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邀,人在ICU,剛被雷劈?!蓖蝗猾@得了看見彈幕的能力,
才發(fā)現(xiàn)自己活在一篇古早虐文里。老公是PUA大師,小三是綠茶王者,
而我——是那個要被挖腎挖心的倒霉原配。“既然要玩,那就玩?zhèn)€大的。
小三自投羅網(wǎng)第三階段:全網(wǎng)直播器官買賣現(xiàn)場年度最佳普法教育片現(xiàn)在他們一個在看守所,
一個在精神病院。而我在夏威夷曬太陽。1病房里那股消毒水味兒嗆得人腦仁疼。
宋澈翹著二郎腿,那張老天爺賞飯吃的俊臉堆滿了不耐煩,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好像床上躺著的不是他剛被雷劈過的老婆,而是什么礙眼的垃圾?!翱窗煽窗?,
我都說了不去,你非要去。”他嘖了一聲,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劃得飛快,“醫(yī)生不都說了?
死不了,就一點傷,別擱這兒演了,收拾收拾自己滾回家?!蔽疑ぷ友蹆哼€冒著煙,
又干又啞:“老公,”聲音跟破鑼似的,“今天……是咱們結婚紀念日。
”宋澈終于舍得撩起眼皮瞥我一眼,那眼神,跟看傻子沒兩樣:“年年都有的事兒,
被雷劈了還惦記這個?沈夢瑤,你真是閑的蛋疼?!彼托χ酒鹕?,
昂貴的西裝褲連個褶兒都沒為我彎一下,“我還有正事兒,自己打車滾回去。哦,晚上有約,
不回了?!币郧埃恳郧八f過會對我好?我看著他,
那張曾經(jīng)讓我心跳加速、甘愿付出一切的臉,此刻陌生得像隔著磨砂玻璃。
“你以前……”我擠出點泫然欲泣的樣子,聲音抖得恰到好處?!靶辛耍 彼直┑卮驍?,
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哭哭啼啼給誰看?就你這張臉,委屈起來都倒胃口,
東施效顰懂不懂?”話音沒落,人已經(jīng)離開病房。砰。門關死了。
世界瞬間安靜得只剩下點滴管里藥水往下砸的滴答聲。我臉上那點可憐兮兮的表情,
“唰”一下抹得干干凈凈,只剩下空洞的茫然。就在這時,幾行半透明的字,
毫無預兆地、晃晃悠悠地飄過我的視野正前方,
跟視頻網(wǎng)站上的彈幕一模一樣:「沈夢瑤真可憐,絕對是我見過最慘的h文女配了!」
「宋澈渣得突破天際!寫這破文的作者沒長三觀嗎?h文也講點基本法?。?/p>
老子看得都要萎了!」「+1!沈夢瑤就是個純純大冤種綠帽俠,
至于最后給她安排不打麻藥噶腰子這種陰間劇情?」「還不是她自找的?
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宋澈今晚在富婆那兒加班加點‘演戲’呢,她倒好,
回去還得給這渣滓手洗內褲!」「冷水洗!手洗!慘絕人寰!」我猛地坐直身體,
差點把手背上的針頭扯掉,后背瞬間被冷汗洇濕一片。綠帽原配?冷水洗內褲?
丈夫在溫柔鄉(xiāng)里“拍戲”?不打麻藥……噶腰子?!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凍得我牙齒都在打顫。我沈夢瑤上輩子是刨了作者祖墳還是炸了他家祠堂?
至于這么往死里整我?!2推開家門,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混雜著廉價香水和某種靡靡氣息的味道撲面而來,
熏得我胃里一陣翻騰。果然,浴室門口的地磚上,大喇喇地扔著一條男士內褲,深灰色,
皺巴巴地團成一團。彈幕誠不我欺。我盯著那團布料,
腦子里不受控制地閃過那些飄過的字:冷水洗!手洗!慘絕人寰!
一股邪火“噌”地竄上腦門,燒得我指尖都在發(fā)麻。我抓起手機,找到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嘟…嘟…嘟…響了七八聲,就在我以為他不會接的時候,電話通了?!拔??!
”宋澈的聲音帶著濃重的不耐煩,背景音嘈雜,
隱約能聽到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在抱怨“誰呀~真掃興……”“……”我抿著唇,沒立刻說話。
“沈夢瑤!你他媽要死?。?!”宋澈的咆哮隔著聽筒炸開,
伴隨著那邊女人壓抑又曖昧的輕笑,“有屁快放!老子忙著呢!”忙?
忙著在別的女人床上“拍戲”吧?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又疼又悶。
這就是我當年省吃儉用、掏心掏肺追來的“男神”?
