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程默，跆拳道黑帶四段，在發(fā)現(xiàn)?；ㄎ椿槠藓臀乃噹煹軙崦梁?，
定下七天觀察期——“七天內(nèi)她若繼續(xù)，我就離開。”第一天，他們共飲一杯奶茶；第二天，
他替她整理頭發(fā)；第三天，他們在圖書館角落接吻……我忍了又忍，
直到第四天撞見兩人去酒店開房。“忍？我忍你大爺！”我把師弟揍進醫(yī)院，
派出所卻表揚我“見義勇為”。后來，我制定了《戀愛守則》十條，
裝定位、查手機、設(shè)門禁……可她竟聯(lián)合表妹林小夏算計我？更離譜的是，
我居然愛上了那個“臥底”師妹。1我叫程默，今年29歲，是S大學(xué)體育教研室的老師。
在同事和學(xué)生眼中，我是個溫文爾雅、從不發(fā)火的好好先生。但沒人知道，
我抽屜里鎖著一本跆拳道黑帶四段的證書，還有三張省級比賽冠軍的照片。"程老師，
您的咖啡。"辦公室新來的實習(xí)老師把杯子放在我桌上，手指微微發(fā)抖。"謝謝。
"我微笑著接過，注意到杯沿的口紅印，"李老師今天涂口紅了？
"李曉雨臉一紅："就...隨便試試。"我抿了一口咖啡，甜得發(fā)膩。
就像我和蘇媛的感情——表面甜蜜，內(nèi)里已經(jīng)開始發(fā)酸。蘇媛是我的未婚妻，
S大公認(rèn)的校花，文學(xué)院研究生。我們交往三年，下個月就要結(jié)婚了。至少在一個月前，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直到那個叫周子揚的研一新生出現(xiàn)在她的課題組里。
手機震動起來，是蘇媛發(fā)來的消息：「今晚導(dǎo)師臨時開會，不能一起吃飯了，愛你~」
我盯著那個刻意的波浪號，回復(fù)道：「好的，注意安全?！狗畔率謾C，我打開電腦，
登錄學(xué)校監(jiān)控系統(tǒng)——作為體育部主任，我有這個權(quán)限。調(diào)出文學(xué)院三樓走廊的攝像頭，
畫面里蘇媛正和一個瘦高男生并肩走向樓梯間，那小子還"貼心"地幫她拿包。我放大畫面，
周子揚的側(cè)臉清晰可見：金絲眼鏡，白皙皮膚，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
就這種貨色也敢撬我墻角？我關(guān)上電腦，拿起外套。校保衛(wèi)處的老王探頭進來："程主任，
下班了？""嗯，去健身房。"我笑著回答，實際上方向盤一轉(zhuǎn)，
直奔蘇媛最愛去的那家日料店。果然，靠窗的位置上，蘇媛和周子揚頭碰頭看著同一份菜單。
蘇媛今天穿了我送她的那條藍裙子，頭發(fā)精心卷過，嘴角掛著我在家很少看到的笑容。
我坐在車?yán)?，看著周子揚夾起一塊壽司送到蘇媛嘴邊。她猶豫了一下，竟然張嘴接了！
我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擊，
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模擬如何用一記橫踢把那小子的眼鏡踹進他腦仁里。但理智告訴我：再等等。
回家后，蘇媛比平時晚了半小時，身上帶著淡淡的清酒味。"會開得怎么樣？
"我坐在沙發(fā)上問。"還...還行。"她低頭換鞋，不敢看我，"就是些論文修改的事。
""哦？那怎么有酒味？
"蘇媛身體一僵："結(jié)、結(jié)束后和師妹們?nèi)ズ攘它c..."我沒拆穿她，
只是點點頭："早點休息。"走進書房，我打開一個嶄新的筆記本，
在第一頁寫下："觀察期第一天：喂食，撒謊。"然后翻出日歷，
在今天的日期上畫了個小叉。七天，我給這段感情最后七天時間。第二天一早，
我"恰好"和蘇媛同時出門。"我送你吧。"我拿起車鑰匙。"不用了！
"蘇媛反應(yīng)大得可疑，"我...我想走路，鍛煉身體。"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
