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小暖靠在墻邊,悄悄打開信封。里面是幾張照片和一封簡短的信。照片上是哥哥和厲硯舟的合影,有訓練時的,有休息時勾肩搭背的,還有一張似乎是授勛儀式,兩人都穿著正裝,神情肅穆而驕傲。
信是哥哥寫給厲硯舟的,日期是他犧牲前一周。
唐暖暖顫抖著讀道:
"硯舟,這次任務(wù)回來,我想申請休假去看看我妹妹,就是小暖。那丫頭在準備考大學了,自從來到部隊之后,我這個當哥哥的就沒有好好陪著她,高中的壓力如此之大,我也沒有好好的開導她,這丫頭估摸著也不知道罵我多少次了吧。哈哈哈,她真的很可愛,連生氣的樣子都好可愛,只是,我卻沒有做到一個哥哥應(yīng)該做的,陪伴她,保護她。要是以后我有什么意外,還要麻煩你偶爾去看看她,別讓她太想我..."
信紙上的字跡有些模糊,像是被水浸過。
唐暖暖把信緊緊貼在胸口,眼淚無聲地滑落。
現(xiàn)在,唐暖暖終于明白厲硯舟為什么對她特別關(guān)注了。那不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興趣,而是一個戰(zhàn)士對戰(zhàn)友承諾的堅守。
不知為何,這個認知讓她心里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野外拉練?"林雨薇哀嚎一聲,整個人癱在宿舍床上,"我的天,還是十公里!十公里啊,會死人的!"
唐暖暖正往水壺里灌水,聞言手抖了一下,水濺到桌面上。
為期兩周的軍訓已經(jīng)過半,明天是最令人聞風喪膽的野外拉練項目。據(jù)說要全副武裝,徒步穿越學校后山的訓練基地。
"聽說去年有人中暑暈倒,直接被擔架抬下來的。"室友陳悅補充道,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唐暖暖擰緊水壺蓋子,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自從知道厲硯舟認識哥哥后,每次訓練她都格外拼命,不想給哥哥丟臉。但十公里山路...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纖細的手腕,暗自嘆了口氣。
"不過往好處想,"林雨薇突然坐起來,眼睛發(fā)亮,"明天可以看厲教官穿作戰(zhàn)服!聽說他帶隊時會全副武裝,帥炸天!"
陳悅驚訝的說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想男人?這是我們能想的嗎?你怎么不想想,我們會不會犧牲在后山啊......”
林雨薇不以為然:“那能怎么辦?難道還能不去嗎?只能想想好的一面啊,至少可以大飽眼福啊,難道不是嗎?”
唐暖暖臉一熱,趕緊轉(zhuǎn)身整理背包掩飾自己的表情。
自從上次收到哥哥的遺物后,厲硯舟在訓練場上依然嚴厲,但偶爾會趁沒人注意時,遞給她一瓶冰水或是一包紙巾。
那些小小的關(guān)懷像一顆顆糖果,被她偷偷藏在心底。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全體新生已經(jīng)在操場集合。
唐暖暖不斷通過跺腳來驅(qū)散清晨的寒意,忽然聽到隊伍前方傳來一陣騷動。
厲硯舟大步走來,果然,正如林雨薇所說的,他穿的作戰(zhàn)服。一身迷彩作戰(zhàn)服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比例,戰(zhàn)術(shù)腰帶束出精瘦的腰身,軍靴踏在地上發(fā)出沉穩(wěn)的聲響。他沒戴往常的墨鏡,深邃的眼睛在晨光中如鷹般銳利,下巴上淡淡的胡茬讓他多了幾分野性的魅力。
"立正!"厲硯舟的聲音比平日更加洪亮。
唐暖暖下意識挺直腰背,卻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這樣的厲硯舟確實...很不一樣。
"今天的野外拉練是對你們這段時間訓練成果的檢驗。"厲硯舟目光掃過所有人,"路線是從學校后山到軍事訓練基地,全程十公里。各班教官帶隊,我會全程跟隨。"
他頓了頓,嘴角微微上揚:"完成拉練的同學,明天休息一天。"
隊伍里爆發(fā)出一陣歡呼。
唐暖暖也跟著笑了,卻在厲硯舟的目光掃過來時迅速低下頭,假裝整理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