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川從電車下來,向前走了幾十米,拐進一條胡同,胡同口就是交道口糧站,就是老K上班的那個糧站。
這時候糧站已經(jīng)關(guān)門,而斜對面那邊有間店鋪還亮著燈,招牌上寫著《滿口香包子鋪》。
店門口有個大漢正在收拾門板,店里一位中年婦女也在擦洗桌子,看來馬上要打烊了。
急走幾步,來到門前。
“老板老板,先別關(guān)門,還有包子嗎?可餓死我了”
大漢一聽這稱呼,先是一愣,然后撓撓頭說:
“可不敢稱老板,叫我牛師傅就好,這位同志要點啥?現(xiàn)在只有二合面饅頭和韭菜雞蛋餡包子了”
“那給我各來兩個”
“好咧,等我給你熱熱,包子都涼了。翠翠給,里邊熱下包子?!?/p>
牛師傅心聲:--這小伙子有點面生,看來不是熟客--
隨口一問:“同志是這兒附近住戶嗎?以前沒見過你?!?/p>
王柏川一聽心聲,知道他不認識自己,也就放下一半擔(dān)心。一邊給錢票一邊回說:
“我住前邊南鑼鼓巷95號,離這兒不遠。今個兒是去辦點事,回晚了,在您這買點吃食隨便對付一下。”
牛師傅一聽,樂了,這95號院他熟呀,笑著說:
“你們院有個老太太和一個胖大媽常來我這買包子吃,每次都只買肉包子。老太太一次吃兩個,那個胖大媽買的多,最多一次買了十個,好家伙,一口一個,吃的那叫一個香?!?/p>
王柏川一想,這老太太不知道是哪一個,但院里胖大媽是賈張氏無疑了,整個院里就兩大胖子,還有一個是后院鍛工劉師傅。于是也笑著說:
“那胖大媽胃口確實好,在我們院甚至南鑼鼓巷也是獨一份,有福氣,哈哈哈。”
這時店里的中年婦女拿了個油紙包出來,說:
“小伙子,包子熱好了,不是很燙,現(xiàn)在吃正好,可別餓壞了。”
楊翠翠心聲:--剛剛聽這人叫王百川?這名字有點熟,好像在哪兒見過。記不起了--
王柏川一聽她的心聲,當(dāng)下身體一頓,緩緩接過包子,忍住動手心思,低頭感激地說:
“謝謝大爺大媽,耽誤你們打烊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嘗嘗您家的肉包子。”
轉(zhuǎn)身就走,大漢在后面揮手說:
“嗨,您客氣了,趕緊回吧,這天有點兒黑,路上看著點啊?!?/p>
南鑼鼓巷95號大院門口。一個戴著眼鏡,穿著白色襯衣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板凳上,搖著一把蒲扇,悠然自得的納涼,這就是之前在什剎海見到的那位閆老師。
看到王柏川走到門口,閆埠貴小眼睛閃過一絲精光,鼻子一動,趕緊站起來,迎向王柏川。
“誒,柏川那,今兒個怎么回晚了?你這手里是什么,給三大爺瞧瞧。聞著味像是街口牛記的韭菜雞蛋包子。”
閆埠貴心聲:--這油紙包里至少得有四個包子,看能不能算計一個,最好是兩個包子。--
“三大爺好,擱這納涼呀。我今天去見一同學(xué),有點事耽誤了,這不買點包子準備今晚對付一下?!?/p>
“這《滿口香》的包子是真香,尤其是肉包和韭菜雞蛋餡的,真是一絕,就是好久沒吃了,怪懷念的。那個柏川啊,三大爺看你買的挺多的,你看給三大爺一個嘗嘗?也不讓你吃虧,回頭三大爺釣到魚分你一條?!?/p>
--給魚是不可能給魚的,先把包子算計到手再說--
王柏川一愣,這閆老師怎么能這樣?王柏川是不知道,這三大爺人稱閻老西,口頭禪是: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現(xiàn)在還未到那三年困難時期,等到那時,三大爺算功大成,連過路的糞車都要嘗嘗咸淡。
王柏川沒看過情滿電視劇,也沒看過四合院同人文。原主則膽小內(nèi)向,深居簡出,與四合院鄰居也少有交流,頂多見面打個招呼。
