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謙聞言滿臉不屑的切了一聲,一邊繼續(xù)整理護(hù)腕一邊道,“你要說是昭貴公主來了我還信你幾分,整個(gè)京城誰不知道那位身子不好,向來只會(huì)躲在宮里想些害人的陰謀詭計(jì),多走兩步都怕腳上沾了泥,又怎會(huì)跑到這黃土滿天飛的地兒來?”
郝連杰看沒人信他,立馬就急了,“你們還不信,昭貴公主咱又不是沒見過,你們什么時(shí)候見她需要遮遮掩掩的?而且我方才遇到太子殿下的宮人還吩咐火房那邊燒炭盆,這什么天?。恳话闳诵枰獰颗??”
經(jīng)他這么一說,越文濤來了興趣,他拍了拍郝連杰的手臂,“真的假的啊?”
郝連杰嘖了一聲,挑了挑眉,“千真萬確,我剛從火房那邊過來,說是燒了三四個(gè)炭盆,早早的就送到亭臺(tái)上暖著了,而且太子殿下方才還出去了一趟,不知道接了什么人從后面臺(tái)階上的亭臺(tái),你們也不想想,得什么身份的人物才能讓太子殿下親自出去迎接?”
周子謙聽郝連杰這么說也來了興趣,見姜若元恰巧換了衣服走出來,一把將人拉過來悄聲問,“昭華殿下瞧你來了?”
姜若元覺得莫名其妙,“胡說什么呢!”
郝連杰聽了這話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分析錯(cuò)了,往亭臺(tái)上瞄了一眼,“別是人來了沒告訴若元?”
越文濤搖頭,“不可能,誰不知道昭華殿下對若元不一般啊!乞巧節(jié)不是還讓宮人送了若元禮物嗎?她若是真來了,那也是特地來瞧若元的,怎么可能不提前告知一聲,讓人去陪著?”
郝連杰聞言點(diǎn)頭,“倒也是!”
就在他好奇著亭臺(tái)上坐著的是哪位神仙時(shí),太子身邊的宮人來傳話,請?jiān)轿臐酵づ_(tái)敘話。
郝連杰跟越文濤立刻應(yīng)下,待宮人走遠(yuǎn)了幾步才回頭用口型對著周子謙跟姜若元道:馬上就知道是誰了。
亭臺(tái)上
微風(fēng)徐徐,沈歸雁坐在宮人們提前墊了好幾層的軟墊椅子上,看著不遠(yuǎn)處換了騎裝束著袖口正你推我趕的幾名女子。
沈煜注意到她的表情,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解釋道,“她們都是女學(xué)的學(xué)子,早上皇姐說要來,我就讓他們多安排了一場女子馬球,聽說還挺有看頭的?!?/p>
沈歸雁聞言還挺意外。
因?yàn)樵瓡锊]有提到這些,她一直以為這應(yīng)該是個(gè)挺封建的朝代,遵循著類似于六年教之?dāng)?shù)與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之類的規(guī)矩,不曾想女子還能到這馬球場跑上一跑。
就在這時(shí),宮人前來稟報(bào),“太子殿下,越公子跟郝公子到了?!?/p>
沈煜點(diǎn)頭,“請上來吧!”
沒一會(huì)兒,兩名少年便被帶上了亭臺(tái),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
沈煜待二人行完禮后才道,“出門在外的不必多禮,今兒讓你們過來,是囑咐你們拿出十成十的精力去打好這場比馬球賽,本宮可是在你們身上壓了注的,輸銀子事小,在我皇姐面前丟人可不行?!?/p>
二人聞言心中一驚,立刻對著坐在沈煜旁邊的沈歸雁又行了一禮,“見過長公主殿下。”
沈歸雁正看著外面幾個(gè)青春年少,正研究著一小姐手里荷包花樣的幾個(gè)姑娘,只見那小姐的荷包突然被其中一個(gè)身姿修長,長相英氣的姑娘搶去,也不知道她說了什么,那小姐面上一紅,嗔罵了一聲,追著人搶荷包,一時(shí)間,幾個(gè)姑娘你推我搡,笑作一團(tuán)。
沈歸雁被這氣氛所感染,跟著輕笑了一聲,收回目光時(shí)才發(fā)現(xiàn)眼前兩個(gè)男子正對著自己行禮。
她收了臉上的笑容,淡聲道,“起來吧!”
然,倆人似乎沒聽到她的話,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愣愣出神。
“放肆!”
站在一旁的廖書意突然出聲,將正出神的二人拉了回來,驟然一驚,又立刻跪下行了一禮,“臣子莽撞,請殿下恕罪!”
沈歸雁并未姜這點(diǎn)小事放在心上,只輕聲道,“起來吧!”
二人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起身,卻又在看到沈歸雁的臉時(sh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你倆今兒怎么了?怎么看著癡癡傻傻的,本宮說的話聽見了沒有?”
二人立刻拱手,“殿下放心,臣子必定竭盡全力?!?/p>
沈煜聽到二人保證,放了心,揮手讓人下去準(zhǔn)備。
二人退出亭臺(tái),不知怎的,郝連杰竟走出了同手同腳的步伐。
越文濤被他的樣子惹得哈哈笑了兩聲,拍了拍郝連杰的大腿,“你這還怎么上場啊?”
郝連杰被好友嘲笑自然不甘,毫不客氣的回敬道,“你又比我好到哪去?還沒開始打呢就開始滿頭大汗了?!?/p>
越文濤抬手用袖子擦了一把汗,環(huán)視了一圈,見周圍沒什么人才小聲嘟噥道,“能不緊張嗎?這還是我第一次見長公主殿下呢!之前一直聽人說她常年病榻纏身,瘦骨嶙峋,長得很是瘆人,今日一見,分明……”
越文濤話還未說完,便被郝連杰出聲阻止,正迎著二人上來的周子謙跟姜若元看二人神色異常,有些不明所以,“你倆這是怎么了?上面都有誰?”
郝連杰正色道,“就兩位殿下?!?/p>
姜若元聞言面上一喜,抬頭掃了一眼亭臺(tái),輕聲問,“可是太子殿下跟昭貴公主?”
越文濤搖頭,“是長公主殿下跟太子殿下?!?/p>
周子謙聽了這話立刻看向姜若元,“那為何是叫你倆去敘話,而不是若元?”
越文濤看了一眼周子謙,再看姜若元,沒說話。
郝連杰卻是嘆了一聲,“是太子殿下在咱們身上押了注,讓咱們好好打球,別在長公主殿下面前丟了人?!?/p>
“我說呢!昨兒本來定的就只是咱們國子監(jiān)跟太學(xué)的人,今兒女學(xué)的人突然也來了,想必是太子殿下為了討長公主開心叫來的,今兒這球若是打不好,也不知道會(huì)不會(huì)惹了那位生氣,屆時(shí)懷恨在心,給咱穿小鞋??!”
聽周子謙這陰陽怪氣的語氣,平日里也就算了,今兒越文濤聽了卻不怎么高興,他重重的拍了周子謙的肩膀一掌,“人身份尊貴,哪屑于將你記在心里這般久,少胡思亂想?!?/p>
郝連杰贊同的點(diǎn)頭,“就是!”
周子謙皺眉,看向姜若元埋怨道,“這倆人是被下蠱了嗎?怎么回來還換了副面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