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店的盛夏像一座巨大的蒸籠，熱浪裹挾著塵土在片場翻滾。萬芃躲在臨時搭建的遮陽棚下，手中的小風扇呼呼轉(zhuǎn)著，卻吹不散空氣里的燥熱。她摘下鴨舌帽扇了扇風，目光卻始終沒離開監(jiān)視器屏幕。
屏幕里，張凌赫飾演的裴相正執(zhí)棋沉思。一襲月白色長衫在鼓風機的吹拂下翩然翻飛，玉冠束起的烏發(fā)間隱約可見銀絲點綴——這是劇中裴相為情所困一夜白發(fā)的造型。他修長的手指拈著黑玉棋子，骨節(jié)分明的手背上青筋微凸，在特寫鏡頭下性感得令人屏息。
"卡！完美！"導演激動地拍腿，"凌赫，這個眼神絕了！把裴相的克制與隱忍全演出來了！"
張凌赫瞬間出戲，謙遜地向工作人員鞠躬道謝。起身時，他的目光越過嘈雜的人群，精準地鎖定了角落里的萬芃。趁著沒人注意，他偷偷比了個心型手勢，嘴角揚起一個只有她能懂的弧度。
"??！凌赫哥在給誰比心??？"場記小姑娘的尖叫聲引來一片起哄。
萬芃慌忙壓低帽檐，卻掩不住泛紅的耳尖。她低頭假裝刷手機，屏幕上卻是張凌赫今早發(fā)來的消息：【今天有場淋雨戲，老婆記得多帶件外套，別讓我擔心】
"妙妙姐，你看凌赫哥是不是談戀愛了??？"化妝師一邊給女主角補妝，一邊八卦道。
林妙妙順著張凌赫的視線望去，若有所思："那個戴帽子的女孩...是編劇組的嗎？"
"不是吧，好像是凌赫哥的私人助理？"
林妙妙搖搖頭，作為圈內(nèi)人，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但在這個圈子里生存，最重要的就是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
張凌赫走向休息區(qū)，接過助理遞來的冰毛巾擦了擦汗?jié)竦牟鳖i。他狀似隨意地晃到萬芃身邊，借著遞水的動作在她耳邊低語："熱不熱？不是讓你在酒店等嗎？"
"想第一時間看到裴大人嘛。"萬芃小聲回答，從保溫袋里取出冰鎮(zhèn)酸梅湯，"給，特意多加了你喜歡的桂花。"
張凌赫眼睛一亮，仰頭灌了大半杯，喉結隨著吞咽上下滾動。幾滴冰涼的液體順著下頜滑落，消失在衣領深處。萬芃不自覺地盯著看，直到他促狹地眨眨眼才慌忙移開視線。
"凌赫，準備下一場！"副導演在不遠處喊道。
"馬上。"張凌赫應了聲，突然湊近萬芃，"晚上收工帶你去吃小龍蝦，橫店有家特別地道的。"說完迅速在她唇上偷了個吻，轉(zhuǎn)身走向片場時還不忘回頭叮囑，"記得涂防曬，脖子后面都曬紅了。"
萬芃摸著發(fā)燙的嘴唇，看著自家未婚夫在聚光燈下瞬間切換回裴相的狀態(tài)。白衣卿相執(zhí)傘立于雨中，眉目如畫卻透著疏離，與方才溫柔體貼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就是她愛的男人——在鏡頭前是令人仰望的明星，私下卻會因為她忘記涂防曬而嘮叨半天。
《度華年》播出后，張凌赫飾演的裴相毫無意外地爆紅網(wǎng)絡。萬芃窩在沙發(fā)里刷微博，熱搜前十有六條都與他有關：#裴相 男模身材#、#紅豆生南國 裴相是男模#、#張凌赫 古裝天花板#...
最火的一條是官方發(fā)布的淋雨戲花絮。視頻里，張凌赫渾身濕透，白衣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水珠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在鎖骨處短暫停留后繼續(xù)向下...
這條微博的轉(zhuǎn)發(fā)量已經(jīng)突破百萬，評論區(qū)更是淪陷：
【救命啊這腰臀比！裴相殺我！】
【張凌赫是什么人間極品，這身材是真實存在的嗎】
【哥哥的眼神太欲了，我人沒了】
【一人血書求裴相半永久！】
萬芃酸溜溜地把手機扔到一邊。浴室門打開，剛洗完澡的張凌赫擦著頭發(fā)走出來，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水珠順著他結實的腹肌滑落，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
"怎么了？"他敏銳地察覺到女友的情緒，湊過來看到手機屏幕后失笑，"吃醋了？"
"才沒有。"萬芃別過臉，"就是覺得...你現(xiàn)在這么火，我們..."
張凌赫突然單膝跪地，從床頭柜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袋。水珠從他發(fā)梢滴落，在深藍色的床單上暈開一個個小圓點。
"本來想等你生日再給的。"他打開文件袋，里面是兩份房產(chǎn)證、股權證明和一張銀行卡，"我名下所有財產(chǎn)的一半，已經(jīng)公證過了。"
萬芃震驚地看著他："你這是..."