那個穿著洗得發(fā)白襯衫、笑容干凈的少年?“沒事了。”我聽到自己的聲音異常平靜,
像結了冰的湖面,“掛了?!睕]等他再罵,我直接掐斷。眼淚毫無征兆地涌上來,
在眼眶里打轉,又澀又脹。我吸了吸鼻子,彎腰撿起地上那條內褲,布料觸手冰涼滑膩。
我死死攥著它,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行,洗。我端來水盆,擰開冷水龍頭。
冰冷刺骨的水流沖刷著我的手指,也一點點澆滅心頭最后那點可笑的余溫。水盆里,
那條深灰色的內褲像一條死魚漂浮著。我盯著它,目光沉沉。
那些飄過的彈幕又在腦子里瘋狂刷屏:噶腰子!不打麻藥!自找的!一個念頭猛地鉆了出來。
大學四年……我學的可是應用化學!雖然畢業(yè)這些年圍著宋澈轉,專業(yè)知識喂了狗,
但實驗室那點門道……總還記得些吧?
系里那個專攻植物提取、醉心于研究某些特殊“副作用”的怪咖師兄……他的私人小倉庫里,
好像有種“寶貝”,外號叫什么來著?“弟弟萎”。據(jù)他當年神秘兮兮地吹噓,無色無味,
微量即可見效,時效……看劑量,關鍵的是,代謝快,事后常規(guī)尿檢根本查不出個屁!
冷水刺得我手指發(fā)麻,心卻詭異地熱了起來,像燒著一塊炭。宋澈,
你不是靠“下面”吃飯嗎?你不是要在富婆那里“加班加點”嗎?行。老娘給你加點料。
讓你這碗“軟飯”,徹底餿掉!3三天后,本市最高檔的酒店頂層套房,
一場由某位財力雄厚的女制片人舉辦的私人“選角派對”正進行到高潮。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窗內則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穿著清涼、環(huán)肥燕瘦的年輕男女們像精致的獵物,在人群中穿梭,
目光或大膽或羞澀地投向沙發(fā)主位上那位眾星捧月的焦點——趙太太。
宋澈無疑是今晚最耀眼的“獵物”之一。他穿著剪裁完美的深V領絲絨西裝,
露出漂亮的鎖骨線條,頭發(fā)精心打理過,幾縷不羈地垂在額前。他端著一杯香檳,
斜倚在趙太太坐著的沙發(fā)扶手上,身體微微前傾,
嘴角噙著恰到好處的、帶著一絲慵懶誘惑的笑意,正低聲說著什么,
惹得保養(yǎng)得宜的趙太太掩唇輕笑,涂著鮮紅蔻丹的手指狀似無意地劃過他結實的小臂。
“小宋啊,”趙太太的聲音帶著點微醺的沙啞,眼神像帶了鉤子,“你上部片子我看過了,
張力很足嘛。尤其是最后那場……爆發(fā)力,嘖,讓人印象深刻。
”她刻意加重了“爆發(fā)力”三個字,周圍的幾個女賓也心照不宣地低笑起來,
目光更加露骨地在宋澈身上流連。宋澈臉上的笑容越發(fā)迷人自信,
帶著職業(yè)性的游刃有余:“趙姐過獎了,都是導演調度得好。
其實我個人更期待能嘗試一些更深層次、更富有挑戰(zhàn)性的……”他微微傾身,
溫熱的呼吸若有似無地拂過趙太太的耳廓,聲音壓得更低,“……表達。
”趙太太的眼波瞬間蕩漾開,臉頰飛起一抹紅暈。她放下酒杯,身體也向宋澈靠了過去,
豐滿的胸部幾乎要貼上他的手臂:“哦?更深層次?那……”她的手指暗示性地向下,
朝著宋澈西裝褲包裹的緊實大腿內側滑去,“……讓我先驗驗貨?”周圍的目光瞬間聚焦,
帶著看好戲的興奮。宋澈心中得意,面上卻做出幾分恰到好處的“羞澀”與“欲拒還迎”,
身體肌肉微微繃緊,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證明他“實力”的關鍵時刻。
他對自己的身體反應有著絕對的自信,這是他在這個圈子里賴以生存的本錢。然而,
就在趙太太帶著滾燙溫度的手指即將觸碰到目標的剎那——身體深處,
某個至關重要的信號傳輸節(jié)點,毫無預兆地、徹底地……熄火了。像被拔掉了電源。
不是慢熱,不是緊張。是徹徹底底、干干凈凈、死寂一片的——毫無反應!
