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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扇了他一巴掌,從他懷中掙脫開來大口喘著氣,被百箭穿體的刺痛感又席卷全身。
上一世,就是因為拓跋炎舍不下我的身子,想與我交歡被慕容憐撞破,這才引得慕容憐醋意大發(fā),將我綁去城門口羞辱折磨。
拓跋炎被我扇了一巴掌,頓時怒火中燒,鉗了我的雙手將我摁在角落中。
“當婊子還要立牌坊,我最看不慣你們中原人的虛偽!上一世都做了一世了,你現(xiàn)在跟我裝什么?我都為了你拋棄你長姐了,你還想怎么樣?我偏要在這皇宮門口把你辦了!”
我掙扎著失聲尖叫起來,下一瞬,轎前的馬匹被射中眼睛,哀鳴一聲后便轟然倒地。
轎子外圍觀的百姓和護送的使臣騷動起來,我還沒看清外面發(fā)生了什么,鼻尖便被一陣木香充盈。
元恒背身擋在我的窗子前,將外袍遞了進來,低聲哄我,“嵐嵐,穿好衣裳,孤來接你回家?!?/p>
我欣喜地將元恒的袍子罩在自己被拓跋炎撕得七零八落的衣衫上,用盡力氣推開了身上的拓跋炎。
拓跋炎有些怔愣,呆呆地坐在地上,皺著眉質問,“元恒,你我素來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攔我夫人的喜轎?”
元恒的聲音如春風拂面,“你強取豪奪我心上人,便是仇。今日這親,我打定主意要搶了,拓跋君若是想平安歸北,便將嵐嵐留下。”
拓跋炎捏緊了拳頭,“你想也不要想!我的妻子,我怎可拱手讓人!你堂堂中原太子,素來風度翩翩,沒想到今日一見竟然是抗旨不尊強搶人婦的無賴!”
元恒冷笑,“你不問女子意愿,借由陛下圣旨壓人,難道就不是潑皮無賴了嗎?”
話音未落,我已經掀開簾子跑了出去,撲進元恒懷中,“太子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的!”
元恒見著我狼狽的臉,用帕子小心翼翼替我將暈到唇角的胭脂抹去,顫抖著手摸了摸我的腦袋,一如兒時那樣。
我才看見,他的嘴唇發(fā)白,緊張地不住咽口水。
“嵐嵐,今日我自作主張搶親,你可會怪我?”
我大力搖搖頭,笑著流淚,“不會?!?/p>
“你可愿跟我走?”
我用力點點頭,眼淚流進了嘴巴,“愿意。”
我只覺自己從未那么幸福過,“太子哥哥,昨夜的走水,還有今早的慕容憐,原來都是你!我還以為你任由我去和親,不要我了!”
元恒摸了摸我的腦袋,“傻瓜,我同你說過的,不會再讓你離我太遠了,這一次我要一直護著你?!?/p>
我看向周圍,幾個小官已經進宮報信了,使團的人則是亂作一團等待著拓跋炎的指令。
拓跋炎依舊在轎子中沒有出來,想來是不敢暴露身份。
元恒牽著我的手,向著轎內高聲道,“既然嵐嵐愿意跟我走,使團各位就都請回吧,回去告訴你們北疆王,他的王妃,我元恒搶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元恒數(shù)日來一直暗中保護,直到和親使團路過皇宮門口時才高調搶親,是想將責任通通攬到自己頭上,這樣我和爹爹就不用受罰了。
拓跋炎聞言,終于忍不住掀開簾子,“你放屁!嵐兒寧愿用計頂替長姐也要遠赴北疆嫁給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和親!嵐兒喜歡的是我,怎么可能是你?”
元恒將我的手松開,看著我溫柔道,“嵐嵐,我不干涉你,你自己選,是要跟我走,還是跟拓跋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