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當天,準考證被我最親的姐姐掉包!三年的努力,在考場大門關閉的瞬間化為泡影!
「為什么?」「我就是不想讓你比我好!」姐姐冰冷的話語,讓我如墜冰窟!
1.高考鈴聲響徹云霄,像一把精準的電鋸,準備切割我十年的人生。而我,顧晚,
被攔在考場外,手里捏著一張輕飄飄的空白卡片。監(jiān)考老師鐵面無私,
像個沒有感情的 NPC,重復著系統(tǒng)臺詞:「同學,這不是準考證,你不能進去?!?/p>
我大腦宕機了三秒。不是?我低頭,那張白色卡片上,除了印刷的邊框,
干凈得能直接拿去當草稿紙。我趣!我的準考證呢?
我那個貼著我一寸照、印著我考號、承載著我全家希望的準考證呢?「老師,我……」
我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嗓子被堵住了?!搁_考五分鐘了,快進去吧,別圍著了!」
另一位老師催促著其他考生。大門在我面前緩緩關閉,像一道斬斷陰陽的奈何橋。
我被隔絕在外。一個念頭,像道黑色閃電,劈開了我的天靈蓋。家里,
只有一個人有機會接觸到我的書包。只有一個人,有動機。姐姐,顧晴。我轉(zhuǎn)身,拔腿狂奔。
風在耳邊呼嘯,肺里像著了火,但我感覺不到。
我腦子里只有一個畫面——顧晴那張總是帶著淺笑的臉。淦!全是裝的!「砰!」
我一腳踹開家門,客廳里的父母嚇了一跳?!竿硗??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考試嗎?」
我媽迎上來,一臉關切。我推開她,徑直沖向顧晴的房間。顧晴正坐在書桌前,安靜地看書,
仿佛外面的一切喧囂都與她無關。聽見動靜,她抬起頭。「你為什么回來?」我沖到她面前,
將那張空白卡片狠狠摔在她臉上。「顧晴!我的準考證呢!
你 TM 把我的準考證藏哪兒了!」我失控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嘶吼。爸媽追了進來,
看到這一幕,我爸怒喝:「顧晚!怎么跟你姐姐說話的!」「你問她!
你問問你的好女兒都干了什么!」我指著顧晴,手指都在抖。顧晴撿起地上的卡片,
看了一眼,然后,她笑了。那笑容很淡,卻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肝覔Q的?!谷齻€字,
輕飄飄的,卻把整個房間的空氣都抽干了。我媽愣住了,捂住嘴,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爸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顧晴!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那是你妹妹的高考!」
「知道啊?!诡櫱绲囊暰€越過我,看向窗外,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我就是見不得她比我好?!罐Z——我感覺世界在我耳邊炸開了。見不得我比她好?
就因為我從小成績比她優(yōu)秀?就因為鄰居總夸我聰明懂事?
就因為我考上了她當年沒考上的重點高中?所以,她就要在我人生最重要的關口,
給我來這么一致命一擊?好狠。真的好狠。「你這個畜生!」我爸揚起手,
一巴掌就要扇下去。我媽尖叫著抱住他:「老顧!你干什么!有話好好說!」
「跟她還有什么好說的!她要毀了晚晚一輩子!」「我沒有你這個姐姐?!刮议_口,
聲音冷得我自己都害怕,「顧晴,從今天起,我顧晚,沒有姐姐?!刮肄D(zhuǎn)身,回到自己房間,
反鎖上門。門外是爸媽的爭吵、我媽的哭泣、我爸的怒吼。我聽不見。
我眼里只有這個房間里,所有和顧晴有關的東西。那年她得獎,分給我一半的巧克力,
包裝紙我還留著。撕了。她送我的生日禮物,一個手工縫制的布偶。剪了。我們倆的合照,
她笑著摟著我的肩膀,親密無間。我把她那半邊,撕得粉碎。整個房間被我砸得一片狼藉,
像剛被鬼子進村掃蕩過。最后,我累了,癱坐在地上,手碰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是那枚從小戴到大的蝴蝶玉佩。一對,我和她一人一只。我抓起它,想狠狠摔在地上。
可舉到半空,手卻頓住了。玉佩在我手心,冰得刺骨。我把它死死攥在掌心,
任由那棱角硌得我生疼。砸不下去。這是我跟她之間,最后一點聯(lián)系。也好,就留著它,
時時刻刻提醒我,我曾經(jīng)有個多么蛇蝎心腸的姐姐。接下來的幾天,是活生生的輿論地獄。
「聽說了嗎?顧家大女兒,把小女兒的準考證給換了!」「我的天,這什么仇什么怨???
