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黎傾鳶、林小滿、程璐和蘇晴四人并肩走進教室。往日熱鬧的討論聲驟然停歇,原本還在說笑的同學(xué)們像是被按下暫停鍵,齊刷刷地朝她們投來目光。那眼神里帶著好奇、揣測,甚至還有幾分意味深長。
林小滿率先打破沉默,故意晃了晃手里的早餐袋,笑嘻嘻地說:“喲,今天大家這么熱情,是想我請吃早飯呀?”可回應(yīng)她的只有零星幾聲干笑,氣氛愈發(fā)尷尬。程璐皺著眉頭,雙臂抱在胸前,目光掃過那些躲閃的眼神,低聲道:“不對勁,肯定有事?!碧K晴默默握緊了手中的速寫本,敏銳地察覺到似乎有什么暗流在悄然涌動。
直到鄰班的一個女生紅著臉湊過來,欲言又止地問:“你們和校草的事情……網(wǎng)上說的都是真的嗎?”四人才如夢初醒,紛紛掏出手機。林小滿看著校園論壇里聳人聽聞的標題和惡意滿滿的評論,氣得跳腳:“什么‘?;▓F釣凱子’,這都什么跟什么?。 背惕礆獾盟ち讼率謾C:“這些人亂編也不打草稿!”
反觀黎傾鳶,只是淡淡地掃了眼屏幕,就把手機塞回口袋:“清者自清,不用在意。”她伸手理了理耳邊的碎發(fā),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wù)撎鞖猓暗故悄銈?,別氣壞了身子。”
蘇晴合上速寫本,思索道:“話雖如此,但謠言傳下去總歸不好?!背惕疵偷卣酒饋恚骸叭V播站!我們直接把話說清楚!”林小滿立刻響應(yīng),蹦跳著往門外跑:“走走走,順便再宣傳下我新學(xué)的鈴鐺舞!”
廣播站里,林小滿熟門熟路地調(diào)試設(shè)備,程璐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拿起話筒?!斑@里是305寢室特別廣播!”程璐清亮的聲音通過校園廣播傳遍每一個角落,“關(guān)于最近校園論壇的不實言論,我們正式澄清!”她連珠炮似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得清清楚楚,從軍訓(xùn)后的旗袍裝扮,到商業(yè)街偶遇校草的真實場景。
蘇晴則在一旁鋪開速寫本,快速勾勒出昨晚四人逛街時的溫馨畫面,一邊畫一邊補充:“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學(xué)聚會,希望大家不要輕信謠言?!崩鑳A鳶接過話筒,語氣從容:“感謝大家的關(guān)注,但請不要再傳播不實信息。也祝大家都能擁有愉快的校園生活?!?/p>
廣播結(jié)束后,四人走出廣播站。秋日的陽光正好,林小滿晃了晃腳踝的鈴鐺,笑嘻嘻地挽住黎傾鳶的胳膊:“走!去商業(yè)街吃那家新開的甜品店,我請客!”程璐攬過蘇晴的肩膀:“再順便給你當速寫模特!”四人的身影漸漸遠去,留下一路歡聲笑語,那些煩人的謠言,早已被拋在腦后。
秋日的陽光斜斜地鋪在商業(yè)街的石板路上,將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長。甜品店的玻璃櫥窗上貼著暖黃色的小燈串,折射出星星點點的光斑。林小滿蹦跳著推開店門,腳踝上的鈴鐺隨著動作發(fā)出清脆聲響,和店內(nèi)播放的輕音樂交織在一起。
“歡迎光臨!”店員熱情的招呼聲響起,甜膩的奶油香混著焦糖味撲面而來。蘇晴被墻上懸掛的水彩畫吸引,舉著速寫本湊近仔細觀察;程璐則徑直走到展示柜前,鼻尖幾乎要貼到玻璃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擺滿馬卡龍、慕斯蛋糕的托盤。
“我要這個草莓雪崩蛋糕!還有這個提拉米蘇!”林小滿的手指在價目表上快速滑動,“傾鳶你別客氣,盡管點!”黎傾鳶笑著搖頭,目光掃過價目表上的數(shù)字。玻璃罐里晃動的原味布丁旁,草莓蛋糕鮮紅的果肉上撒著糖霜,這場景讓她想起十四歲前在山上的日子。那時每逢過年,母親總會用山里的野果和蜂蜜,給她和妹妹熬煮帶著自然清甜的點心。
