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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時,飛機已經(jīng)落地。
我被放在臨時休息處,傷口已經(jīng)被簡單處理過。
我深吸一口氣,勉強起身。
剛出飛機,入目的就是周磊正在外面享受著英雄般的待遇。
“周先生!請問本次撤僑行動的主要難點在哪呢?”
“真是辛苦周先生了,機組人員和僑民全都安然無恙!”
“周先生!看鏡頭!這次執(zhí)飛過程中您憑借嫻熟的技術(shù)穿越風(fēng)暴,請問中途都發(fā)生了什么?”
周磊幾乎是剛一落地,就被各種媒體團團圍住大肆贊揚。
他一身機長服,沖著鏡頭微笑。
“這次執(zhí)飛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挑戰(zhàn),尤其是穿越積雨云時?!?/p>
“在這里,我要感謝我機組的同事們,尤其是林梔林小姐。”
“她不僅在危機中幫助了我,甚至還幫助機組隔絕了一個傳染病患者?!?/p>
這話一出,眾人禁不住看向他身后的林梔。
林梔滿臉?gòu)尚撸由_口。
“這些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身為機組人員,就應(yīng)該擔(dān)負其這個責(zé)任?!?/p>
同時,兩個人勢均力敵的樣貌頓時讓周圍的媒體和群眾大肆感慨。
“周機長和林小姐還真是般配啊!”
“就是!兩個人怎么不算是一種患難見真情呢?”
“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也太登對了,養(yǎng)眼啊。”
一時間,沒有一個人在意我,甚至乘客中也沒有一人提到我這個乘務(wù)長。
估計在所有人看來,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胡鬧的瘋子。
我心如刀割,直接回到飛機,來到了機尾曾經(jīng)釣我媽的地方。
只是略一抬頭,就看到底板沒清理干凈的血跡。
那是我媽掙扎的痕跡,我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我完全想象不到我媽當(dāng)時到底是何種絕望的心情。
她這么多年一直看好的女婿,竟然是殺害她的兇手。
不遠處媒體和僑民仍舊在大肆宣揚。
周磊有了撤僑這一段的經(jīng)歷,今后事業(yè)上估計也是平步青云。
而我緩過這陣痛心之后,直接打電話給了起飛國家的公益救援組織。
無論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只希望他們能找到我媽的遺體。
掛斷電話,我最后看了一眼被花團錦簇的兩個人,直接轉(zhuǎn)身離開機場。
當(dāng)天,我就給我媽做了個衣冠冢。
“媽......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們兩個付出代價!”
我拿著遺照,流盡了眼淚。
可一轉(zhuǎn)頭,卻看見了林梔緩緩走近。
“怪不得哪都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
她絲毫沒有跟蹤的自覺。
我冷冷看著她,沉聲開口:“你來這干什么?滾開!”
林梔非但沒有離開,反而搖了搖頭。
“秦然,你何必對我這個態(tài)度?這件事說起來其實該怪你啊?!?/p>
我一瞬間只覺得荒謬。
“怪我?”
她理所應(yīng)當(dāng)一點頭,很是挑釁。
“當(dāng)然,一切都怪你當(dāng)初沒有直接離開周磊,不然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所以你就這么對我媽?你這個畜生!我殺了你!”
我氣憤至極,再也壓不住火似的,沖上去就要教訓(xùn)。
可連續(xù)幾天的奔波,加上周磊給我的傷。
林梔幾乎是瞬間就躲過了我,一把拿起我媽的遺照,冷笑一聲。
“秦然,你確定要這么對我?”
我動作硬生生一頓,沉默半晌才忍氣吞聲低下頭。
“林梔,把遺照給我,這是我媽留給我最后的念想了!”
看她神色揶揄,我深吸一口氣。
“......算我求你了還不行嗎?”
可盡管我已經(jīng)哀求出聲,下一刻遺照還是被摔落在地。
林梔聲音極其殘忍:“呀,不好意思,手滑了?!?/p>
這一瞬間,我的心只跟遺照一樣,徹底碎了一地。
我目眥欲裂,剛要開口,不遠處傳來一聲森然的聲音。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