嫉妒瘋了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時看著文文靜靜一個姑娘,心怎么這么毒?」
流言像病毒一樣在整個小區(qū)蔓延,我爸媽連門都不敢出。顧晴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不吃不喝,
不言不語。我媽哭著求我:「晚晚,你去看看姐姐吧,她快把自己逼死了?!刮依湫Γ骸笅專?/p>
她逼死我的時候,你怎么不說話?現(xiàn)在心疼了?晚了!」她活該。我就是要讓她嘗嘗,
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的滋味。我就是要讓她一輩子都活在悔恨和唾棄里。半個月后,
我決定復讀。收拾東西時,我從床底拖出一個塵封的箱子,里面都是些舊書和雜物。
一本粉色的日記本掉了出來。是顧晴的。我嗤笑一聲,準備直接扔進垃圾袋。鬼使神差地,
我翻開了它。日記本很新,幾乎是空白的,只在第一頁,用黑色的水筆,寫著一行娟秀的字。
字跡很用力,幾乎要劃破紙背?!? 月 7 日上午 9 點 15 分,校門口,
我必須救她?!谷掌谑且荒昵?。我愣住了,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什么意思?
我死死盯著那行字,試圖看出什么花樣來。正在這時,
我脖子上的蝴蝶玉佩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癢。我把它取下來,拿到眼前。光滑的玉佩表面,
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極其細微的裂痕。像一根頭發(fā)絲,從蝴蝶的翅膀中間,
悄無聲息地蔓延開。2.那行字,像個鬼畫符,在我腦子里橫沖直撞。救她?救誰?
我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顧晴這瘋批,不會是給自己寫了個劇本吧?年度苦情大戲女主角,
先刀了親妹妹,再上演一出追悔莫及?我呸??赡敲逗衽迳系牧押郏掷溆钟?,
硌得我心口發(fā)慌。這玩意兒從小戴到大,跟胎記似的,什么時候裂了,
我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把手機掏出來,打開瀏覽器,輸入了三個關鍵詞:一年前,
6 月 7 日,市一中考點。屏幕上跳出來的,都是些歌舞升平的祝福通稿?!父呖技佑停?/p>
」「旗開得勝!」我劃拉了半天,指尖都快搓出火星子了,沒用。換個思路。本地新聞,
社會版。我把時間往前調(diào)了一年,關鍵詞縮小到「車禍」、「市一中」。
一條被壓在犄角旮旯里的短訊,彈了出來?!副臼杏崳航癯烤艜r許,
一中考點外發(fā)生一起交通意外,一輛失控貨車沖向路邊,致數(shù)人受傷,
目前事故原因正在調(diào)查中?!箾]了。就這么點?連個傷亡數(shù)字都沒有,評論區(qū)干干凈凈,
活像被人拿 84 消毒液洗過。這公關水平,不去給明星刪黑料都屈才了。
我心里那點懷疑,像被澆了油的火苗,噌地一下就起來了。數(shù)人受傷。顧晴是其中一個嗎?
我想起一個人,張偉。我們班的,高考那天他沒考,保送了,但他說要去校門口給我們加油,
沾沾文曲星的仙氣。我翻出早就被我屏蔽的班級群,在幾百人的列表里找到了他的頭像。
一個申請發(fā)過去。對面秒過。張偉:「臥槽?顧晚?!」張偉:「你……你還好嗎?」
我:「還好,活著呢。問你個事?!刮遥骸溉ツ旮呖寄翘欤阍谛iT口吧?九點多的時候?!?/p>
對面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手機掉廁所里了。張偉:「在啊……怎么了?」
我:「那天是不是有輛貨車失控了?」張偉:「?。?!」張偉:「你怎么知道的?
這事兒不是……」他發(fā)了個省略號,像是在掂量什么。我:「不是什么?」我:「張偉,
這事對我很重要?!箯垈ィ骸浮?。是有那么一回事。媽的,現(xiàn)在想起來還腿軟。
那大貨車跟瘋了似的,就沖我這邊開過來了,我當時腦子都空了,就想著完犢子了,
下輩子美利堅,開局一把槍?!刮倚呐K咚咚地跳。我:「然后呢?」張偉:「然后?
然后你姐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跟個超人似的,一把給我推開了。」
張偉:「我自己就擦破點皮,她倒霉,被車頭帶了一下,胳膊上劃了老大一道口子,
血流得……我當時嚇傻了,還是她反過來安慰我,說沒事,讓我趕緊走,別在這兒待著?!?/p>
我盯著屏幕上那行字,一個字一個字地看?!杆姑梗卉囶^帶了一下,
胳膊上劃了老大一道口子?!鼓堑腊?。我想起來了。高考后沒幾天,
我看見她手臂上纏著紗布,問她怎么了。她怎么說的來著?哦,她說:「切水果,不小心。」
當時我信了?,F(xiàn)在看來,我他媽就是個傻子。我:「她為什么推你?」張偉:「……」
張偉:「我不知道啊??赡堋娏x勇為?」見義勇為?顧晴?
