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端詳片刻，我點點頭，會意地示意已看明白，隨即接過老張的筆記本，在機槍掩體火力點對角處清晰標注出此處另有一處機槍暗堡。老張見狀面露驚訝之色，又做了幾個手勢，詢問我怎么發(fā)現(xiàn)的，我指了指我的眼睛。
接著我在筆記本中寫下"我可以在夜間看清周圍200米的事物"，老張看后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并示意我繼續(xù)觀察周圍。
我瞬間開啟精神力鷹眼、熱成像掃描模式，在我眼中敵人的掩體輪廓突然泛出橙紅波紋。那些蜷縮在沙袋后的呼吸熱源、架設在壕溝拐角的迫擊炮管、甚至嵌在胸墻里的備用彈鏈，都像被熒光筆勾勒般纖毫畢現(xiàn)。當掃描到東南側土坡時，三團異常的熱源正緩緩蠕動——那是披著偽裝網(wǎng)的敵軍正給暗堡輸送彈藥。
我屏息凝神在筆記本上，畫下敵人彈藥輸送路徑，再寫出這個環(huán)形工事的七個獨立火力單元。又在發(fā)現(xiàn)的第三個暗堡處標出反斜面有個迫擊炮陣地，與之形成交叉火力點。
隨后我們又轉移的幾處觀察位置并記錄各個火力點。在往西側陣地轉移時，忽然老張突然按住我的手腕，示意我看向望遠鏡，之見有三個敵軍正扛著彈藥箱鉆進反斜面灌木叢——與我們標注的補給線形成三十度夾角偏移。我迅速用虛線修正坐標參數(shù)，標注出三處可能存在的誘餌路線。指尖劃過圖紙時，老張也停下了筆，我們同時發(fā)現(xiàn)七號暗堡射界竟能覆蓋整個反斜面交通壕。
“這次立功了，必須標記給炮兵觀測組！"老張看后，低聲在我耳邊激動地說道。
“嗯！”我表示肯定。
這時主峰方向驟然炸響機槍聲，老張與我目光驟然相撞。他迅速接過我的筆記本，蘸著鉛筆在暗堡坐標旁重重寫下：“三點鐘方向新增兩處移動火力，疑為米式M1917重機槍?！彪S后，他將筆記本仔細收起，塞進貼身口袋里。
突然，三發(fā)照明彈劃破暮色，將整個天空驟然點亮。
“隱蔽！”老張急切道。我猛地趴進山溝里一動不動，心臟在胸腔里怦怦直跳。直到天空慢慢變暗，“撤！交替掩護！”老張灼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后。我們?nèi)鐑蓷l蛻皮的蛇，貼著溝底蜿蜒潛行，向既定方向撤離。
“老張，敵人在山下加了一道鐵絲網(wǎng)，東南方向是一片雷區(qū)。封鎖了我們的撤退路線，”我往預定撤退方向望了望。
“改變路線，從敵人山頂陣地缺口翻過，向山體反斜面撤退，實在不行就撤入我方坑道，把情報傳遞出去?！崩蠌埣鼻械恼f道。
說著突然拽著我往山脊線側方翻滾，兩挺M1917的交叉火力突然撕裂我們剛才藏身的洼地，子彈掀起的碎石像鋼針般扎進大腿外側。
老張反手扯下急救包繃帶纏住我大腿處汩汩冒血的傷口，硝煙熏黑的臉上浮起異樣潮紅。我聽見自己牙關打顫的咯咯聲與百米外米軍皮靴碾碎枯枝的脆響交織重疊。
.“手雷！”老張猛撞我左肩，三顆卵形物擦著我的頭頂直墜深谷。撕裂空氣的爆炸聲中，山頂敵陣傳來英語咒罵。
“該死的，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敵人馬上就要包圍過來?！崩蠌堉淞R道。
“老張，我沒事！就是右腿被濺起的石子擦破點皮。我掩護你撤退，咱們分散突圍！”我急吼吼地喊道。
“放屁，要活命就一起活！再往前二十多米就到山頂，翻過去就是反斜面的坑道，進入坑道命就保住了！”老張雙目赤紅。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驟然傳來。我猛然抬眸掃向山頂，赫然瞥見溝壑邊緣冒出一名敵軍，當即抬手就是一槍。其余敵軍頓時縮回頭去，再不敢露頭。
“老張，兩人一起沖不過去了——你是知道我的槍法有多神，只有我用火力掩護你，趁敵人被壓得抬不起頭，你才有機會突破封鎖，殺出重圍！”我語速飛快地低吼。
老張喉嚨里滾出野獸般的低吼：“狗日的想當英雄？我才是你班長！”
“你冷靜一下！只有你成功突圍，憑我的能耐，活下來的勝算才更大。”我喉間滾出沙啞的低吼，聲音撕裂了沉寂。
老張粗重地喘著氣，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迸出來：“你小子，一定要活下來！”
“好！三秒后我打長點射，你跟著彈著點往三點鐘方向滾！”我繃緊的神經(jīng)稍松，壓低聲音低吼道。
“一、二、三——砰！砰！砰！”刺耳的槍聲撕裂硝煙，三發(fā)子彈呼嘯而過。老張佝僂的身影緊隨著彈著點翻滾騰挪，短短二十米距離，他轉瞬便沖破了封鎖線，成功進入敵人的射擊盲區(qū)。我知道，憑張油子的能耐，成功摸進坑道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