"求婚2.0版本。"張凌赫認真地說，水珠順著他的睫毛滴落，像一顆小小的淚，"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但我想給你安全感。"他握住她的手，掌心還帶著沐浴后的溫熱，"明天有空嗎？去民政局轉(zhuǎn)轉(zhuǎn)？"
萬芃的眼眶瞬間濕潤。她太了解這個提議對正處于事業(yè)巔峰的張凌赫意味著什么——可能會失去大批女友粉，可能會影響商業(yè)價值，甚至可能被公司雪藏。
"你瘋了？現(xiàn)在公開結婚..."
"那就公開。"張凌赫無所謂地聳肩，水珠隨著他的動作飛濺，"我進娛樂圈是為了演戲，不是為了當全民老公。"他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再說，我老婆這么漂亮，藏著掖著多可惜。"
萬芃破涕為笑："誰是你老婆..."
"馬上就是了。"張凌赫變魔術般從枕頭下摸出個絲絨盒子，里面是一對鉑金婚戒，內(nèi)圈刻著兩人名字的縮寫和初見日期，"我特意找了意大利工匠，做了三個月。"
萬芃小心地拿起女戒，在燈光下仔細端詳。戒指內(nèi)側(cè)除了刻字，還鑲嵌著一顆小小的藍寶石，就像北海道雪夜的顏色。
"這是..."
"我們相遇那天的星空。"張凌赫輕聲解釋，"我找了天文臺的朋友，還原了那晚札幌上空的星圖，把天狼星的位置鑲在了戒指里。"
萬芃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里。張凌赫順勢將她壓倒在床上，濕漉漉的頭發(fā)蹭著她的頸窩："所以，張?zhí)魈煊锌疹I證嗎？"
"有有有！"萬芃笑著躲他的親吻，"你先擦干頭發(fā)...唔..."
第二天中午，兩人全副武裝地出現(xiàn)在朝陽區(qū)民政局。張凌赫戴著口罩和鴨舌帽，萬芃則穿了件高領衫遮住半張臉。即便如此，工作人員在核對張凌赫身份證時還是瞪大了眼睛。
"您...您是..."小姑娘的聲音都在發(fā)抖。
張凌赫豎起食指抵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麻煩保密。"
工作人員紅著臉點頭，辦理手續(xù)時手都在抖。當鋼印落在結婚證上發(fā)出"咔嗒"一聲時，萬芃突然有種不真實感——她竟然真的嫁給了那個在北海道暴雪中偶遇的大明星。
"恭喜二位。"工作人員遞回證件時，忍不住小聲說，"張先生，我妹妹特別喜歡你..."
"謝謝。"張凌赫笑著接過結婚證，十指緊扣地拉著萬芃走出大門，"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張?zhí)?
萬芃看著手中鮮紅的小本子，陽光照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婚戒閃閃發(fā)光。她突然想起北海道初遇時的那場暴雪，和現(xiàn)在盛夏的陽光形成鮮明對比。
"張凌赫。"她輕聲喚道。
"嗯？"
"紅豆生南國，"她念出他新劇里最火的臺詞，眼中盛滿笑意，"愿君多采擷。"
張凌赫會意，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此物最相思。"
當天晚上，張凌赫更新了一條微博。沒有文字，只有兩張照片：一張是交疊在一起的結婚證，另一張是兩只戴著婚戒的手十指相扣，背景是北海道雪夜的星空。
微博服務器瞬間癱瘓。
萬芃的手機被親朋好友的消息轟炸到死機。她索性關機，窩在張凌赫懷里看粉絲們的反應。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少數(shù)極端粉絲的激烈言論，大多數(shù)評論都是祝福。
【恭喜哥哥！嫂子好漂亮！】
【原來北海道那個背影真的是嫂子！好甜啊】
【這才是真愛，比那些炒CP的強多了】
張凌赫刷著評論，突然笑出聲："你看這條——'裴相是男模，但只做嫂子一個人的模特'。"
萬芃紅著臉掐他胳膊："你能不能別看了..."
"不行，我得看看還有沒有人惦記我老婆。"他一本正經(jīng)地繼續(xù)翻評論，"這個說要給你寄刀片的我已經(jīng)舉報了..."
萬芃笑著搖頭，起身去廚房倒水?；貋頃r，發(fā)現(xiàn)張凌赫正對著手機傻笑。屏幕上是她熟睡時的側(cè)臉，陽光透過紗簾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什么時候拍的？"她驚訝地問。
"今早你賴床的時候。"張凌赫把照片設成手機壁紙，"我老婆真好看。"
萬芃心頭一熱，撲上去搶他手機："刪掉！我都沒化妝..."
張凌赫順勢將她壓在身下，手機掉在地毯上發(fā)出悶響。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鼻尖："不刪，我要留一輩子。"
窗外，北京的夜空繁星點點。雖然看不到北海道的極光，但萬芃知道，她的人生已經(jīng)擁有了最亮的那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