我開車慢慢跟在后面。不出所料，她在第二個路口拐彎，上了周子揚的車——一輛白色奧迪，
看來這小子家境不錯。我保持距離跟著他們，直到車子停在一家星級酒店門口。
我的心跳加速，但兩人只是走進了一樓的咖啡廳。隔著玻璃窗，
我看到周子揚遞給蘇媛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她打開后驚喜地捂住嘴——是條項鏈，
和我去年送她生日禮物那個牌子。蘇媛撩起頭發(fā)讓周子揚幫她戴上，
那小子趁機在她后頸摸了一把。而我的未婚妻，居然只是嬌嗔地拍了他一下！我深吸一口氣，
打開筆記本寫下："第二天：收貴重禮物，肢體接觸升級。"晚上蘇媛回家時，
脖子上果然戴著那條項鏈。"新買的？"我故意問。"啊？哦...對，網(wǎng)上買的，便宜貨。
"她不自在地摸了摸項鏈。我點點頭沒說話，看著她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溜進浴室。
第三天是周六，蘇媛說要去圖書館查資料。我換上運動服，
戴著帽子和口罩在圖書館對面蹲點。上午十點，周子揚騎著自行車來了，
車筐里還放著兩杯奶茶。我跟著他們進了圖書館，躲在書架后觀察。兩人根本沒在看書，
而是在自習(xí)室角落頭碰頭看手機，時不時發(fā)出輕笑。周子揚的手悄悄環(huán)上蘇媛的肩，
而她...居然靠過去了！更過分的是，臨走時在圖書館后門的小路上，
周子揚突然拉住蘇媛，低頭吻了她！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但已經(jīng)足夠讓我血液沸騰。
蘇媛沒有推開他，只是紅著臉說了句什么，兩人又笑作一團。
我顫抖著手在筆記本上寫下："第三天：接吻。"回家路上，我踢斷了路邊一棵小樹。
七年跆拳道訓(xùn)練教會我的克制力正在迅速流失。蘇媛晚上回來時，嘴唇格外紅潤，
說是喝了草莓奶茶。我盯著她看了很久，直到她不安地移開視線。"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我笑了笑，"就是覺得你今天特別好看。"第四天，我決定主動出擊。
早上蘇媛說要去見導(dǎo)師，我假裝相信，實則開車尾隨。他們沒去學(xué)校，
而是去了城郊的一個溫泉度假村。我戴著墨鏡和口罩，遠遠看著兩人在前臺登記，
然后手牽手走向客房區(qū)。我的視線開始泛紅，呼吸變得粗重。七年，我練了七年跆拳道，
不是為了看自己未婚妻和別人開房的！我大步走向他們所在的樓層，心跳聲大得像是擂鼓。
站在房門外，我聽到里面?zhèn)鱽硖K媛的笑聲和嘩啦啦的水聲。沒有猶豫，我一腳踹開了房門。
里面的場景讓我的大腦瞬間空白：蘇媛穿著浴袍坐在床邊，周子揚只裹了條毛巾，
頭發(fā)還滴著水。"程、程默？！"蘇媛的臉?biāo)⒌刈儼?。我沒說話，
直接一拳把周子揚打飛到了墻上。這小子還想爬起來，被我一個側(cè)踢踹回了地上。"程默！
住手！"蘇媛沖上來拉我，被我一把推開。十分鐘后，周子揚已經(jīng)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呻吟。
我拽著他的頭發(fā)拖到蘇媛面前："看清楚，這就是你選的小白臉？"蘇媛縮在墻角發(fā)抖，
浴袍散開都顧不上拉。"穿好衣服，回家。"我扔下周子揚，轉(zhuǎn)身走出房間。當(dāng)晚，
市中心醫(yī)院急診科多了個病人：周子揚，鼻梁骨折，三根肋骨骨裂，中度腦震蕩。而我，
因為"發(fā)現(xiàn)女友被下藥見義勇為"，得到了派出所的表揚。"小伙子身手不錯啊。
"老警官拍著我的肩膀，"練過？""一點點防身術(shù)。"我謙虛地說，
余光瞥見蘇媛在角落瑟瑟發(fā)抖?；丶业穆飞?，蘇媛一直沉默。直到進門，
她才突然跪下抱住我的腿："程默，我錯了，
原諒我這一次..."我低頭看著她梨花帶雨的臉，突然覺得無比可笑。?；ㄌK媛，
