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夫人,大人帶著那位...已經(jīng)到前院了。"翡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緩緩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盞,茶湯清澈,映出我平靜無波的眼睛。前世此時,
我摔碎了最心愛的茶具,歇斯底里地沖出去與楚慕辰當(dāng)面對質(zhì),換來的卻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和滿府下人的竊笑。"知道了。"我整理了一下衣袖,
指尖撫過腕上那只碧玉鐲子——母親留給我的嫁妝之一。前世這鐲子在我大鬧時磕碎了,
如今它完好無損地戴在我手上,正如我完好無損的復(fù)仇之心。穿過回廊時,
我聽見前院傳來的說笑聲。楚慕辰的聲音我太熟悉了,那故作溫柔的語調(diào)曾經(jīng)讓我癡迷,
現(xiàn)在只讓我作嘔。"婉娘來了。"見我進門,楚慕辰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隨即若無其事地牽過身旁女子的手,"這是如煙,已有兩個月身孕,今日接她入府,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柳如煙,我前世最恨的女人之一。此刻她怯生生地站在那里,
腹部還看不出什么變化,一張瓜子臉上滿是楚楚可憐的神情。前世我罵她狐媚子,
當(dāng)眾撕爛她的衣裳,結(jié)果反而讓楚慕辰更加憐惜她。我微微一笑,
上前握住柳如煙的手:"妹妹一路辛苦了。懷了身子的人最是金貴,翡翠,
去把我?guī)旆坷锬瞧ボ洘熈_拿來給柳姨娘做衣裳。"柳如煙愣住了,楚慕辰也露出詫異的表情。
我知道他們在等什么——等我發(fā)怒,等我失態(tài),等我給他們一個打壓我的理由。"老爺。
"我轉(zhuǎn)向楚慕辰,語氣更加溫柔,"既然要納新人,不如好事成雙。
月薇妹妹這些年一直以義妹名義住在府外,難免惹人閑話,不如趁此機會一并接進府中,
給她個名分如何?"楚慕辰手中的茶盞"啪"地掉在地上。林月薇,他的青梅竹馬,
前世直到我被折磨至死都沒能進府的白月光。
我永遠記得他醉酒后掐著我脖子說:"為什么你不是月薇?
""這..."楚慕辰眼中閃過狂喜,隨即強裝鎮(zhèn)定,"月薇性子淡泊,
未必愿意...""老爺放心,我親自去說。"我笑得體貼,"月薇妹妹知書達理,
定會體諒老爺?shù)目嘈摹?前世今日,我大鬧一場后,林月薇以安慰楚慕辰為名頻繁入府,
最終在我藥中下毒,使我終身不孕。這一世,我要把她放在眼皮底下,好好"照顧"。
回到后院,我靠在軟榻上閉目養(yǎng)神。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楚慕辰的冷落,
柳如煙的挑釁,林月薇的毒手,婆婆的刻薄...最后是那場"意外"大火,
將我活活燒死在偏院。"夫人,柳姨娘來謝恩了。"翡翠輕聲通報。我睜開眼,
看見柳如煙端著一個小食盒站在門外。前世她也曾假惺惺來送點心,我在憤怒中打翻食盒,
被她借機摔倒誣陷我害她流產(chǎn)。雖然胎兒無事,我卻因此被楚慕辰禁足三個月。"快進來。
"我熱情地招呼,"有身子的人別站著。
"柳如煙小心翼翼地將食盒放在桌上:"這是妾身親手做的桂花糕,聊表心意。
"我接過食盒,親手拈起一塊品嘗:"妹妹手藝真好。"我轉(zhuǎn)向翡翠,
"去把老太太上次賞的燕窩拿來,給柳姨娘補身子。"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友善。她猶豫片刻,終于忍不住問道:"夫人不生氣嗎?"我笑了,
輕輕撫摸她的肚子:"這孩子將來要叫我一聲母親,我疼他還來不及,怎會生氣?
