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快遞車上跳下來，剛想點根煙休息，就聽見橋上傳來嘈雜聲。"別想不開??！
""快報警！"我抬頭看去，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站在護欄外，
風把她的裙擺吹得飄起來，像一朵要凋零的花。沒多想，我扔下手里的快遞就往橋上跑。
"姑娘！你想干什么？"我大喊著沖過去。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空洞得可怕，
然后松開了手。我在她落下的瞬間抓住了她的手腕，兩個人一起摔在橋下的草坡上。
我的胳膊蹭破了一大片，她卻只是昏了過去。"喂！醒醒！"我輕拍她的臉。
她睜開眼睛看著我，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我背著她跑到最近的診所，
醫(yī)生說她只是受了點輕傷，但可能精神受到了刺激。"她身上沒有任何證件，你們認識？
"醫(yī)生問。我搖搖頭，看著病床上的女孩。她很漂亮，但整個人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絕望。
"那怎么辦？報警嗎？""先等等。"我猶豫了一下，"讓她住我那兒吧，
等她恢復記憶再說。"醫(yī)生懷疑地看著我破舊的快遞服："你確定你能照顧好她？
""我確定。"回到我租的地下室，女孩安靜地坐在床邊，就像一個破碎的玩偶。
"你叫什么名字？"我問她。她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搖頭。我明白了，她說不了話。
"那我叫你小月吧，因為你的眼睛像月亮一樣。"我笑著說。她點點頭，
眼中第一次有了一絲光亮。從那天起，小月就住在我這里。白天我去送快遞，
她就在家里收拾房間，等我回來。她很奇怪，明明說不了話，但學什么都特別快。
教她用手機打字，她一學就會。教她做飯，沒幾天就能做出比我還好吃的菜。
"你以前一定不是普通人。"我看著她精心準備的晚餐說道。
她在手機上打字：【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只記得你救了我?！课铱粗@行字，心里暖暖的。
一個月后，小月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聲音也能發(fā)出來一些簡單的詞語。"默...默哥。
"她第一次開口叫我名字時，聲音沙啞得像剛學說話的孩子。我正在整理快遞，
聽到她的聲音差點把包裹掉在地上。"你會說話了？"她點點頭，
笑得眼睛彎成月牙："默哥，小月...想學說話。"從那以后，她每天都跟著電視學說話。
有時候發(fā)音不準，就會著急得直跺腳，我總是耐心地一遍遍教她。三個月后，
小月已經能正常交流了。她告訴我，她記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但都很模糊。"默哥，
我是不是很沒用？"她趴在我懷里問。"怎么會？你是我見過最棒的女孩。
"我摸摸她的頭發(fā)。"那你會一直陪著小月嗎？""當然，我們永遠在一起。"那天晚上，
她第一次主動吻了我。在那個不到十平米的地下室里，我們擁抱著入睡，仿佛擁有了全世界。
快遞站的同事們都知道我撿了個女朋友回來。"陳默，你小子艷福不淺??！
"老王拍著我的肩膀，"那姑娘長得跟明星似的。""就是，
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會跟你這個窮小子？"小李酸溜溜地說。我沒理他們，
專心整理著手里的快遞。小月確實很美，但她不嫌棄我，這就夠了。下班回家的路上，
我買了她最愛吃的草莓蛋糕。推開門，看到她正在化妝臺前練習畫眉毛。"默哥！你回來了！
"她高興地跑過來抱住我。"怎么突然想起化妝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小月想變得更漂亮一點，這樣默哥就不會嫌棄小月了。""傻瓜，
我怎么會嫌棄你？"我抱緊她，"你就是我的寶貝。"那天晚上，她問我："默哥，
如果有一天小月變成了另一個人，你還會愛小月嗎？""什么意思？
""就是...如果小月恢復記憶，變回以前的樣子，你還會要小月嗎？
"我認真地看著她："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愛你。因為我愛的是你這個人，
不是你的過去。"她眼中泛起淚光："默哥，小月好愛你。
"我們擁抱著躺在那張簡陋的單人床上，聽著外面的雨聲。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可我不知道，命運正在悄悄編織著一張網。第二章半年過去了，
小月已經完全適應了這里的生活。她會在我下班前準備好熱騰騰的飯菜，
會在我累的時候給我按摩，會在雨天給我送傘。我們的感情越來越深，
我甚至開始考慮攢錢跟她結婚。那天，我正在快遞站分揀包裹，
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泶潭膭x車聲和人群的騷動。"天哪！那不是蘇夢嗎？""真的是蘇夢！
活的！""快拍照！"我好奇地走出去，看到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停在馬路邊，車門打開，
一個穿著墨鏡和口罩的女人匆忙下車，被一群粉絲圍住。蘇夢？那個最紅的女明星？