多少人心中的女神，現(xiàn)在卻像條狗一樣求我原諒。"起來。"我拉起她，"我們聊一下。
"我拿出一份連夜擬好的《戀愛守則》，共十條。
包括但不限于：實時共享位置、手機隨時檢查、晚上九點前回家..."能做到嗎？"我問。
蘇媛快速點頭，眼淚還在往下掉。"很好。"我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去洗澡吧。
"看著浴室關(guān)上的門，我在日歷上畫了個大大的叉。四天，只用了四天就驗證了我的猜測。
但事情還沒結(jié)束，這只是開始。2溫泉事件后的第三天，周子揚的父母從外地趕來，
氣勢洶洶地沖進學(xué)校教務(wù)處，要求嚴(yán)懲"暴力教師"程默。我正坐在教務(wù)處喝茶，
看著對面兩位衣著光鮮的中年人唾沫橫飛。"這種暴力分子怎么能當(dāng)老師！必須開除！
"周父拍著桌子，手腕上的金表晃得人眼暈。"周先生冷靜。"教務(wù)處長老王推了推眼鏡，
"程老師是見義勇為，派出所有備案的。""什么見義勇為！
我兒子說他們明明是兩情相悅——""老周！"周母猛地拽了下丈夫的袖子。我放下茶杯，
露出職業(yè)微笑："周先生，您兒子涉嫌給我的未婚妻下藥，監(jiān)控拍得清清楚楚。
如果您堅持要鬧，我們可以走法律程序。"周父的臉色瞬間變得精彩，由紅轉(zhuǎn)白再轉(zhuǎn)青。
我知道他查過了，度假村的監(jiān)控確實顯示蘇媛走路不穩(wěn)，被周子揚半扶半抱進房間。
"年輕人談戀愛的事，怎么能叫下藥..."周母小聲嘀咕。"那叫迷奸，
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我笑容不變，"最少三年。"最終，周家父母灰溜溜地走了，
還賠了學(xué)校一筆"精神損失費"。據(jù)說第二天周子揚就辦了休學(xué)，去國外"療養(yǎng)"了。
我站在辦公室窗前，看著周家的奔馳駛離校園，心情無比舒暢。
身后傳來蘇媛的聲音："你為什么要撒謊？明明沒有下藥..."我轉(zhuǎn)身，蘇媛站在門口，
臉色蒼白。這幾天她瘦了一圈，眼睛下面掛著濃重的黑眼圈。"重要嗎？"我走近她，
"你是在為你的小情人打抱不平？"蘇媛咬著嘴唇后退一步："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對。
""不對？"我冷笑，"那你告訴我，什么是對的？背著未婚夫和師弟開房是對的？
""我們沒有..."她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沒有什么？沒上床？"我一把抓住她手腕，
"那是因為我及時趕到！再晚十分鐘——""疼！"蘇媛眼淚瞬間涌出。我松開手，
看到她手腕上已經(jīng)紅了一圈。奇怪，我明明沒用力啊？"對不起。"我下意識道歉，
隨即又硬起心腸，"《守則》第三條是什么？"蘇媛低著頭："不...不準(zhǔn)單獨見周子揚。
""你昨天去哪了？""醫(yī)、醫(yī)院...""去看誰？"她的沉默回答了一切。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怒火。跆拳道教我的不僅是踢腿，
還有克制——雖然這克制正在日漸薄弱。"最后一次。"我豎起一根手指，
"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聯(lián)系他，后果自負(fù)。"蘇媛點點頭，眼淚滴在地板上。我突然覺得無趣，
擺擺手讓她走了。晚上回家，我發(fā)現(xiàn)蘇媛做了滿滿一桌菜，全是我愛吃的。
她穿著圍裙在廚房忙碌，頭發(fā)隨意地扎成馬尾，像個賢惠的小妻子。"洗手吃飯吧。
"她頭也不回地說。這反常的殷勤讓我警惕。果然，吃飯時她一直偷瞄我，欲言又止。
"說吧，什么事。"我放下筷子。蘇媛咬著嘴唇："子揚...周子揚他媽媽今天找我了。
