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藏陰冷的眼神,在富岳身上短暫停留后,便牢牢鎖定了悠仁,仿佛要將他從里到外看個通透。
營帳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油燈燃燒發(fā)出的輕微噼啪聲。
“宇智波悠仁?!?團藏終于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
“你回來了?;钪貋砹?。還帶回了十個雨忍擊殺憑證,其中四名中忍。” 他的語氣平淡,聽不出是贊許還是質(zhì)疑,但那份審視的意味卻濃得化不開。
悠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感覺到那雙陰冷眼神中蘊含的冰冷算計。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恭敬地應(yīng)道:“是的,團藏大人。僥幸生還?!?/p>
“僥幸?” 團藏的聲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玩味。
“深入雨之國腹地遭遇雨忍精銳小隊伏擊,身中劇毒…如此絕境,僅憑‘僥幸’二字,恐怕難以解釋吧?” 他身體微微前傾,雙眼在陰影中閃爍著幽光。
“據(jù)我所知,你開啟寫輪眼,是在瀕死之際?”
來了!直指核心!
悠仁瞳孔猛縮。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迎向團藏的目光,聲音帶著一絲回憶的痛苦和一絲少年人特有的、被質(zhì)疑的委屈:“是的,團藏大人。吸入毒氣后,我以為自己死定了,隊友們都…都犧牲了,在最后,眼睛很燙,就就開了眼。”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開眼之后呢?” 團藏追問,步步緊逼,語速不快,卻帶著強大的壓迫感。
“一個剛剛開眼、身中劇毒、查克拉耗盡的下忍,是如何殺死4名中忍,6名下忍的?我需要知道每一個細節(jié)?!?他特意強調(diào)了“下忍”二字。
營帳內(nèi)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富岳依舊靜立一旁,如同沉默的山岳,但悠仁能感覺到兄長那平靜外表下蘊含的力量。
給了悠仁一股無形的力量。
悠仁露出一種混雜著茫然、恐懼和一絲被激發(fā)兇性的表情,這正是他想要營造的“開眼后失控爆發(fā)”的狀態(tài)。
他微微提高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血腥的雨林:“開眼前,我已經(jīng)被毒素侵體,渾身虛弱倒在地上,周圍雨忍以為我死了,大部分雨忍撤走,只有4名雨忍留下。”
“我開眼后,有了行動的能力,那4名雨忍的動作,在我眼中變慢了,身體也有了力量,劍術(shù)也快了很多,于是暴起偷襲擊殺四名雨忍?!?/p>
“隨后我就一路潛行,想要回到營地,路上遭遇三名雨忍下忍,一番戰(zhàn)斗擊殺了他們,再之后就遇到了繩樹,救下了他?!?/p>
悠仁解釋道,眼中似乎還有后怕。
“怎么救下的繩樹?”團藏面無表情地繼續(xù)追問。
“我從暗處突然竄出,擊殺了追殺繩樹的一名雨忍,接著和繩樹一起擊殺了剩下的兩名雨忍?!庇迫世^續(xù)解釋。
“暴起?偷襲?” 團藏的雙眼微微瞇起,顯然對這個解釋并不滿意。
“據(jù)繩樹所說,你的劍術(shù)犀利而極快,卻不像是木葉流劍術(shù)或者宇智波流劍術(shù)?!?/p>
他不相信宇智波悠仁。
而這句話,令悠仁的瞳孔急縮。
不是木葉或宇智波的劍術(shù),那還能是什么,他國的劍術(shù)?
這個話,將悠仁逼到絕境了。
而此時,富岳向前半步,恰到好處地擋在了悠仁身前半個身位的位置,并非完全遮擋,卻形成了一種保護的姿態(tài)。
他平靜地開口,聲音沉穩(wěn)有力,如同磐石,瞬間打破了團藏對悠仁的壓迫:“團藏大人。”
富岳的目光平靜地迎向團藏的陰冷眼神,沒有絲毫閃避。
“寫輪眼開眼時的精神沖擊和潛能爆發(fā),因人而異,也因當(dāng)時所受的刺激強度而異。
悠仁在短時間內(nèi)目睹至親隊友慘死,自身瀕臨絕境,精神所受的沖擊遠超常人。
在這種極端刺激下開眼,其爆發(fā)出的力量、速度、或者是引起劍術(shù)的變化,雖然罕見,但并非宇智波一族歷史中全無先例。”
他的話語條理清晰,引用了宇智波一族的歷史經(jīng)驗,充滿了說服力。
他微微側(cè)頭,瞥了一眼悠仁身上的繃帶,繼續(xù)說道:“至于他救繩樹時的劍術(shù),可以理解為在極度危險的環(huán)境下,保護同伴的本能再次激發(fā)了這種不穩(wěn)定的力量,使得他的劍術(shù)有了變化。但代價,您也看到了?!?/p>
富岳的目光重新回到團藏身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穩(wěn)。
“他現(xiàn)在傷勢沉重,正是這種力量透支的明證。
若非如此,以他下忍的底子,恐怕早已死在歸途?!?/p>
富岳的話,如同一堵堅實的壁壘,將團藏鋒利的質(zhì)疑擋了回去。
他不僅解釋了“爆發(fā)”的合理性,還用悠仁的重傷作為有力的佐證,更點明了“透支”。
暗示這種爆發(fā)不可持續(xù),代價巨大,完美地堵住了團藏可能追問“為何能持續(xù)使用這種力量”的漏洞。
團藏的眼神在富岳臉上停留了數(shù)秒,似乎在評估這位宇智波年輕族長的態(tài)度和話語的分量。
營帳內(nèi)的氣氛更加凝重。
半晌,團藏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低沉,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潛能爆發(fā)…透支…”
他重復(fù)著富岳的話,視線再次轉(zhuǎn)向悠仁,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骨骼深處。
突然,他站起身來,雙手猛然拍在桌子上。
“宇智波悠仁,你是否叛國?”
這是最危險的指控!
悠仁猛地抬起頭,雙眼微微發(fā)亮。
他臉上露出一種被污蔑的、少年人的憤怒和委屈:“團藏大人!我怎么可能叛國呢!
我只有這把刀,和這雙剛剛開啟、差點要了我命的寫輪眼!”
他指著自己纏滿繃帶的身體,“我所有的一切,都留在了那片雨林里!除了這條命…和這些傷!”
就在這時,富岳再次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斷力和隱隱的鋒芒,直接接過了團藏的問題:“團藏大人。”
他的聲音如同出鞘的利刃,瞬間切斷了營帳內(nèi)緊繃的弦,“悠仁的力量,源自宇智波的血脈,源自他在絕境中點燃的寫輪眼!
這是宇智波一族的力量!他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這一點,毋庸置疑?!?/p>
富岳的話語擲地有聲,直接將悠仁的力量定性為“宇智波一族的力量”,并再次強調(diào)“慘重代價”。
這不僅是對團藏質(zhì)疑的強硬回應(yīng),更是一種宣告。
悠仁是宇智波的人。
他的力量屬于宇智波,不容外人置喙!
同時,“慘重代價”也暗示團藏:你安排的“任務(wù)”差點害死我弟弟,這筆賬,宇智波記下了。
宇智波富岳,竟然罕見的強硬起來,為了他的弟弟。
營帳內(nèi)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油燈的光芒在團藏半邊陰沉的臉上跳躍。
他那只獨眼在富岳堅定沉穩(wěn)的臉上和悠仁帶著憤怒與虛弱的臉上來回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