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過去,船家與楊過在太湖上轉的暈頭轉向,也沒有發(fā)現(xiàn)哪怕是一片新的陸地,更是不見所謂的荷田景色。
最后,楊過以一張十兩金票,買下船家的小船,自己繼續(xù)尋找,同時讓船家留下三天的口糧。
又是三天過去,楊過一無所獲,而吃的面餅,已經消耗一空,當初陽再次升起,楊過體力也即將耗盡,連日的操舟,讓其精疲力盡,要不是雙手勤練逍遙游拳法,早就堅持不住了。
隨著湖面升起的朝霧,楊過輕推湖水,繼續(xù)往遠處劃動,因為湖面的霧氣,也增加了楊過尋找的難度。
突然,一片圓形黑影出現(xiàn)在小船水下,卻是一片枯死的荷葉。
“有荷葉!”
這讓昏沉欲死的楊過重新振奮起來,說明遠處可能有更多的荷葉,甚至荷田,那么燕子塢就不遠了。
楊過努力控制小船的方向,朝著荷葉生長的方向,奮力前進,一陣陣霧氣飄過之后,一大片荷田出現(xiàn)在楊過面前。
燕子塢快到了。
轉折幾進之后,楊過終于看見一片建筑,而精小的碼頭,也出現(xiàn)在眼前不遠處。
“哎,要是相信參合莊在姑蘇城三十里外,估計被坑的更慘!”
楊過躍身而起,遠遠地落在碼頭上,一陣奔行,趕到莊園門前,門前廊頭上三個大字。
“參合莊!”
楊過皺了皺眉頭,地方是沒錯,只是這景色有些不對啊,參合莊三個字已經斑駁不堪,仿佛隨時都會隨風腐朽,很明顯,此地荒廢多年。
“吱呀呀!”
楊過輕推院門,發(fā)出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院內一片荒涼,雜草叢生,有些野木已經長成大樹,依稀的石子路,沒入雜草之中。
楊過順著石子路,往南院而去,主家坐南朝北,乃是尊禮,繞過幾進廊道、偏房、假山,楊過出現(xiàn)在一個精致小院,此地明顯有人活動過的痕跡,院內相比前院,頗為整潔,雜草稀少。
“晚輩楊過,冒昧來訪!”
“晚輩楊過,冒昧來訪!”
“晚輩楊過,冒昧來訪!”
楊過邁進院子,朝著主臥的方向,拱手喝道。
實在是這里顯然有主人,更是天龍中有名的南慕容,而且結局并不好,自己是來尋找武學的,要是南慕容慕容復還有后人,那就尷尬了。
“既然你能找到這里,也算有緣,過來吧!”
一道空靈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仿佛四面八方都是這個聲音,音色銳利,刺得楊過兩耳嗡嗡低鳴,顯然說話之人,功力深厚。
楊過忍著難受,向著聲音厚重的方向前行,卻不是主臥的方向,穿過這精致小院,出現(xiàn)一棟三層八角閣樓,金色的匾額上,寫著四個大字:
還施水閣!
楊過內心一陣巨震,真的有,真的有?。】上氲侥强膳碌穆曇?,楊過又不自然的忐忑起來。
“進來吧!”
空靈的聲音忽然變得溫和起來,招呼楊過進入還施水閣中。
楊過抬步上前,踏入半掩著的門扉,進入還施水閣底層,里面空間足有半個籃球場大,中間一根通心柱子直上頂層,圍繞柱子的,是一個簡易的木制樓梯。
閣樓四周靠樓面是層層格格的方盒,里面擺放著一本本秘籍,只有靠南面留有書桌,是方便閱讀的地方。
“這足足有幾百本武學秘籍,還施水閣,果然名不虛傳??!”