"我瞇起眼睛："然后？""他們說...要起訴你故意傷害..."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除非我出面作證沒有下藥..."我笑了，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周夫人，
聽說您要起訴我？"電話那頭傳來周母驚慌的聲音："你、你怎么有我電話？
""明天上午十點，帶上您兒子這半年的信用卡賬單，來學(xué)校對面的咖啡廳。
"我慢條斯理地說，"不然我就把他在夜店吸毒的照片發(fā)到網(wǎng)上。"掛斷電話，
我看著目瞪口呆的蘇媛："還有什么想說的？"她搖搖頭，眼里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
第二天，周母如約而至。我把賬單復(fù)印件塞進包里，心情大好。賬單顯示，
周公子這半年開了二十八次房，對象各不相同。"謝謝配合。"我拍拍周母僵硬的肩膀，
"放心，照片我會刪的。""什么照片？我兒子從不吸毒！""現(xiàn)在是沒有。"我咧嘴一笑，
"但AI換臉技術(shù)這么發(fā)達..."走出咖啡廳，我看到蘇媛站在馬路對面，臉色慘白。
顯然，她聽到了全部對話。"你騙我..."她聲音發(fā)抖，
"根本沒有吸毒照片...""重要嗎？"我反問，"結(jié)果好就行。"蘇媛突然笑了，
那笑容讓我毛骨悚然："程默，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彼此彼此。"我攬住她的肩，
"回家吧，混蛋夫人。"接下來的日子風(fēng)平浪靜。蘇媛每天按時回家，手機隨便我查，
甚至主動共享位置。表面上看，我完全掌控了局面。直到那個雨天。
我在學(xué)校健身房指導(dǎo)學(xué)員，手機突然響起警報——是蘇媛的定位信號離開了公司。
APP顯示她正往城東移動，而今天她說過要加班。我匆匆結(jié)束訓(xùn)練，開車跟了上去。
雨越下越大，擋風(fēng)玻璃上的水簾讓視線變得模糊。定位最終停在了一家偏僻的咖啡館。
透過雨幕，我看到蘇媛坐在窗邊，對面是個戴鴨舌帽的男人。雖然看不清臉，
但那瘦削的身形讓我瞬間認(rèn)出來——周子揚！這小子居然敢回來！我沖進咖啡館，
渾身滴著水。蘇媛看到我，驚恐地睜大眼睛。周子揚背對著門，
還在滔滔不絕："...護照都辦好了，今晚的飛機，
只要你點頭..."我一把揪住他衣領(lǐng)往后拽，鴨舌帽飛了出去。
然而露出的卻不是周子揚的臉，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年輕人！"你誰??？！
"我和對方同時吼出這句話。蘇媛站起來，聲音出奇地冷靜："程默，這是我表弟林棟，
剛從國外回來。"我尷尬地松開手。年輕人整了整衣領(lǐng)，眼神警惕："姐，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林棟！"蘇媛厲聲打斷他，"你先走吧，回頭聯(lián)系。
"表弟撇撇嘴，撿起帽子走了，臨走前還狠狠撞了下我的肩膀?？Х瑞^里只剩下我們兩人。
蘇媛平靜地看著我："滿意了？又抓到我和'奸夫'約會？"我張了張嘴，
突然不知該說什么。雨水從我頭發(fā)上滴落，在腳邊形成一個小水洼。"我表弟在加拿大留學(xué)，
幫我聯(lián)系了學(xué)校。"蘇媛從包里拿出一張紙推過來，"這是錄取通知書，下個月開學(xué)。
"我盯著那張紙，
aster of Arts... Full scholarship..."你要走？
"我的聲音干澀得不像自己的。"對。"蘇媛的眼睛亮得嚇人，"程默，我不是你的犯人。
要么你放我走，要么我報警。"我猛地抓住她手腕："報警？你憑什么？""就憑這個。