我正要回去繼續(xù)工作，卻看到那個女人摘下墨鏡的瞬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那張臉，
那雙眼睛，那個讓我日思夜想的輪廓——是小月。她環(huán)顧四周，目光與我碰撞的瞬間，
整個人僵住了。我們隔著人群對視了三秒，然后她迅速戴上墨鏡，
在保鏢的護送下鉆進了車里。保姆車呼嘯而去，留下一地的尖叫聲和閃光燈。我站在原地，
腦子里一片空白。小月就是蘇夢？那個擁有千萬粉絲的大明星？我像個傻子一樣站了十分鐘，
然后機械地回到快遞站。"陳默，你沒事吧？臉色這么難看？"老王關心地問。"沒事。
"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整個下午我都心不在焉，送錯了兩個快遞，還差點撞上電線桿。
下班后，我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家。推開門，小月正在廚房忙碌，聽到聲響回頭沖我笑。
"默哥！今天怎么這么晚？飯都涼了。"她還是那樣天真無邪的表情，
仿佛下午發(fā)生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小月。"我叫她。"嗯？"她歪著頭看我。
"你...還記得什么嗎？"她眨眨眼睛："默哥你說什么？
"我深吸一口氣："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了蘇夢。"她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手中的鏟子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你...你看錯了吧？"她的聲音在顫抖。
"沒有看錯。"我一步步走向她，"她長得跟你一模一樣?；蛘哒f，你就是蘇夢，對嗎？
"小月癱坐在地上，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默哥...我...""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我的聲音比我想象的要平靜。"不是的！"她猛地抬頭，"我真的失憶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記得！""那現在呢？你記起來了？"她點點頭，哭得更厲害了："三天前，
我突然想起了所有事情。我想告訴你，但我怕...""怕什么？""怕你離開我。
"她抽泣著說，"我知道我們不合適，一個大明星和一個快遞員，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坐在她對面，看著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所以你打算瞞我一輩子？""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她抱著頭痛哭，"我愛你，默哥，我真的愛你！
這半年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可是你還有另一個身份。"我苦笑道，"你是蘇夢，
你有千萬粉絲，有無數人愛你。而我呢？我只是一個每個月賺三千塊錢的快遞員。
""我不在乎！"她急切地說，"我可以放棄一切！我可以永遠做你的小月！
""可是我在乎。"我站起身，"小月，不對，蘇夢，我們結束吧。""默哥！
"她抓住我的褲腳，"求你了，不要離開我！
"我輕輕掰開她的手："你該回到屬于你的世界去了。""那不是我的世界！"她哭喊著，
"我的世界只有你！"我沒有回頭，徑直走出了那個地下室。身后傳來她撕心裂肺的哭聲，
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但我知道，我們真的結束了。第三章我搬到了城市另一邊的小旅館，
連工作都換了，在一家小餐廳當服務員。我不想再聽到任何關于蘇夢的消息，
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的歌聲從餐廳的音響里傳出，她的海報貼在街頭巷尾，
她的新聞占據著各大頭條。我試圖忘記她，但每當看到月亮，我就會想起那個叫小月的女孩。
一個月后，田小雨出現在我的生活里。她是附近醫(yī)院的護士，經常來餐廳吃飯。
看起來很普通，性格溫和，說話輕聲細語。"您要點什么？"我例行公事地問。
"還是老樣子，一份青椒肉絲蓋飯。"她笑著說，"不過能不能少放點辣椒？
我吃不了太辣的。"我點點頭，轉身去廚房下單。"小陳，那個護士小姐又來了。
"廚師老張笑著說，"人家明顯是看上你了。""別瞎說。"我搖搖頭。"真的，
她每天都來，而且每次都要求你來點菜。"我沒說話，心里卻想起了小月。她也不能吃辣，
每次我做菜都要特別注意。送菜給田小雨時，她突然問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沒有。""我看你總是愁眉苦臉的。"她關心地說，"如果有什么煩惱，可以跟我說說。
有時候傾訴一下會好一些。"我看著她真誠的眼神，心里突然有些動搖。"謝謝，
不過我沒事。""那就好。"她笑了笑，"對了，我叫田小雨，你呢？""陳默。""陳默。
"她重復著我的名字，"很好聽的名字。"從那天起，田小雨每天都會來餐廳，
有時候還會帶一些小點心給我。"這是我自己做的桂花糕，你嘗嘗。""這是醫(yī)院食堂的湯，
