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漾醒來,只覺得腰酸背痛,她還有些迷糊,覺得自己的床,跟平時好像不太一樣,有些硬。
她用頭輕輕撞了撞自己的枕頭。
emmm……
還真是硬邦邦的。
她睡眼惺忪地伸手去捏自己的枕頭,除了硬邦邦的,還熱乎乎的,又感覺是有一層薄薄的彈力。
嗯?
怎么那么奇怪?
……
雷歷川睜開眼睛,側(cè)頭看她,她還靠在自己身上,迷迷糊糊地抬著自己的小爪爪,在捏自己的胳膊。
漸漸清醒的童漾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大腦在開始運作,她猛地坐直身子。
啊?。?!
真的是靠著雷歷川睡著了!
自己剛才是不是在輕薄人家????。。。。?!
雷歷川像是泰山石敢當(dāng),身子挺直,坐著一動不動,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在看她。
他的另一邊,掛著小李。
小李的的哈喇子順著他的胳膊留下一小條痕跡。
童漾頭發(fā)亂糟糟的,眨巴著眼睛,樣子懵懵的。
她淡定地攏了攏被子,沒敢看他。
他沒穿短袖和外褲,精壯有型的身材實在太好,視覺沖擊感太強。
天色漸亮,外面漸漸嘈雜起來,雷歷川把小李的腦袋輕輕挪到靠墻的一面,他起身穿衣服褲子。
他們作息規(guī)律,還在BD的時候,習(xí)慣五點起來出操。
其余幾人已經(jīng)起來出去忙活去了。
他拉了拉衣服褲子,沒有干透,比昨天濕噠噠的狀態(tài)好不少。
……
村干部一直在向上面匯報現(xiàn)在的情況,上面給出的意見是,古城城適宜就地救援。
好消息是,只要按照計劃進行,吃喝足夠堅持半個多月。
壞消息是,村里能吃能喝能用的,都在這里了。
廖書記問鎮(zhèn)上,有派過BD過來嗎?
鎮(zhèn)上的領(lǐng)導(dǎo)回復(fù),沒有啊,都沒派過人過去,現(xiàn)在鎮(zhèn)上完全沒人手可派。
要不是童漾在,廖書記也懷疑雷歷川他們是從哪里來的。
童漾只提了一句,雷歷川是市局的。
領(lǐng)導(dǎo)不明說,他也不好問啊。
雷歷川和八個武警的身份,在眾人心里,依舊是個謎。
供飯是一天兩頓,早上十一點,下午五點半。
大部分村民都能習(xí)慣,平時他們不吃早餐。
擔(dān)心吃食不夠,趁著水源沒被污染,與豬和牛的主人協(xié)商后,開始殺豬宰??畴u,大鵝自己一個,肉太少不夠分,它逃過了一劫。
雷歷川的手機沒電,他的同伴不在,他借用童漾的手機,去角落里打了幾個電話。
“你認(rèn)識去淮山村的路嗎?”
他過來還手機,并問了童漾一句。
童漾雖然是路癡,縣城的鄉(xiāng)鎮(zhèn)和村莊,她跑得多,實在是太熟了。
“認(rèn)識?!?/p>
“吃完飯出發(fā)?!?/p>
童漾:“???”
她是不是又被人使喚了?
雷歷川去找廖書記安排妥后續(xù)的事情。
吃過早飯,廖書記和幾位村干部送他們十一人出來到村委會外面。
眾人看了一眼坡下的水位,就算再漲,也不會淹到村委會,稍微放寬了些心。
“領(lǐng)導(dǎo),要過去淮山村,唯一的路應(yīng)該是被淹了?!?/p>
廖書記看了一眼村里,水位已經(jīng)漫過大部分房子的一層上部。
去淮山村那邊的路所處的海拔高度,與這里差不了太多。
懸啊。
“沒有其他的路了?”雷歷川問廖書記。
廖書記指了指村委會背后,“有,走山路,山路不平?!?/p>
“有多遠?”
他們倒是不在乎,但有童漾和小李在。
村里的領(lǐng)導(dǎo)認(rèn)識童漾,聯(lián)系人方便,村干部也認(rèn)識她,這是他非要帶上童漾的原因。
“倒是不遠,有四五公里,就都是上山路,不好爬?!?/p>
雷歷川抬手,薛城從懷里拿出一部J用機,打開地圖讓廖書記指明,是哪一條。
他讓小李也過來看,他是地勘院的,對這方面更懂些。
小李剛看屏幕上的地圖,眼睛亮了,這精度!
未免也太高了吧!
不得不說,J用級別的地圖精度和標(biāo)記的詳細度,比民用的實在牛掰太多了。
小李和薛城一起記下了廖書記指的路。
路清楚了,一行人開始出發(fā)。
童漾跟在隊伍的最后面,小跑著,她就一文職,實在是比不過這群大哥們?。?/p>
就這,雷歷川還嫌慢。
他讓小李拿好地圖,讓薛城背起小李,自己半躬著身子蹲在童漾面前,“上來?!?/p>
脖子騎了,肩膀都坐了,還能有比這羞恥的姿勢的嗎?!
她沒半點矯情,爬到雷歷川后背上。
雷歷川用胳膊環(huán)住她的大腿,雙臂往前。
童漾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乖乖地趴著,沒敢亂動。
他身上的衣服沒有干透,體溫的熱度傳來,有種怪異的感覺。
“淮山村怎么了?”她問他。
童漾沒有接到上面的任何通知。
哦,不對,收到了一條,老趙日理萬機,百忙之中給她回的一條。
讓她和小李暫時待在古城村村委會,會更安全一些。
她離開的時候,發(fā)了消息告知老趙現(xiàn)在要去淮山村的事情,老趙沒回。
雷歷川回答她的問題,“情況比古城村嚴(yán)峻?!?/p>
“???”童漾很是驚訝,“淮山村的位置在的不是挺高的嗎?”
“淮山村有幾戶人家?”
“十二家。”
年初的時候,這村子剛驗收完抗震加固項目,她來的,印象比較深。
“青壯年沒一個在家,全是老弱病殘幼?!?/p>
這倒是,雷歷川說的,她知道。
十二家人,一共五十多人,但在村里的人,實際不超過二十人,幾乎全是老人帶著一到兩個小孩的情況。
負重爬山費勁,雷歷川沒再和自己背上的“負重”說話,匆匆趕路。
別人要一兩個小時才能到的路程,他們只用了五十二分鐘。
站在山坡上,對下面的情況一覽無余。
淮山村確實地勢高,但完全被水圍在了里面。
進不去,出不來。
童漾以為,跨坐在他肩膀上的動作已經(jīng)夠羞恥的,沒想到,這次進村的姿勢,會更羞恥。
他想像是動畫片獅子王里,那個狒狒長老舉高辛巴一樣,舉著她渡水進村。
她要是小孩子,或是一只大鵝還好些,但她是個一米六八高的成年人!??!
于是,他們改變了方式,兩個人一起舉著她。
現(xiàn)在是兩個狒狒長老,一起舉一條橫著的辛巴的姿勢。
雷歷川托舉著她的頭和肩膀,馬飛舉著她的腳,兩人一起下水,還好他們個子高,要是再矮些,水得漫過他們的頭頂。
水位最低的地方在他們的胸膛位置,有些地方的水位淹過了他們的嘴巴。
小李也是這么被兩個人扛著走。
童漾挺感慨的,沒想到,咸魚也能有被人扛著前進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