"蘇媛亮出手機，屏幕上是一張我抓著"周子揚"衣領(lǐng)的照片，"暴力威脅，夠立案了吧？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那個所謂的定位信號，這場精心安排的"偶遇"，
全都是為了這張照片！"你算計我？"我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蘇媛輕輕抽出手："跟你學(xué)的。"雨聲填滿了我們之間的沉默。最終，
我拿起那張錄取通知書看了看，又放回桌上。"什么時候決定的？""從他進醫(yī)院那天。
"蘇媛望向窗外，"程默，我承認(rèn)我錯了，但你的解決方式更可怕。"我無話可說。是啊，
我打了周子揚，監(jiān)控蘇媛，制定那些可笑的守則...可我從來沒想過，
為什么蘇媛會背叛我。"我送你回去。"我最終說道。蘇媛?lián)u搖頭："不用了，我約了師妹。
"走出咖啡館，雨已經(jīng)小了。我看著蘇媛?lián)蝹汶x去的背影，突然覺得無比疲憊?；氐郊遥?/p>
我翻開那個觀察日記本，在最后一頁寫下："第七天：失去。"然后我打開抽屜，
把本子和周子揚的資料一起塞進碎紙機。嗡嗡的運轉(zhuǎn)聲中，
我仿佛聽到教練當(dāng)年的話："跆拳道不是用來傷害弱者的，而是保護重要的人。
"我到底保護了誰？又傷害了誰？手機突然響起，是教研室打來的："程老師，
下周的跆拳道表演賽，您還參加嗎？""參加。"我聽見自己說，"當(dāng)然參加。"掛掉電話，
我望向窗外的雨。生活還得繼續(xù)，只是少了點什么。不過沒關(guān)系，時間會沖淡一切。
就像教練說的：無論多重的踢腿，最終都會落地。3蘇媛走后的第三周，
我的生活恢復(fù)了表面平靜。上課、訓(xùn)練、回家，三點一線。唯一的變化是，
我開始頻繁地夢見自己在踢沙袋，踢著踢著沙袋就變成了周子揚的臉，
然后突然變成蘇媛的臉，最后是我自己的臉。"程教練！您又走神了！
"林小夏的聲音把我拉回現(xiàn)實。我眨眨眼，看到面前這個扎著高馬尾的姑娘正不滿地嘟著嘴。
陽光透過體育館的窗戶灑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金邊。"抱歉，剛才說到哪了？
"我清了清嗓子。"說到下周表演賽的隊形！"林小夏雙手叉腰，"您最近怎么回事啊，
老心不在焉的。"林小夏是我的得意門生，大四體育系，跆拳道社社長。
她有著和蘇媛完全相反的氣質(zhì)——蘇媛像月光，溫柔含蓄；林小夏像太陽，耀眼直率。
"可能是沒睡好。"我揉了揉太陽穴，"你剛才說隊形怎么了？""我說，
我想站第一排中間！"她眼睛亮晶晶的，"這次電視臺要來錄像呢，
我媽說能在電視上看到我，特意通知了全村老少！"我忍不住笑了："行，
那你得保證不踢錯動作。""保證！"林小夏做了個滑稽的敬禮姿勢，"對了教練，
您前女友...就是那個文學(xué)院的院花，真的出國啦？"我的笑容僵在臉上："誰告訴你的？
""全校都知道啊。"林小夏掰著手指數(shù)，"說她為了躲您連夜逃出國，
還有人說是您把她打跑的...""放屁！"我一拳砸在旁邊的墊子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林小夏被我嚇了一跳，后退兩步差點摔倒。我趕緊拉住她，結(jié)果用力過猛，
直接把她拽進了懷里。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秒。林小夏身上有股淡淡的柑橘香，
混著運動后的汗水味，莫名好聞。她抬頭看我，睫毛像小扇子一樣撲閃。
"教、教練..."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我觸電般松開手："抱歉。
""沒、沒事！"林小夏慌亂地整理衣服，"那個...我去看看其他隊員訓(xùn)練得怎么樣了！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我摸了摸鼻子。奇怪，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小丫頭還挺可愛的？
