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府都嫌我從鄉(xiāng)下回來粗鄙,卻不知我在修真界當(dāng)了五百年小師祖。
假千金哭訴我搶她位置時,我正用凈塵訣打掃豬圈。父親大怒:“滾去祠堂罰跪!”當(dāng)晚,
修真界十大長老踏劍而來:“誰讓我們小師妹跪的?!”假千金手里的茶,突然就端不穩(wěn)了。
1我叫沈清?;氐竭@個所謂的“家”已經(jīng)三天了。三天前,
我剛從一場持續(xù)百年的大戰(zhàn)中抽身,渾身煞氣還沒散干凈,就被一道天雷劈回了原來的世界。
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一對自稱是我親生父母的男女,便把我從鄉(xiāng)下接回了京城侯府。
他們說,十六年前抱錯了?,F(xiàn)在府里那位金尊玉貴的大小姐沈明月,是假的。我,
才是真千金。此刻,這位假千金正梨花帶雨地跪在父親沈毅面前?!暗际窃聝旱腻e,
月兒不該占了姐姐的位置十六年。月兒這就搬出去,把一切都還給姐姐?!彼贿呎f,
一邊用怯生生的目光瞟我。我當(dāng)時正蹲在后院,對著一頭哼哼唧唧的老母豬發(fā)呆。這頭豬,
太肥了。肉質(zhì)緊實,靈氣充沛,比我宗門后山養(yǎng)的那幾頭靈獸品相還好。
我沒理會沈明月的表演,隨手掐了個凈塵訣,豬圈瞬間潔凈如新,連空氣都清新了。
老母豬舒服地打了個滾。沈明月哭聲一頓,隨即哭得更兇了:“爹爹您看,
姐姐她……她寧愿去打掃豬圈,也不愿接受月兒的道歉。她心里定是怨我的?!蔽业蛞?,
當(dāng)朝威遠(yuǎn)侯,此刻正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痛心疾首的表情看著我。“孽障!你看看你,
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粗鄙不堪,簡直丟盡了侯府的臉!”他氣得發(fā)抖,
指著我鼻子罵:“明月善良懂事,主動讓出位置,你卻如此作踐她!滾去祠堂,
給我跪到天亮!”我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不存在的灰塵?!爸懒恕?/p>
”我確實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梳理一下我體內(nèi)亂竄的靈力。被天雷劈中的后遺癥不小,
經(jīng)脈受損嚴(yán)重。祠堂,正好。我轉(zhuǎn)身就走,干脆利落。沈毅大概沒見過這么“聽話”的女兒,
愣在原地。沈明月柔柔弱弱地爬起來,給我爹順氣:“爹爹別氣壞了身子,姐姐剛回來,
許是不習(xí)慣……”她話沒說完,我忽然停住腳步,回頭。我指著那頭老母豬,
認(rèn)真地對我爹說:“這頭豬,我要了?!鄙蛞愕哪?,瞬間從鐵青變成了豬肝色。
2祠堂里陰冷潮濕。我盤腿坐在蒲團(tuán)上,對面前一排排靈位視若無睹。這些所謂的祖宗,
于我而言不過是些牌位。我閉上眼,開始嘗試修復(fù)受損的經(jīng)脈。五百年前,
我還是個七歲女童,在鄉(xiāng)下被養(yǎng)父母虐待奄奄一息時,
被師父云游撿走帶回了修真界第一大宗門——凌云宗。師父是宗主,我是他唯一的弟子。
后來師父飛升,我便成了凌云宗輩分最高的小師祖。人間一天,天上五十年。我天資絕頂,
兩百年結(jié)嬰,五百年化神,是修真界萬年不遇的奇才。若不是那場席卷三界的大戰(zhàn),
和最后那道詭異的天雷,我此刻應(yīng)該在準(zhǔn)備渡劫飛升了。“唉?!蔽逸p嘆一聲,
從儲物戒里摸出一顆固元丹。這是我用身上僅剩的幾株仙草煉制的,
藥效不及鼎盛時期萬分之一,但修復(fù)凡人之軀的經(jīng)脈損傷,聊勝于無。丹藥入口即化,
一股暖流涌入丹田。就在這時,祠堂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沈明月端著一碗清粥小菜走進(jìn)來,姿態(tài)優(yōu)雅地放在我面前?!敖憬悖蛄艘惶?,餓了吧?
