周風竹也毫無舉動。
不似從前那般,會替她們收好行囊和路上所需的干糧,還會絮絮叨叨地交代著所有事項。
現(xiàn)在的周風竹過于平靜了,靜到文歡顏心里突然涌起不安。
轉(zhuǎn)念又想到他曾經(jīng)提及過的出府一事,不由得面孔驟冷。
沒有她寫的放夫書,諒他周風竹也不敢走。
翌日一大早,周風竹穿了身素衣出門。
卻在門口遇到了正要去詩詞大會的文子矜。
她稚嫩的臉皺起眉來和文歡顏一摸一樣。
“誰讓你跟著我的,真討厭!”
周風竹停止腳步,冷漠的審視她。
文子矜表情一頓,后退幾步。
周風竹卻勾起唇角,淡淡道。
“文子矜,再不會有人像我這般無條件地待你好?!?/p>
“從今以后,我們就不必再見了?!?/p>
不等他回應(yīng),帶上帷帽匆匆離開公主府。
文子矜卻并未把這事放在心上,畢竟司徒先生提前告訴過她,周風竹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欲擒故縱。
京兆府內(nèi),府尹聽聞他是來受滾釘刑的,面露難色。
但又不敢勸阻,只嘆了口氣,揮手讓人搬來刑具。
三丈長的釘床鋪在一起,每一根鐵釘都閃著寒光。
周風竹脫下外衣,深吸一口氣,將繩子綁在身上,躺上了釘床。
“行刑開始。”
隨著一聲令下,兩名衙衛(wèi)拉動繩索,釘板開始滾動。
“哐當——!”
尖銳的鐵釘刺入皮肉,周風竹死死咬住嘴唇,鮮血從嘴角溢出。
一下、兩下、三下......
每一寸肌膚都被鐵釘刺穿,劇痛如潮水般從身體的每一個部位竄至頭頂,她死死咬破嘴唇也無法抑制那撕心裂肺的呻.吟。
第一輪、第二輪、第三輪......
周風竹滾過三輪釘床,身上早已一片血肉模糊。
鮮血順著他身上的傷口,染紅了那身素衣。
死死咬住的嘴唇,也擋不住鮮血溢出。
直到最后,他早已成了一個血人。
身上的劇痛沒有讓他意識變得模糊,而是頭腦越發(fā)的清醒。
他心里清楚,每滾過一遍。
束縛在他身上的枷鎖就褪去一層。
什么公主府,什么駙馬之位,在這一刻,通通都變得不重要了。
所有的一切,他都不要了。
余生,他只想做周風竹。
到最后,府尹重重的嘆了口氣,將棄妻書落下官印遞給他。
“大人,從今以后,你便是自由之身了?!?/p>
周風竹強撐著接過,露出多日來難得一見的淺笑。
他吞下早已備好的止血藥丸,披上外衣趕到城外,租了輛馬車,徑直南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