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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拍賣場的時候,那幾個美術(shù)生正湊在一起打賭。
“我們這幾個里修顏最有天賦,肯定是他的畫拍賣出來的價格最高?!?/p>
他們說話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我。
“周先生,幸會幸會,真是年少有為啊!”
“聽說今晚有您的處女作,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見上一面?!?/p>
前來這場拍賣會的還有不少老總董事,紛紛親昵地拍著周修顏的肩膀,語氣十分看好。
“今晚拍賣的畫那么多,不知道沈總最看好哪一幅呢?”
有人舉杯問我。
“情人眼里出西施,那肯定是周先生的啊,論財力誰能比得過沈家!”
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周修顏掃了我一眼,見我沒有否認(rèn),不由得厭惡地離遠(yuǎn)了點。
他那些同學(xué)激動地拉著他,嘰嘰喳喳討論這幅畫能買到多高的價錢。
周修顏晃了晃酒杯,用嫌棄不耐掩蓋里眼底的情緒:
“你們不用和我比,沈瑜沫沒別的優(yōu)點,除了錢多?!?/p>
“她也不識貨,就會砸錢,到時候競價指不定鬧出什么笑話?!?/p>
“到時候價格別超過那些老前輩,修顏還怎么在圈子里混啊哈哈哈!”
旁邊的同學(xué)笑成一團,打趣道。
拍賣品一件一件的過,競價過程對外保密。
輪到周修顏的畫,果不其然,沒人敢跟我搶價,我是唯一一個報價的。
一錘定音,主持人宣布周修顏的畫被我拍下。
周修顏卻在這個時候闖進(jìn)來貴賓室,怒氣沖沖地將桌子上的酒潑在了我頭上:
“沈瑜沫,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他顫抖著舉起手機,上面是一則新聞,沖我吼道:
“玲娜今天下午想要跳樓自殺,沈瑜沫,你不是有錢嗎,就非要因為一棟別墅把人逼到這種份上嗎!”
他身后,是剛被救下,一臉慘白的陳玲娜。
這種套路我上輩子早已見過,我冷靜地看著周修顏:
“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我名下的房產(chǎn)可以給狗住,那也要我愿意?!?/p>
陳玲娜一聽,淚水再也止不住,轉(zhuǎn)頭就要奪過侍應(yīng)生手里的水果刀:
“沈小姐,我是沒有錢,可我人格清清白白,容不得別人這么玷污!”
周修顏眼疾手快地攔住她,臉色難看:
“沈瑜沫,你真讓我惡心,玲娜心地那么善良,她跳樓之前還特意強調(diào),這件事跟你沒有關(guān)系?!?/p>
“你就算再有錢,也比不上她萬分之一!”
他咬牙切齒,話語里帶著屈辱,像是被我侮辱到了極點:
“如果不是拍賣要走流程,你這樣的垃圾,出再高的價格我也不會把畫買給你!”
我提醒他:
“周修顏,這場拍賣,只有我一個人報價?!?/p>
周修顏卻冷笑:
“他們屈服于你們沈家的權(quán)威,我可不會?!?/p>
“今天的事除非你跪下跟玲娜道歉,否則我們這輩子都沒有可能!”
“跪下?對她?”
我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周修顏。
“你差點害玲娜沒了性命,跪下都是便宜你的。”
我冷著臉沒動。
周修顏見狀冷笑一聲,當(dāng)著我的面打橫抱起陳玲娜。
“那就恕我不奉陪,我們這種精神豐盈的人,你這輩子也不配融入我們?!?/p>
他看著我,一點點后退,眼里全是嫌棄:
“沈瑜沫,你能拿錢買得了我的畫,卻買不了我的心?!?/p>
他抱著陳玲娜果斷離開,陳玲娜眼里閃著得意的光彩,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緊緊地?fù)ё×酥苄揞伒难怼?/p>
只是留下其余賓客面有尷尬。
有一些剛到的賓客,只聽到了周修顏的最后一句,看我的神色里帶著同情。
“沈總,女人該服軟的時候還是要服軟,您都為周先生千金一擲了,偶爾低一下頭也沒什么?!?/p>
“就是,現(xiàn)在錢花出去,人也沒了,這可怎么辦??!”
我慢條斯理地擦掉身上的酒,臉上只有釋然。
侍應(yīng)生在這時恭敬地送來我剛剛拍下的那幅畫。
按照慣例,每個拍賣品上都會掛有成交的價格。
畫上幕布被揭下來,那些新來的看到我拍下的價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脫口而出:
“怎么只有十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