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收回目光,嘲弄一笑,苦澀地搖搖頭。
“我在國內(nèi)沒有朋友,我自己為自己擔(dān)??梢詥幔俊?/p>
醫(yī)生無奈,只能妥協(xié)。
孤零零一個人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打飯、取藥沈清歡都只能自己舉著輸液瓶,親力親為。
“閨女,霍景琛那小子迫不及待地就連訂婚宴的禮服都選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沈清歡聽到沈父慈愛的嗓音,眼圈瞬間通紅。
她忍著哽咽點點頭,“好。”
照片發(fā)來后,沈父笑呵呵地說,“這都是霍景琛找國際時裝大師定制的,他說了,你要是不滿意,咱們隨時換?!?/p>
“不用,挺好的。”
剛掛斷電話,沈清歡就看到了蘇瑤朋友圈更新的視頻。
燭光晚餐的浪漫氛圍下,手肘受傷的蘇瑤不用說話,目光落在哪道菜上,時晏便親自夾菜,親自喂給她。
視頻下圖的配文是:今天也是女王的待遇。
沈清歡一分一秒地看著,麻醉的藥力消失后,靠近心臟處,肩膀傷口的痛感,一抽一抽的撕扯著她的心,疼得她連枕頭都哭濕了。
直到她出院回家那日的整整三天,時晏都沒有出現(xiàn)。
才到家,電話鈴聲響起,沈清歡隨手接通,時晏丟給她一個地址,“一個小時內(nèi)過來。”
沈清歡強打起精神換了衣服,她馬上就要出國,打算趁著這次機會,徹底和時晏說清楚,要回祖母的遺物。
裝潢精致的獨棟別墅里,沈清歡進門才看了蘇瑤一眼,她就像受驚地兔子似的,一頭扎進了時晏懷里,瘦弱的身子還在微微發(fā)抖。
時晏眉頭微蹙,嗓音低沉,“清歡,你為什么要開車撞瑤瑤?”
“你知不知道,她被你害得做了好幾夜噩夢?”
沈清歡愕然,明明是蘇瑤自己沖進跑道,她的車子也已經(jīng)緊急剎車停下,蘇瑤卻還是倒在她的車前。
記起蘇瑤當(dāng)時挑釁她的目光,沈清歡恍然大悟,這不是什么意外,而是蘇瑤設(shè)下的圈套。
她荒唐一笑:“我如果想撞死她,就不會踩剎車?!?/p>
時晏凝眉,看向沈清歡的眼神,卻越來越復(fù)雜深邃。
“清歡,你在監(jiān)獄六年無憂無慮,不知道我一個人在外面過得有多痛苦?!?/p>
“以前的事再糟糕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可以不計較,但你不在的這六年,是蘇瑤陪著我,開解我,陪我度過一個個難熬的日日夜夜。”
“你不該因為我們走得親近就恨她,反而應(yīng)該好好謝謝她?!?/p>
沈清歡渾身顫抖著后退了一步。
她怎么會不知道?
他們曾經(jīng)最幸福的新婚大喜之日,卻成了他父親的忌日。
父親的死,母親的瘋癲,搖搖欲墜的集團事務(wù),成了壓垮時晏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不敢想象,如果被時晏知道,他敬仰的父親竟然是個包養(yǎng)年輕女學(xué)生的人渣,還是死在自己母親手里,會有多痛不欲生。
所以,面對時母的嫁禍,她一句都沒有辯駁。
她的犧牲是心疼時晏是天之驕子,可時晏已經(jīng)忘了,她曾經(jīng)也是天之驕女。
時晏忘了他曾受過的傷害,困了她整整六年不見天日的牢獄之災(zāi),到了時晏嘴里,也被他刻意美化成她逃避災(zāi)難的避難所。
沈清歡清楚,什么都不用爭辯了,“是蘇小姐自己沖到我車前的,你愛信不信?!?/p>
時晏深吸一口氣,瞳色沉不見底,“清歡,那天在場的好多人,他們親眼看見,是你故意開車撞的蘇瑤。”
“他們都是你的朋友,總不會作偽證,故意誣陷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