"看著柳如煙瞬間蒼白的臉,我心中冷笑。前世你害我失去做母親的機會,這一世,
我要讓你親自體會骨肉分離的痛楚。傍晚時分,楚慕辰罕見地來了我的院子。
他神色復(fù)雜地看著我:"婉娘,你今日...很大度。"我為他斟茶:"夫君喜歡就好。
"他握住我的手:"月薇的事,多謝你體諒。
"我低頭掩飾眼中的冷意:"月薇妹妹與夫君青梅竹馬,早該給她個名分。
"我抬頭時已換上溫柔笑容,"只是婆婆那里...""母親那里我去說。"楚慕辰急切道,
隨即意識到失態(tài),輕咳一聲,"我是說,母親一向喜歡你,你好好說,她會同意的。
"我心中冷笑。前世楚母罵我是不下蛋的母雞,這一世我倒要看看,
她寶貝兒子能不能消受得起。"夫人。"楚慕辰走后,翡翠憂心忡忡地問我,
"您真要接林小姐進府?"我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不僅要接,還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接。
"我要把你們前世加諸我身的痛苦,百倍奉還。月光照進窗欞,我撫摸著手腕上的玉鐲。
重生歸來已三月有余,我終于等到了復(fù)仇的第一步。楚慕辰,你以為這是齊人之福的開始?
不,這是你們楚家噩夢的序幕。第二章"夫人。"午飯后,翡翠匆匆進來,
"老太太請您過去。"楚母的松鶴堂一如既往地富麗堂皇。我剛進門,一個茶盞就砸在腳邊。
"跪下!"楚母厲聲喝道。我順從地跪下,茶漬浸濕了裙角。前世這一幕我也經(jīng)歷過,
那時我委屈爭辯,換來的是更嚴(yán)厲的責(zé)罰。"聽說你主動要給慕辰納妾?"楚母冷笑,
"裝什么大度!是不是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想讓別人替你生?"我低頭不語,任憑她羞辱。
等她罵夠了,我才緩緩抬頭,眼中含淚:"母親明鑒,兒媳正是為了楚家子嗣著想。
柳氏已有身孕,若因名分不定出了什么差錯..."楚母神色微動。
我繼續(xù)道:"至于月薇妹妹,她與老爺青梅竹馬,若一直沒個名分,外人難免說老爺薄情,
說咱們楚家不懂禮數(shù)。""你倒是會說話。"楚母冷哼一聲,但語氣已經(jīng)軟了幾分,
"起來吧。"我站起身,裝作不經(jīng)意地說:"其實兒媳還有個想法。
母親娘家的蘇靈表妹今年也十七了,不如..."楚母眼睛一亮:"靈兒?""是啊。
"我笑得溫婉,"表妹知根知底,若能親上加親,豈不是美事一樁?"楚母盯著我看了半晌,
忽然笑了:"好,好,你總算懂事了。"她拍拍我的手,"明日我就派人去接靈兒來住幾日。
"離開松鶴堂,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蘇靈,前世楚母一直想塞給楚慕辰的娘家侄女,
性格驕縱,目中無人。三個女人一臺戲,我要讓楚慕辰的后院熱鬧得他無處可逃。"備轎,
我要回姜家一趟。"姜府的大門依舊威嚴(yán)。父親聽聞我回來,連朝服都沒換就趕來了花廳。
"婉兒,怎么突然回來了?"父親關(guān)切地問。我看著父親鬢角新增的白發(fā),鼻子一酸。
前世我被楚家折磨時,父親多次想為我出頭,都被我以"家和萬事興"為由攔下了。
最后他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在朝堂上公然與楚家為敵,卻被楚慕辰借二皇子的勢力打壓,
郁郁而終。"就是想爹爹了。"我強忍淚水,給父親斟了杯茶。父親何等精明,
一眼看出我有心事:"楚家待你不好?"我搖搖頭,又點點頭,
眼淚恰到好處地落下:"女兒無用,成婚三年無所出,
夫君納了兩房妾室也是應(yīng)該的...""什么?"父親拍案而起,"楚慕辰敢納妾?
"我連忙安撫:"父親別動怒,是女兒同意的。"我苦澀地笑笑,
"只是婆婆說...說女兒留不住夫君的心,
才弄得家里烏煙瘴氣..."父親臉色陰沉如水。我知道夠了,以父親的性子,
朝堂上的楚慕辰估計是過不好了?;馗穆飞?,我撩起轎簾,看著街上熙攘的人群。
前世我太要強,所有委屈都自己咽下,這一世有委屈那就大家一起受著吧。剛進院子,
翡翠就迎上來:"夫人,老爺在屋里等您。"楚慕辰罕見地坐在我的房里,見我進來,
神色復(fù)雜:"你去姜家了?""回父親問安。"我平靜地回答。
他盯著我看了半晌:"母親說,你提議接蘇靈表妹入府?""是啊。"我笑著為他斟茶,
"表妹聰明伶俐,若能親上加親,豈不是美事?
"楚慕辰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你究竟想做什么?"我露出受傷的表情:"夫君為何這樣問?