那個連瓶蓋都懶得自己擰的人?我把手機一扔,沖出房門,直奔顧晴的房間。爸媽不在家,
也好。我一腳踹開她的門?!概椋 狗块g里拉著厚重的窗簾,暗得像個墳墓。
空氣里全是藥味和腐爛的氣息。顧晴就蜷在床上,像一具被抽走了骨頭的布娃娃。聽見聲音,
她只是動了動,沒抬頭?!改銇砀墒裁矗俊顾穆曇粲指捎謫?,像生銹的鋸子。
「我來看你死了沒有?!刮易叩剿策?,「沒死就起來,跟我說清楚?!顾龥]反應?!笍垈ィ?/p>
」我吐出這個名字,「你還記得吧?去年高考,校門口,你推開他,自己被車撞了。」
床上的身影僵住了。「那道疤,不是切水果切的吧?」我步步緊逼,「你在撒謊。」
她還是不說話,把自己埋得更深了?!改銥槭裁粗烙熊嚂_過來?」我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你他媽是預言家嗎?還是說,那輛車就是你安排的?」我承認,我說這話很混蛋。
但我控制不住。我腦子里一團亂麻,恨意、懷疑、還有一絲連我自己都不敢承認的恐懼,
攪合在一起,快把我逼瘋了?!割櫱?,你看著我!」我伸手去拽她的胳膊。
就在我的手指碰到她的瞬間,一股滾燙的溫度從她睡衣的布料下傳來。燙得我猛地縮回了手。
「什么東西?」我死死盯著她胸口的位置。顧晴像是被什么東西刺痛了,
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她終于抬起頭,那張曾經(jīng)明艷的臉,現(xiàn)在灰敗得像一張舊報紙。
她的眼睛里什么都沒有,空洞洞的?!甘撬顾哉Z,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
「是它告訴我的……」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臉上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
好像在承受什么看不見的酷刑?!杆獱C死我了……好燙……」她哆哆嗦嗦地,
從領口里拽出了一樣東西。是她的那枚蝴蝶玉佩。和我那只有一道裂痕的不同,她的那只,
已經(jīng)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紋,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碎裂。而那玉佩,
此刻正散發(fā)著一種不正常的、暗紅色的光。隔著空氣,我都能感覺到那股灼人的熱浪。
「高考那天早上……它就開始燙……」顧晴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聲音支離破碎,
「我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我只知道……你不能去……你去了,會死的……」「我求你,
你不聽……我還能怎么辦……我還能怎么辦啊!」她嘶吼起來,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我只能換掉你的準考證……我只能讓你恨我……讓你活下來……」「我偷了你的高考,
也偷了你的死亡……顧晚……我偷了你的死亡啊……」真相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
捅進我的心臟,然后狠狠一攪。我之前構(gòu)筑的那個充滿恨意的世界,瞬間崩塌。
什么惡毒姐姐,什么嫉妒成性,全都是狗屁。她只是用了一個最笨、最蠢、最慘烈的方法,
救了她那個自以為是的傻逼妹妹。而我,那個傻逼妹妹,親手把我的救命恩人推進了地獄。
我罵她,我讓她滾,我說我沒有她這個姐姐。我在她鮮血淋漓的傷口上撒了一把又一把的鹽。
「噗通?!刮夜蛟诹说厣稀5匕灞?,可我感覺不到。我只覺得,我渾身上下,每一根骨頭,
都在被悔恨的火焰灼燒。「姐……」我這輩子第一次這么叫她。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對不起……」「對不起……」眼淚糊了我一臉,我什么都看不清,
