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詭異包裹## 替身女兒>我叫鄧立航,年薪百萬的投行精英,
卻在第三次流產(chǎn)后收到老家寄來的詭異包裹。>打開紙箱,里面竟是個皺巴巴的男嬰,
附著我媽的字條:>“媽替你生了。”>視頻電話里,
母親抱著我的“弟弟”笑容燦爛:>“你王姨介紹的偏方,村里好幾個懷不上的都成了!
”>我連夜飛回那個叫“柳溪”的閉塞村莊。>推開老屋木門時,母親正哼著搖籃曲,
嬰兒吮著藍(lán)圍巾的絨球——>和我當(dāng)年那條一模一樣。>“媽!這是犯法的!”我渾身發(fā)抖。
>她詫異地抬眼:“犯啥法?李寡婦難產(chǎn)走了,娃沒處去呀。
”>燭光映著嬰兒與我如出一轍的耳垂褶皺,>母親粗糙的手突然抓住我:“航航,你摸摸,
這是你的血,你的命啊……”2 血脈之謎---我叫鄧立航。此刻,凌晨三點十七分,
城市如同一個巨大的、永不疲倦的精密機器,在腳下無聲轟鳴。
我坐在頂層寫字樓巨大的落地窗前,外面是璀璨得近乎虛假的霓虹燈海,
映得我臉上毫無血色。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猛地捂住嘴,沖向辦公室自帶的洗手間。
冰冷的瓷磚貼著額頭,我對著昂貴的智能馬桶干嘔,喉嚨里火燒火燎,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只有一股濃重的血腥氣,頑固地盤踞在口腔深處,揮之不去。那不是真的血,
是記憶里的味道。兩個月前,冰冷手術(shù)器械的金屬碰撞聲,無影燈刺眼的白光,
還有身下涌出的、溫?zé)嵴吵淼囊后w……第三次了。我的身體像個劣質(zhì)的容器,
精心計算著排卵期,吞下成把的維生素和保胎藥,忍受著激素針劑的腫脹和情緒失控,
換來的卻是一次比一次更徹底的清空。每一次刮宮,都像連皮帶肉剜掉一塊心頭的肉。
手機在寬大的實木辦公桌上嗡嗡震動,屏幕亮起,刺破一室死寂。
是助理發(fā)來的項目最終版協(xié)議,標(biāo)紅的Deadline像一把懸在頭頂?shù)牡丁?/p>
我撐著冰冷的洗手臺站直,鏡子里映出一張蒼白、浮腫的臉,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昂貴的職業(yè)套裝也掩蓋不住從骨子里透出的疲憊和枯萎。年薪百萬的光環(huán),
在這具千瘡百孔的身體面前,像個巨大的諷刺。我深吸一口氣,用冷水狠狠拍打臉頰,
試圖拍散那夢魘般的血腥味和虛弱感。手指在屏幕上劃過,回復(fù)了一個冷硬的“收到”。
投行VP鄧立航,必須像一臺精密的儀器,永遠(yuǎn)高效,永遠(yuǎn)不出錯。幾天后,
一個巨大的、沾滿灰塵和不明污漬的瓦楞紙箱,被前臺小心翼翼地推到了我的辦公室門口。
“鄧總,您老家的包裹?!鼻芭_小姑娘眼神里帶著點好奇和不易察覺的憐憫。老家?
我皺了皺眉。母親梁永莉前幾天打電話,支支吾吾說寄了點“補身子的好東西”,
讓我一定收好。紙箱用粗麻繩捆得歪歪扭扭,
散發(fā)著泥土、稻草和一種難以形容的、類似于牲畜棚的混合氣味。我找來裁紙刀,
劃開封箱膠帶。一股更濃烈的、溫?zé)岬?、帶著奶腥和排泄物味道的氣息撲面而來?/p>
嗆得我后退一步。箱子里面塞滿了揉成團的舊報紙和干稻草。撥開這些雜亂的填充物,
我的呼吸瞬間停滯——一個嬰兒!小小的,皺巴巴的,皮膚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他裹在一件洗得發(fā)硬、看不出原色的舊花布襁褓里,閉著眼睛,正微弱地、小貓一樣哼唧著,
小嘴無意識地嚅動。就在嬰兒的胸口,用透明膠帶粘著一張折起來的、邊緣毛糙的作業(yè)本紙。
上面是我母親梁永莉那熟悉的、歪歪扭扭卻用力透紙背的字跡:“航航,媽替你生了。男娃,
六斤二兩。別擔(dān)心,都好。”替我……生了?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像被重錘狠狠擊中。
血液似乎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我踉蹌著后退,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玻璃幕墻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胃里翻江倒海,眼前陣陣發(fā)黑。
那個在手術(shù)臺上失去的、血肉模糊的胚胎幻影,和眼前這個蠕動的小生命重疊在一起,扭曲,
變形,發(fā)出無聲的尖叫。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
我瘋狂地?fù)艽蚰莻€爛熟于心的老家號碼。漫長的忙音后,終于接通了?!拔??航航?。?/p>
”母親梁永莉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種異乎尋常的、近乎亢奮的喜悅和輕松,
“收到啦?看到你弟沒?哎喲,這小家伙路上沒折騰吧?”“媽!
