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費盡心機攀上了謝小侯爺。新婚之夜卻將他拒之門外。我在屋內(nèi)攥著一大把銀票傻樂。
流蘇問:「小姐,嫁給了小侯爺,還愁以后沒錢嗎?為什么還要聽那蘇婉兒的安排?」
我嗔她一眼:「你懂什么?攥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再者說,我非常有自知之明,
蘇婉兒可是謝林的白月光,我只是他倆的工具人,謝林這是拿我當(dāng)套呢?!骨瞄T聲漸大,
謝林明顯不耐煩起來,最終他一腳將門踹開。我來不及藏好手中的銀票,被他看個正著。
謝林臉黑如鍋底:「董如錦,在你眼里,我還不如這點銀票?」我遲疑地點了點頭。下一秒,
一大把銀票飄飄灑灑落下來。我控制不住地翹起了嘴角。謝林抬手指著我,氣得咬牙切齒,
最終冷哼一聲離去。我興高采烈地指揮流蘇去撿錢,眼前卻突然出現(xiàn)一排排文字。
「這女配也太愛財了吧,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男主剛剛氣得手都抖了呢,哎呀,
真是可憐」「笑死,第一次見到這么目光短淺的女配」「喂,上面的,男主有什么好抖的?
他心中只有蘇婉兒」「話說,蘇婉兒真不愧是女主,聰明又漂亮,一把銀票就把女配解決了」
「就是,真洞房了,我還不看了呢,要雙潔?。?!」······我愣在當(dāng)場。
1雖然還不明白自己看到的這些到底是什么,可是我也看過話本子,知道男女主是什么意思,
也知道女配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
像我這樣千方百計才傍上謝林大腿的人,怎么可能是女主?可是女配又如何?若不是為了娘,
我也不愿意陪他演這場戲。流蘇看我發(fā)呆,問道:「怎么了小姐,你不撿錢了?」「撿撿撿,
有錢不撿王八蛋!」我一邊撿著錢,一邊腦子飛轉(zhuǎn)。剛剛謝林的臉色,足以說明他氣得狠了。
可是那又如何?我雖愿意做這個工具人,卻也不能太便宜。要雙潔,要雙潔,
可是只有男女主的貞潔重要嗎?怎么說的就好像跟我同房就臟了似的。
蘇婉兒身邊的婢女子衿說,我只能得到謝小侯爺?shù)纳?,得不到他的心。呸?/p>
為了蘇婉兒這一百兩銀子,我的洞房花燭夜只能獨守空房。對了,剛剛的字幕說我什么來著?
目光短淺?笑話,我明明是聰明睿智、萬般謀劃。這不,謝林和蘇婉兒良性競爭,
我得了多倍的價錢??墒切睦镌趺磹瀽灥哪??我將所有的銀票收好,遞給流蘇。
「明天一早找門口的王貴給董江山送去,已經(jīng)三百兩了?!沽魈K嘆了口氣,
「老爺真是作孽啊,哪有這樣對女兒的爹呢?」我冷笑一聲,「他不是我爹,
他拿我娘威脅我的那一刻,我就不認他了?!沽魈K不再提董江山,「話又說回來,小姐,
眼看著謝小侯爺生了氣,這可怎么好?」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以為他今夜不會來了呢。
畢竟他的白月光重返京城,他又怎么會顧得上我?誰知,半夜,謝林卻又折返了回來,
他將我強壓在身下,目光狠厲?!付珏\,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不是你勾引我在先嗎?
如今你如愿了,就反過來折辱我?」「新婚之夜不洞房,哪有這樣的道理?」「還是說,
你嫌我伺候得不夠好,又想起陳紹寧了?」······我的雙手被他鉗于頭頂動彈不得,
嘴巴被他又啃又咬。眼前字幕滑過,竟是一片沸騰之象。【什么?!??!已經(jīng)睡過了?