妾身只是想讓楚家開枝散葉..."說著,眼淚恰到好處地滾落,"若夫君不喜,
就當(dāng)妾身沒說過。"見我落淚,楚慕辰神色緩和:"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猶豫片刻,
"只是你突然如此大度,我有些不適應(yīng)。"我擦干眼淚,強顏歡笑:"是妾身以前不懂事。
以后夫君喜歡誰,妾身都會待她如姐妹。"楚慕辰動容地握住我的手:"婉娘,你真是賢惠。
"他頓了頓,"對了,月薇已經(jīng)答應(yīng)入府,三日后過門。""那太好了。"我笑容不變,
"妾身會安排好一切。"楚慕辰離開后,我洗凈他碰過的手,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賢惠?不,
我只是學(xué)會了用溫柔刀,刀刀割人性命。三日后,林月薇一頂粉轎從側(cè)門入府。
我輕輕抿了口胭脂,唇上暈開一抹嫣紅:"按規(guī)矩來就是。
"從妝匣中取出一對翡翠耳墜戴上,"把我那套紅寶石頭面取來。"翡翠驚訝地看了我一眼。
那套頭面是楚家下聘時送的,前世我一直舍不得戴,后來被柳如煙討了去。這一世,
我要讓所有人都看見楚家正室夫人的威儀。我按貴妾之禮相迎,宴席雖不盛大,卻也體面。
楚慕辰全程目光都黏在她身上,連柳如煙挺著肚子說不舒服都沒注意到。"姐姐。
"林月薇敬茶時輕聲說,"月薇絕不會與姐姐爭寵。"我笑著接過茶盞:"妹妹說哪里話,
我們共同服侍夫君,理應(yīng)和睦相處。午后你們來我那里一趟,有些話想跟你們說。
"午后的陽光曬得人昏昏欲睡。前廳里,柳如煙已經(jīng)候著了。她穿著一身淺粉色衣裙,
腹部還看不出什么變化,但手已經(jīng)不自覺地在肚子上摩挲。見我進來,她慌忙起身行禮,
動作卻有些遲緩。"妹妹有孕在身,不必多禮。"我溫和地笑著,示意她坐下,
"昨夜睡得可好?"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警惕:"托夫人的福,一切都好。"我點點頭,
從翡翠手中接過一個錦盒:"這是我陪嫁的一些安神香料,最適合有孕的人用。"打開盒子,
里面是上好的龍涎香,"老爺最喜這個味道,妹妹用著,也好讓老爺多去坐坐。
"柳如煙臉上頓時浮現(xiàn)喜色,接過盒子連連道謝。我看著她眼中掩不住的得意,心中冷笑。
這香確實能安神,但若與楚慕辰慣用的熏香混合,便會讓人煩躁易怒。前世我不知其中關(guān)竅,
這一世,該讓他們嘗嘗滋味了。"林姨娘到。"門外小丫鬟通報。
林月薇穿著一身素白紗裙走了進來,發(fā)間只簪了一支白玉蘭,
清麗脫俗得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她行禮的動作優(yōu)雅得體,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做派。
"月薇妹妹快請起。"我親自上前扶她,手指觸到她冰涼的腕子,
上面戴著一只熟悉的銀鐲——那是楚慕辰祖母的遺物,前世他說要留給未來的兒媳。
林月薇順著我的目光看去,
慌忙用袖子遮住鐲子:"這是慕辰哥哥暫時寄放在我這里的...""這鐲子襯妹妹。
"我笑著打斷她,從腕上褪下一只金鑲玉的鐲子給她戴上,"這只更適合妹妹的膚色。
"林月薇愣住了,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反應(yīng)。我轉(zhuǎn)身回到主座:"今日叫兩位妹妹來,
是想說說府里的規(guī)矩。"我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柳姨娘有孕在身,需要靜養(yǎng)。
西邊的芙蓉館清靜,離小廚房也近,就安排在那里吧。
"柳如煙臉上閃過一絲不滿——芙蓉館離楚慕辰的書房最遠。
"至于月薇妹妹..."我故意頓了頓,"聽說妹妹善詩詞,正好老爺書房旁的聽雨軒空著,
那里藏書豐富,風(fēng)景也好,妹妹住那里最合適不過。"林月薇眼中閃過驚喜,
隨即掩飾地低下頭:"全憑夫人安排。"我滿意地看著兩人截然不同的表情。
柳如煙攥緊了手中的帕子,眼睛死死盯著林月薇腕上的鐲子。這才第一天,種子已經(jīng)種下,
只等它生根發(fā)芽。當(dāng)夜,楚慕辰自然宿在了聽雨軒。我讓翡翠留意芙蓉館的動靜。果然,
