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少谷主平時有潔癖,可上次我眼睜睜地看見江姑娘嗆藥時,吐在他衣襟上的藥漬,可一整天都沒洗呢。”
“看他那雙眼睛對誰都冷冰冰的,唯獨對著江姑娘才會溫柔起來?!?/p>
我時常能聽見下人或是村民們的議論,但都一笑置之。
他們心思淳樸,也不知我和神木谷的恩怨,這樣胡亂揣測也正常。
我還是很喜歡這里的。
聽送藥的貨郎說,原先的太子被廢了,另立了九皇子為新的太子。
聽說廢太子大病一場,至今都躲在府里不肯出來。
我并沒有什么別的情緒,早就料到了事情會是這樣的走向。
沒了我這個天生佛骨扶持著他,他的命格撐不住這樣的權(quán)力和富貴。
日子慢悠悠一天一天地過,到了桃花開滿樹的季節(jié)。
小崽子已經(jīng)能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了,我很高興,何宜蘇也很高興,好像是他自己的崽一樣。
過了幾天谷外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怎么趕都趕不走,說是京中有貴人生了急病,要少谷主前去診治,不然就是抗命不尊。
何宜蘇正好外出了,我就只能代他去看看什么情況。
結(jié)果我一出谷外,那傳信的人看見我的臉,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太……太子妃!?”
“鬼呀!”
我還沒開口,他就屁滾尿流、跌跌撞撞地走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嘆了一口氣。
看來我的平靜生活,終究是要被打破了。
果然,幾天過后,衛(wèi)瀾就帶人把整個神木谷圍了起來。
我原本想躲在谷中不出來,谷口有重重的迷霧和機關(guān)術(shù),外人進不來。
“半個時辰我殺一個人,你自己選擇要不要出來吧?!毙l(wèi)瀾抓了一個路過的人,對谷內(nèi)放話。
何宜蘇還沒有回來,谷中也沒有主持大局的人。
眼看半個時辰就要到了,衛(wèi)瀾的劍已經(jīng)架在了村民的脖子上,就要往下割。
我身為佛門修行之人,絕對無法袖手旁觀。
“衛(wèi)瀾,住手。”
“聞空,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
衛(wèi)瀾看見我,立馬紅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問了兩遍。
“是我,”我點了點頭,“把他放了?!?/p>
衛(wèi)瀾依言將村民放開。
他如今在這里見到了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他此刻卻一點也不生氣,只覺得愧疚。
“聞空,從前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對我失望,真的對不起。”
他說著,走到馬邊,掀開了馬上蓋著的黑布,一具尸體滾落下來,赫然出現(xiàn)在我眼前。
月弦?她怎么會……
我震驚地捂住嘴,失神看著她的尸體。
“你看,月弦已經(jīng)死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阻礙了?!?/p>
他眼里閃著期待的光,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我從來沒有愛過她,我一直愛的都是你。是我自己在騙自己。”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我我并沒有揭發(fā)月弦,她為什么會死?是因為我離開所產(chǎn)生的連鎖反應(yīng)嗎?
衛(wèi)瀾見我毫無反應(yīng),拿起旁邊的劍,“噗呲”一下插進了月弦的胸口,將她當胸穿過。
“你瘋了?!”
我連忙推開他,將月弦的尸體護在身后。
“我知道你恨她,如果這都不能解你心頭之恨的話,我可以把她挫骨揚灰,直到你滿意為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