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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我滿臉淚痕,一雙眼腫得滑稽。
拓跋炎怕事遲生變,遞了帖子讓我一早就出發(fā)。
這次慕容憐到是不急了,靠著親手給我梳頭的機會一下下撕扯著我的頭皮。
“慕容嵐,本以為你是個本分的,把你嫁給阿炎我能放心,卻不想你是個悶在水里的騷葫蘆!我真是看錯你了!”
“早知你是這般浪蕩性子,我就不該讓阿炎娶你!”
她發(fā)完狠,又來警告我,“慕容嵐,你想活命就給我離阿炎遠些,不要想著用你下三濫的手段魅惑他!”
我冷笑,“阿姐說笑了,我侍奉夫君自當盡心竭力,伺候好夫君,他才能對中原有所改觀,不再進犯,不是嗎?”
我將最后幾個字咬得很重,慕容憐被人戳穿了心思,臉色白了幾分,隨即派人拿了一碗藥來。
她湊近我的耳邊,冷冷看著銅鏡中我的臉,“慕容嵐,你既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和阿炎的秘密,大約也猜到了些我們的計劃吧。本想著你只要乖乖聽我的話,我可以留你活到那一日,可你屢次冒犯于我,我只好對你不客氣了!你可知,有秘密的人是不能開口說話的?”
她直起身子,咬牙咆哮道,“慕容嵐,這是你逼我的!把這碗避子藥喝了,我就放你去成親!你敢給阿炎生一孩半子,我定讓你有去無回!”
說罷,她讓下人鉗住我的身子,硬生生掰開了嘴就要將藥往我嘴里倒。
我被熟悉的氣味嗆到,才想起來這分明是一碗硫酸水!
硫酸水一般是給低等的侍房丫頭準備的廉價避子湯,喝下去輕則五臟六腑受損,下腹糜爛,重則燒壞食管,徹底失聲。
慕容憐這是想同時毀了我的身子和嗓音,讓我做個永遠無法說出秘密的啞巴新娘!
我心底一片絕望,重生歸來我唯一的愿望便是嫁給元恒彌補遺憾,可為何還是要卷入他們的計劃?
重來一世,我終究逃不過成為他們爭權路上那顆棋子,任人擺布最后慘死的命運嗎?我終究還是無法嫁給心上郎君嗎?
我劇烈掙扎起來,卻終究雙拳難敵四手。
眼看著硫磺水要灌入喉嚨,一方香帕蓋住我的面龐,隨即是一只大手奪過了藥碗,盡數(shù)潑到了慕容憐的臉上。
慕容憐一只眼進了藥水,疼得流下血淚,倒在地上捂著臉滿地打滾。
元恒溫柔的聲音響起。
“嵐嵐,別看,惡心?!?/p>
我的心臟咚咚跳,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好好看看元恒,看看這個我日思夜想的人。
他卻摁住我伸起的手。
“嵐嵐,再等等,現(xiàn)在見我,不吉利?!?/p>
爬走被風掀開時,元恒已經(jīng)不見。
我將帕子緊緊攥在手中,看見帕子的一角繡著一片山嵐,放在鼻尖是元恒身上的木香。
我環(huán)顧四周,沒尋見元恒,倒時和急匆匆進來的拓拔炎四目相對。
他的眼中滿是驚艷。
他下意識伸手想要撫上我的臉,直到阿姐咒罵著喚他,他才低頭看見阿姐的臉龐,隨即怔愣住。
“阿炎,我毀容了,快救救我!阿炎!你不是最喜歡我這張面龐了嗎?這個賤人毀了我的臉!你快幫我報仇,把她的臉劃花!”
拓跋炎臉上的厭惡一閃而逝,隨即舉起我面前的簪子,一步步走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