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改命我在冷宮咽氣時,夫君正摟著妹妹喝合巹酒。重生回到棺中產(chǎn)子那夜,
聽見妹妹假哭:“姐姐安心去罷?!鼻笆烙洃浲蝗惶K醒——原來我是活在一本話本里。
那個“善良”的妹妹,是手握劇本的穿書者。“想看話本結(jié)局?”我掀棺冷笑,
“老娘自己改劇情?!比旰螅乙曰噬躺矸莼鼐?。宮宴上妹妹的巫蠱人偶突然現(xiàn)形,
太子當(dāng)場吐血。夫君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你到底是誰?”我抽回手笑靨如花:“侯爺,
您認(rèn)錯人了?!彪x京那夜暴雨傾盆,他的馬車攔在渡口。玄甲衛(wèi)跪了一地,
他淋得透濕舉起半塊兵符:“你要的江山為聘,我給你?!薄斑t了。
”我懷中幼兒露出后肩朱砂痣?!艾F(xiàn)在我和崽崽,只想要你的命。
”---2 棺中覺醒棺材板壓下來的窒息感,比前世灌進(jìn)喉嚨里的鴆酒更烈。
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沉甸甸地擠壓著每一寸骨頭,像被活埋進(jìn)一座冰冷的石山。
腐朽的檀木味混合著泥土的腥氣,還有一股……一股濃重得令人作嘔的鐵銹味,那是血,
我的血,正不受控制地從雙腿間汩汩涌出,浸透了身下粗糙的墊褥。每一次艱難的呼吸,
都像在肺葉里塞滿了滾燙的砂礫,刮擦著,灼燒著,帶來瀕死的絕望。
腹中一陣猛烈的、撕裂般的絞痛驟然襲來,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在里面瘋狂攪動、下墜。
我猛地弓起身子,額頭重重撞在頭頂冰冷堅硬的棺蓋上,
“咚”的一聲悶響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里衣,
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寒冷刺骨?!斑腊 币宦晧阂植蛔〉耐春魪凝X縫里擠出,
帶著瀕死的沙啞。就在這無邊無際的痛楚和黑暗里,一個聲音,
帶著刻意拔高的、做作的哭腔,穿透了厚重的棺木和泥土,像淬了毒的針,
精準(zhǔn)地刺進(jìn)我的耳朵:“姐姐!我的好姐姐啊……你怎么就這般狠心,
丟下我們?nèi)チ税 笔巧虬总疲∥业暮妹妹?!那聲音還在繼續(xù),假模假樣,
帶著令人作嘔的悲戚:“可憐的孩子……還沒睜眼看一看這世間……姐姐,
你就安心去吧……妹妹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姐夫,照顧好侯府的……”“姐夫”兩個字,
被她念得又輕又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媚意,像羽毛搔刮在心尖最痛的地方。
姐夫……謝凜……這個名字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靈魂深處。
前世被鴆殺前最后的畫面,驟然撕裂黑暗,無比清晰地撞入腦?!鋵m破敗的窗欞外,
是漫天的紅綢和喧天的喜樂。殿內(nèi)冰冷徹骨,只有一個小太監(jiān)面無表情地端著毒酒。而遠(yuǎn)處,
隔著重重宮墻,我那新婚不久的夫君,靖安侯謝凜,正意氣風(fēng)發(fā)地?fù)е业挠H妹妹沈白芷,
在賓客如云的侯府喜堂之上,交頸共飲那杯象征百年好合的合巹酒!他仰頭飲酒時,
側(cè)臉的輪廓在紅燭下冷硬如刀,
那雙曾對我有過短暫溫存、此刻卻只剩下帝王般冷酷疏離的眼睛里,沒有半分遲疑,
更沒有半分……屬于我的影子?!氨?,交出來?!彼涞穆曇?,比鴆酒更毒,“沈青瓷,
別讓本侯親自動手?!蔽宜浪肋前雺K冰冷的玄鐵兵符,指節(jié)捏得泛白。
那是父親臨終前染血交給我的,沈家最后的依仗。我看著他,
看著這個曾許諾護(hù)我一生的男人,喉嚨被巨大的悲愴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他沒了耐心,
猛地俯身,帶著戰(zhàn)場上淬煉出的狠戾,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劇痛傳來,腕骨仿佛要被他捏碎。
他另一只手粗暴地、毫不留情地,一根一根,掰開我死死攥著兵符的手指。
“咔噠”一聲輕響,在死寂的冷宮里格外刺耳。
是骨頭……我的小指骨……被他硬生生掰斷了。那半塊兵符脫手而出,
落在他攤開的、帶著薄繭的掌心。
他甚至沒多看一眼我因劇痛而瞬間慘白的臉和扭曲變形的手指,只隨意地拂了拂衣袖,
像撣掉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對著端酒的小太監(jiān)冷聲道:“送沈庶人,上路。
”鴆酒入喉的灼燒感,仿佛此刻還殘留在食道里。那深入骨髓的背叛之痛,
那被生生掰斷指骨的屈辱,
著家族兵權(quán)落入仇人之手的滔天恨意……與此刻棺中產(chǎn)子的劇烈陣痛、窒息絕望交織在一起,
如同無數(shù)條毒蛇,啃噬著我的理智,也點燃了焚盡一切的業(yè)火!沈白芷!謝凜!