半夜時分,柳如煙借口腹痛,硬是把楚慕辰從林月薇床上叫走了。聽著翡翠的匯報,我笑了。
第三章春日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院子里,我正修剪著一盆蘭花,翡翠匆匆走來。"夫人,
老太太讓您立刻去松鶴堂,蘇家表小姐到了。"我放下剪刀,
整理了一下衣裙:"把前幾天準(zhǔn)備的那套珍珠頭面拿來。"松鶴堂里歡聲笑語。我剛進門,
就看見一個穿著鵝黃色紗裙的少女依偎在楚母身邊,正嬌聲說著什么,逗得楚母開懷大笑。
"兒媳給母親請安。"我福了福身。楚母笑容微斂:"你來了。"她拉過少女的手,
"這是蘇靈,我娘家侄女。靈兒,這是你表嫂。"蘇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敷衍地行了個禮:"表嫂好。"轉(zhuǎn)頭又對楚母撒嬌,"姑母,
靈兒聽說楚家花園的牡丹開得極好,帶靈兒去看看嘛~"那驕縱的神態(tài),與前世一般無二。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帶著溫和的笑:"表妹遠道而來,我備了些小禮物,不知合不合心意。
"我從翡翠手中接過錦盒,打開是一套精美的珍珠頭面。蘇靈眼睛一亮,
但馬上又撇撇嘴:"珍珠啊...我更喜歡紅寶石。"楚母皺眉:"靈兒!""無妨。
"我笑著合上盒子,"表妹年輕,喜歡鮮艷些的也正常。"我故作沉思,"說起來,
老爺前日得了一套紅寶石頭面,
說是要給府里最得他心的人..."蘇靈眼睛頓時亮了:"真的?
"楚母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我假裝沒看見,繼續(xù)道:"可惜柳姨娘有孕在身,老爺疼她,
說不定就...""她算什么東西!"蘇靈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失言,
趕緊挽住楚母的手臂,"姑母,靈兒不是那個意思..."楚母拍拍她的手,
對我道:"靈兒年紀(jì)小,口無遮攔,你別往心里去。""怎么會。"我笑得寬容,"說起來,
表妹也到了議親的年紀(jì),母親可有打算?"楚母眼睛一亮:"正想與你商量。靈兒性子活潑,
我想留她在身邊多住些日子。""那太好了。"我撫掌笑道,"正好府里新辟了個芍藥園,
表妹若是無聊,可以去賞花。"我頓了頓,壓低聲音,"老爺每日申時都會去那里散步。
"蘇靈臉上頓時飛起紅霞。楚母會意地笑了:"婉娘有心了。"離開松鶴堂,
翡翠不解地問:"夫人為何對表小姐如此好?"我笑而不答。蘇靈前世沒少給我使絆子,
仗著楚母寵愛,幾次三番想取代我的位置。這一世,
我要讓她得償所愿——嘗嘗楚家妾室的滋味。午飯后,我特意繞道聽雨軒。剛走近,
就聽見里面?zhèn)鱽頎幊陈暋?你以為懷了孩子就能獨占老爺?"林月薇的聲音冰冷刺骨。
"至少我懷的是老爺?shù)墓侨猓?柳如煙不甘示弱,"你呢?裝清高給誰看?
"我故意加重腳步,里面的聲音立刻停了。林月薇打開門,
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怒意:"姐姐怎么來了?""路過聽見聲音,擔(dān)心妹妹們有什么需要。
"我關(guān)切地看向柳如煙,"柳姨娘有孕在身,不宜動怒。
"柳如煙冷哼一聲:"有些人仗著是老爺青梅竹馬,就不把別人放在眼里。
"林月薇臉色一白:"你!""好了好了。"我打圓場,"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傷了和氣。
"我從袖中取出兩張?zhí)樱?城南慈安寺的桃花開了,我打算三日后去上香,
兩位妹妹可愿同往?"兩人勉強點頭。我笑著離開,心中暗喜。
慈安寺有個小和尚是柳如煙的表親,前世她常借上香之名與之私會。這一世,
我要讓這場私會變得人盡皆知?;氐皆豪铮曳愿吏浯洌?去告訴老爺,
說我三日后要去慈安寺上香,為柳姨娘腹中胎兒祈福,問他可否同行。
"翡翠遲疑道:"夫人為何要...""照做就是。"我淡淡地說。傍晚,
楚慕辰意外地來了我的院子。"聽說你要去慈安寺?"他開門見山地問。
我正繡著一個嬰孩肚兜,聞言抬頭微笑:"是啊,想為柳姨娘腹中胎兒祈福。
"我輕撫肚兜上的蓮花紋樣,"希望孩子平安健康。"楚慕辰神色復(fù)雜地看著我:"婉娘,
你變了。"我心中一凜,面上卻不顯:"人總會變的。"我放下針線,"夫君可要同去?
