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喧囂和毆打聲。圍毆的貴族少年們動作一僵，像被施了定身法，

臉上的獰笑迅速被驚慌取代。他們觸電般收回手腳，狼狽地退開幾步，低著頭不敢看來人。

魯班蜷縮在地上，渾身劇痛，眼前陣陣發(fā)黑。透過模糊的視線，

他看到一雙厚實的、沾著些微油污和金屬碎屑的靴子停在自己面前。靴子的主人彎下腰，

一只寬厚粗糙、布滿老繭的大手伸到了他眼前。“小子，還能起來不？”聲音低沉，

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zhì)感，卻奇異地讓人感到安心。魯班認(rèn)得這雙手，也認(rèn)得這聲音。

是學(xué)院鑄工坊的趙鐵匠，一個沉默寡言但手藝精湛的老實人。他猶豫了一下，

還是抓住那只布滿老繭的大手，借著對方沉穩(wěn)的力量，掙扎著站了起來。每動一下，

身上挨打的地方都火辣辣地疼。趙鐵匠沒有看那幾個噤若寒蟬的貴族少年，只是皺著濃眉，

銳利的目光掃過地上散落一地的精密零件，又落在魯班青腫的臉頰和擦破的嘴角上，

最后重重嘆了口氣。他彎腰，默不作聲地開始幫魯班撿拾那些散落的零件，動作緩慢而仔細(xì)，

仿佛在對待稀世珍寶?！摆w叔……”魯班看著趙鐵匠布滿溝壑的側(cè)臉，喉嚨堵得難受。

委屈、憤怒、還有一絲不被理解的酸楚，在胸腔里翻滾。

趙鐵匠把最后一個精巧的青銅游絲放進(jìn)魯班那只被踢得有些變形的木箱里，直起身，

粗糙的大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按了按，那力道沉甸甸的，帶著一種無聲的支持。“小子，

”他看著魯班的眼睛，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兩人能聽見，“甭管別人嚼什么蛆。

咱們搞機(jī)關(guān)的，手底下見真章。你搗鼓的那些東西……”他頓了頓，

目光似乎穿透了厚厚的墻壁，投向了某個未知的方向，“老頭子我看得出來，有點意思。

跟別人不一樣的路子?！濒敯嗝偷靥痤^，撞進(jìn)趙鐵匠那雙渾濁卻異常清亮的眼睛里。

那里面沒有嘲笑，沒有憐憫，只有一種近乎固執(zhí)的認(rèn)真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期許？

趙鐵匠沒再多言，只是又拍了拍魯班瘦弱的肩膀，那一下似乎蘊含了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