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暖暖剛醒就收到輔導員的消息,說厲硯舟請了病假,今天的訓練由趙教官負責。
"聽說厲教官發(fā)高燒,醫(yī)務室老師都去了。"林雨薇一邊扎頭發(fā)一邊說,"不過也難怪,昨天那么大雨,他渾身濕透還背著你走了那么遠。真是好人?。?
唐暖暖心頭一緊。
厲硯舟生病了?是因為昨天把雨衣給了她嗎?
上午的訓練結束后,唐暖暖鼓起勇氣去了醫(yī)務室。
"厲教官的藥?"醫(yī)務室老師推了推眼鏡,"我剛要找人送過去呢。他燒到38.5度,需要按時吃藥。"
"我...我可以......幫忙送去。"唐暖暖小聲提議。
老師猶豫了一下,把藥袋遞給她:"也好,那你知道教官宿舍在哪吧?"
唐暖暖點點頭,接過藥袋。
教官宿舍在學校西北角,是一棟三層小樓。她按照老師給的房號,來到二樓盡頭的一間門前,深吸一口氣,輕輕敲門。
沒有回應。
唐暖暖又敲了敲,稍大聲些:"厲教官?您在嗎?我是唐暖暖,是來給您送藥。"
依然沒有動靜。
唐暖暖試著擰了擰門把手,門沒鎖。
"教官?歷教官...我進來了..."唐暖暖推開門,小心翼翼地探頭進去。
房間不大,但異常整潔。
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桌,一個衣柜,所有物品都擺放得井井有條。床上被子疊成標準的"豆腐塊",連床單都沒有一絲褶皺。
厲硯舟正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
唐暖暖只見他眉頭微蹙,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呼吸有些粗重。她還是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把藥放在床頭柜上。
這時,唐暖暖瞥見了柜子上擺著一個相框,里面是哥哥和厲硯舟的合影。
照片上的哥哥摟著厲硯舟的肩膀,兩人都笑得燦爛。
唐暖暖鼻子一酸,趕緊移開視線。
因為她只要看到哥哥的笑容,就真的心痛的無法呼吸,她真的好想好想哥哥......
視線落到書桌前方的墻上貼滿了軍事地圖和訓練圖表,旁邊是一個簡易書架,塞滿了軍事理論和歷史書籍。最下層卻放著幾本看上去格格不入的文學作品——《戰(zhàn)爭與和平》《西線無戰(zhàn)事》...還有一本《唐詩三百首》。
唐暖暖驚訝地眨眨眼。
沒想到厲硯舟這樣的硬漢會讀這些。
厲硯舟:"唐暖暖?"
沙啞的聲音嚇得唐暖暖差點跳起來。
她轉身,看見厲硯舟已經(jīng)醒了,正撐著身子坐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歷教官...我不是故意..."唐暖暖手足無措,"醫(yī)務室老師讓我送藥過來,我敲門沒人應,就..."
厲硯舟搖搖頭,似乎想說什么,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唐暖暖趕緊倒了杯水遞給他。
"謝謝。"厲硯舟喝了一口,聲音依然沙啞,"藥放這兒就行,你回去吧。"
"您量體溫了嗎?"唐暖暖沒動,反而伸手摸了摸厲硯舟的額頭,隨即驚呼,"好燙!醫(yī)務室老師說您該吃退燒藥了。"
不等厲硯舟回應,唐暖暖已經(jīng)拿出藥袋翻找起來:"這個,一次兩片,飯后服用..."
厲硯舟怔怔地看著她忙活,眼神復雜,仿佛從她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唐暖暖把藥和水遞到他面前,他才回過神來。
"我自己來。"厲硯舟接過藥片,一仰頭吞了下去。
唐暖暖又拿起體溫計遞給他:"再量一下吧。"
厲硯舟無奈地接過體溫計,塞進腋下。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唐暖暖站在床邊,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腳怎么樣了?還疼嗎?有沒有好好擦藥?"厲硯舟突然問。
"好多了,明天應該能正常訓練。"唐暖暖回答,隨即皺眉,"但您這樣...明天能帶隊嗎?"
"一點小感冒,不礙事。"厲硯舟拿出體溫計看了看,眉頭微蹙,"38.7..."
"這么高!"唐暖暖奪過體溫計,"您需要好好休息!我去跟趙教官說——"
"不用。"厲硯舟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輕卻不容掙脫,"別大驚小怪的,發(fā)燒而已......"
唐暖暖低頭看著他握著自己手腕的大手,心跳突然加速。厲硯舟似乎也意識到不妥,迅速松開了手。
"那...至少吃點東西再吃藥。"唐暖暖退而求其次,"您有吃的嗎?"
厲硯舟搖搖頭:"不餓。"
唐暖暖嘆了口氣,環(huán)顧四周,目光落在門邊的小冰箱上,再走到小冰箱旁邊,轉頭回來看向厲硯舟:"我能看看嗎?"
厲硯舟沒有說話,唐暖暖只認為他已經(jīng)默許了。
得到默許后,唐暖暖打開冰箱,里面除了幾瓶礦泉水空空如也。
"您等等......"唐暖暖下定決心,"我馬上就回來......"
沒等厲硯舟回應,唐暖暖已經(jīng)跑出房間。
二十分鐘后,小暖氣喘吁吁地回來,手里拎著一個塑料袋。
"食堂現(xiàn)在還沒開,我去小賣部買了點面包和牛奶。"唐暖暖把食物一樣樣拿出來,"您先墊墊肚子,不然藥傷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