恨意如同沸騰的巖漿,沖破喉嚨,化為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嘶吼:“啊——!
”這聲嘶吼用盡了我殘存的所有力氣,帶著毀天滅地的怨毒,竟穿透了厚重的棺木!
外面沈白芷那假惺惺的哭聲,詭異地停頓了一瞬。緊接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洪流,
裹挾著無數(shù)破碎、陌生的畫面和信息,狂暴地沖進(jìn)了我的腦海!不是今生,
亦非前世……那是一個……話本子?一個名為《鳳棲梧桐》的話本子!話本的主角,
正是我那“善良柔弱”、“情深義重”的好妹妹沈白芷!而我,沈青瓷,那個將門虎女,
那個為丈夫、為家族付出一切的原配嫡妻,
不過是話本里一個愚蠢、善妒、注定早死的絆腳石,
一個用來襯托女主“真善美”和“忍辱負(fù)重”的可憐炮灰!話本里寫得分明:我沈青瓷,
會在生產(chǎn)之夜“意外”血崩而死,留下一個早產(chǎn)的、體弱多病的兒子。
我的“好妹妹”沈白芷,則會因為“不忍姐夫孤苦、不忍外甥無人照料”,在姐姐死后不久,
就“含淚”嫁入侯府,成為繼室。她溫柔體貼,賢惠大度,不僅將我的兒子視如己出,
更會憑借她的“善良”和“智慧”,一步步贏得侯爺?shù)男?,化解侯府與太子一系的舊怨,
最終在謝凜登頂權(quán)力巔峰之時,被冊封為皇后,母儀天下,風(fēng)光無限!而我,沈青瓷,
連同我背后的沈家,都只是這場“鳳棲梧桐”大戲里,幾滴微不足道的、早已干涸的血跡,
是女主“涅槃”路上必須踏過的枯骨!
更讓我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的是——話本里清晰地寫著:沈白芷,她是“異世之魂”!
她是手握整個話本走向的……穿書者!難怪!難怪她從小就知道如何討所有人的歡心,
尤其是謝凜!難怪她對我的喜好、我的弱點一清二楚!難怪在我孕期,
她會“無意”送來那些看似滋補(bǔ)、實則相克、慢慢損耗我根基的湯藥!
難怪她能“未卜先知”地避開所有災(zāi)禍,甚至能“機(jī)緣巧合”地救下對我心生嫌隙的謝凜!
原來如此!一切的一切,都因為她知道“劇本”!她知道我這個“惡毒女配”注定要死,
注定要給她這個“天命女主”讓路!
“好好照顧姐夫……照顧侯府……”她剛才在外面那虛偽的哭訴,
此刻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著我的心。巨大的荒謬感和滔天的憤怒,
如同驚濤駭浪,瞬間淹沒了瀕死的窒息感和生產(chǎn)的劇痛!想讓我安心去死?
想踩著我和我孩兒的尸骨,坐上那潑天的富貴?想看你的話本結(jié)局?!沈青瓷心底,
那屬于將門虎女、屬于前世被鴆殺冤魂的暴烈與不甘,轟然炸開!