只能看到她胸口那塊快要碎掉的、滾燙的玉佩。還有我胸口這塊,冰冷刺骨的,
只有一道裂痕的玉佩。我慢慢抬起手,握住了它。我要復讀。不是為了我自己那可笑的夢想。
是為了把她,從這個我親手為她打造的深淵里,拉出來。3.走進復讀十一班的門,
我感覺自己像個誤入水族館的陸生哺乳動物。無數(shù)道目光瞬間聚焦,有好奇,有同情,
有幸災樂禍,還有純粹的「哇,快看那個傳說中的倒霉蛋」。我內(nèi)心毫無波瀾,
甚至有點想開個盤口,賭他們下一秒是竊竊私語還是光明正大地指指點點?!赴察o!」
講臺上的地中海班主任拍了拍桌子,「這位是顧晚同學,新轉(zhuǎn)來的插班生,大家歡迎。」
稀稀拉拉的掌聲。我內(nèi)心吐槽:這歡迎儀式還不如我媽給我點的外賣熱情。一個坐在第三排,
穿著一身潮牌,頭發(fā)梳得像被牛舔過的男生,發(fā)出一聲不大不小的嗤笑。「喲,
這不是那個被親姐姐偷了人生的學神嗎?怎么,來體驗我們凡人的生活了?」我掃了他一眼。
王皓。本市小有名氣的暴發(fā)戶之子,成績常年穩(wěn)定在中下游,
以嫉妒所有比他優(yōu)秀的人為畢生事業(yè)。我沒理他,徑直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
我的內(nèi)心 OS:「今日份的『無視傻 X』指標(1/1),達成。開啟學霸模式?!?/p>
白天的生活,像開了二倍速的單機游戲。第一場數(shù)學模擬考,卷子發(fā)下來。我掃了一眼題目。
內(nèi)心:「就這?幼兒園大班的水平?」四十分鐘后,我交卷。全班寂靜。王皓的筆「啪」
一聲掉在地上。成績公布,我,149。扣掉的一分是怕出題老師太驕傲。王皓,78,
一個吉利又穩(wěn)定的數(shù)字。班主任在講臺上慷慨激昂:「大家要向顧晚同學學習!
這才是對待知識應有的態(tài)度!」王皓的臉黑得像鍋底。我內(nèi)心平靜如水:「別愛我,沒結(jié)果,
除非你能考過我。」夜晚,才是真正的戰(zhàn)場。我家的氣氛,比西伯利亞的冷空氣還壓抑。
我姐,顧晴,把自己縮在被子里,像一只受了傷的蝶。
我從網(wǎng)上打印了《抑郁癥家庭護理手冊 108 條》,貼在墻上,每天打卡?!附?,
吃飯了。」我端著一碗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材料的糊狀物過去。
這是我嚴格按照《養(yǎng)胃食譜大全》做的「山藥排骨粥」。可能,
步驟上出了一點小小的、無傷大雅的偏差。顧晴看了看那碗粥,又看了看我。她沒說話,
但她那雙空洞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寫著四個字:「你想毒死我?」我:「……要不,
我們還是點外賣吧。」她沒吃,但嘴角似乎勾了一下。一個比像素點還小的弧度。淦!
這比我數(shù)學考滿分還讓人激動!
我立刻在我的護理筆記上記下一筆:「今日成果:引誘目標對象產(chǎn)生微笑反應一次,
耗時三小時,成本一斤山藥,兩根排骨。血賺!」我?guī)退春帽唤牵?/p>
手指無意間碰到了她胸口那枚滾燙的蝴蝶玉佩。一瞬間,我的腦子像是被電流擊中。
一個畫面閃電般劃過——失控的貨車駕駛室里,一個男人握著方向盤,
他的臉被帽檐遮住大半,但那抹掛在嘴角的笑,詭異、森然,充滿了得償所愿的快意。
那不是一個意外肇事者的驚慌失措。那是一個……殺手的微笑。我猛地抽回手,心臟狂跳。
我姐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異樣,緩緩睜開眼,含糊地問:「怎么了?」「沒事,」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姐,你睡吧?!顾]上眼,呼吸漸漸平穩(wěn)。我站在原地,
后背一片冰涼。我的內(nèi)心世界已經(jīng)拉響了最高級別的警報?!妇瘓缶瘓?!發(fā)現(xiàn)重大 BUG!