宋澈臉上那抹精心設計的、帶著情欲色彩的慵懶笑意瞬間僵住。自信的潮水急速退去,
露出底下慘白僵硬的礁石。他清晰地感覺到,那本該斗志昂揚的地方,此刻軟塌塌的,
像一團被水泡爛了的面條,沒有任何復蘇的跡象。冷汗,
“唰”一下從他額角、后背瘋狂地冒了出來。心臟在胸腔里失重般瘋狂下墜。
趙太太的手指已經(jīng)按了上去。沒有預想中的蓬勃生機。
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氣沉沉的平靜。趙太太臉上的媚笑驟然凝固。
她疑惑地皺起精心描畫的眉,手指又用力按了按,甚至帶著點不信邪地揉捏了兩下。
紋絲不動。靜。死一樣的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周圍的竊竊私語和低笑聲也詭異地消失了,無數(shù)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在宋澈身上,
帶著驚愕、疑惑、繼而變成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嘲笑?!班邸辈恢钦l先沒忍住,
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嗤笑。緊接著,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
壓抑的、充滿惡意的嘲笑聲低低地此起彼伏。“哈……不是吧?這就……不行了?
”“嘖嘖嘖,中看不中用啊,銀樣镴槍頭?”“趙姐這手還沒怎么著呢,就嚇萎了?
就這還頭牌?”“笑死,剛才那自信勁兒呢?”趙太太猛地抽回手,
仿佛碰到了什么極其骯臟惡心的東西。她臉上的紅暈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取而代之的是被愚弄的羞惱和冰冷的厭惡。她拿起旁邊的濕巾,
用力地、仔仔細細地擦拭著剛才碰過宋澈的每一根手指,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狠狠剜在宋澈慘白如紙的臉上。“宋先生,”她的聲音冷得像冰渣子,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看來你這‘硬件配置’,跟你吹噓的‘軟件實力’,差距有點大???”她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僵在原地的宋澈,紅唇吐出刻薄的字眼,
“連最基本的‘待機狀態(tài)’都維持不了?嘖,真是浪費我的時間。以后我的片子,
你就不用來了?!彼闷鹗职?,像避開一堆垃圾一樣繞過宋澈,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而冷酷。其他賓客也紛紛投來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眼神,
然后迅速散開,仿佛宋澈身上帶著什么可怕的瘟疫。宋澈像一尊被抽掉了骨頭的泥塑,
僵硬地站在原地。耳邊是嗡嗡的轟鳴,混雜著那些刺耳的嘲笑。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臉頰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抽搐,渾身冰冷,
只有額角的冷汗還在不斷地往下淌,砸在昂貴的絲絨西裝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完了。
他腦子里只剩下這兩個字。完了!徹底完了!在這個圈子里,“不行”這兩個字一旦坐實,
就等于判了死刑!誰還會用一個“銀樣镴槍頭”?今天的事,不用等到天亮,
就會成為整個地下圈子里最大的笑話!怎么會這樣?!
明明昨天……昨天自己偷偷試的時候還好好的!雖然好像……是有點力不從心?
但他只當是最近太累了!一股冰冷的、帶著毀滅氣息的恐慌瞬間攫住了他。他猛地抬起頭,
充血的眼睛在人群中瘋狂掃視,像是在尋找救命稻草,又像是在搜尋罪魁禍首。誰?!
到底是誰害他?!4“砰!”家門被一股巨力狠狠踹開,撞在墻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宋澈像一頭被徹底激怒、走投無路的困獸,雙眼赤紅,頭發(fā)凌亂,昂貴的西裝皺巴巴的,
領帶歪斜,渾身散發(fā)著濃烈的酒氣和暴戾的氣息。他沖進客廳,
猩紅的眼睛死死鎖住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的我?!吧?!夢!瑤!
”他幾乎是咆哮著沖到我面前,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濃重的酒臭幾乎讓人窒息,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這個賤人搞的鬼?!”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巨大的力量把我從沙發(fā)上猛地提了起來,勒得我脖子生疼,呼吸困難。“你在說什么瘋話?
放開!”我用力掰著他的手,指甲在他手背上劃出紅痕,聲音因為被勒住而嘶啞?!隘傇??!
”宋澈獰笑著,臉上的肌肉扭曲,眼神瘋狂,“老子今天在趙太太那里丟盡了臉!徹底完了!
都是你!除了你這個整天在家搞些瓶瓶罐罐的毒婦,還能有誰?!說!你給我吃了什么?!