晚上回到家，我習(xí)慣性地看了眼手機——蘇媛走后再沒人需要我查崗了。
冰箱上還貼著她留下的便利貼：「牛奶記得三天內(nèi)喝完」，已經(jīng)過了保質(zhì)期兩周。
我打開冰箱，把發(fā)霉的牛奶連瓶扔進垃圾桶，然后點了外賣。等待的間隙，手機響了，
是林小夏發(fā)來的消息：「教練！我想加練幾個高難度動作，明天早上六點體育館見？」
我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回復(fù)：「太早了，七點吧?！埂缸衩?｀?ω?′)」
看著那個顏文字，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蘇媛從來不用這種表情符號，她認(rèn)為那很幼稚。
第二天一早，我提前半小時到了體育館。沒想到林小夏已經(jīng)在熱身了，
穿著緊身運動背心和短褲，馬尾辮隨著她的拉伸動作一甩一甩。"來這么早？"我走過去。
林小夏回頭，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教練！我想給您個驚喜！""什么驚喜？
"她神秘地笑笑，突然一個助跑，騰空而起，在空中做了個漂亮的540度回旋踢，
穩(wěn)穩(wěn)落地。"哇哦。"我由衷贊嘆，"什么時候練的？""偷偷練了一個月！
"林小夏得意地?fù)P起下巴，"教練，我能把它加到表演賽里嗎？
"我猶豫了一下："太危險了，萬一失誤...""不會的！"她抓住我的手臂搖晃，
"求您了~我保證不會失誤！"被那雙小狗般的眼睛盯著，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頭："好吧，
但必須戴護具練習(xí)。""耶！教練最棒了！"林小夏歡呼著蹦起來，
冷不防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我們都愣住了。林小夏的臉?biāo)查g紅到耳根，
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對對對不起！我太激動了！這是國際慣例！運動員都這樣！
"我摸摸被親的地方，哭笑不得："哪個國際慣例規(guī)定學(xué)生可以親教練？
""呃...法國跆拳道協(xié)會？"她眼神飄忽。我忍不住笑出聲："行了，繼續(xù)訓(xùn)練吧。
"接下來的兩周，我和林小夏的"加練"越來越頻繁。她學(xué)動作很快，總能給我驚喜。
有時候訓(xùn)練結(jié)束，我們會一起去食堂吃飯，或者在校外小館子喝點啤酒。"教練，
您為什么學(xué)跆拳道啊？"有天晚上她突然問我。我晃著啤酒杯："我媽怕我被欺負(fù)，
六歲就把我塞進道館了。""那您一定很厲害吧？黑帶幾段來著？""四段。"我頓了頓，
"不過很久沒考了。"林小夏眼睛發(fā)亮："為什么不去考五段？以您的水平肯定能過！
"我搖搖頭："沒意思。段位越高，責(zé)任越大。我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
""可是..."林小夏湊近一些，啤酒的氣息噴在我臉上，"您打架那么厲害，
為什么還會被女朋友甩??？"我捏扁了易拉罐："誰說我被甩了？""全校都這么說嘛。
"林小夏吐了吐舌頭，
"說她寧可出國也不愿嫁給您...""放——"我硬生生把臟話咽回去，
"我們只是暫時分開冷靜一下。""哦~"林小夏拖長音調(diào)，明顯不信，"那您還喜歡她嗎？
"這個問題讓我愣住了。還喜歡蘇媛嗎？我每天想她更多是因為恨還是因為愛？
我自己也說不清。"換個話題。"我敲了敲桌子，"你表演賽的服裝準(zhǔn)備好了嗎？
"林小夏撇撇嘴，但還是順從地聊起了比賽。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她突然挽住我的胳膊。