劇情與已知信息不符!『意外車禍』模塊疑似被篡改!」「這不是意外。這是一場謀殺?!?/p>
學校里,風向變了。王皓大概是發(fā)現(xiàn)學習上卷不過我,于是開辟了第二戰(zhàn)場——輿論戰(zhàn)。
「哎,你們聽說了嗎?顧晚她姐精神好像不正常,有狂躁癥呢!就是被顧晚刺激的。」
「真的假的?怪不得會做出換準考證那種事,原來是個瘋子啊?!埂敢患易佣加袉栴}吧,
一個瘋,一個廢,絕配。」流言像病毒一樣擴散。那些曾經(jīng)同情的目光,
現(xiàn)在變成了探究和躲閃。我走進教室,周圍瞬間安靜,然后又響起嗡嗡的議論聲。
我內(nèi)心冷笑:「來了來了,經(jīng)典的我考不過你但我可以毀了你名聲的校園小學生戲碼。
能不能來點新鮮的?比如直接給我打錢讓我閉嘴?」我不能再忍了。這不是為了我,
是為了顧晴。她已經(jīng)在深淵里了,我不能讓這些蛆蟲再往她身上潑臟水。周一,
全校升旗儀式后的總結(jié)大會。教導主任念完成績排名,照例是年級第一上臺發(fā)言?!赶旅?,
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復讀十一班的顧晚同學!」我走上主席臺,接過麥克風。臺下,
王皓和他那群跟班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我清了清嗓子。「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大家好。」
「今天能站在這里,我要感謝很多人。感謝我的老師,感謝我的父母。但我最想感謝的,
是一個特別的同學?!刮翌D了頓,目光精準地鎖定臺下的王皓?!杆褪?,王皓同學?!?/p>
全場嘩然。王皓本人也愣住了,隨即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大概以為我要向他「低頭」了。
「王皓同學用他的實際行動,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他讓我深刻地認識到,
當一個人在實力上無法超越你時,他會選擇多么低級的方式來攻擊你?!?/p>
王皓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副热?,散播一個患有重度抑郁癥的病人是『瘋子』的謠言?!?/p>
我的聲音不大,但通過擴音器,清晰地傳到操場的每一個角落?!副热纾?/p>
把一個女孩為了保護家人而承受的痛苦,污蔑成是『被刺激的』?!古_下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從我身上,轉(zhuǎn)移到了王皓身上。「用疾病來攻擊一個人,
用謊言去傷害一個正在和病魔抗爭的病人,
以此來滿足自己那點可憐的、因為嫉妒而扭曲的自尊心?!刮遗e起手機,點開一張照片,
通過連接線,將它投射到主席臺后方巨大的 LED 屏幕上。
那是一個校園論壇的帖子截圖,發(fā)帖人匿名,內(nèi)容不堪入目,正是王皓散播的那些謠言。
「這個匿名賬號,發(fā)帖的 IP 地址,屬于學校三樓的公共機房。
而根據(jù)學校的網(wǎng)絡后臺記錄,在上周四下午的第三節(jié)課,使用那臺電腦的人……」
我拖長了尾音,看著王皓的臉一寸寸變白?!盖『檬峭躔┩瑢W?!刮曳畔率謾C,拿起麥克風。
「我姐病了,病得很重。她在打一場非常非常艱難的仗。而我,是她唯一的兵。我的存在,
就是為了替她掃清障礙,清除垃圾?!刮业哪抗鈷哌^全場?!杆?,
如果還有誰想用同樣的方式來挑戰(zhàn)我的底線,我歡迎之至。不過最好快點,
我復習的時間很寶貴,沒空陪各位玩過家家?!?.我,顧晚,
一個勵志用知識改變命運的普通高中生……好吧,復讀生?,F(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
知識可能改變不了命運,但黑客技術(shù)可以。我坐在電腦前,屏幕幽光映著我的臉。
手指在鍵盤上敲出一串代碼,這玩意兒還是我為了下破解版游戲自學的,
沒想到今天用在了正道上。目標:肇事貨車司機,張全?!缸屛铱纯茨氵@濃眉大眼的家伙,
到底藏著什么秘密。」張全的社交賬號很好找,最新一條動態(tài)停留在了車禍后第三天,
內(nèi)容是:【出門散散心,手機關機,勿擾?!颗鋱D是一張模糊的風景照,
像極了 P 圖軟件的一鍵模板。我撇撇嘴,點開了他關聯(lián)的銀行 APP。
別問我怎么進去的,問就是學習能力強。交易記錄一拉到底。車禍后第二天,
一筆五十萬的巨款,從一個皮包公司轉(zhuǎn)入。第三天,這筆錢連同他賬戶里所有的積蓄,
被全部轉(zhuǎn)出,流向一個海外賬戶。然后,張全這個人,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淦!
「跑路套餐一條龍服務啊,夠?qū)I(yè)的?!刮野涯莻€皮包公司的名字「宏發(fā)貿(mào)易」輸入企查查。
幾秒鐘后,一張錯綜復雜的關系網(wǎng)彈了出來。宏發(fā)貿(mào)易的母公司,再往上追溯,
最終的控股方指向了一個名字。天瑞集團。我皺眉。天瑞集團?怎么聽著像賣方便面的?
完全沒印象?;氐浇憬惴块g,顧晴正坐在窗邊,手里捧著一本書,但目光是散的。
陽光給她鍍了層毛茸茸的金邊,可她整個人還是像一尊易碎的瓷器?!附?,今天感覺怎么樣?