下了什么藥?!”他歇斯底里地搖晃著我?!八帲俊蔽冶凰蔚妙^暈眼花,
卻強迫自己扯出一個冷笑,艱難地喘息著,“宋澈,你拍片拍到腦子都糊掉了嗎?
我能給你下什么藥?你那些‘營養(yǎng)餐’‘壯陽湯’,
不都是你自己從外面那些‘高人’那里弄來的寶貝嗎?你自己虛,就別賴別人!
”我故意提起那些他偷偷摸摸買回來的所謂“補品”。果然,宋澈的瞳孔猛地一縮,
揪著我衣領的手勁下意識地松了那么一絲。他臉上閃過一絲極快的心虛和驚疑不定。但隨即,
更大的怒火和屈辱淹沒了他。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尖利:“放屁!老子身體好得很!
是你!一定是你!你這個惡毒的賤人,看不得我好!你想毀了我!我打死你!
”他揚起另一只手,帶著風聲就要朝我臉上扇來!
那蒲扇大的巴掌即將落在我臉上的瞬間——“叮咚——叮咚——”清脆的門鈴聲突兀地響起,
打破了客廳里劍拔弩張的瘋狂氣氛。宋澈的動作猛地一滯,那只揚起的手僵在半空。
我趁機狠狠一腳踩在他锃亮的皮鞋上!“嗷!”宋澈吃痛,下意識地松開了揪著我衣領的手,
踉蹌著后退一步。我立刻后退拉開距離,迅速整理了一下被扯亂的衣領,心臟還在狂跳,
但眼神已經(jīng)冷靜下來。我瞥了一眼門口可視對講的屏幕,
上面清晰地映出一張英俊沉穩(wěn)、與宋澈那種浮夸的俊美截然不同的臉龐。來了。
我深吸一口氣,在宋澈再次撲上來之前,快步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穿著剪裁極其考究的深灰色羊絨大衣,氣質矜貴沉穩(wěn)。
他身后,一輛線條流暢、在樓道聲控燈下泛著奢華啞光的勞斯萊斯幻影靜靜地停著,
無聲地彰顯著主人的身份。“瑤瑤,”男人的目光越過我,
銳利地掃了一眼屋內形容狼狽、面目猙獰的宋澈,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轉向我,
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東西收拾好了嗎?該回家了。
”5宋澈臉上的暴怒和猙獰瞬間凝固,像一尊劣質的石膏像。他瞪著門口的男人,
目光又落在我身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和一種被愚弄的狂怒。“家?回什么家?沈夢瑤!
他是誰?!”宋澈的聲音拔高了八度,尖利得刺耳。我沒理他,側身讓開門口的位置,
對著門外的大哥沈硯點了點頭:“哥,等我一下,我去拿包。
” 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哥?!”宋澈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像聽到了天方夜譚,“沈夢瑤你他媽什么時候蹦出來個哥?!你演戲給誰看呢?!
”他沖過來,想抓住我的胳膊。沈硯一步上前,高大的身軀像一堵墻,
輕易地隔開了宋澈伸過來的手。他的眼神很淡,沒什么情緒,
但那種久居上位的壓迫感無聲地彌漫開,讓暴怒的宋澈都下意識地呼吸一窒?!八蜗壬?,
”沈硯的聲音沒什么起伏,卻帶著一股冰冷的警告意味,“離我妹妹遠點?!薄懊妹??!
放你娘的狗屁!”宋澈被沈硯的氣勢所懾,聲音雖然依舊很大,但氣勢明顯弱了下去,
色厲內荏,“沈夢瑤就是個爹媽早死、在孤兒院長大的窮鬼!她哪來的你這種哥?!沈夢瑤!
你說!你是不是早就跟這野男人勾搭上了?!故意找人演戲來惡心我?!
