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焦慮的等待中過去了三天。這三天里,我將自己關(guān)在沫芒宮的書房,
以“全身心投入劇本創(chuàng)作”為名,不見任何人。我反復(fù)閱讀著那份報告的副本,
每一個字都像烙鐵一樣燙在我的記憶里。我越是理解,就越是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等待著夏洛蒂的消息,也同樣等待著另一只靴子落地。果然,第三天下午,
通往我書房的門被輕輕敲響。“芙寧娜大人,”門外傳來美露莘護(hù)衛(wèi)的聲音,
“那維萊特大人求見?!蔽疑钗豢跉猓瑢⒆郎系乃屑垙埵者M(jìn)一個帶鎖的抽屜里,
然后用一種輕快得近乎虛假的語調(diào)喊道:“讓他進(jìn)來吧!正好我有些新的靈感,
想和他這位最公正的‘觀眾’分享一下!”門被推開,那維萊特走了進(jìn)來。
他今天依然是一身莊重的審判官禮服,手中拿著一份文件,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但那雙藍(lán)紫色的眼眸里,卻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下午好,芙寧娜女士?!彼⑽㈩h首,
“希望沒有打擾到您的創(chuàng)作?!薄霸趺磿兀矣H愛的那維萊特!”我從椅子上跳起來,
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一個偉大的戲劇構(gòu)想,“我的思緒正如同決堤的洪水,奔流不息!
你來的正是時候!”他沒有回應(yīng)我的熱情,只是將手中的文件放到了我的書桌上。
“這是蒸汽鳥報社記者夏洛蒂提交的檔案查閱申請,”他的聲音平鋪直敘,
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壓力,“申請的理由是‘受芙寧娜大人委托,
為新劇考據(jù)歷史與科學(xué)背景’。授權(quán)人簽名是您的名字?!彼鹧?,
目光與我相接:“您能否為我解釋一下,
‘考據(jù)’的內(nèi)容為何會涉及到原始胎海之水的物理特性,
以及楓丹歷史上多起被列為機密的人口失蹤懸案?”來了。我心中警鈴大作,
臉上卻綻放出更加燦爛的笑容。我拿起那份申請,夸張地掃了一眼,然后將它輕輕拋回桌上。
“這有什么難以理解的嗎?”我繞著書桌踱步,用詠嘆調(diào)般的語氣說道,“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
但高于生活!我的新劇,要探討的是楓丹的‘宿命’!
是刻在每個人血脈里的、最深沉的悲劇!我要讓觀眾看到的,不是飄在天上的虛假神話,
而是踩在地上、血淋淋的真實!”我停在那維萊特面前,食指輕輕點著自己的太陽穴。
“所以,我需要數(shù)據(jù),需要案例,需要最嚴(yán)謹(jǐn)?shù)目甲C!我要知道,如果,只是如果,
有一種力量,一種源于我們生命之海的力量,能夠?qū)⑷恕芙狻?,那它背后的原理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