"教練，如果哪天您前女友回來了，您會原諒她嗎？"我抽出手臂："不會。
""那...如果有人喜歡您，您會考慮嗎？"我停下腳步，借著路燈打量林小夏。
她的眼睛亮得驚人，嘴唇微微顫抖。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小夏，
你...""我開玩笑的啦！"她大笑著跑開，"教練真容易上當(dāng)！"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我搖搖頭。這孩子，總是這么沒大沒小的。表演賽當(dāng)天，體育館座無虛席。林小夏作為領(lǐng)隊，
表現(xiàn)得異常出色，特別是那個540度回旋踢，贏得滿堂喝彩。"教練！我做到了！
"下場后她興奮地?fù)湎蛭?。我下意識張開雙臂接住她，轉(zhuǎn)了個圈才放下："太棒了！
"林小夏的臉紅撲撲的，汗水把額前的碎發(fā)打濕成小卷。她突然踮起腳，
在我耳邊輕聲說："教練，我喜歡您。"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她就跑回隊伍里去了。
我站在原地，心跳快得不正常。比賽結(jié)束后，電視臺記者采訪了我們。
當(dāng)被問到"程教練有沒有特別想感謝的人"時，我鬼使神差地說："感謝我的學(xué)生林小夏，
她是最棒的隊員。"鏡頭轉(zhuǎn)向林小夏，她驚喜地捂住嘴，眼睛彎成了月牙。當(dāng)晚，
我的手機被轟炸了——全是朋友發(fā)來的消息，附帶我和林小夏在采訪中的截圖，
配文五花八門：「老牛吃嫩草？」、「師生戀實錘！」、「難怪蘇媛要跑！」
最離譜的是教研室主任發(fā)來的：「程老師，注意影響啊?！刮艺胍灰唤忉?，
林小夏的電話打了進來。"教練！對不起！"她聲音里帶著哭腔，
"我沒想到會這樣...我就是太高興了...""沒事。"我安慰她，"清者自清。
""可是..."她吸了吸鼻子，"我說的喜歡是真的..."電話兩端同時沉默。
最終我嘆了口氣："小夏，你還小，我們...""我不小了！下個月就22了！
"她急切地說，"而且我畢業(yè)就不是您學(xué)生了！
""這不是身份問題...""那是什么問題？"林小夏的聲音突然冷靜下來，
"是因為您還愛著蘇媛學(xué)姐嗎？"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是"。事實上，
蘇媛的臉在我腦海中已經(jīng)越來越模糊了。"給我點時間考慮。"我最終說道。掛掉電話，
我走到陽臺上點了支煙。夜風(fēng)吹散煙霧，也吹散了我的思緒。三個月前，
我還計劃著和蘇媛的婚禮；現(xiàn)在，我卻為一個比我小七歲的女孩心動不已。手機又響了，
是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程默，聽說你有了新歡？恭喜啊?！刮叶⒅@條信息看了很久，
突然笑了?；貜?fù)道：「謝謝，你什么時候回來拿你的東西？」對方很快回復(fù)：「不拿了，
都扔了吧。順便說一句，林小夏是我表妹。」我手一抖，煙頭掉在了拖鞋上。
4我盯著那條短信足足看了三分鐘，直到手機屏幕自動熄滅。蘇媛的表妹？
林小夏是蘇媛的表妹？這怎么可能？手機又震動起來，還是那個陌生號碼：「不信？
問問她媽媽是不是叫林月華?！刮伊⒖虛芡中∠牡碾娫挘懥似甙寺暡疟唤悠?。
"教、教練？"她的聲音明顯帶著鼻音，像是剛哭過。"你媽媽叫什么名字？"我開門見山。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林月華。"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手機殼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咔咔聲："所以蘇媛真的是你表姐？""...是的。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的聲音低沉得可怕。"什么從什么時候...""別裝傻！