月薇妹妹也去呢。"他猶豫了一下:"朝中事務(wù)繁忙,我就不去了。""那可惜了。
"我嘆了口氣,"聽說慈安寺的簽很靈驗,
特別是求子簽..."楚慕辰眼睛一亮:"既然如此,我陪你們走一趟也好。"我笑著點頭,
心中冷笑。男人啊,永遠經(jīng)不起誘惑。三日后,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慈安寺。
我特意安排柳如煙和林月薇同乘一輛馬車,自己則與楚慕辰共乘。一路上,
后面那輛馬車?yán)锊粫r傳來爭吵聲,楚慕辰眉頭越皺越緊。"兩位妹妹感情真好。
"我假裝天真地說。楚慕辰哼了一聲:"月薇一向溫婉,定是柳氏無理取鬧。"我但笑不語。
到了寺里,我故意支開楚慕辰:"夫君去幫我們求支簽吧,我們?nèi)ビ^音殿上香。
"等楚慕辰走遠,我對柳如煙道:"妹妹有孕在身,先去禪房休息吧。讓知客僧帶路。
"柳如煙正巴不得離開,連忙答應(yīng)。我早已打聽清楚,今日當(dāng)值的知客僧正是她表親。
上完香,我故意帶著林月薇"偶遇"楚慕辰。他求了一支上上簽,正高興著。"月薇,
你也去求一支吧。"他柔聲說。林月薇羞澀地點頭。等她走遠,我低聲道:"夫君,
我剛才好像看見柳姨娘和一個男子在禪房后說話..."楚慕辰臉色驟變:"你看錯了!
""也許吧。"我猶豫道,"可能是她親戚?
聽說她有個表親在慈安寺出家..."楚慕辰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大步朝禪房方向走去。
我慢悠悠地跟上,正好看見他踹開禪房門的一幕。禪房里,
柳如煙正與一個年輕僧人雙手交握,見楚慕辰闖進來,嚇得臉色煞白。"老爺!
這是...這是我表弟..."楚慕辰一把揪住僧人的衣領(lǐng):"你是何人!"場面一片混亂。
我適時出現(xiàn),裝作驚訝的樣子:"哎呀,這不是知客僧嗎?柳姨娘身子不適,
我特意請他帶路去禪房休息..."楚慕辰這才松開手,但眼中的懷疑并未消散。
回府的路上,馬車?yán)锏臍夥漳氐媚艿纬鏊畞?。?dāng)晚,楚慕辰出人意料地來了我的院子。
"今日之事,多謝你解圍。"他悶悶地說。我給他倒了杯茶:"夫君言重了。
柳姨娘有孕在身,情緒不穩(wěn)也是正常。"他握著茶杯,突然問:"婉娘,
你覺得...那孩子..."我心中一凜,面上卻露出驚訝的表情:"夫君何出此言?
柳姨娘第一個人不就是夫君么?"楚慕辰神色稍霽:"也是。"他嘆了口氣,
"近日朝中事多,家里又...我有些累了。
"我體貼地為他按摩太陽穴:"夫君若是信得過妾身,不妨說說。"他閉著眼,
緩緩道:"二皇子與太子之爭愈演愈烈,父親讓我多與二皇子走動,
可謝景行那廝處處與我作對..."謝景行!這個名字讓我手指微微一顫。
前世那個唯一看穿楚家齷齪的刑部侍郎,曾好心警告我小心楚慕辰,卻被我當(dāng)成挑撥離間。
后來他在調(diào)查楚家謀反證據(jù)時,被二皇子的人暗殺。"謝侍郎?"我故作不解,
"他為何與夫君過不去?"楚慕辰冷笑:"不過是個寒門出身的窮酸,
仗著有幾分才干就目中無人。"他睜開眼,"不說這些了。婉娘,母親提議讓蘇靈入府,
你覺得如何?"我心中冷笑,面上卻帶著溫柔的笑:"表妹天真爛漫,若能親上加親,
自然是好事。"我頓了頓,"不過...""不過什么?""柳姨娘已有身孕,
月薇妹妹又剛?cè)敫?,若再添新人,外人會不會說夫君貪戀美色..."我欲言又止。
楚慕辰眉頭緊鎖:"母親執(zhí)意如此...""不如這樣。"我輕聲道,"表妹身份特殊,
不能與她們一樣做普通妾室。不如先以貴妾之禮迎入府中,待誰先為夫君生下長子,
便立為平妻,如何?"楚慕辰眼睛一亮:"好主意!我這就去告訴母親!