這是我親手為你做的?!彼曇魷厝幔瑤е唤z恰到好處的關(guān)切。我沒睜眼:“不餓。
”她也不惱,在我身邊坐下,幽幽嘆氣:“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
被抱錯也不是我的意愿。這十六年,我在侯府錦衣玉食,享受著本該屬于你的父愛母愛,
我心中有愧。”“所以呢?”我終于睜開眼,平靜地看著她?!八?,我愿意補(bǔ)償你。
”沈明月垂下眼簾,“只要你開口,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我都可以給你。只求你,
不要趕我走?!彼痤^,眼中淚光閃爍:“我離了侯府,就活不下去了?!蔽铱粗?,
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凡人的爭斗,總是離不開這些東西?!拔覍δ愕臇|西,不感興趣。
”我淡淡道,“我也沒想過趕你走?!鄙蛎髟滤坪醪恍牛囂街鴨枺骸澳恰憬阆胍裁??
”我認(rèn)真想了想?!跋胍笤耗穷^豬?!鄙蛎髟碌谋砬?,瞬間凝固了。3沈明月走了,
帶著一臉的不可置信和鄙夷。大概覺得我真是個無可救藥的鄉(xiāng)下土包子。我樂得清靜,
繼續(xù)打坐。不知過了多久,祠堂外傳來一陣喧嘩?!按笮〗?!大小姐不好了!
”一個丫鬟連滾帶爬地跑進(jìn)來,是我娘身邊的翠兒。她見到我,先是一愣,
隨即焦急地喊道:“大小……沈清!快,快去前廳!夫人暈倒了!”我娘,那位接我回來后,
只冷冷看了我一眼便再沒說過一句話的侯夫人。我站起身,跟著翠兒往前廳走。剛到院子,
就看到沈毅行色匆匆地往外走,身后跟著幾個家丁抬著一個擔(dān)架,
上面躺著一個臉色慘白的少年。是我的便宜弟弟,沈子安。沈毅看到我,
眉頭皺得更緊了:“你出來做什么?誰讓你離開祠堂的?”“夫人暈倒了?!蔽已院喴赓W。
“混賬東西!”沈毅勃然大怒?!澳愕艿転榱私o你求情,在書房外跪了兩個時辰,寒氣入體,
引發(fā)舊疾,如今生死未卜!你娘也是急火攻心才暈過去!你這個災(zāi)星,一來我們家就沒好事!
”他越說越氣,指著我:“現(xiàn)在,立刻,給我滾回祠堂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半步!
”我沒動。我的目光落在擔(dān)架上的沈子安身上。他面色青紫,呼吸微弱,
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氣。這不是普通的寒氣入體。是中了咒。
一種以損耗他人陽壽為引的咒術(shù)。我快步上前,伸手搭上沈子安的手腕?!澳愀墒裁?!