】【W(wǎng)OC,這是什么驚天大瓜?竟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哦莫哦莫,
可憐蘇婉兒白花了一百兩銀子,防得了洞房花燭,防不了暗自茍合。
】蘇婉兒三個字映入眼簾,我不由得呼吸一滯。謝林明顯感覺出來了,
他朝我的鎖骨重重咬了一口,我疼得輕嘶一聲?!笇P男 刮疑钗豢跉?,說道,「謝林,
我不用你負責(zé)的?!顾ь^迷惑看我,「什么意思?」「我知道蘇婉兒才是你的心上人,
我也知道,成親的前一天,你們在一起?!埂讣热荒銈儽舜擞幸猓铱梢浴ぁぁぁぁぁぁ?/p>
「你在胡說什么?」他粗暴地打斷我的話?!付珏\,你是吃醋了嗎?
所以剛剛才不讓我進門?」昨天晚上子衿已經(jīng)將一切都告訴了我,
她說謝林與蘇婉兒于長亭抱頭痛哭,說兩人難舍難分、互訴衷腸。是我調(diào)查得不夠仔細,
若知道謝林有個白月光,打死我都不會摻和進來!謝林看著我笑出了聲?!冈瓉硎且驗檫@個。
」「我就說嘛,你那么費心費力勾引我,又怎么會突然不要我!」「謝林,
我愿意退出成全你們,我不要別的,只要你能給我些銀子,我立馬就走!」
剛剛心情有所緩和的謝林,立馬又炸了?!搞y子銀子銀子,董如錦,在你眼里,
銀子就那么重要?」「你把我當(dāng)什么?把你自己又當(dāng)什么?」眼前又飛快滑過一行行字幕。
【我服了,這女配真是沒把自己當(dāng)人看】【想賺錢,去青樓賣啊,嚯嚯別人干什么?
】【雖然男主已臟,但不妨礙我心疼他】【去找蘇婉兒吧,她才是你的良配,
女配不值得】······我突然有些想笑,女配值得什么?女配只能為他人做嫁衣裳,
女配只能做個工具人。女配無論是爭還是讓,都會被罵,可是女配沒有自己的人生嗎?
若不是因為我娘,這操蛋的人生我還不想要呢?。?!謝林捏住我的下頜,逼我看向他。
「董如錦,你耍小爺是嗎?前段時間舔著臉湊上來,要嫁我的,不是你嗎?」
「得到了就丟掉,這是你的癖好嗎?」「告訴小爺,那一夜,你準備賣多少錢?」
我咬了咬牙,小聲道,「一千兩?!古滤淮饝?yīng),我又自降身價,「七百兩也行?!?/p>
他指尖用力,捏得我下頜生疼?!改愕故琴u了個好價錢!」「小爺給你兩千兩,
洞房花燭夜這場戲,給小爺唱完?。。 ?這一夜折騰得實在狠,我都哭不出聲了,
他還不肯放過我,還未結(jié)束,我便昏死過去了。第二日,被流蘇叫醒的時候,
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旁邊的小幾上,放著兩千兩銀子。流蘇又哭又笑,「小姐,小姐你受苦了,
我們終于籌夠了?!刮疑ぷ犹鄣谜f不出話,只是扯了扯嘴角,是啊,總算是籌夠了。
只是有些對不起謝林,好在,他并沒有多喜歡我。流蘇想扶我起來,
可我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地疼,看來謝林真的是氣得狠了。第一次,都沒有今日疼?!感〗?,
既然銀子已經(jīng)籌夠了,也不在乎這一兩天了,您歇一日再說吧?!埂富蛘撸?/p>