"看著他興沖沖離去的背影,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蘇靈,你不是一直想做楚家女主人嗎?
我給你這個機會。三日后,蘇靈一頂花轎從側(cè)門入府,排場比林月薇還大。我站在門口迎接,
看著她一身大紅嫁衣,心中暗笑。貴妾穿正紅,這可是逾矩,明日御史臺就有得熱鬧了。
洞房花燭夜,楚慕辰自然宿在了蘇靈處。我讓翡翠留意各院動靜。果然,半夜時分,
柳如煙又鬧腹痛,林月薇則在院中彈了一夜的琴。聽著各院的動靜,我安然入睡。
第四章清晨,我剛梳洗完畢,翡翠就匆匆進來。"夫人,不好了!
老爺在朝堂上被御史參了一本,說楚家寵妾滅妻,縱容妾室穿正紅逾制!
"我手中的梳子頓了頓:"老爺如何反應(yīng)?""聽說當(dāng)場大怒,與御史爭執(zhí)起來,
結(jié)果被皇上斥責(zé)了。"翡翠低聲道,"同一天,姜尚書在兵部事務(wù)上與楚大人意見相左,
鬧得很不愉快。"我輕輕"嗯"了一聲,對著銅鏡插上一支金簪。父親動作比我想象的還快,
很好。"各院有什么動靜?""柳姨娘聽說老爺被參,嚇得閉門不出。林姨娘去了書房,
說是要幫老爺整理文書。至于蘇姨娘..."翡翠猶豫了一下,"她跑去松鶴堂哭訴,
說有人要害她。"我冷笑一聲:"準(zhǔn)備早膳,我去看看老爺。"楚慕辰正在書房大發(fā)雷霆,
地上散落著摔碎的茶盞。林月薇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夫君。"我輕聲喚道。楚慕辰抬頭,
眼中怒火未消:"你怎么來了?""聽說朝中出了事,妾身擔(dān)心夫君。
"我示意翡翠放下食盒,"先用些早膳吧。"林月薇識趣地退下。
我盛了一碗蓮子粥遞給楚慕辰:"是誰這么大膽,敢參奏夫君?
""還不是謝景行那廝指使的!"楚慕辰咬牙切齒,"說什么寵妾滅妻...分明是針對我!
"我輕拍他的背:"夫君息怒。蘇姨娘初來乍到,不懂規(guī)矩也是有的。"我嘆了口氣,
"說來也是妾身疏忽,沒提醒表妹貴妾不能用正紅。"楚慕辰神色稍霽:"不怪你。
"他握住我的手,"婉娘,如今只有你最懂我。"我強忍惡心,
柔聲道:"夫君若信得過妾身,不如讓我重新整頓內(nèi)宅。三位妹妹那里,我也會好好勸導(dǎo)。
"楚慕辰感動地看著我:"有妻如此,夫復(fù)何求。"正說著,外面?zhèn)鱽硪魂嚦臭[聲。
蘇靈不顧小廝阻攔,硬是闖了進來。"表哥!你要為我做主??!"她哭得梨花帶雨,
"那個柳如煙,她...她說我是不要臉的賤人,
仗著姑母的關(guān)系硬擠進楚家..."楚慕辰一個頭兩個大:"胡鬧!誰讓你闖書房的!
"蘇靈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楚慕辰會吼她,哭得更兇了:"表哥你兇我...我要告訴姑母!
"我連忙打圓場:"表妹別哭,老爺正在氣頭上,不是針對你。"我遞過帕子,"來,
擦擦眼淚。"蘇靈一把打掉我的手:"不用你假好心!"她指著我的鼻子,
"一定是你挑撥離間!"楚慕辰勃然大怒:"放肆!來人,把蘇姨娘帶下去,禁足三日!