”沈毅一把推開我,“別用你的臟手碰我兒子!”我被他推得一個趔趄,
體內(nèi)剛剛穩(wěn)住的靈力一陣翻涌。“他不是病,是中了咒?!蔽页谅曊f。
沈毅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咒?我看你真是瘋了!滿口胡言亂語!來人,
把她給我拖回祠堂!”幾個家丁立刻圍了上來。我沒反抗。只是在他們抓住我胳膊的前一秒,
指尖彈出一點微不可見的靈光,沒入沈子安的眉心。這點靈力,只能暫時護(hù)住他的心脈。
想要解咒,憑我現(xiàn)在的修為,還做不到。我需要藥材,很多珍稀的藥材。被拖回祠堂的路上,
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蛟S,我該聯(lián)系一下師兄們了。4夜色漸深。
我坐在祠堂冰冷的地面上,用手指在地上畫著一個繁復(fù)的陣法。這是傳訊陣,
只要注入足夠靈力,就能將訊息傳到三千世界之外的凌云宗。但我現(xiàn)在靈力微弱,
只能勉強(qiáng)催動。我咬破指尖,將一滴精血滴在陣眼。陣法亮起微弱的光芒,隨即又黯淡下去。
失敗了。我皺起眉,看來經(jīng)脈的損傷比我想象的還嚴(yán)重。正在我準(zhǔn)備再次嘗試時,
祠堂的門又被推開了。這次來的是我娘,林氏。她被兩個丫鬟架著,臉色慘白。
可那雙看我的眼睛,卻恨不得在我身上戳出兩個窟窿。“你這個孽障!子安從小到大,
我們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用了多少天材地寶才把他養(yǎng)成今天這樣!你一回來,
就把他害得半死不活!沈清,你是不是就盼著我們家破人亡?。 蔽姨а劭粗?,沒吭聲。
得,我這親娘的劇本來了。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快進(jìn)到給我定罪。效率倒是挺高。
“我沒害他?!薄澳氵€敢頂嘴!若不是你,他會去跪祠堂?若不是你,
他會病到今天這個地步?沈清,我當(dāng)初真是后悔生下你!”她身旁的沈明月,掐準(zhǔn)了時機(jī),
端上一杯茶勸道:“娘,您消消氣,身子要緊。大夫不也說了嘛,只要能找到百年的雪蓮,
子安哥哥就有救了。”瞧瞧,多會說話。林氏接過茶水,總算順了口氣,
但看向我的眼神依舊像在看一件垃圾?!把┥彛可夏膬赫野倌甑难┥?!
京城所有藥鋪都快被我們踏破門檻了!就算有,也早進(jìn)了宮里或是被那些王公貴族搶走了,
幾時輪得到我們一個小小的侯府!”說著,她話鋒一轉(zhuǎn),又把槍口對準(zhǔn)了我:“都怪你!
要不是你這個掃把星,我們家怎么會落到這步田地!”沈明月一邊輕撫著她的后背,
一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聲音不大不?。骸罢f起來……我好像聽人提過,宮里的宸妃娘娘,
前陣子剛得了一株西域上供的百年雪蓮……”林氏的眼睛“噌”地亮了,
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宸妃?那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我們侯府跟她八竿子打不著,
她憑什么把這么金貴的東西給我們?”沈明月輕輕咬住下唇,垂下眼簾,
一副天人交戰(zhàn)、下了極大決心的模樣:“娘,我去求宸妃娘娘?!彼蛟诹质厦媲埃?/p>
“太子殿下對我有幾分情意,宸妃娘娘是太子的生母,看在太子的面上,或許會答應(yīng)。
只要能救弟弟,月兒愿意一試?!绷质狭⒖谭銎鹚?,感動得熱淚盈眶:“好孩子,
真是我的好女兒!不像某個白眼狼,只會給我們家?guī)頌?zāi)禍!”她又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帶著沈明月離開了。祠堂里,再次恢復(fù)了寂靜。我低頭看著地上畫了一半的傳訊陣,
扯了扯嘴角。太子?如果我沒記錯,師門里最受寵的小師侄,好像就是這個世界的太子。
他小時候貪玩,誤入一處上古秘境,是我把他撈出來的。為了報答我,他非要拜我為師。
我嫌他太吵,沒同意。但他一直“小師姑、小師姑”地叫著,叫得還挺甜。5第二天,
天還沒亮,沈毅就把我從祠堂里叫了出來。他臉色鐵青,眼下烏黑,顯然一夜沒睡。
“跟我進(jìn)宮?!薄斑M(jìn)宮做什么?”“明月為你弟弟求藥,觸怒了宸妃,被罰跪在宮門外。
宸妃指名道姓,要你親自去領(lǐng)罪。沈清,你最好祈禱明月沒事,否則,我定不饒你!