是不是你害我……”“夠了,宋澈?!蔽掖驍嗨沟桌锏闹缚兀?/p>
從臥室拿出自己早就收拾好的、唯一的那個舊行李箱,走到門口,
看向他那張因嫉妒、憤怒和恐懼而扭曲的臉,只覺得無比疲憊和……可笑?!半x婚協(xié)議,
我已經(jīng)簽好字放在茶幾上了。你簽了,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蔽依_門,
對沈硯說:“哥,走吧?!薄吧驂衄?!你敢走!”宋澈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又想沖上來。
沈硯只是微微側身,一個眼神掃過去,宋澈的腳步就像被釘在了原地。他身后的陰影里,
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了兩個穿著黑色西裝、體格精悍的保鏢,目光冰冷地看著宋澈。
宋澈徹底僵住了,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
我拉著小小的行李箱,
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困了我這么多年、埋葬了我所有熱情和尊嚴的“家”。身后,
是宋澈那扇被保鏢“體貼”關上的、隔絕了他所有咆哮和咒罵的門。電梯下行,
輕微的失重感傳來。沈硯接過我的行李箱,聲音溫和:“爸和媽……都很想你。這些年,
委屈你了?!?他頓了頓,補充道,“家里……還有個妹妹,叫沈薇薇,
是爸媽當年以為你……不在了之后收養(yǎng)的。她性子有點嬌,你多擔待。
”我靠在冰冷的電梯壁上,看著金屬門上映出的自己有些模糊的影子,扯了扯嘴角:“嗯,
知道了?!蔽??何止是委屈。不過沒關系,沈夢瑤的委屈,到此為止了。6一個月后,
沈家為慶祝真千金歸位舉辦的盛大晚宴。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迷離的光,
將宴會廳映照得如同白晝。空氣里浮動著名貴香檳、雪茄和高級香氛混合的奢靡味道。
衣冠楚楚的賓客們低聲交談,言笑晏晏,觥籌交錯。
我穿著一身沈家特意請名家設計的湖藍色抹胸長裙,站在相對安靜的二樓弧形露臺邊緣,
手里端著一杯幾乎沒動過的香檳,俯瞰著下方衣香鬢影的浮華。身上的珠寶沉甸甸的,
提醒著我身份天翻地覆的改變。這種場合,對我來說依舊有些格格不入的窒息感?!皢?,
姐姐,怎么一個人躲在這兒呀?”一個嬌滴滴、帶著刻意甜膩的聲音自身后響起。我轉過身。
沈薇薇穿著一身極其耀眼的火紅色深V曳地長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脖子上戴著夸張的鉆石項鏈,妝容精致完美,像一朵盛放到極致的、帶著刺的玫瑰。
她親昵地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踩著恨天高,搖曳生姿地向我走來。她身邊的男人,
穿著一身顯然下了血本、試圖融入這頂級名利場卻依舊透著一絲格格不入緊繃感的定制西裝,
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臉上掛著練習過無數(shù)次的、屬于“宋澈”的招牌式俊美笑容。
只是那笑容在看到我的瞬間,像是被凍住了一樣,僵硬無比,
眼神深處充滿了震驚、難堪和一種極力壓抑的怨毒。是宋澈?!跋旅婧脽o聊呢,
”沈薇薇走到我面前,紅唇勾起一個勝利者的弧度,
目光在我身上那件顯然比她低調卻更顯質感的禮服上掃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
隨即揚起下巴,故意將宋澈的手臂挽得更緊,幾乎整個人貼在他身上,聲音又甜又膩,
帶著毫不掩飾的炫耀和惡意,“姐姐一個人多孤單呀?來,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新男友,宋澈。
阿澈,快叫姐姐呀?”她歪著頭,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宋澈,眼底卻是滿滿的挑釁和得意。
仿佛在說:看,你死纏爛打當舔狗的男人,現(xiàn)在是我的裙下之臣了!
你沈夢瑤就算回來了又怎么樣?還不是只能撿我不要的?宋澈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在璀璨的燈光下精彩紛呈。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復雜到了極點,
屈辱、不甘、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狼狽。他張了張嘴,
那句“姐姐”卻像魚刺一樣卡在喉嚨里,怎么也吐不出來。露臺入口處,
幾個端著酒杯、顯然和沈薇薇相熟的富家千金也湊了過來,正好聽到沈薇薇的話,
頓時發(fā)出幾聲刻意壓低的、看好戲的輕笑,目光在我和宋澈之間來回掃視,
充滿了八卦的意味?!稗鞭?,這就是你那位‘特別會疼人’的新男友呀?
”一個穿著銀色亮片裙的女孩捂嘴笑道?!笆茄?,”沈薇薇笑得更甜了,
身體又往宋澈身上貼了貼,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阿澈可厲害了,特別會照顧人,
對我窮追不舍呢?!彼迅F追不舍四個字咬的格外清晰。
她似乎知道我曾經(jīng)對宋澈的猛烈追求,不過不知道的是,我已經(jīng)把他甩了,
他被幾個保鏢押著去辦了離婚。我輕笑了一聲,趴在她的耳邊,“宋澈是我不要的垃圾而已。
”宋澈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臉色更難看了。周圍的嗤笑聲更明顯了。
我靜靜地看著沈薇薇表演,看著她身邊那個曾經(jīng)讓我低到塵埃里的男人,
此刻像個小丑一樣任她擺布,臉上寫滿了屈辱卻不敢反抗。
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情緒在胸腔里彌漫開,不是憤怒,也不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