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葉塵這根定海神針，剩下的戰(zhàn)斗就成了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
在他的指揮和精準(zhǔn)的點殺下，山匪們士氣大振，有條不紊地將剩下的野豬一一圍殺。
半個時辰后，山坳里恢復(fù)了平靜，只剩下滿地的狼藉和濃郁的血腥味。
清點戰(zhàn)果，十二頭野豬，一頭沒跑，全躺在了地上。
山匪們看著這滿地的獵物，一個個都樂瘋了，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聲。這在以前，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收獲！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扛著沉甸甸的豬肉，雖然累得氣喘吁吁，但臉上卻洋溢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興奮和喜悅。
他們看向葉塵的目光，已經(jīng)和來時截然不同，充滿了狂熱的崇拜。
走在前面的葉塵，依舊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
他路過一片灌木叢，似乎是聽到了什么動靜，頭也不回，隨手從箭壺里抽出一支箭，反手一弓，對著身后射了出去。
“嗖——噗！”
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一只肥碩的野雞撲騰著翅膀從灌木叢里飛起，隨即一頭栽了下來，脖子上正插著那支箭。
又走了一段路，一只灰色的兔子從草叢里飛竄而出。
葉塵腳步不停，弓弦再響，那兔子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便被一箭釘死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快得讓人眼花繚亂，就好像不是在打獵，而是在自家后院里隨手摘瓜取果一般。
張石頭和一眾山匪看得是目瞪口呆，最后連嘴巴都合不上了。
神人！
這他娘的絕對是山神爺下凡了！
跟著這樣的大當(dāng)家，還愁沒肉吃？
一時間，所有人心中的那點顧慮和不滿全都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狂熱和信心！
............
黑風(fēng)寨。
演武場上，柳如煙坐立不安，一雙秀美的手緊緊絞著衣角，目光不住地望向山下的小路，那張絕美的俏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
“姐，你別轉(zhuǎn)了，轉(zhuǎn)得我頭都暈了?！绷倘蛔谝慌缘氖A上，抱著手臂，嘴上說著不耐煩的話，可那雙不停抖動的長腿，卻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焦躁。
“都這個時辰了，叔叔他們怎么還沒回來……山里那么危險，萬一……”柳如煙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眼眶又紅了。
“能出什么事？”柳嫣然哼了一聲，聲音卻比平時低了許多，“他自己要去逞能，山里的野獸可不認(rèn)他是什么大當(dāng)家。死了倒也一了百了，省得我們跟著他一塊兒餓死?！?/p>
話雖說得刻薄，但她望向山下那條路的眼神，卻也帶著擔(dān)憂。
整個山寨都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之中，幾個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和婦孺，抱著膝蓋坐在自家門口，唉聲嘆氣。
不遠(yuǎn)處，幾個角落里，三三兩兩的山匪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李哥，你說這新的大當(dāng)家，到底行不行啊？”王五湊到李四身邊，壓低了聲音，“帶著人出去一天了，屁點動靜都沒有。我看，咱們這寨子是真要完了?！?/p>
李四吐掉嘴里的草根，斜眼看著寨門口的方向，眼神閃爍：“行個屁！一個只會念書的酸秀才，懂什么叫打獵？我看他就是帶著兄弟們?nèi)ド嚼锼退馈Ｔ蹅兊拇婕Z，可就夠吃明天的了?！?/p>
“那……那咋辦啊李哥？真跟著他喝西北風(fēng)？”
“等！”李四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等到天黑，他要是還帶不回東西，咱們就卷上鋪蓋走人！這黑風(fēng)寨，不待也罷！總好過跟著一個瘋子餓死！”
王五和其他幾個山匪聽了，都覺得在理，紛紛點頭。
就在這時，山道盡頭的黑暗中，出現(xiàn)了一隊模糊的黑影。
“回來了！他們回來了！”一個眼尖的婦人叫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隊伍走得很慢，每個人都像是背著千斤重?fù)?dān)，步履蹣跚。
李四冷笑一聲：“看那樣子，就知道是空手而歸，一個個累得跟狗一樣。”
王五嘆了口氣：“唉，準(zhǔn)備收拾東西吧?！?/p>
柳如煙和柳嫣然也提著心，快步迎了上去。
隨著隊伍越走越近，借著寨門口火把的光亮，人們終于看清了。
他們不是空手而歸。
他們每個人的肩膀上，都扛著血淋淋、沉甸甸的東西！
那是什么？
“豬……豬肉？”一個山匪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叫出聲來。
“我的娘！好大的野豬！”
“不止一頭！天吶！他們……他們把野豬窩給端了？！”
看清了那堆積如山的獵物后，整個黑風(fēng)寨先是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
緊接著，爆發(fā)出震天動地的歡呼！
“肉！有肉吃了！”
“大當(dāng)家威武！大當(dāng)家威武！”
所有人都瘋了，他們沖上前，圍著那十幾頭肥碩的野豬，眼睛里冒著綠光。這堆積如山的豬肉，對于已經(jīng)好幾天沒嘗過油腥的他們來說，比金山銀山還要誘人！
李四和王五等人徹底傻在了原地，他們看著那些比牛犢子還壯的野豬，又看了看被人群簇?fù)碓谥醒?，神情淡然的葉塵，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李……李哥……”王五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聲音發(fā)干，“幸好……幸好咱們沒走。”
李四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幸虧幸虧。
柳如煙懸著的心終于落下，看到葉塵安然無恙，眼圈一紅，喜極而泣的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她什么也顧不上了，撥開人群跑到葉塵面前，拉著他的胳膊上上下下地看：“叔叔，你沒受傷吧？你……”
她激動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只是一個勁地流淚。
“嫂子，我沒事?！比~塵對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大當(dāng)家何止是沒事！你們是沒瞧見！”張石頭把肩上的豬腿往地上一扔，興奮得滿臉通紅，唾沫橫飛地沖著眾人比劃起來。
“咱們剛到山里，大當(dāng)家就說，山脊后面有十幾頭野豬！我們還不信，結(jié)果爬上去一看，我的乖乖，真有！黑壓壓的一大片！”
眾人聽得倒吸一口涼氣，光是聽著就覺得心驚膽戰(zhàn)。
“最險的是我！”張石頭一拍大腿，心有余悸地喊道，“有頭豬跟個小牛犢子似的，瘋了一樣朝我沖過來！我當(dāng)時腿都軟了，心想這下死定了！就在這功夫，你們猜怎么著？”
他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咻——”張石頭模仿著箭矢破空的聲音，一指自己的眼睛，“大當(dāng)家在百步開外，看都沒看，抬手就是一箭！正中豬王的眼睛！一箭！就把它給射穿了！”
“后面就更神了！咱們回來的路上，大當(dāng)家眼皮都不抬，反手一箭，就射下來一只肥雞！兔子剛從草里蹦出來，他人還沒動呢，箭就把它釘?shù)厣狭?！?/p>
張石頭說得眉飛色舞，周圍的山匪們聽得是目瞪口呆，看葉塵的眼神，已經(jīng)從敬畏變成了狂熱的崇拜。
柳嫣然站在人群外圍，聽著張石頭他們添油加醋的描述，那雙漂亮的鳳目中，寫滿了難以置信。
她看著那個輕聲安撫著姐姐的清瘦身影，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回響起他說過的話。
“跟著我葉塵，不僅餓不死，還能天天吃肉，穿金戴銀。”
本以為是癡人說夢。
可現(xiàn)在，看著那座肉山，看著山寨里每個人臉上那發(fā)自內(nèi)心的狂喜，柳嫣然再也無法將他和以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聯(lián)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