」我走過去,給她披了件外套。她沒說話,只是把胸口的蝴蝶玉佩握得更緊了。
自從上次在玉佩的「提醒」下,回憶起司機那詭異的笑之后,
姐姐對這塊玉佩就產(chǎn)生了一種復雜的依賴。我給她倒了杯溫水,
手指不經(jīng)意間碰到了她胸前的玉佩。嗡——腦子里像被電流穿過。
一個極其清晰的畫面閃過:肇事司機張全坐在駕駛室里,他戴著一頂鴨舌帽,帽子正中央,
有一個刺繡的 LOGO。兩個字母,一個 T,一個 R,交織在一起,
設計得很有辨識度。我扶住額頭,這感覺,比 VR 體驗還真實?!附?!」我抓住她的手,
「那天,那個司機,他身上有沒有什么特別的記號?」顧晴空洞的眼睛里有了一絲波動,
她低頭看著玉佩,喃喃自語:「帽子……帽子上有個東西……像鳥,又不像……」她抬起手,
在空中比劃了一個模糊的形狀。一個 T,一個 R。我趣!4K 高清帶細節(jié)回放??!
TR……天瑞!這塊玉佩是什么隨身攜帶的云盤服務器嗎?還能下載關鍵證據(jù)的?我沖下樓,
爸媽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憂心忡忡地看著新聞。「爸,媽?!刮艺径ㄔ谒麄兠媲埃_門見山,
「天瑞集團,我們家跟他們有關系嗎?」「啪!」我爸手里的遙控器掉在地上。
我媽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這反應……比我考零分還夸張。我心里咯噔一下,劇本又不對了。
我以為我們家是《奮斗》的劇本,難道拿的是《回家的誘惑》?
「你……你怎么會知道這個名字?」我爸的聲音都在發(fā)抖。「一個仇人的名字。」
我言簡意賅??蛷d陷入死寂。良久,我爸才撿起遙控器,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不是仇人,
是世仇。」我:「?」我媽捂著臉,肩膀微微顫抖。接下來的半小時,
我聽了一段比八點檔還精彩的往事。簡單概括:我們顧家,祖上闊過。我爺爺是個商業(yè)奇才,
白手起家,結(jié)果被最好的兄弟,也就是天瑞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楚天雄,背后捅刀,
奪走了所有產(chǎn)業(yè)和心血,一夜之間從云端跌落泥潭。為了避禍,也為了活下去,
我爸帶著一家人隱姓埋名,搬到了這個小城市。我聽得目瞪口呆。不是,
這什么古早晉江文學的設定?我家不是普通家庭,是落難的王公貴族?那我豈不是在逃格格?
「所以,」我艱難地消化著這個信息,「那個車禍……」我爸猛地抬頭,他明白了。
「他們的目標是你!」他一拳砸在茶幾上,「他們知道你成績好,
知道你是我們顧家唯一的希望!他們想斬草除根!」我徹底傻了。搞了半天,
人家不是沖著高考來的,是沖著我的命來的。我以為我在玩升學 EASY 模式,
結(jié)果是絕地求生 HARD 模式。這幫玩資本的,心都這么臟嗎?高考前把競爭對手送走,
物理意義上的送走?叮鈴鈴——手機響了,是班主任老李?!割櫷戆?,明天最后一次模擬考,
別緊張,正常發(fā)揮就行!」我看著電腦屏幕上「天瑞集團」四個大字,
又看看書桌上堆成山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突然覺得格局小了??紓€大學算什么本事?