"蘇靈被拖走后,書房終于清靜了。楚慕辰疲憊地揉著太陽穴:"這個家,越來越不像話了。
"我給他換了杯熱茶:"三位妹妹年輕氣盛,難免有些摩擦。
不如...讓妾身搬去東邊的清荷苑吧,那里清凈,我也好安心調(diào)理身子。
"楚慕辰皺眉:"你是正室,怎能住偏院?""妾身是想..."我低下頭,作羞澀狀,
"好好調(diào)理身子,早日為夫君開枝散葉。"這招果然有效。楚慕辰眼睛一亮:"也好。
清荷苑離花園近,環(huán)境清幽,適合養(yǎng)身。"他想了想,"我讓賬房多撥些銀子,
你有什么需要盡管說。"我溫順地點頭。清荷苑位置偏僻,正合我意。
而且那里有條小路直通后門,方便我與外界聯(lián)系。三日后,我順利搬入清荷苑。
這里雖不如主院豪華,但布置得雅致舒適。更重要的是,我終于有了自己的空間,
不必日日面對那群女人。"翡翠,去把府里所有下人的名冊拿來。"我吩咐道,
"再打聽一下,哪些人受過三位姨娘的氣。"翡翠很快帶回名冊,
還帶來一個意外消息:"夫人,謝侍郎派人送來一盆蘭花,說是感謝老爺。
"我心頭一跳:"蘭花呢?""按規(guī)矩送到主院了,要取來嗎?""不必。"我思索片刻,
"去打聽一下,謝侍郎為何突然送禮。"傍晚時分,
翡翠帶回消息:"聽說老爺前日在刑部幫忙破了一樁案子,謝侍郎當(dāng)眾道謝。"我若有所思。
前世謝景行與楚慕辰勢同水火,怎會突然交好?除非...那盆蘭花另有玄機。
"明日我要去主院看看那盆蘭花。"次日一早,我借口取東西去了主院。
那盆蘭花擺在書房窗臺上,乍看平平無奇。我趁人不備,快速檢查花盆,
果然在底部摸到一張小紙條。回到清荷苑,我打開紙條,
上面只有一行小字:"楚與二皇子密會春風(fēng)樓。"我心跳加速。謝景行在調(diào)查楚慕辰!
而且他用這種方式傳遞消息,分明是知道我會看到。我燒掉紙條,思索良久。
前世謝景行因調(diào)查楚家謀反被殺,這一世若能與他聯(lián)手..."翡翠,去找個可靠的小廝,
送一盆梅花給謝侍郎,就說...感謝他送老爺?shù)奶m花。"翡翠雖疑惑,但還是照辦了。
我在花盆底部同樣藏了紙條:"柳氏胎像不穩(wěn),常喚城南李大夫。"這李大夫是二皇子的人,
前世柳如煙小產(chǎn)后,是他診斷出我被下毒導(dǎo)致不孕。我要借謝景行的手,查出這層關(guān)系。
幾天后,楚慕辰突然回府,臉色陰沉得可怕。"柳如煙呢?"他厲聲問。
我故作驚訝:"在芙蓉館吧,怎么了?"楚慕辰二話不說,直奔芙蓉館。我慢悠悠地跟上,
遠遠就聽見柳如煙的哭喊聲。"老爺饒命!妾身冤枉??!""冤枉?"楚慕辰怒吼,
"李大夫都招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我站在門外,冷眼看著這場鬧劇。
柳如煙癱坐在地上,發(fā)髻散亂,哪還有半點平日里的嬌媚。
"是...是二皇子逼我的..."她哭訴道,"他說只要我懷上孩子,
就能控制老爺..."楚慕辰如遭雷擊:"二皇子?"我適時出現(xiàn):"夫君,出了什么事?
"楚慕辰臉色鐵青:"柳氏與人私通,懷的不是我的種!
"柳如煙爬過來抱住我的腿:"夫人救命!妾身是被逼的..."我蹲下身,
輕聲道:"妹妹別怕,實話實說就好。"我故意提高聲音,
"那位李大夫...是二皇子的人?
拼命點頭:"是二皇子安排他給我診脈的..."楚慕辰一把揪起柳如煙:"你還知道什么?
說!"接下來的場面不太好看。柳如煙為了自保,把二皇子如何利用她監(jiān)視楚家的事全招了。
原來二皇子早就在楚家安插了眼線,不只柳如煙,連廚房的管事嬤嬤都是他的人。
楚慕辰聽完,整個人都頹了。他沒想到自己忠心效忠的主子,竟然如此算計他。"夫君,
現(xiàn)在怎么辦?"我輕聲問。楚慕辰茫然地搖頭。我柔聲道:"不如先把柳姨娘安置在偏院,
等孩子生下來再說。至于其他人..."我意有所指,"得好好查查。
"楚慕辰像抓住救命稻草:"婉娘,這個家就靠你了。"我溫順地點頭,心中冷笑。
這才剛剛開始呢,楚慕辰。等謝景行查出更多證據(jù),等二皇子與楚家反目,
等你的后院燒起更大的火...到時候,你會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絕望。第五章"啪!