“快看!這個蛋糕上有會發(fā)光的糖珠!”程璐興奮地舉起手機拍照,鏡頭里不僅有精致的蛋糕,還有蘇晴認真作畫的側(cè)影。黎傾鳶摩挲著陶瓷勺,記憶翻涌——父母帶著她們深居山中,卻從未虧待過生活。母親教她們辨認可食用的花草,父親會用竹筒蒸出帶著草木香氣的糕點,那些帶著山野氣息的甜,是她童年最溫暖的回憶。
“蘇晴你太厲害了,這么快就畫完了!”林小滿湊過去,腦袋差點撞到蘇晴的筆尖,“下次能不能給我畫個漫畫形象?就畫我穿著旗袍跳舞的樣子!”她一邊說,一邊真的原地轉(zhuǎn)起圈來,緋紅旗袍上的金絲牡丹隨著動作舒展,引得鄰桌客人紛紛側(cè)目。
黎傾鳶看著鬧成一團的室友,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與此刻店里精致的甜點相比,兒時的點心顯得粗糙許多,卻承載著一家人的溫馨。下山后,她和妹妹相依為命,為了節(jié)省開支很少買甜食,那些藏在記憶深處的甜,反倒愈發(fā)清晰。
“給,嘗嘗這個?!碧K晴將一塊抹茶蛋糕推到黎傾鳶面前,“你光吃布丁怎么行?”黎傾鳶剛要推辭,就被程璐一把按住肩膀:“今天小滿請客,你就別跟我們客氣了!”林小滿也跟著起哄,硬是用勺子挖了一大塊蛋糕塞進黎傾鳶嘴里。
微苦的抹茶混著奶油的香甜在舌尖散開,黎傾鳶咀嚼著松軟的蛋糕,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山間小屋。那時妹妹總是舉著沾滿點心渣的手,笑得眉眼彎彎。此刻,陽光穿過玻璃,將四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她忽然覺得,過去的甜是親情的守護,而現(xiàn)在的甜,則是友情帶來的溫暖。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林小滿戳了戳黎傾鳶的臉頰,“該不會是被我的美貌迷暈了吧?”她故意甩了甩頭發(fā),做作的模樣惹得眾人哈哈大笑。在這此起彼伏的笑聲里,黎傾鳶輕輕搖頭。
夕陽的余暉漸漸褪去,四人嬉笑著往寢室走去。林小滿還在回味甜品的美味,一路念叨著下次要嘗試的新品;程璐跟著耳機里的旋律哼唱,時不時還即興改編幾句歌詞;蘇晴抱著速寫本,與黎傾鳶分享著剛才在甜品店捕捉到的有趣畫面。
回到305寢室,天邊最后一抹晚霞也消失不見。林小滿癱倒在床上,晃著還系著鈴鐺的腳踝:“今天可真是太開心了!不行,我得發(fā)個朋友圈紀念一下?!闭f著便拿起手機,精心挑選起照片來。程璐把外套隨手一扔,從柜子里翻出吉他,輕輕撥弄著琴弦,哼起了一首輕柔的曲子
蘇晴坐在書桌前,借著臺燈的光,繼續(xù)完善那張?zhí)鹌返甑乃賹?。她專注地描繪著每一個細節(jié),從擺放整齊的甜品到朋友們歡笑的模樣,都被她用細膩的筆觸定格在紙上。黎傾鳶則安靜地收拾著東西,看著熱鬧的室友們,心里滿是溫暖。
夜色漸深,寢室里的燈光一盞接一盞地熄滅。林小滿終于完成了朋友圈的編輯,滿意地按下發(fā)送鍵,這才鉆進被窩。程璐將吉他輕輕放好,躺在床上,還在小聲哼著歌。蘇晴把速寫本放進抽屜,拉上窗簾,隔絕了最后一絲外界的光線。
黎傾鳶躺在柔軟的床上,聽著室友們均勻的呼吸聲,思緒漸漸飄遠。她想起了遠在上海高中的妹妹,想著等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帶她來嘗嘗。月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進來,溫柔地籠罩著整個寢室。在這寧靜的氛圍中,黎傾鳶緩緩閉上雙眼,帶著今天的美好回憶,進入了甜甜的夢鄉(xiāng)。整個305寢室沉浸在靜謐之中,只有窗外的風聲,輕輕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