”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里硬摳出來,帶著血腥味,
“箱子里……那個孩子……你寫的字條……什么叫‘替我生了’?你瘋了嗎?!你干什么了?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心臟,幾乎無法呼吸?!鞍パ?,看把你急的!
”母親的聲音依舊帶著笑,背景里似乎還有嬰兒細(xì)弱的啼哭聲,“媽不是看你遭罪心疼嘛!
你王姨,就是村東頭那個,她認(rèn)識個老神仙,有偏方!可靈了!
咱村里好幾個懷不上娃的媳婦兒,用了那法子,都成了!媽替你試了,你看,這不就成了?
白白胖胖的大小子!以后就是你親弟弟,也是你親兒子!多好!”她的語氣理所當(dāng)然,
充滿了完成一件天大功勞的滿足感,仿佛只是替我燉了一鍋補湯。偏方?替我試了?成了?!
荒謬!惡心!恐懼!無數(shù)情緒在我胸腔里炸開。代孕?違法的!她到底做了什么?
簽了什么協(xié)議?找了什么人?這孩子從哪來的?無數(shù)可怕的猜想瞬間塞滿腦子。我對著手機,
失控地尖叫起來:“什么偏方?!什么成了?!那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那是犯法的??!媽!”“犯法?犯啥法?”母親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被冒犯的委屈和不耐煩,“村里都這樣!那李寡婦,你記得不?前街那個,命苦??!
難產(chǎn),人沒了,就留下這么個沒爹沒娘的娃!可憐見的!正好,媽替你養(yǎng)著!這娃跟你有緣!
航航,這是老天爺給咱們家的福氣??!什么法不法的,村里誰管這個!”她的邏輯簡單粗暴,
帶著一種與世隔絕的、不容置疑的鄉(xiāng)土法則?!案猓磕鞘莿e人的孩子!”我?guī)缀醣罎ⅲ?/p>
對著手機嘶吼,“你馬上告訴我!你在哪?柳溪老家是不是?我馬上回來!你聽著!
在我到之前,什么也別做!什么也別信!等我回來!”不等她再說什么,我狠狠掐斷了電話。
3 偏方顯靈身體抖得像風(fēng)中的落葉。那個紙箱里的嬰兒又開始微弱地啼哭,
聲音像針一樣扎著我的神經(jīng)。犯法?棄嬰?買賣?母親那套“村里都這樣”的邏輯,
在冰冷的法律和倫理面前,不堪一擊。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我抓起車鑰匙和外套,
沖出辦公室,甚至顧不上身后助理錯愕的呼喊。我必須立刻趕回柳溪,
趕在那個荒誕的“偏方”和愚昧的“好心”造成更可怕的后果之前!飛機,轉(zhuǎn)大巴,
最后是顛簸得能把人五臟六腑都甩出來的鄉(xiāng)村小巴。窗外熟悉的景色越來越荒涼、閉塞。
低矮的泥瓦房,渾濁的池塘,田間佝僂著背勞作的模糊身影。
空氣里彌漫著泥土、糞肥和燃燒秸稈的混合氣味。每一次踏上這片土地,
那種被無形的藤蔓纏繞、拖拽回另一個時空的窒息感就越發(fā)強烈。
這里的時間仿佛凝固在上個世紀(jì),法律、倫理、個體的邊界,
都被一種更原始、更混沌的生存法則所模糊、覆蓋。黃昏時分,
小巴車在坑洼的土路上把我顛得七葷八素,
終于在一個寫著“柳溪”字樣的、歪歪扭扭的木牌旁停下。我拎著簡單的行李,
踩著泥濘的土路,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村子深處那棟熟悉的、低矮的老屋。暮色四合,
炊煙在泥瓦房頂裊裊升起,帶著柴火的氣息。老屋的木門虛掩著,
昏黃的光線從門縫里漏出來。我的心跳得像擂鼓,每一步都沉重?zé)o比。終于,
站在了那扇斑駁掉漆的木門前。里面?zhèn)鞒鰯鄶嗬m(xù)續(xù)的、不成調(diào)的搖籃曲,
是母親梁永莉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近乎虔誠的溫柔。我深吸一口氣,
帶著一種奔赴刑場般的決絕,猛地推開了門。“吱呀——”老舊的木門發(fā)出刺耳的呻吟。
昏黃的燈光下,母親梁永莉正背對著門口,坐在一張吱呀作響的舊藤椅上,身體微微搖晃著。
她懷里抱著一個襁褓,低著頭,粗糙的手指正小心翼翼地調(diào)整著包裹嬰兒的布料。
她嘴里哼著的搖籃曲,荒腔走板,卻異常專注。我的目光瞬間凝固在嬰兒襁褓的邊緣。那里,
垂落著一小截毛線織物——藏藍(lán)色,有些陳舊起球,
尾巴上綴著一個小小的、同樣藏藍(lán)色的、蓬松柔軟的絨球!那顏色,那款式,
那絨球……和我記憶深處那條早已不知去向的、童年最珍愛的藍(lán)圍巾,一模一樣!