我對著電話那頭的老李回了一句:「知道了,老師?!箳鞌嚯娫?,
我反手打開一個新的瀏覽器窗口,在搜索框里一字一頓地輸入:「天瑞集團,CEO,
楚文峰,獨子,興趣愛好?!?.查分那天,我很平靜。我爸媽不平靜。
當那個刺眼的「省狀元」頭銜和總分 729 的數(shù)字一同跳出時,我媽一個猛子扎進沙發(fā),
開始表演一個「喜極而泣的活體雕塑」。我爸則拿著手機,手抖得像帕金森,
嘴里反復念叨:「我女兒……我女兒是狀元……」我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點外賣。
我趣,這倆戲精,不去橫店領盒飯都屈才了?!竿硗戆?!」我媽猛地從沙發(fā)彈起,
撲過來抱住我,「媽就知道!媽就知道你最棒!」我被勒得差點當場飛升。救命,
這是親媽的擁抱嗎?這是巨蟒的纏繞!「咳,媽,淡定,基本操作?!埂笭钤?!狀元?。 ?/p>
我爸也圍了過來,老淚縱橫,「咱家祖墳冒的不是青煙,是火箭!」我看著眼前兩個活寶,
默默掏出手機,對著他們咔嚓一張。嗯,年度抓馬瞬間,值得留念。一旁的顧晴也笑了,
她走過來,輕輕拉住我的手。姐姐的抑郁癥在悉心照料下好了很多,雖然話仍不多,
但眉眼間已有了光。我反手握住她,溫度正好。真好。一切都值了。「復讀生逆襲成狀元」
的故事模板,媒體最愛。一時間,采訪邀約像雪花一樣飛來。
我挑了一家最有影響力的本地電視臺。鏡頭前,女記者笑得一臉官方:「顧晚同學,
所有人都很好奇,是什么支撐著你,在經(jīng)歷了一次重大挫折后,還能取得如此輝煌的成績?」
來了來了,經(jīng)典環(huán)節(jié),賣慘勵志一條龍。我露出一個標準的八顆牙微笑,
內(nèi)心 OS 已經(jīng)刷屏:是仇恨,是 money,是對面那個想搞死我全家的天瑞集團。
但嘴上,她字句斟酌:「其實,我最該感謝的,是我姐姐,顧晴?!?/p>
鏡頭適時地給了一個特寫。女記者顯然沒料到這個答案,愣了一下:「你的姐姐?」「對?!?/p>
我的表情變得柔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愧疚,「去年的事,大家都知道。
但大家不知道的是,我姐姐從小就比我更有藝術(shù)天分,也更敏感善良。
她用了一個最笨拙、最慘烈的方式,承擔了所有不該她承擔的后果。她不是毀了我,
她是……用她自己的一切,換了我平安。」我沒有提車禍,沒有提預知,
只把一切歸結(jié)于一種玄妙的「姐妹感應」和「犧牲」。
我就是要把姐姐塑造成一個為愛發(fā)電、自帶悲情光環(huán)的圣女。黑子們,來啊,
我看你們的鍵盤這次往哪兒敲。女記者被這突如其來的「姐妹情深」劇本打動了,
聲音都哽咽了:「所以,你是為了姐姐才……」「我是為了我們兩個人。」我打斷她,
看向鏡頭,目光清澈又堅定,「我想告訴她,她守護的東西,現(xiàn)在由我來守護。她失去的,
我會加倍為她贏回來。」采訪播出后,輿論原地爆炸。風向以光速逆轉(zhuǎn)。之前的「蛇蝎姐姐」
,一夜之間成了「美強慘天花板」。我刷著評論區(qū)一水的「心疼姐姐」、「神仙妹妹」,
滿意地關掉了手機。第一步,成了。頂尖學府的校門,確實氣派。我拖著行李箱,
剛辦完入學手續(xù),就被人攔住了?!高@位就是顧晚學妹吧?我是學生會的,我叫楚天澤?!?/p>
男人穿著白襯衫,戴著金絲眼鏡,笑得人畜無害。我抬頭。哦豁,斯文敗類款。長得還挺頂。
可惜了,腦門上就差刻上「天瑞集團」四個大字。沒錯,來之前我就查過,
天瑞集團現(xiàn)任董事長的獨子,楚天澤,跟她同校同院,大她兩屆。真是緣分吶,孽緣。
「楚學長好?!刮乙残?,笑得比他還純良無害。來啊,飆戲啊,誰怕誰。
「早就聽說了學妹的事跡,真是我們學院的驕傲?!钩鞚芍鲃由焓忠獛臀姨嵝欣钕?。
「不敢當,學長客氣了?!刮逸p巧地一側(cè)身,躲開了他的手,「這點東西,我自己可以?!?/p>
楚天澤的手在空中頓了頓,隨即自然地收回,扶了扶眼鏡:「學妹性格真獨立。
以后在學校有什么事,隨時可以找我?!顾f過來一張名片。我內(nèi)心冷笑。CPU 我?
想用懷柔政策試探我?老六,你這套路太舊了。我接過名片,
指尖卻無意間碰到了他手腕上的袖扣。就在這時,陪我一起來報到的顧晴忽然拉了她一下。
我回頭,看到姐姐正死死盯著楚天澤的袖扣。「怎么了,姐?」顧晴沒說話,
只是眼神里透著一股熟悉的、探究的光。那是她研究設計稿時才會有的專注。
楚天澤客套幾句后便離開了。我立刻拉著顧晴到一旁:「姐,你剛剛看什么呢?」
顧晴從隨身的速寫本里拿出一張紙,上面是她憑記憶畫下的幾根線條,一個不完整的圖案。
「他的袖扣,」顧晴的指尖在紙上摩挲,「這個標記,
和我們家那份殘缺的商業(yè)計劃書上的標記,一模一樣?!鼓欠萦媱潟菭敔斄粝碌倪z物。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淦!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線索自己送上門了!