”我大概明白了。沈明月這是演了一出苦肉計,想借宸妃的手來對付我。有點意思。
去皇宮的馬車上,沈毅一言不發(fā),周身氣壓低得嚇人。我靠在車壁上,閉目養(yǎng)神。
昨晚我又試了幾次,終于成功啟動了傳訊陣,雖然只傳過去一道微弱的訊息,
但只要被師兄們捕捉到,他們就一定會來。就是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能到。到了宮門口,
果然看到沈明月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身形單薄、楚楚可憐。幾個宮女太監(jiān)守在一旁,
對著她指指點點??吹轿覀?,沈明月強(qiáng)撐著對我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姐姐,你來了。
都怪我不好,沒能為弟弟求到藥,還連累了你。”我爹沈毅看得心都碎了,連忙上前想扶她。
“侯爺留步。”一個管事太監(jiān)攔住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宸妃娘娘有令,罪臣之女沈明月,
沖撞貴人,罰跪一個時辰。至于這位……”那太監(jiān)的目光在我身上溜了一圈,
下巴抬得快要戳到天上去,帶著一股子雞毛當(dāng)令箭的輕蔑。“喲,這就是那個鄉(xiāng)下來的沈清?
咱家瞧著,也沒三頭六臂嘛。娘娘有旨,讓她也在這兒跪著,什么時候娘娘氣順了,
再起來回話?!鄙蛞隳菑埬槪查g從醬紫色變成了豬肝色。他堂堂威遠(yuǎn)侯,
估計這輩子沒受過這種窩囊氣。但他不敢跟宮里的人叫板,只能把火氣全撒我身上,
咬著后槽牙低吼:“跪下!”我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我盯著那個狐假虎威的管事太監(jiān),
問:“宸妃在哪兒?”太監(jiān)像是被踩了尾巴,愣了一下,隨即尖著嗓子叫起來:“放肆!
娘娘的鳳駕,也是你這等鄙野之人能問的?”“帶我去見她?!蔽业恼Z氣里沒有請求,
只有通知。“你算個什么東……”這位公公的臺詞還沒念完,我已經(jīng)有點不耐煩了。
我甚至都懶得抬手,只是隨意地隔空一扇。一股無形的勁風(fēng)卷起,
他整個人就像被扔出去的破麻袋,“嗖”地一下飛出幾丈遠(yuǎn),“啪嘰”一聲貼在宮墻上,
緩緩滑落,當(dāng)場暈了過去。世界,清凈了。周圍的宮女太監(jiān)們,
個個嘴巴張得能塞進(jìn)一個雞蛋,徹底石化。沈毅和沈明月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你竟敢在宮門口行兇!”沈毅指著我,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我沒搭理他,
邁步就往宮門里走?!皵r住她!快給本侯攔住她!”沈毅終于回過神來,
對著那群還在發(fā)懵的侍衛(wèi)歇斯底里地咆哮。侍衛(wèi)們?nèi)鐗舴叫眩6.?dāng)當(dāng)?shù)匕纬龅叮?/p>
硬著頭皮朝我沖來。我腳步不停,連眼神都欠奉一個。那些明晃晃的刀劍,
在離我還有三尺遠(yuǎn)的地方,就像撞上了一面看不見的空氣墻,再也無法前進(jìn)分毫。
我周身靈力微一鼓蕩,衣袂無風(fēng)自舞?!敖裉?,我倒要看看,這皇宮有誰敢攔我的路。
”6事實證明,沒人敢。我一路暢通無阻,溜達(dá)著就到了宸妃的清寧宮。
宮里的侍衛(wèi)和太監(jiān)們,除了在遠(yuǎn)處圍觀、為我貢獻(xiàn)了一堆驚恐表情包外,毫無用處。
當(dāng)我出現(xiàn)在清寧宮門口時,里面正傳來陣陣歡聲笑語。好家伙,一屋子人正圍著打葉子牌。
宸妃居于主位,而沈明月口中那個對她“有幾分情意”的太子殿下,
正狗腿地坐在一旁剝了葡萄喂到宸妃嘴邊。我這一闖進(jìn)來,屋里的嬉笑聲戛然而止。
太子趙恒看清我的臉,手里的橘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滾了幾圈。他猛地彈起來,
嘴唇哆嗦著,眼睛瞪得溜圓,活像見了鬼。“小……小師姑?!”他這一嗓子,
把滿屋子的人都喊懵了。宸妃秀眉一蹙,鳳眼含煞地瞪著我:“你是何人?好大的膽子,
敢擅闖本宮的清寧宮!”我沒理她那套宮斗開場白,徑直走到趙恒面前。“你就是太子?