"茶盞在我腳邊炸開,滾燙的茶水濺濕了裙角。我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我低頭看著地上的碎片,前世這一幕我也經(jīng)歷過。
那時我哭著辯解都是他非要娶妾才在朝堂遭到針對,
換來的是他對我的辱罵和長達一個月的禁足。這一世,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夫君教訓(xùn)的是。
"我眼眶微紅,聲音哽咽,"是妾身無用,不能為夫君分憂。"楚慕辰?jīng)]料到我會這樣回應(yīng),
一時語塞。我趁機上前,輕輕拉住他的袖子:"妾身見夫君近日憔悴許多,心中實在不忍。
"我咬了咬唇,"不如...妾身辦一場詩會,請些同僚好友來熱鬧一番,
也好讓外人知道楚家門風(fēng)清正?"楚慕辰神色微動。我知道他最近在朝堂上屢遭謝景行打壓,
急需挽回顏面。"你...打算如何辦?"他語氣緩和了些。我心中冷笑,
面上卻帶著溫柔笑意:"正值芍藥花期,不如辦個賞花詩會。
妾身可以請父親邀幾位翰林學(xué)士前來,夫君也好與同僚親近。"楚慕辰眼睛一亮。
翰林院掌院學(xué)士是太子的人,若能攀上關(guān)系,對二皇子那派也是個交代。"婉娘有心了,
剛才沒傷到你吧?我只是有些急躁了。"他拍拍我的手,"就按你說的辦吧。
"我福了福身:"妾身定不負所托。"轉(zhuǎn)身時,我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這場詩會,
我要讓楚家成為全京城的笑柄。三日后,楚家花園張燈結(jié)彩。
我特意吩咐在芍藥圃旁搭了詩棚,掛上各色紗帳,既風(fēng)雅又不失喜慶。"夫人,謝侍郎到了。
"翡翠低聲稟報。我心頭一跳,抬眼望去。謝景行一身靛青長袍,玉冠束發(fā),
正與幾位官員寒暄。他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微微側(cè)首,對我頷首致意。我回以淺笑,
隨即轉(zhuǎn)向剛進門的父親:"爹爹。"父親拍拍我的手:"婉兒氣色好多了。"他掃視一圈,
"楚家倒是熱鬧。""都是托爹爹的福。"我柔聲道,"翰林院的幾位大人能來,
夫君高興得很呢。"父親輕哼一聲,壓低聲音:"謝景行那小子怎么也來了?
他不是與楚慕辰不和嗎?"我故作茫然:"女兒也不清楚,許是夫君邀請的吧。"正說著,
楚慕辰匆匆走來,向父親行禮后,神色復(fù)雜地看向謝景行的方向:"他怎么來了?
""妾身想著多請些人熱鬧,就讓管家發(fā)了帖子。"我一臉無辜,"難道...不該請?
"楚慕辰不好發(fā)作,只得硬著頭皮去打招呼。我看著他僵硬的背影,心中暗笑。
謝景行當(dāng)然是我特意請來的,沒有他,這場戲怎么唱得精彩?詩會正式開始,
我安排柳如煙、林月薇和蘇靈分別坐在不同的位置,卻都能清楚看到主桌的情形。
"今日承蒙各位賞光..."楚慕辰剛開口致詞,柳如煙突然捂著肚子呻吟起來。
"哎呀...我的肚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楚慕辰臉色一變,
礙于場合又不能發(fā)作,只得強撐著笑容:"賤妾有孕在身,不適久坐,還請諸位見諒。
"我連忙起身:"妾身送柳姨娘回去休息。"經(jīng)過林月薇身邊時,我"不小心"踩到裙角,
身子一歪,手帕飄落在她面前。帕角繡著一朵白梅——那是楚慕辰最喜歡的圖案。
林月薇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前世她就是用這樣的手帕包著毒藥害我不孕的?;氐阶缓?,
我注意到林月薇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楚慕辰,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很好,
懷疑的種子已經(jīng)種下。詩會進行到一半,按慣例該是主人家獻詩。楚慕辰才學(xué)平平,
正絞盡腦汁時,蘇靈突然站起來。"表哥,靈兒有一首拙作,不知可否獻丑?
"楚慕辰如蒙大赦,連忙點頭。蘇靈得意地瞥了林月薇一眼,
清了清嗓子:"芍藥花開艷滿庭,爭如妾意系君心..."詩句粗淺直白,
引得幾位翰林學(xué)士皺眉。蘇靈卻渾然不覺,繼續(xù)用嬌滴滴的聲音朗誦著露骨的情詩。
楚慕辰臉色越來越難看。我適時打斷:"表妹詩才敏捷,只是今日在座多有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