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放心,女兒會保護好自己的?!?/p>
許是在這大宅院呆久了,徐萍還是小聲提醒她:“你該喚我一聲小娘的?!?/p>
蘇晚晚心中自然是不習(xí)慣。
“母親,女兒心中有數(shù),這里沒有旁人,不怕的。”
打量著這屋內(nèi)的陳設(shè),雖然她是侯府的姨娘,但是吃穿用度,卻只是比下人好了一丟丟。
好在徐萍并不在意這些,只是守好自己的霜寒苑,墻角便是她最喜愛的月季,正在開放著,給這院子平添了不少色彩。
蘇晚晚不禁想到一首詩:月季只因天上物,四時榮謝色常同??蓱z搖落西風(fēng)里,又放寒枝數(shù)點紅。
“姨娘,晚膳備好了,可要現(xiàn)在就用嗎?”一婢女低頭進來稟報道。
蘇晚晚一眼便認(rèn)出來,此人便是冬雨。
之前跟著進宮,許多事情上都能幫上忙,奈何,自己只想著早日誕下皇子,便可以離開皇宮,任由著她被麗妃欺辱。
一想到這兒,心中悔恨交加。
“奴婢冬雨,見過二小姐?!?/p>
許是蘇晚晚眼中的愧疚,冬雨以為是錯覺。
“二小姐?”
蘇晚晚緩過神來,上前扶住她:“冬雨姐姐,這些年多虧你在母親身旁照顧?!?/p>
“二小姐過譽了,這是奴婢的本分?!?/p>
徐萍不知道為何她對冬雨如此客氣,但冬雨本就是要給她的,這些年,冬雨已經(jīng)能夠獨當(dāng)一面,在這侯府歷練的差不多了,進宮后,定能護好晚晚。
“晚晚,后日你進宮,冬雨便跟你一同去吧,還有秦嬤嬤,都是母親早先為你備好的。”徐萍語重心長地說道。
隨即便拉著她進了內(nèi)室。
從床榻之下取出了一個大箱子,看著并不起眼。
“母親,這是?”
徐萍只是笑著搖搖頭:“這是我這些年為你準(zhǔn)備的嫁妝,這些田產(chǎn)鋪子,都有人在打理,阿娘每年都會定時派人去查,收益還不錯?!?/p>
“原想著,你父親若是能將你許配在侯府周邊的人家,這些銀子也足夠一輩子使了,誰成想,你父親竟然要你入宮?!?/p>
“這些,旁人都不知道?!?/p>
徐萍放在手中的銀子,淚珠又順著臉頰下來。
蘇晚晚拿出手帕,輕柔地為她擦拭著:“多謝母親為我籌謀?!?/p>
她心存感激,知道母親不會放任她不管。
接著便行叩拜大禮:“母親放心,女兒進宮后,一定會謹(jǐn)言慎行,不為府上招惹禍?zhǔn)?,若是可以,女兒一定會為母親求得平妻之位?!?/p>
蘇晚晚知道,這個地方,妾室的日子不好過,更何況還有一個跋扈的主母。
徐萍欣慰地點點頭:“晚晚,此去皇宮,勾心斗角,明爭暗斗,母親只希望你能一切順?biāo)?,別無所求?!?/p>
二人擁抱在一起,蘇晚晚也享受著久違的母愛。
似乎是從未擁有過,她貪戀著不想放手。
“傻孩子,這些數(shù)日你快查點一下,也好心中有數(shù)?!?/p>
對于子女的教育,徐姨娘總是勸導(dǎo)他們能忍則忍。
她知道,她一個商人之女,定然是沒有能力與侯府抗衡,所以,只能忍。
但是每當(dāng)看到蘇子墨隱忍的神情,她心中總是感覺有一塊大石頭壓著一般,難以呼吸,小小年紀(jì),便要被兄長處處壓一頭,即便才十四歲的孩子,舞刀弄劍,文采斐然,但對外,只是一事無成的侯府庶子。
翌日清晨。
蘇晚晚早早便起身,在侯府只待一日,府上的下人們也沒有刻意注重她的存在。
往日給霜寒苑每日份例,今日還是一樣的。
蘇晚晚心中不平,整個侯府用的大部分都是徐姨娘的嫁妝,府上下人竟然還敢如此克扣!
