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你來了?!?/p>
奶奶臉色蒼白,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
看到我來,還是用盡全力扯出一抹笑容。
“奶奶,我來看你了。”
我將手中的茉莉花放到了床頭,這是奶奶最喜歡的花。
茉莉花的清香飄蕩在整個房間中,將消毒水的味道淡化了許多。
“幺幺幫奶奶打開抽屜好不好?!?/p>
我聞言打開了床頭的抽屜,映入眼簾的是一把銀質的長命鎖。
“奶奶,這是?!?/p>
我心臟猛地一跳,但淚水已經先一步奪眶而出。
“這是我托照顧我的小護士幫我買的,我希望我的幺幺長命百歲。”
奶奶想要伸手如同往常一樣摸摸我的頭,但手卻怎么也抬不起來。
“可是奶奶,我只希望你長命百歲?!?/p>
我握住奶奶冰涼的手,將臉貼著那雙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手上,哽咽著開口。
奶奶最終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離開醫(yī)院后,去了工作的地方。
“溪珊,你今天來得好早啊。”
江辭看見我立馬就笑著和我打招呼。
“嗯,今天咖啡店人多嗎?”
我一邊換工作服一邊問道。
“唉,也就那樣?!?/p>
我站在前臺開始了工作,但抬頭就看見不想見到的人。
謝南青正坐在不遠處,而他的對面正坐著一個女孩。
謝南青滿眼笑意地看著眼前人,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看來她就是謝南青的白月光了。
“先生,小姐。這是你們點的咖啡?!?/p>
我強壓下身體瘋長的痛,裝作什么也沒看見一般,將咖啡放到兩人面前。
謝南青看見我先是一愣,然后瞬間滿臉厭惡。
越靠近謝南青,身體中的花朵就開始瘋狂生長。有那么一瞬間,我感覺到花朵快要徹底沖破我的身體。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姜溪珊。煞費苦心地找我的行蹤很辛苦吧。”
謝南青端起桌上滾燙的咖啡,毫不猶豫地就潑到我身上。
我反應過來時右手已經傳來灼燒的痛感,低頭一看整個右手都被燙紅了,手背已經開始長起了水泡。
我想逃離,但腿卻如同灌了鉛一般讓我無法挪動分毫。
謝南青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解氣,將另一杯冰咖啡直接倒在了我頭上。
“哥,你干什么。”
女生終于看不下去了,出手攔住謝南青。
刺骨的冷意讓我大腦清醒了不少,咖啡中的碎冰塊順著頭發(fā)滴在被燙傷的手上,冰火兩重天讓我感覺手快要沒有知覺了。
一時間,我狼狽至極,同時我感受到體內的花朵似乎快要生長到心臟附近了但又突然退到了安全的位置。
“你干什么?憑什么隨便欺負人?”
江辭以極快的速度來到我身邊,將我護在身后。
“呵,這是他欠我的,關你什么事,你是他什么人?”
謝南青滿臉不悅地看著江辭。
在他潑姜溪珊的時候心臟閃過片刻的痛意,又瞬間恢復到平靜。
“江辭,我沒事。我們走。”
我感覺身體快要到極限了,用最后一絲力氣拽著江辭離開了這里。
“溪珊,你欠他什么?讓你被他這么折辱都不反抗?溪珊,你怎么了?”
江辭回頭,就看見我臉色蒼白渾身發(fā)抖。
下一秒,我開始瘋狂咳嗽,無數(shù)花瓣從我口中飄落。
“江辭,我可能活不長了。”
我狼狽地扯出一絲笑容。
“怎么會這樣?”
江辭眼尾泛紅,不肯接受這個噩耗。
我將自己這段時間的一切以及我得了花骨癥的事都告訴了江辭。
“你父親真tm不是人。還有謝南青,明明是他的錯,到頭來卻成了你的錯。溪珊,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江辭破口大罵道,但看向我的目光滿是心疼。
“江辭,如果我死了,奶奶就交給你了,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我對著江辭跪下,懇求他在我死后幫我照顧奶奶。
“說什么呢,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不要就怎么放棄自己啊。奶奶年紀大了,你不在了她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江辭用力將我拉起來,將我抱在懷里哭得無法自拔。
可是我卻連回抱住他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