是我當(dāng)年冬天圍在脖子上,驕傲地向小伙伴炫耀,說是媽媽親手織的寶貝!
一股電流瞬間竄遍全身,汗毛倒豎。寒意從脊椎骨升起,直沖天靈蓋。這詭異的巧合,
像一只冰冷的手攫住了我的心臟。那條圍巾,
是我童年為數(shù)不多的、關(guān)于母親溫暖的具象記憶。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裹在這個來歷不明的嬰兒身上?“媽!”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
“你……你到底干了什么?!”恐懼和憤怒像巖漿一樣在血管里奔涌,燒灼著我的理智。
母親梁永莉被我的聲音驚動,猛地回過頭??吹绞俏?,
她臉上瞬間綻放出一個巨大而燦爛的笑容,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心滿意足的欣慰:“航航!
回來啦!快!快來看看你弟!你看這小鼻子小嘴,多精神!”她抱著襁褓站起身,
急切地向我走來,獻寶似的想把懷里的嬰兒遞給我看。昏黃的燈光下,嬰兒的臉清晰起來。
小小的,依舊紅皺,閉著眼睛,小嘴吮吸著裹在他身上的、那條藍(lán)圍巾尾巴上的小絨球。
“別過來!”我像躲避瘟疫一樣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土墻上,
聲音因為極度的驚駭和憤怒而尖銳變調(diào),“這孩子!這條圍巾!媽!這是犯法的!你懂不懂?
!買賣人口!非法代孕!要坐牢的!你和我!我們都完了!
”巨大的恐懼像黑洞一樣吞噬著我,我?guī)缀跄苈牭绞咒D冰冷的碰撞聲?!胺阜ǎ孔??
”母親梁永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隨即被一種巨大的困惑和委屈取代。她停下腳步,
抱著孩子,茫然地看著我,仿佛我在說天方夜譚?!昂胶剑阏f啥胡話呢?啥買賣?啥代孕?
”她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嬰兒,又看看我,眉頭緊緊皺起,“媽不是跟你說了嗎?
這是李寡婦留下的娃!可憐見的,生下來就沒了娘!他爹……唉,早幾年挖礦塌方,也沒了!
家里窮得叮當(dāng)響,一個遠(yuǎn)房表叔,自己家娃都養(yǎng)不活,哪還顧得上他?
眼看著就要扔后山自生自滅……”她往前又湊了一步,試圖讓我看清嬰兒的臉,
語氣急切而真誠:“正好!媽知道你心里苦,身子也傷了!這不就是老天爺送來的嗎?
媽替你養(yǎng)著!以后他就是你親弟弟,也是你親兒子!咱們老梁家,也算有后了!
村里誰不說這是積德的好事?犯啥法?坐啥牢?你這孩子,在大城市待傻了?
凈說些嚇人的話!
她的話語里充滿了根深蒂固的鄉(xiāng)土邏輯和一種樸素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價值觀,
與我認(rèn)知中冰冷殘酷的法律和倫理,隔著無法跨越的鴻溝?!胺e德?好事?
”我被她這套邏輯氣得渾身發(fā)抖,血液直沖頭頂,“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小貓小狗!
他有自己的身份!有法律上的權(quán)利!不是你想要就能抱來,想給我就能給我的!
”我指著那條刺眼的藍(lán)圍巾,聲音拔得更高,帶著歇斯底里的哭腔,“還有這個!我的圍巾!
你把它翻出來裹著他?你想干什么?用它來證明什么?證明他是我的替代品?
證明你終于成功了?!”我的嘶吼在狹小的土屋里回蕩。也許是聲音太大,
也許是感受到了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氣氛,母親懷里的嬰兒突然“哇——”的一聲,
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那哭聲異常嘹亮,充滿了初生生命的不安和恐懼。
母親梁永莉被嬰兒的哭聲驚得手忙腳亂,下意識地拍哄著:“哦哦,不哭不哭,
寶寶乖……”她慌亂地抱著孩子搖晃,眼神卻死死地盯著我,那里面有被誤解的憤怒,
有對我“不識好歹”的痛心,還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近乎偏執(zhí)的執(zhí)拗?!疤娲罚?/p>
什么替代品!”她猛地抬高聲音,蓋過了嬰兒的啼哭,因為激動而微微喘息,“鄧立航!
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媽是為了誰?!是為了誰一次次跑廟里磕頭燒香?!
是為了誰四處打聽偏方土法?!是為了誰看著你在手術(shù)臺上遭罪,心都碎了?!?。?!
”她的質(zhì)問像鞭子一樣抽打在我心上。
說能保佑子孫的符咒;電話里她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探詢和嘆息……碎片般的記憶涌上來,
帶著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愛意?!皨屖菦]辦法了!
媽看著你……看著你……”她的聲音陡然哽住,眼圈瞬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