楊過匆匆一瞥,連忙順著樓梯向上而行,聲音的主人,想必在頂樓呢。
二樓同樣的布置,方盒明顯變大,收藏的秘籍相比一層要少很多。
楊過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前往頂層。
當楊過露頭進入頂層的一瞬間,入眼的是空曠、透亮,洞開的窗格,隨著射進來的光線,耀眼生輝,當楊過完全登臨三層時,發(fā)現(xiàn)自己面朝窗格,透窗的是波光粼粼的太湖,隨即迅速轉身。
“小子,你是百年來第一個闖入這里的人!”
還施水閣三層,南面一個巨大的中堂布置,中間的畫作,明黃威嚴的一位皇帝像,寬大的供桌,擺放著幾本薄薄的書冊。
供桌前的蒲團上,盤坐著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穿著皇帝龍袍,無冕光頭,深陷的眼睛,卻極為銳利,右手之中握著一個女子的木刻雕像,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像是極為珍愛。
“晚輩楊過,拜見前輩!”
楊過向著蒲團上老者躬身施禮,態(tài)度極為恭敬,眼前的老者形象,深深地震撼了自己,沒想到過去百年時間,姑蘇慕容復竟然還活著。
這可是天龍中的活化石啊,而且,明顯沒有瘋病。
“南慕容、北喬峰!”
當年的慕容復,出場即巔峰,雖然后期戰(zhàn)力疲軟,但是從形象、武學、執(zhí)著等方面來說,也是妥妥地主角。
“看你的樣子,認識老夫?”
慕容復抖了抖已經全白的眉毛,沉聲道,通過楊過的表情,已經看出端倪。
“前輩必定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姑蘇慕容復了,晚輩聽過前輩的傳說!”
楊過見慕容復心如明鏡,也不再遮掩,坦然承認,當然是看書看的。
“哈哈哈,傳說?不過是失敗者的茍延殘喘罷了!”
慕容復一陣大笑,顯得特別大度開懷。
“前輩,這紛繁濁世,又有多少所謂的成功者,唯問心無愧而已!
前輩為了傳承大燕,殫精竭慮,舍生忘死,雖手段效果不明,卻也未發(fā)動戰(zhàn)事,無辜屠戮普通民眾;
武力高絕,卻未欺辱弱??;
縱橫捭闔,不過是求一真心盟友,時移世易,不過是大勢所趨罷了?!?/p>
楊過看著慕容復,心中想要一吐為快,他不過是運氣不好吧!比起亂世諸侯,他算是良心造反者了。
“哈哈哈,你這小輩,倒是生了一張巧嘴!”
楊過的話,讓慕容復心情舒暢,再看此子,俊雅不凡,談吐敏銳,自己將不久于人世,卻無一后人,慕容家一脈傳承,眼看著就要斷絕。
自己入魔之后,由阿碧一路接回燕子塢修養(yǎng),十年時間也不見好轉,一次自己失足墜落太湖后,生死之際于湖底頓悟,才清醒過來。
“南柯一夢,一切如過眼云煙!”
所謂禍兮福所伏,福兮禍所依,沒想到那次湖底頓悟,竟然讓自己的家傳絕學斗轉星移突破至圓滿之境,神魂所受之傷也得到治愈,心境修為進入小成境。
當放下所有之后,慕容復與阿碧留住燕子塢,將其他人遣散,二十年后,慕容復布置一個幻陣,將燕子塢遮掩起來,準備避世修行,同時娶了阿碧作為自己的終身伴侶。
解開復國根結,一心清修的慕容復,在天龍五十年后,突破至大宗師之境,以當時的戰(zhàn)力來說,幾乎等同于少林寺掃地僧的境界,而實戰(zhàn)起來,借助家傳絕學斗轉星移、參合指,有望戰(zhàn)而勝之。
看著眼前的楊過,朝氣蓬勃,像極了自己年輕時初出燕子塢的樣子,自己壽元將盡,離世之前,有個傳人,正好了卻心愿。
“楊過,你可愿拜老夫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