我看著楚天澤遠去的背影,嘴角比 AK 還難壓。好啊,你不僅人來了,
還把證據(jù)直接戴在身上。生怕我找不到你是不是?你真的,我哭死。開學典禮。
我作為新生代表,站上了發(fā)言臺。底下烏泱泱坐滿了人,前排的領導和嘉賓席上,
楚天澤作為優(yōu)秀學生代表,赫然在列。聚光燈打在我身上。我清了清嗓子,
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整個禮堂。「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大家好。我叫顧晚。」
我先是按部就班地感謝了學校,展望了未來。全是標準模板的漂亮話。臺下的楚天澤,
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溫文爾雅的笑。仿佛在看一個優(yōu)秀但無害的后輩。我話鋒一轉(zhuǎn)。
「進入大學,我們不僅學習知識,更要學習如何成為一個正直的人。
因為總有些光鮮亮麗的表皮下,藏著不為人知的腐爛??傆行┧^的『意外』,
是處心積慮的預謀??傆行┧^的『成功』,是建立在掠奪和鮮血之上?!苟Y堂里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這番話里不同尋常的火藥味。「我相信,正義或許會遲到,
但永遠不會缺席。」我的目光越過攢動的人頭,像兩道精準的激光,直直射向楚天澤。
「所有被奪走的東西,我都會親手拿回來。所有欠下的債,也該有人連本帶利地償還?!?/p>
楚天澤臉上的笑容,終于維持不住了。我看著他慢慢沉下來的臉,微微翹起了嘴角。戰(zhàn)書,
我下了。你,接好了。6.開學一個月,我,顧晚,省狀元,全校頂流,過得像個孫子。
不是形容詞,是名詞。我面前的學術(shù)導師,地中海閃爍著智慧的光,
正第 N 次駁回我的論文選題?!割櫷硗瑢W,你這個選題,太空泛了。」他推推眼鏡,
「我們金融學院,講究的是落地,是實踐。你總研究這些理論模型,有什么用?」
我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想給他點一首《愛的供養(yǎng)》。這老頭,
是天瑞集團少東家——楚天澤——親自為我「引薦」的。美其名曰,全院最嚴謹?shù)膶煟?/p>
能為我的學術(shù)生涯打下堅實的基礎。我信你個鬼。這一個月,
我的選題從《論金融杠桿的風險異化》一路被駁回到《共享單車押金的金融學探討》。
再駁下去,我怕是得研究菜市場大媽的微信收款碼對 GDP 的貢獻了。楚天澤,
那個男人,每天頂著一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干著不是人的事。學術(shù)上給我穿小鞋,
社團活動把我邊緣化,甚至連食堂打飯,我前面都會「恰好」多出二十個人。高端的商戰(zhàn),
往往采用最樸素的幼稚手段。我收拾好文件,禮貌鞠躬:「好的教授,我回去再改改?!?/p>
轉(zhuǎn)身出門,我面無表情地走進洗手間,反鎖,掏出手機給姐姐發(fā)消息?!肝遥航?,在干嘛?」
「閃閃發(fā)光的顧晴小畫家:在上人體素描課!妹妹你看![圖片]」
照片里是一個肌肉猛男的背部速寫,線條流暢,光影準確。下面還有一行小字。
「閃閃發(fā)光的顧晴小畫家:老師夸我了!說我很有天賦!開心到原地表演一個托馬斯回旋。
gif」我把手機貼在額頭。行,為了我姐的托馬斯回旋,我能忍。不就是改論文嗎,我改。
我連夜給你改出一朵花來。正當我準備收起手機,一條好友申請彈了出來。
頭像是一本厚厚的《刑法》。昵稱:路知言。驗證消息:法學院,路知言。
想就天瑞集團的案例與你探討。我瞳孔地震。我趣?這是什么新套路?
楚天澤找人來釣魚執(zhí)法了?我面不改色,通過申請?!肝遥海俊埂嘎分裕耗愫?,顧晚同學。
」「路知言:我注意到你最近在圖書館頻繁借閱與『天瑞集團』發(fā)家史相關的資料?!?/p>
我的 CPU 開始飛速運轉(zhuǎn)。這人怎么知道的?我借書用的都是公共借閱卡,
還特地跑了三個不同樓層的自助借閱機。莫非,他是圖書館管理員 play 愛好者?
「我:所以?你想說什么?」「路知言:下周的學院聯(lián)合商業(yè)案例大賽,你報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