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催吐成功了,但是黃金救援時間是一個小時,可縣城來這里最快也要一個半小時(主要是路太破。)
最后跟醫(yī)院那邊協(xié)商之后,去鎮(zhèn)上的衛(wèi)生所匯合。
村長調(diào)來拖拉機(jī),帶上孫大壯,孫大壯的父母一起往鎮(zhèn)上去。
至于小雨媽媽過來,應(yīng)該也是村長家人跟她村的村長打電話通知過來的。
陳真海說完后,一片沉默。
陳姍姍起身去給爸媽倒點水,這才發(fā)覺好像沒有昨天那股子沉悶勁兒了呢!
是不是說昨晚她悟?qū)α耍?/p>
就是要行善事才能解除禁制?
下午時間陳姍姍又試了試,扶了下差點摔跤的媽媽、拯救打架的雞鴨、喂了差點餓死的螞蟻......
可是都沒有身體輕松的感覺。
由此得出結(jié)論:
一,必須是針對人的善事;
二,不能是家人;
三...沒有三,三還在嘗試。
下午陳真海夫婦沒有出去,而是把家里的拖拉機(jī)修修。
準(zhǔn)備再去拉草賣。
這個“草”不是青草,是鐮刀割下來的麥稈,然后賣到鎮(zhèn)上的草場。
重生回來兩天了,沒有手機(jī)、沒有電話,除了查資料不方便外,陳姍姍竟然覺得還挺愜意。
不熬夜、不刷手機(jī),感覺看東西都是清澈的。
她看著陳真海檢修拖拉機(jī),突然想到一件事。
“爸,我奶家的騾子棚推好了?”
陳真海手上的活沒停,嘴上平靜地說:“不清楚?!?/p>
有貓膩,爸這反應(yīng)怎么跟之前不一樣?之前奶家的活都是先干的。
看來父親不是完全愚孝,還有救?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比較好,爺奶偏心老大和小老六,家里排行老二的陳真海出苦力。
爺奶一共活下來六個子女,三兒三女,男女單論,老大老二都是兒子,也就是大爺和陳姍姍的父親陳真海。
老三是女兒,也就是大姑。
老四和老五也是女兒,分別是二姑和三姑。
最小的老六是兒子,也是爺奶最寵的幺兒,我們都叫六叔。
地里的體力活大部分是老二陳真海去做,洗衣做飯照顧弟弟妹妹的活都是大姑在做。
大姑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讀過書的。
也是最操心的,從陳姍姍記事開始到中年早逝,每年過節(jié)大姑都給各家準(zhǔn)備炸丸子、炸果子等等,即使我們這些小輩也都有。
人常說溺子如殺子,這話太對了。
爺奶最寵的老大和小老六,一個不孝、一個懶惰。
反而是最不受寵的老二陳真海和大姑、二姑,是家里最孝順的,也是爺奶壓榨最多的三個孩子。
這個小拖拉機(jī)和割麥機(jī),就是剛流通到農(nóng)村的時候,爺奶買來給六叔用的,但是卻沒錢,一套機(jī)器大概六千塊,其中五千多塊都是找陳真?!琛?。
那可是陳真海一家四口牙縫里一點點省出來的,也不知怎么地被爺奶知道了,軟磨硬泡的給借走了。
當(dāng)初說的很好,六叔給人割麥子,一畝地10塊錢,收入一半用于還錢。
可六叔只開了一個夏天直嚷嚷又熱又累的,還賺的少,摞挑子不干了,結(jié)果爺奶就說機(jī)器給陳真海,就當(dāng)還債了。
這事也就三年前的事,陳姍姍當(dāng)初剛讀高一,家里連學(xué)費(fèi)都湊不齊,母親王云經(jīng)常夜里偷偷的哭,陳姍姍都聽到好幾次。
陳真海也是在門外抽著自己卷的煙到深夜。
還是后來去鎮(zhèn)上干建筑隊的時候,聽到人議論說拉麥稈賺差價的事,陳真海沒日沒夜的各個村跑,賺了幾百塊錢,交上的學(xué)費(fèi)。
“爸,我昨天暈倒的時候,多虧了李嬸子,咱們應(yīng)該多去謝謝人家?!?/p>
陳姍姍沒有提爺奶的不好,不僅那是他爸媽,還是長輩,陳姍姍說爺奶的壞話,反倒會引起反效果就得不償失了。
王云把車斗掃干凈,接了話茬:“今兒我跟你爸抓了兩只小公雞去過了!”
“什么時候去的?”
她怎么不知道?這一下午不是一直在家?
“就在你發(fā)呆的時候?!?/p>
發(fā)呆?
小雨媽媽接走小雨的時候,陳姍姍坐在大門口,想起前世自己的兩個孩子,擔(dān)心有沒有被照顧好。
好像是愣神了一小會。
“那怎么不叫我?。恳皇抢顙鹱?,估計我就算不磕死,也中暑了!”
說到這,王云終究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孩子他爸,這么多年,你幫你爹娘,我不說啥!可是當(dāng)時珊珊就倒在你哥嫂家門口,他們做了什么?連她嬸子都看不下去了,又是借車又是喊人的。如果是帥帥和君君在咱家附近暈了,我們肯定就帶回家,再去叫人...”
帥帥和君君,是大爺家兒子和閨女的名字。
陳真海放下手里的扳手,粗粗地擦擦手,扶著媳婦下來,“孩兒媽,我知道,你先別哭了,仔細(xì)眼睛又疼?!?/p>
王云生養(yǎng)兩個孩子,奶奶沒伺候過月子,王云經(jīng)???,落下了迎風(fēng)流淚的毛病。
王云甩開他的手,到底顧及閨女,沒再哭了。
這么多年,她為這個家忙里忙外,結(jié)果,閨女差點沒了。
“唉,”陳真海張了張嘴,只是起身去盆里撩水洗手。
“爸,爺奶他們偏心大爺、小叔他們,您看不出來嗎?”
斟酌了一下,陳姍姍還是問了出來。
她重生回來的這次機(jī)會很難得,這輩子就想吃好過好,讓家人也舒舒服服的過一場。
現(xiàn)在也找到能破除天道反噬的方法了,不想再像上輩子那樣懦弱,大大方方活一回。
而且她也沒有打算告訴家人她重生的這件事,一是太匪夷所思,怕父母覺得她被臟東西上身了,二也是怕家人說漏嘴,到時候自己被抓取當(dāng)小白鼠就不好了。
陳真海拉來小馬扎,坐下來。
“珊珊,大云,”大云是母親王蘭的小名,自從孩子上學(xué)后,陳真海很少叫母親小名了。
“你們心里想的,我都知道,爹娘偏心的事,我也都懂,這些年我做這些,也是因為心里虧欠......”
原來爺奶并不是只有六個子女,而是生了8個,活了6個。
大爺是老大,比陳父大三歲,是家里的第一個孩子,受寵也是正常的,第二胎是雙胞胎,也就是說陳真海還有個雙胞胎的弟弟。
一天,爺奶在河邊地里干活,陳老大陳真洋帶著一歲的兩個弟弟,就在地頭玩泥巴。
也不知道怎么地,雙胞胎腳下一滑,就要滾下河,才4歲的陳真洋本能抓去,結(jié)果力氣太小,兄弟仨一起滾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