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陽光像蜂蜜般淌過竹籬笆，在青石板上織出金色的網。沈向陽跌跌撞撞地跑向廚房，
三歲的小身子裹在藍色恐龍睡衣里，烏黑的短發(fā)被汗水粘在通紅的額角。
他圓鼓鼓的臉頰泛著紅暈，和林夏如出一轍的杏眼亮得驚人，
鼻尖還沾著雞窩落下的稻草碎屑，肉乎乎的小手幾乎握不住兩個雞蛋，
那模樣活像偷了米的小倉鼠。"媽媽！雞又下蛋啦！"男孩的聲音帶著發(fā)現(xiàn)寶藏的雀躍。
林夏剛把最后一筐土豆碼好，沾著泥土的手指頓了頓。竹筐里的土豆還帶著濕潤的泥土，
表皮坑洼的紋路里藏著陽光的溫度。她直起腰時，
后腰傳來輕微的酸痛——這是兩年來彎腰勞作留下的印記。抬眼望去，兒子正踮著腳跨門檻，
藍色恐龍睡衣的衣角掃過門框的瞬間，腳下突然打滑。"啪嗒"一聲，
一個雞蛋在石板上綻開金黃的花，蛋液混著碎殼緩緩流向縫隙。"陽陽！"林夏沖過去時，
看見孩子正癟著嘴，圓眼睛蓄滿淚水。那模樣和自己幼時闖禍如出一轍——同樣翹起的嘴角，
同樣小巧的鼻頭，甚至連眼尾那顆淡褐色的小痣都長在同一位置。"沒關系，"她蹲下身，
用圍裙擦去孩子膝蓋的灰塵，指了指地上的蛋液，"打碎的雞蛋就給小黑吃，它最喜歡啦！
"不知何時跑來的小黑，早已蹲坐在一旁。曾經巴掌大的奶狗，
如今已長成威風凜凜的中華田園犬，油亮的黑毛在陽光下泛著緞子般的光澤，
琥珀色的眼睛透著溫和。它輕輕搖著掃帚似的大尾巴，喉嚨里發(fā)出討好的嗚咽，見林夏點頭，
才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將蛋液和碎蛋殼一并舔舐干凈。"慢點吃。
"林夏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轉頭又對陽陽說，"剩下這個蛋煮成溏心的，陽陽最喜歡了，
對不對？"廚房里很快飄起蛋香，溏心蛋在白瓷碗里泛著誘人的光澤。林夏點開視頻通話，
屏幕里姥姥戴著老花鏡，花白的頭發(fā)挽成整齊的發(fā)髻。"哎喲我的小寶貝！
"老人立刻笑出滿臉褶皺，"又長高了！這小模樣，跟你媽小時候一模一樣！
"陽陽舉著勺子湊到鏡頭前，蛋黃沾在鼻尖："姥姥！媽媽煮的蛋會流黃兒！""慢點吃，
別燙著！"姥姥笑著抹了把眼角，突然轉身抱出個花布包袱，"等我去了，
給你蒸肉包子、包餃子吃！"林夏正要開口，
卻聽老人語氣一轉："聽說《盲星二》要發(fā)布了？你安心去忙，陽陽我過來幫你帶。
當年你爸走后，我不也把你拉扯大了......"午后，陽陽在屋檐下擺弄多肉。
小家伙學著媽媽的樣子，用小鏟子給新栽的玉露填土，肉乎乎的臉蛋上沾著泥土。
林夏靠在門框邊，看著菜畦里隨風搖曳的豆角藤蔓，手機突然震動，
銀行到賬提醒跳出：3280元稿費已入賬。陽陽該上幼兒園了。
林夏翻看著手機里礦區(qū)幼兒園的資料，整潔的教室、嶄新的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