我們可以先找王貴送去,再將夫人接過來。」我搖搖頭。成親之前,謝林問我身世,
為了省去不必要的步驟,我說我是孤女,婚嫁由我,只是沒有嫁妝。因此,
他并不知道娘親的存在。再者,我與謝林的這場姻緣已經(jīng)到頭了,從此以后,
連我都不能留在這里,更何況是我娘呢?我艱難地站起來,雙腿抖如篩糠。字幕又興奮起來。
【靠!小侯爺很猛??!】【想談······】【這樣孟浪的活動,尊貴的會員竟然看不了。
】「不是,別光關(guān)注猛不猛啊大黃丫頭們,難道你們不好奇女配要這么多銀子干什么嗎?」
·····干什么?呵呵。女配不被讀者愛,也不被父親愛。她要用這一千兩銀子,
去贖她的娘親。3我叫董如錦,是寧臺縣縣令董江山的女兒。我娘與他之間,
真的是一個再俗套不過的故事。小青梅任勞任怨,做苦力賺錢,供竹馬考功名,
董江山考上之后,我娘成了糟糠妻。董江山眼饞京城的繁華,恨我娘母家勢微,
不能給他助益,幫他留在京城。他自覺滿腔才華,只做一方縣令是他的恥辱。但他忘了,
他走到縣令的這條路,是我娘繡的一針一線、洗的一盆盆衣服給他鋪出來的。
那時候的董江山還要臉,怕被人戳脊梁骨,也習(xí)慣了我娘的伺候,雖然嫌棄,
卻忍著沒拋棄我娘??涩F(xiàn)在的董江山,官場浸淫多年,早就沒臉沒皮了,偏偏還染上了賭,
導(dǎo)致錢財揮霍一空。所以看我及笄,便動了歪心思,與陳姨娘密謀一番,將我娘囚禁了。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他冷冷看著我,眸子里沒有一絲感情,只有算計。
他說:「董如錦,我養(yǎng)你們母女這么多年,該是你們回報的時候了,你娘年老色衰,
值不了幾個錢,可是你含苞待放,總算有點價值,你不是一直想帶你娘走嗎?這樣吧,
一千兩銀子,一手交錢,一手給人,你給我留下一千兩銀子,我給你娘放妻書。」「董江山,
你說的是人話嗎?錦兒是你的女兒啊,她才剛及笄,去哪里找一千兩銀子?」我娘又急又氣,
咳嗽起來。陳姨娘捂著嘴巴嬌笑著,「怎么賺不來呢?我聽說,京城里的春香樓里,
若得了那些富家公子們的青眼,別說一千兩銀子,豪擲千金也是有的?!埂戈惷老悖。。 ?/p>
我娘氣得要去撕她的嘴,被我爹一把推開了。「干什么?!你手腳粗笨、沒輕沒重,
傷著美香怎么辦?」陳姨娘嚶嚀一聲撲到我爹懷里,「老爺,我可都是為了你啊?!?/p>
我娘燃盡自己,也沒有變成董江山的白月光,可陳美香,卻是他的朱砂痣。
他撫摸著陳美香的后背安撫,「我知道,我知道,都怪這賤婦!」我知道我爹不疼我,
卻也沒想到是這般不疼。我娘哭著求董江山,「書娃,錦兒是你的女兒啊,你不能這樣對她,
你逼女兒為娼,是要天打雷劈的啊!」你看我娘,還是拎不清,她以為提起董江山的小名,
他就會念著從小的情分。偏偏,董江山最討厭別人說起以前。果然,他眼神中的厭惡更甚,
眉頭皺起,「來人,把這賤婦關(guān)到柴房里去,別忘了堵上她的嘴,別讓她胡吣!」
我撲上去護著我娘,被下人們一把推開了,我這個所謂的大小姐的地位比他們也高不了多少,
他們分得清大小王。我死命地抓著我娘的衣袖,最后被拖拽得摔倒在地上,小臂上一片傷!