用罷早膳。
蘇晚晚前去書房請安。
“女兒見過父親?!?/p>
蘇時換抬起頭,看著只見過小時候的女兒,說不上來有多熟悉,但到底是親生骨肉。
“府上住著還習(xí)慣吧?!彼抑掝}問道。
“多謝父親關(guān)懷,一切都好?!?/p>
又是一陣沉默。
“日后,你到了宮里,記住,”
還未等他說后面的話,蘇晚晚便知道他想說什么。
“父親放心,進宮后,女兒會小心謹(jǐn)慎,為定遠(yuǎn)侯府貢獻(xiàn)一份力,即便是不能得到皇恩,也絕不會連累侯府?!?/p>
蘇時換沒想到她能說這些話,有些欣慰,明事理,正好,也省得自己多費口舌。
侯府,在朝堂上說不上什么話,如今的皇帝更看重的是丞相府。而侯府只出了一位妃位,三年了,恩澤還沒有顧及到侯府。
這對蘇時換來說,沒有什么幫助,但自己又是個耙耳朵,不敢將四小姐也送到宮里。
這蘇晚晚雖然是臉上有缺陷,但勝在是易孕體質(zhì),若是能生下皇上的長子,那侯府也能跟著長臉。
“晚晚,父親不求你在宮中恩寵隆盛,只要能夠保全性命便好?!?/p>
這副嘴臉,蘇晚晚早就料想到。
也是,定遠(yuǎn)侯哪里有什么實權(quán),京城中,多得是勛貴人家。
“多謝父親關(guān)懷?!碧K晚晚福身謝道。
“父親,女兒可以進宮,為長姐固寵,但是女兒有一條件?!?/p>
蘇時換當(dāng)即便掉了臉,不悅道:“什么條件?!?/p>
蘇晚晚視若無睹,緩緩道:“徐姨娘為府上做了那么大的奉獻(xiàn),女兒希望父親能將她抬為平妻。”
“混賬!”蘇時換一掌拍在桌上。
“她為侯府做什么奉獻(xiàn)?再說,京城中的勛貴人家,哪里有平妻的?!”
蘇晚晚就知道,他定然是不會同意的,但她也沒有想著平妻一事,她知道,魏菊定然不會答應(yīng)的。
“父親,女兒知道,府上的出賬,皆用的是姨娘的嫁妝,否則大夫人的吃穿用度,光憑父親的俸祿,也是不夠的?!?/p>
“你,放肆,你可知道大夫人的哥哥,可是當(dāng)朝將軍!”
果然,還是忌憚這個。
“父親,若是礙著大將軍的面子也無妨,女兒只在府上待上一兩日而已,說話的份量自然不大。只是,女兒唯一擔(dān)心牽掛的,只有姨娘?!?/p>
蘇晚晚從袖口拿出魚龍紋玉佩。
蘇時換緊盯著,好似在哪里見過。
“這是皇上欽賜的,旁的,就不必我多說了吧?!?/p>
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你怎會有這個玉佩?”
蘇晚晚自然是不會交代出他們早就相處的事。
“父親不必多問,女兒既然敢拿出來,就有把握,讓侯府回到從前的榮光,父親也不用再被大夫人壓一頭。”
蘇時換眼里閃爍著光芒,冰透的玉佩散發(fā)著寒光。
“好,只要你能成為皇上的寵妃,我就抬徐姨娘為平妻?!?/p>
看來,沒有哪個男人是愿意被女子壓一頭的。先給他畫個大餅,日后能不能吃上,可就看他自己了。
“那就請父親,靜候佳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