這時候全院大會也開的少,多是一些政策宣講。早年主題更是反敵特宣傳為主,把原主嚇得夠嗆的,每次開會都是躲在角落里裝鵪鶉。
閆埠貴也是這幾個月才覺醒門神技能,之前更多是去釣魚。可能是老四閆解娣的誕生,給閆埠貴壓力越來越大。家里六口人,全靠他當(dāng)小學(xué)老師的工資養(yǎng)著,確實壓力山大。
王柏川畢竟是后世穿過來的,臉皮比較薄。只好解開油紙包,遞給閆埠貴一個包子。
閆埠貴雙手接過包子,眼睛都亮了幾分,咧著嘴夸道:
“這院子里就是柏川你最有愛心了,三大爺會記得你的好,這天也晚了,趕緊回屋里吃完休息吧,明兒還得上班呢”。
說完捧著包子轉(zhuǎn)回西廂房去了。嗨,這老頭是絲毫不提魚的事了。
王柏川搖搖頭,拎著剩下的三個饅頭包子往后院走去。路上遇到幾個納涼的鄰居,紛紛問候打招呼,關(guān)心了一下他為啥晚回來,他也隨口應(yīng)著。四合院就是這樣,不管各家有啥心思和算計,但面子上得過得去。
來到中院,又出幺蛾子了,只見中院槐樹下一個胖大媽,正是賈張氏,圓圓的大餅?zāi)樕弦粚θ切⊙劬?,借著正房透出的燈光,一下子就盯住了王柏川手上的油紙包?/p>
“王小子,你這手里是滿口香的包子吧?正好大媽我餓了,分我一個,不,兩個!我家大孫子也餓了”
--哼,這油紙包里肯定是牛記的包子,我一眼就認出來了。王小子臉皮薄,我要點過來吃吃,滋溜,口水都要流下來咯--
說著就噔噔噔的跑過來,伸手就去抓油紙包。
王柏川一臉懵逼,這啥人呀,直接搶啊?下意識的把油紙包舉起來,賈張氏夠不著,一個勁的蹦著,還是夠不著,那胖墩墩的樣子像個大蛤蟆,就挺有喜感,旁邊納涼的鄰居都有忍不住笑了。
這時槐樹下一個西瓜頭的小胖墩,也喊起來:
“我要吃包包,我要吃包包,奶奶你快給我拿過來”
賈張氏發(fā)現(xiàn)抓不到,三角眼一瞪,對王柏川說:
“王家小子你干嘛呢,沒聽到我乖孫說要吃包子嗎?餓著我乖孫你負責(zé)呀?”
這是什么鬼邏輯?王柏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聽聽,你聽聽,這是人話嗎?合著我欠你呀?沒這么辦事的。
“這是我的晚飯,我還沒吃飯呢,可不能分你。包子也不多,見諒哈,下次有多會分給你”
說完就要往后院走,小胖墩哇的一聲就哭了:
“我要吃包子,奶奶我要吃包包?!?/p>
賈張氏一下就急了,沖到王柏川前面,伸手攔住。
“不準走,你看我家棒梗都哭了,你必須得給我包子,這么大個人了,又不缺這口吃食,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小孩哭呢?”
王柏川都無語了,這啥人呀。無論是原主還是現(xiàn)在的王柏川,都不善于對付這些潑婦,斗嘴無論輸贏都丟人。當(dāng)下急的滿頭大汗,倒不是舍不得幾個包子,但是憑啥呀?
閆老師至少還好聲好氣的要,這個賈張氏分明就是硬搶。
王柏川也來脾氣了。
“怎么滴,你這是要硬搶嗎?你家大孫子餓了找他爹呀,又不是我兒子。就不給咋滴”
賈張氏可不是一句話就能擋住的人,為了一口吃的她能放棄臉面。話已至此,她也不再多說,乘著王柏川不注意放下的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油紙包就要扯走。
王柏川也不慣著她,輕輕一推,賈張氏就坐了個屁股墩。油紙袋也扯爛了,一個饅頭掉了出來,滾到地上。
賈張氏也不站起來,坐在地上就開始嚎叫:
“老賈呀,你快上來呀,把這個欺負老人孩子的挨千刀帶走吧,這是個沒良心的呀”
嚎叫聲把四合院眾人都吸引過來了,這事怎么好像就變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