我眼睜睜看著我娘被他們帶走,只能質(zhì)問董江山,「若你與陳姨娘也有個女兒,
你舍得讓她去為奴為娼嗎?」陳美香的眼神中滿是驕傲,她輕嗤一聲,「真是抱歉呢,
我的肚子比較爭氣,生不出賠錢貨!青哥兒可是老爺?shù)闹竿??!苟胶懿荒蜔?/p>
「三個月,我只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內(nèi)拿一千兩銀子來,若是不能,
你就等著給你娘收尸吧!」「對了,你可分批將銀子送回來,一文不給,
你娘便每日只有兩碗糙米粥,給夠三百兩,便可多加一道菜,五百兩,可再加一湯,八百兩,
再加一葷菜,一千兩,你領(lǐng)人走!」想來他是怕這三個月內(nèi)沒錢去賭,因此,
將這一千兩拆解開來。我知道多說無益,像他這樣的畜生,求他只是白費口舌。
他看我轉(zhuǎn)身欲走,又趕緊交代,「你可以去賣,但不能在寧臺縣!這于我名聲有損,
你可去京城,反正離這里也不遠,京城人闊綽些,賺起錢來容易!」我回頭看他,
眼神中盡是嘲諷,「就你?!有個屁的名聲!」「豈有此理,你簡直是有辱斯文!」
真真是可笑,我說句話便是有辱斯文,那他做的這些腌臜事,又算什么?我不想與他爭辯,
只警告一句,「你等著,董江山,你最好盼著我娘平平安安的!」在我離開董府的時候,
流蘇已經(jīng)候在門口了??吹轿遥由亻_口,「小姐,流蘇陪著您」。我一時有些詫異,
在董家,我與我娘身邊,都沒有侍女。流蘇只是個灑掃丫頭,此去諸多艱難,
我沒想過她會跟我?!噶魈K,我不是出去玩的?!埂概局馈梗难凵駡远?,
「奴婢之前受過夫人的恩,奴婢愿意與小姐一起。」我淺笑,一個丫頭尚且知恩圖報,
董江山卻······算了,不提他,晦氣!4待身上感覺好一些了,
我便與流蘇一起收拾東西準備回寧臺縣。反正我東西不多,全收拾完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包袱。
我沒有嫁妝,也不圖他的彩禮。能籌夠一千兩銀子,我已經(jīng)感恩戴德了。在蘇婉兒出現(xiàn)之前,
我是真的有些心動,真心愿做謝家婦的。我們剛踏出房門,便被管家攔住了。他氣急了,
花白的胡子一翹一翹的?!改氵@是騙婚,你這個狐貍精!」「你小門小戶的,
高攀了我們安化侯府卻不知足!臟心爛肺的!你不知道我們侯爺為了你付出了什么!」
「侯爺愿意放你,我卻咽不下這口氣,我要報官,騙婚是要受鞭刑的!」
······謝林父母死得早,管家忠伯將他當(dāng)孩子一樣疼著護著,見我要走,
自然是氣不過的,我理解?!钢也?,若是報官,對侯爺名聲有損,不如這鞭刑,
便關(guān)起門來在侯府受吧。」「呸!你少在這里假惺惺的,這時候倒想起我們侯府名聲了。」
雖然如此說,他也明白,我說的沒錯。「我們侯府輕易不會動用私刑,可是你做得太過分了,
你這樣傷害侯爺,若就讓你這樣走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我點點頭,
「我應(yīng)得的?!沽魈K在旁邊哭喊,「我們小姐不是騙婚,是真心想跟侯爺過的,
是侯爺有心上人,我們小姐想要成全他!」「流蘇!」我喝住她,「的確是我對不起侯爺,
是我算計他在先?!构芗以跉忸^上,并不想廢話,揚鞭向我抽來。只聽一聲脆響,
背上的劇痛傳來,我趔趄一下,幾乎要站不住。太疼了,真的太疼了,我滿頭是汗。
緊接著是第二鞭、第三鞭,我死死地咬住下唇,避免發(fā)出慘呼。流蘇被人按在旁邊動彈不得,
她哭得梨花帶雨?!咎炷模】粗吞?,這姑娘也挺慘的?!俊具@樣都不喊,
也是條好漢】【男主呢?真就不管了?】我模糊中看到字幕在滾動,卻也顧不上了。
我只覺得痛得渾渾噩噩,整個背都火辣辣地疼。嘴里一股血腥味,想必嘴唇已經(jīng)被我咬破了。
背上的衣服被血水滲透,看上去慘不忍睹。按律法算,騙婚需要受鞭刑五十,
騙來的錢財全部充公。我不怕鞭刑五十,只擔(dān)心那兩千兩。我想著,該怎樣求求管家,
他才能讓我?guī)ё咭磺赡兀课抑灰磺删蛪蛄?,只要能贖回娘親就夠了!「你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