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近乎蠻荒的力量,伴隨著這沖天的恨意與覺醒的意志,
猛地從四肢百骸深處爆發(fā)出來!這力量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仿佛沉睡了千年萬載,
只為在此刻、在這口活棺材里,為我和我的孩子,撕開一條生路!“呃——?。。?!
”我用盡所有力氣,猛地屈起膝蓋,狠狠蹬向頭頂那厚重的棺蓋!
身體因巨大的用力而劇烈顫抖,牙齒深深陷入下唇,嘗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指甲在身下粗糙的棺木內(nèi)壁上瘋狂抓撓,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瞬間劈裂翻卷,
鮮血淋漓。腹中的絞痛在這一刻達(dá)到了頂峰,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硬生生將我撕裂成兩半!
那股新生的力量與生產(chǎn)的劇痛猛烈對沖,幾乎要將我的靈魂都震碎。
“嗬……嗬……”喉嚨里發(fā)出破風(fēng)箱般的喘息。就在意識瀕臨潰散的邊緣,
就在那黑暗即將徹底吞噬我的瞬間——“哇——!”一聲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啼哭,
如同劃破混沌的第一縷天光,驟然在死寂、狹窄、充滿血腥味的棺材里響起!這聲音稚嫩,
卻帶著一種穿透一切陰霾的、原始的生命力!我的孩子!他來了!在我被活埋的棺材里,
在我被所有人拋棄詛咒的絕境之中,他來了!巨大的狂喜和一種無法言喻的母性力量,
如同溫暖的洪流,瞬間沖垮了身體的極限疲憊和劇痛。我顫抖著,摸索著,憑著本能,
艱難地褪下早已被汗水血水浸透的褻褲,
摸索到那個溫?zé)?、沾滿粘液、正微弱扭動的小小身體。是個兒子!小小的,皺巴巴的,
像只孱弱的小貓,卻用盡力氣發(fā)出他降生世間的第一聲吶喊。淚水,滾燙的淚水,
混著額頭的冷汗和唇邊的血漬,洶涌而出。不是悲傷,是劫后余生,是血脈相連的悸動,
更是向這狗屁話本命運(yùn)宣戰(zhàn)的號角!我顫抖著撕下里衣還算干凈的內(nèi)襯,
笨拙卻無比輕柔地將他包裹起來,緊緊貼在我同樣冰冷、卻因他而重新燃起熱度的胸口。
他的啼哭聲漸漸微弱下去,只剩下小貓似的抽噎,小小的身體在我懷里依賴地蜷縮著。
孩子……我的孩子……外面,沈白芷那假惺惺的哭聲似乎又響了起來,
帶著一種完成任務(wù)般的輕松,甚至隱隱透著一絲得意。她大概以為,我和這孩子,
都已經(jīng)徹底“安心”地去了吧?黑暗中,我抱著懷中這小小的、溫?zé)岬纳狙淖旖牵?/p>
緩緩地、緩緩地向上勾起一個冰冷刺骨、淬滿地獄毒火的弧度。安心?沈白芷,謝凜,
還有那該死的《鳳棲梧桐》……老娘偏要活著!不僅活著,我還要親手撕了你這本破書!
這劇情,老娘自己改!3 雪夜逃亡“呼——呼——”凜冽的寒風(fēng)如同無數(shù)把細(xì)小的冰刀,
瘋狂地刮擦著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我背著用粗布層層包裹、緊緊縛在胸前的嬰孩,
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在齊膝深的雪地里。每一次抬腿,都像拖著千斤重的鐐銬,
凍得麻木的雙腳早已失去知覺,全憑一股不肯倒下的意志在機(jī)械地挪動。身后,
官道早已消失在茫茫風(fēng)雪之中。前方,只有一片被大雪覆蓋的、望不到盡頭的荒涼丘陵。
這里是遠(yuǎn)離京畿數(shù)百里的北境苦寒之地,人跡罕至。三天前,我用盡最后一點力氣,
撬開了那口薄棺,趁著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和守墓人片刻的懈怠,抱著初生的嬰兒,
像幽靈一樣逃出了那座吃人的墳場。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帶著刀子般的刺痛,
卻也無比清晰地提醒著我——我活著!我和我的孩子,都還活著!懷中的襁褓動了動,
發(fā)出一聲細(xì)弱蚊蚋的嗚咽。我立刻停下腳步,解開厚重的棉襖前襟,將他更緊地?fù)нM(jìn)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