"我突然提高音量，"你接近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計劃的？""不是的教練！
"林小夏急切地解釋，"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您是誰！直到表演賽前兩周，
表姐突然聯(lián)系我..."我掛斷電話，狠狠把手機砸在墻上。碎片四濺，
就像我現(xiàn)在支離破碎的自尊心。好一個蘇媛，好一個林小夏。一個假裝溫順實則策劃逃跑，
一個假裝崇拜實則暗中監(jiān)視。而我像個傻子一樣被兩個女人耍得團團轉(zhuǎn)！
我抓起車鑰匙沖出門，直奔學(xué)校體育館。凌晨一點的校園空無一人，只有路燈投下慘白的光。
我用備用鑰匙打開側(cè)門，徑直走向器材室。沙袋。我現(xiàn)在需要的只是一個沙袋。"砰！
"第一拳下去，沙袋晃了晃，灰塵簌簌落下。"砰！砰！砰！
"我一套組合拳打得沙袋劇烈搖擺，鏈條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汗水很快浸透了我的T恤，
呼吸變得粗重。"這是第四個。"我自言自語，轉(zhuǎn)向下一個沙袋。跆拳道教我的不僅是踢腿，
還有計數(shù)。每一組動作，每一次擊打，都要精確計數(shù)。所以現(xiàn)在，
我也在數(shù)著："第五個...第六個..."沙袋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我的指關(guān)節(jié)開始滲血。
但這疼痛反而讓我更加興奮。就像當(dāng)初打周子揚時一樣，疼痛是最好的清醒劑。
"第十三個...十四..."當(dāng)最后一個沙袋也被我踢爆時，器材室已經(jīng)一片狼藉。
填充物散落一地，像下了一場詭異的雪。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教練？"我猛地抬頭，
看到林小夏站在門口，穿著睡衣和拖鞋，手里還拿著一個亮著屏幕的手機。"你怎么在這？
"我聲音嘶啞。"我...我擔(dān)心您..."她小心翼翼地跨過滿地的狼藉，"您沒接電話，
我就猜...""猜我會來砸東西？"我冷笑，"真了解我啊。"林小夏咬了咬嘴唇，
突然在我面前跪下。不是那種浪漫的求婚跪姿，而是標(biāo)準(zhǔn)的土下座，額頭幾乎貼到地面。
"對不起！我騙了您！"她的聲音悶悶地傳來，"但我對您的感情是真的！
"我看著這個以奇怪姿勢趴在地上的女孩，一時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起來。
"我用腳尖輕輕踢了踢她的肩膀，"難看死了。"林小夏爬起來，膝蓋上沾滿了沙子。
她的眼睛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像只受驚的兔子。"解釋。"我簡短地說。
"我大一就加入跆拳道社了，那時候根本不認(rèn)識表姐。"林小夏絞著手指，"直到上個月，
她突然聯(lián)系我，說看到我在社團合照里和您站一起...""然后呢？
""然后她就問我您最近怎么樣..."林小夏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說您人特別好，
特別照顧我..."我嗤笑一聲："所以她派你來監(jiān)視我？""不是！"林小夏急切地?fù)u頭，
"是我自己...我喜歡上您之后，才主動告訴表姐的...""然后她就警告你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