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域有些歉意的看向姜玉婉,對她說道:“玉婉,那些字畫還給她就是了,以后若有好的我再為你尋。”
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姜玉婉肉疼的點頭:“姐姐雖然有些過分,但你不要牽怒于她,她只是有口無心,看在她殘缺的面上,你別跟她計較?!?/p>
看著如此懂事,善解人意的姜玉婉,趙域越發(fā)心疼了。
“你二哥果然沒說錯,她這樣的鄉(xiāng)野女子心機深沉,你向來柔善,以后跟她相處要處處小心才是?!?/p>
姜玉婉非姜家親生,如果不是有幾個哥哥護著。
她定會被姜予安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可隨即,姜玉婉又想到了一件事。
那些字畫當中,有許多出自前朝大儒之手,她為了討好趙域的母親,送給她了。
這事,趙域是知道的。
姜玉婉眉頭皺了起來,為難的道:“別的都還在,只是有一幅前朝的畫是伯母喜歡的,我送都送了出去,豈能再討要回來。”
經(jīng)她一說,趙域也想了起來。
當時母親看到那些字畫,便覺得喜歡。
姜玉婉大方的送了出去,母親還夸她善解人意來著。
如今姜予安說要討回這些字畫,那些也在其中。
趙域也犯了難,但很快,他眉頭就舒展開了。
“這你不必擔心,我來想辦法?!?/p>
大不了,沖母親討要回來便是。
姜玉婉便歉意的道:“那你可得跟伯母好好說,千萬別傷了和氣?!?/p>
“放心,我知道深淺?!壁w域眼眸中閃過一絲晦暗。
姜予安想用此手段拿捏他,真是白日做夢。
不就是一些字畫嗎?
有什么了不起。
宴席已經(jīng)開了,兩人一同去了前廳。
當姜玉婉和趙域一起出現(xiàn)的時候,立馬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人人都贊嘆:“姜夫人真是好福氣啊,有個這么好的女兒,還有個這么好的女婿,真是羨慕死人了。”
“瞧瞧他們多般配,郎才女貌的,真是羨煞旁人?!?/p>
眾人圍在姜夫人身側,各種阿諛奉承,喜的姜夫人眉開眼笑的。
“另郎如今進入國子監(jiān),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姜夫人是不是也考慮給二公子說門親事了?”
此事的確在姜夫人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只是之前姜云舟沒有功名在身,前來說親的都是些低等門戶,都讓她拒了。
如今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有太傅,有侯府,都是勛貴世家。
跟姜家很是相配,姜夫人自然是一一應下。
只是今天她不適合提起此事,便道:“這個咱們改天再說,到時候再細聊?!?/p>
幾位夫人心里有了底,便也不再作聲了。
宴席散后,姜夫人勞累了一天,便回房歇息去了。
姜玉婉蔫頭耷腦的跟在身后,突然她的肩膀被人輕輕一拍:“想什么呢,婉婉?!?/p>
聲音如此熟悉,姜玉婉歡喜的回頭,便看到姜家老三姜立書出現(xiàn)在眼前。
姜立書生的威武,自小喜歡舞刀弄棒。
性子耿直,喜怒都寫在臉上。
姜相便給他在金刀衛(wèi)十二所謀了個差事,現(xiàn)在是指揮同知。
官職不大不小,又很清閑,姜立書很滿意。
唯有一點,就是在職時不能隨意出宮,所以有時候當職晚了,就宿在了宮里。
今天姜立書好不容易得閑回來,便興沖沖的來找姜玉婉了,卻看到她愁苦著一張臉,頓時心疼的不得了。
“好妹妹,是誰欺負你了,快跟三哥說說?!?/p>
姜玉婉本來發(fā)愁的臉,聽到姜立書這么說,頓時舒展開了。
“三哥,也不是什么大事,姐姐之前給了趙域一些字畫,她這幾天鬧脾氣,又想討要回去,我是怕因為這些身外之物,惹得兩家傷了和氣,正為此煩惱呢?!?/p>
姜立書聽她這么說,眉頭一擰:“啊,怎么會,姜予安一向不是最聽話了嗎?”
姜玉婉便添油加醋把姜予安讓她下不來臺的事,一股腦的跟姜立書說了一遍。
聽完她的話后,姜立書橫眉倒豎,冷哼一聲:“她怎么這么不懂事,那送出去的東西,豈有再還回來的道理,你不必為此擾心,我去找她說去?!?/p>
姜謝兩家就要成為親家了,若是被姜予安這么一鬧,以后見面不得尷尬死。
姜立書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他說去找姜予安,就立馬去了。
“三哥,你千萬得好好說,不要發(fā)脾氣啊?!苯裢裨谄渖砗笞妨藘刹?,見追不上,只得停了下來。
遠遠的聽見姜立書的聲音被風送了過來:“知道了?!?/p>
今日姜府設宴,所有人都累的抬不起胳膊,趁著午休時分都打起了瞌睡。
一聲巨響傳來,只見一黑衣男子攜勁風掠過。
他身后的披風揚起,遮住了他勁瘦的窄腰。
待婆子看清那人的面容后,驚呼一聲:“三爺,你不能這么進去,大姑娘在午睡?!?/p>
姜立書眉眼冷戾,對著追上來的婆子低喝一聲:“滾?!?/p>
言罷,便一腳踢開了房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