很有營養(yǎng)的。""今天下雨，你記得帶傘。"她的溫柔像春雨一樣，
慢慢地滲透進我干涸的心田。兩個月后，我和田小雨開始交往。
她不像小月那樣美得驚心動魄，但她給我的是另一種溫暖，平靜而持久。"默哥，
我們去看電影吧？"田小雨挽著我的胳膊。"好。"我點點頭，突然想起小月也曾這樣叫我。
電影院里正在播放蘇夢主演的新電影?？吹剿哪槼霈F在大銀幕上，我的心還是會疼。
"默哥，你怎么了？"田小雨察覺到我的異常。"沒事，我去買點爆米花。
"我起身走出放映廳，在走廊里深呼吸。為什么還是放不下她？明明是她騙了我，
明明是她先隱瞞身份的。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喂？""是陳默先生嗎？
我是蘇夢的經紀人張浩然。"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愣了一下："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蘇夢小姐想見你一面，有些話想跟你說。""我們沒什么好說的。
""陳先生，求你了。"張浩然的語氣很懇切，"蘇夢她...她最近狀態(tài)很不好，
經常失眠，工作也頻頻出錯。制片方都在考慮換人了。""那是她自己的問題。""她說，
如果見不到你，她寧愿退出娛樂圈。"我沉默了。"陳先生，就見最后一面，好嗎？
"我看了看放映廳的方向，田小雨還在里面等我。"明天晚上八點，老地方。
"我說完就掛了電話。回到放映廳，田小雨關心地問："怎么去了這么久？""沒事，
肚子有點不舒服。"我坐回她身邊。電影繼續(xù)播放著，可我的心思早就飛到了明天晚上。
我要去見她嗎？見了又能怎樣？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可是我的心告訴我，我還愛著她。
第四章第二天晚上，我站在那座橋下，就是當初我救她的地方。八點整，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蘇夢下了車，她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戴著口罩和帽子，
看起來憔悴了很多。"默哥。"她輕聲叫我，眼中滿含淚水。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謝謝你愿意來見我。"她走到我面前，"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理我了。
""你的經紀人說你要退出娛樂圈？"她苦笑一聲："如果這樣能讓你回到我身邊，我愿意。
""蘇夢，你清醒一點。"我直視著她的眼睛，"你是大明星，你有自己的事業(yè)，
有千萬粉絲。為了一個快遞員放棄這些，值得嗎？""值得。"她毫不猶豫地說，
"這半年來，我每天都在想你。舞臺上的聚光燈再亮，都照不進我心里的黑暗。
只有想起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才能感受到一絲溫暖。"我轉過身，不敢看她的眼睛。
"默哥，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應該隱瞞身份，不應該騙你。"她的聲音在顫抖，
"但我當時真的失憶了！我真的不記得自己是誰！""可是你記起來之后，
還是選擇了繼續(xù)隱瞞。""因為我怕！"她哭出了聲，"我怕你知道真相后會離開我！
我太愛你了，愛到寧愿欺騙自己也不愿意失去你！
"我深吸一口氣："可是結果還不是一樣嗎？我們還是分開了。""不一樣！"她急切地說，
"至少那時候你愛的是我！現在你卻連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我轉身面對她："蘇夢，
我們不合適。你明白的，一個大明星和一個快遞員...""我不在乎這些！"她打斷我，
"我可以退出娛樂圈，我可以和你一起送快遞，一起住地下室！""可是我在乎！
"我大聲說道，"我不想成為你人生的污點！我不想讓你的粉絲說你眼瞎看上了一個窮鬼！
""那些都不重要！""對你來說不重要，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看著她，"蘇夢，
我的自尊不允許我做你的累贅。"她愣住了，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那...那如果我不是蘇夢呢？如果我只是小月呢？""可是你就是蘇夢。"我搖搖頭，
"你永遠不可能只是小月。""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她跪在地上痛哭，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為什么這么難？"看著她崩潰的樣子，我的心在滴血。我多想抱住她，
告訴她我也愛她，我也想和她在一起。但是理智告訴我，不可以。"蘇夢，你該回去了。
"我轉身要走。"默哥！"她突然站起來追了過來，"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
我可以為了你放棄一切！"我沒有回頭，大步離開了那里。身后傳來她的哭聲，
在夜風中顯得格外凄涼?；氐铰灭^，我看到田小雨坐在門口等我。"默哥，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