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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病?
我打開小號,仔仔細細查看,確實是秦振東的賬號,那些話也確實是秦振東本人所說。
他根本沒和我約定過今天他是去和偷狗販子搏斗。
他在污蔑我!
抬高他自己的同時,還沒忘了貶低我。
我氣得腦仁疼,差點推開門進去對質。
卻聽到秦振東和我的共同朋友紛紛說:“東哥你也太辛苦了,既要照顧病弱的孩子,還被得病的嫂子拖累?!?/p>
秦振東悠悠嘆氣,“唉,肯定是我們家福德不夠,我相信,只要我繼續(xù)做善事積德,老婆孩子都能健康起來?!?/p>
他不離不棄深明大義的話語,又引來新一輪吹捧和對我的指責。
我死死咬著唇,逼迫自己冷靜。
朋友們似乎都認定了我有病,認定我不能自理,沒有理智,只能讓秦振東一拖二扛起家庭重擔。
我現(xiàn)在沖進去,只會讓所有人更篤定我是瘋婆子。
可是,我從來沒病過,秦振東到底是靠什么手段,讓別人都覺得我有???
我意識到,如果不搞清楚背后的緣由,那我拆穿秦振東人設的行動,也只會被當成是病人在發(fā)瘋。
我重新整理了儀容,得體地走進病房。
秦振東立刻向其他人使眼色,其他人也立刻很有默契地和我打招呼。
沒有一個人提起我的病,甚至沒人說指責我的話,可卻讓我更加難受。
就好像在說,如果不是看秦振東的面子,他們肯定不會給我好臉。
秦振東則又開口道歉,“老婆,雖然我把那些流浪狗都救下來了,但那個狗肉販子一直鬧事。
“他說要是我不賠他五萬塊,他就每天殺十條狗,殺業(yè)都要算在我們女兒頭上。
“都怪我太沒用了,給女兒惹了麻煩,一想到以后女兒殺業(yè)纏身,身體越來越差,我就難受?!?/p>
他說得煞有介事,好像今天他真是去救狗,不是在釣魚群里耐心教新手釣魚似的。
我不知道秦振東在打什么算盤。
幸好,我提前安排的電話打進來了,我接起,“什么,孩子又發(fā)燒了,我馬上到。”
我不接秦振東的茬,急匆匆離開。
一出病房,我就戴上了耳機。
剛才,我趁他們都沒注意,把一只正在和我通話的手機,藏在了秦振東的病房里。
此刻,他們在說,“東哥,雖然不能對產后抑郁的人太多要求,但是嫂子她也太不關心你了吧,你和狗販子搏斗都受傷了。”
秦振東苦笑,“罷了,無論她怎么樣,我都包容她,愛她?!?/p>
我一瞬間毛骨悚然。
產后抑郁這種病,就算我哪天死了秦振東說我突然自殺了,旁人也只會覺得理解。
他對外污蔑我,絕對目的不純。
律師也告訴我,如果我有產后抑郁,在打離婚官司和爭撫養(yǎng)權時,都會很麻煩。
好在,說我有病,也得有證據。
我平復了心情,找到秦振東,質問:“你今天到底在撿垃圾還是救狗?你以前說做善事積德難道都是在騙我?”
秦振東連忙解釋,“哎呀老婆,都怪我昨晚一整晚都在祈福,忙暈了,約定暗號的事我輸入在對話框里,我還以為已經發(fā)出了?!?/p>
他發(fā)來我們的對話框截圖,果然有段文字,說他今天要去救狗,把清理河道垃圾當成求救暗號。
我假裝信了。
秦振東又說:“老婆,那個狗肉販子說要殺狗算在我們女兒頭上,這可怎么辦啊。”
我冷笑:“縱容壞人做惡也是行惡,你放心,我報警抓他?!?/p>
“別啊老婆!”秦振東馬上急了,“讓他背上案底可就毀了他和家人,我們是為了給女兒積德,沒必要做那么絕。
“老婆,我又找對方談了一次。他說,他是沒有其他生計才只能賣狗肉。所以我想,要不我出錢,讓他學門技術,以后好好向善?!?/p>
肯定是我以前太好說話了,只要秦振東一提女兒的福德,我就著急妥協(xié),所以他現(xiàn)在要錢的借口越來越敷衍了。
我反對,秦振東立刻開始熟悉的道德綁架,“老婆,錢你別擔心,我身體好點就去清洗河道垃圾,既能清潔環(huán)境還能撿飲料瓶賣錢。為了女兒,做什么我都愿意?!?/p>
“老公你真好?!蔽铱滟澩?,直接掛斷電話。
然后,我把通話錄音和醫(yī)院里的錄音稍微剪輯,發(fā)帖:
“當?shù)牟排渥雠畠嚎可剑谖镉麢M流的浮躁社會里,爸爸為了女兒,撿垃圾也要湊這五萬。有這樣的原生家庭,我的女兒一輩子都不可能輸!“
標題黨的描述,加上槽多無口的三觀,以及秦振東那傻缺一樣的發(fā)言。
這條視頻很快小有流量。
他秦振東的慈父人設,就該人盡皆知,這樣翻車起來才響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