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認(rèn)真仔細(xì)的包裝好一束滿天星,純白色的。
一天客人并不多,他開的花店也不是靠每天來店客人過活。
天剛開始擦黑,他就關(guān)了店門。
花店名字是“夢夏”,是孟,是夏,是他暗戳戳表露的心意,可是孟時澤沒來過,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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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要七八點(diǎn)鐘了,明亮但不刺眼的路燈下,孟時澤正在外面站著,估計沒待多久,畢竟孟時澤看起來依舊是清冷矜貴的模樣。
夏鈺愈來愈覺得清冷矜貴是孟時澤的假面,他底下一定藏著別的什么東西,無論是生啖血肉的猛獸還是乖巧粘人的小動物。
孟時澤也看見了夏鈺。
青年眉眼看不太清,但懷里抱著的花束像是被打了高光,明晃晃的昭示著存在感。
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都拖的很長,夏鈺暗戳戳的走到那片屬于孟時澤的陰影里,兩人影子仿佛糾纏不清,夏鈺笑得很好看。
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泉水激石,泠泠動聽“先生為什么不回去啊,在這里等我嘛?”
其實孟時澤是忘了拿鑰匙,他一向把系著紅繩鑰匙放到右邊口袋,昨天回趟家,換了衣服,人已經(jīng)到門口了,卻被自己鎖到了門外。
孟時澤表情淡淡,“對,等你?!辈恢雷约哼@種話殺傷力多大。
一捧花突然被橫亙在兩人間。
“送給你的花,純白色滿天星?!?/p>
孟時澤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青年只顧著講話,沒有注意到。
孟時澤收到過花的,不過是紅玫瑰,他的小玫瑰給他的。
希望和他泛起激情的愛。
他后來才知道的,不過知道的太晚了,小玫瑰走了,他抽身太快,像是木偶戲里的人物,下場了。
孟時澤緩慢的接過花,“回家吧?!闭Z氣里無波無瀾,如果不是抱著花的動作僵硬,夏鈺都要以為他真的不在乎了。
“好,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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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鈺圍了圍裙,淺灰色的圍裙上有兩只動漫小貓,很可愛。
青年探出頭問,“要吃什么???”
“面?!泵蠒r澤順手把滿天星放到臺幾上,深棕色的茶幾純白的滿天星,不管是不是有意而為之,的確很是相配。
夏鈺簡單的煮了兩人份的面條,窩了兩個雞蛋,過了幾根綠葉菜。
兩人面對面解決了飯,家規(guī)上有一條,食不言。
房間里變得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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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夏鈺又去洗碗。
孟時澤從后面擁住他纖細(xì)的腰肢,后面遞來了禮品袋,純黑色,像是孟時澤的風(fēng)格。
“給我的?”夏鈺有些意外,沒有動作。
“對?!泵蠒r澤緩緩道:“補(bǔ)的周年禮物?!逼鋵嵤侵硖嵝巡烹S便挑的東西,但孟時澤慣會假裝,現(xiàn)在端的就是一副深愛妻子的丈夫形象。
光下,孟時澤帶著棱角的面容被軟化,深邃的眼神蘊(yùn)著情誼。
夏鈺笑了起來,洗干凈了手才接過禮物。
“打開看看?!泵蠒r澤淡淡道。
純黑色禮袋里面又放了禮盒,夏鈺不由得想起俄羅斯套娃,試探的問,“不會是俄羅斯套娃吧?”
“不是?!?/p>
男人修長富有勁道的手,幫夏鈺打開,里面的東西映入眼簾。
墨藍(lán)色的小小水鉆很精致,可是,是耳釘。
他沒有耳洞。
下意識的捏了捏耳垂。
孟時澤看了一眼,隨意道,“打耳洞吧。”扣住青年的腰,“為我打耳洞,為我戴耳釘,可以嘛?”孟時澤的聲音很有辨識度,是很有魅力的磁性的嗓音,尤其他故意放緩放輕,聲音勾著耳朵縈繞著。
夏鈺圓潤的耳廓像多汁的桃子,暈紅了。
不想,會很疼的,他很怕疼。
聲音很低,轉(zhuǎn)身也擁住孟時澤“好?!?/p>
滴滴滴......
“喂”“嗯,好?!泵蠒r澤接了電話,點(diǎn)點(diǎn)頭,捂著聽筒,聲音低沉,“今晚有些工作要做,我得先走了。”
夏鈺知道的,只不過還是有些傷心,總是這樣忙。
給清冷矜貴的男人打好領(lǐng)帶,孟時澤看出他的不開心,并不介意安慰下他的妻子,親了親側(cè)臉,“面很好吃。”
“過幾天我們回去看奶奶。”孟時澤總能準(zhǔn)確的把握住夏鈺內(nèi)心最柔軟的一部分。
夏鈺笑了笑,像只魘足的貓,“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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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鈺是個很細(xì)心的人,打理好滿天星,就開始查什么人不可以打耳洞。
兩種人
一種是疤痕體質(zhì)的人,他們打耳洞可能會增生疤痕,嚴(yán)重可能會面臨割耳風(fēng)險。
另一種是血小板少的人,凝血功能差。
他突然想起,去年的檢查結(jié)果,好像就是血小板偏低。
估計是不能了。
翻開禮物盒又仔細(xì)看了看,好像孟先生格外喜歡墨藍(lán)色。
墨藍(lán)色的袖扣,領(lǐng)帶,甚至于送給他的禮物,墨藍(lán)色的耳釘,這種耳釘更像是那種藝術(shù)家常戴的,無論如何,放到他身上都是不合適的。
溫潤和不羈的沖擊,是不適配的。先生可能從來沒考慮過適配度的,但是太多人對墨藍(lán)色注意了,先生和先生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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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的擰了擰眉,“快說。”聲音短促有力。
“虞先生出車禍了,現(xiàn)在正在w國醫(yī)院?!?/p>
孟時澤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有什么事嗎?”
“沒有,幾乎沒受傷”
孟時澤蹲下身平復(fù)著呼吸“去看他?!睅е俸笥嗌拇致暣瓪?。
“好的先生?!?/p>
男孩真的是在他的記憶里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他以為自己真的忘了,卻不知道,忘不掉的。
也許就是那一天,虞欽玥親自給他打了耳洞,溫柔而不容拒絕的為他戴上墨藍(lán)色耳釘,伴隨一枚輕吻落在耳側(cè)。
“流血了,但是你不怕疼的,對不對?”虞欽玥背光而站,微風(fēng)徐來,輕輕吹拂起他微長帶著卷的黑發(fā)。
怕疼的,我怕疼的。
那時他們還在一起,他怎么會說怕疼呢,“不怕疼?!?/p>
他把笑得張揚(yáng)肆意的青年抵在墻上,熱氣噴灑著,帶著血腥氣的味道盈在兩人周邊的空氣中,曖.昧又冷冽。
他含著他的嘴仔仔細(xì)細(xì)地吮,像是開疆拓土的將軍,一腔熱血都投在這里,硬是把他親得眼尾發(fā)紅。
不怕疼,因為親你會止疼。
他再去摸耳垂,想摸到什么東西,才猛然想起,早就愈合了,在那年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