”趙恒激動得滿臉通紅,點頭如搗蒜:“是我是我!小師姑,真的是您!
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您了!”說著,他就要上來拉我的袖子,一副要認(rèn)親的架勢。
我側(cè)身躲開,讓他抓了個空?!拔业苤辛酥?,急需百年雪蓮。聽說,你媽這兒有。
”我直奔主題。趙恒一愣,隨即像是想通了什么,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他扭頭看向宸妃:“母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不是說,是侯府的沈大小姐驕縱跋扈,
沖撞了您嗎?”宸妃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精彩紛呈。她哪能想到,
一個她眼里的鄉(xiāng)下野丫頭,居然是太子的“師姑”?看太子這恭敬的慫樣,輩分還不低。
“恒兒,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宸妃急忙辯解,“是那個沈明月,自己來求藥,
還想拿你的名頭來壓本宮,本宮才罰她在宮門口反省的!”“雪蓮呢?”我言簡意賅地追問。
宸妃被我噎得啞口無言,支吾了半天才道:“已……已經(jīng)用了?!薄坝昧??”我瞇起眼,
空氣溫度驟降。“本宮前幾日偶感風(fēng)寒,太醫(yī)說用雪蓮燉湯,
可以固本培元……”她話還沒說完,趙恒就急了:“母妃!那可是救命的東西,
您怎么能拿來燉湯喝??!”“我怎么不能?”宸妃也火了,貴妃的架子端了起來,
“本宮貴為皇妃,用一株雪蓮怎么了?再說了,區(qū)區(qū)一個臣子的兒子,是死是活,
與本宮何干!”“你!”趙恒氣得直跳腳。我抬手,示意他閉嘴。我看著宸妃,一字一句,
清晰無比:“你用了雪蓮,就要付出代價?!卞峰袷锹牭搅颂齑蟮男υ?,
冷笑一聲:“代價?本宮倒要看看,你能讓本宮付出什么代價!”她話音剛落,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她手腕上那只碧綠通透、價值連城的翡翠玉鐲,
毫無征兆地碎成了粉末,從她手腕上簌簌落下。緊接著,
頭上的金步搖、脖子上的東珠項鏈、耳朵上的紅寶石耳墜……凡是她身上佩戴的值錢玩意兒,
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了一堆毫無價值的齏粉。宸妃嚇得癱坐在椅子上,
面無人色、抖如篩糠。滿屋子的妃嬪宮女全都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我收回手,
仿佛只是撣了撣灰塵,淡淡道:“這只是利息?!闭f完,我轉(zhuǎn)身就走。
趙恒連忙追上來:“小師姑,您別生氣!雪蓮的事我來想辦法!
我?guī)旆坷镞€有幾株年份差不多的靈藥,您看能不能先頂上?”“帶路。”7趙恒的東宮,
比我想象的要闊氣不少。他的私人庫房里,更是堆滿了各種亮瞎眼的奇珍異寶。
我在一堆金銀玉器里扒拉了半天,總算湊齊了幾株能替代雪蓮的藥材。
雖然年份和藥效都差了點意思,但有總比沒有強(qiáng)?!靶煿茫@幾年到底去哪兒了?
我派人把整個大陸都快翻過來了,也沒您的消息。”趙恒跟在我身后,活像條小尾巴。
“去了一個信號不太好的地方?!蔽译S口敷衍?!澳悄€走嗎?”他問得小心翼翼。
“看心情?!蔽野阉幉氖者M(jìn)儲物戒,準(zhǔn)備走人,趙恒卻又?jǐn)r住了我。“小師姑,
您……您就是威遠(yuǎn)侯府那個剛找回來的真千金?”我點了下頭。
趙恒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古怪,像便秘了三天?!澳莻€……沈明月,
她之前總是有意無意地在我面前提起您,說您在鄉(xiāng)下長大,性子野,不懂規(guī)矩,
讓我以后多擔(dān)待……”他頓了頓,臉皮發(f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