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丘狐影,昆侖雪巔昆侖墟,萬年積雪不化,寒氣凜冽,凡人莫近。
而在這冰雪世界的深處,坐落著一處仙氣繚繞的洞府——“無妄居”。無妄居的主人,
是昆侖乃至整個修真界都敬畏三分的存在——墨淵上神。墨淵上神,白發(fā)如瀑,
常著一襲月白道袍,墨色寬邊勾勒出清冷的輪廓。他面容俊美無儔,卻似萬年不化的寒冰,
眸色深沉,不見半分波瀾。傳說他修的是至臻至純的無情道,早已斬斷七情六欲,道心穩(wěn)固,
法力深不可測,是修真界公認的第一人。無人知曉墨淵上神活了多少歲月,
只知他座下曾無弟子,直到五百年前,撿回了一個毛茸茸的小不點。那小不點是只狐貍,
青丘白狐一脈的遺孤,名叫阿離。彼時青丘遭逢大難,年幼的阿離僥幸逃脫,卻也靈力耗竭,
奄奄一息,被云游的墨淵拾到。墨淵上神本是無心,
或許是那小狐貍眼中殘存的倔強與求生欲觸動了他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或許只是一時興起,
他竟將這只妖族幼崽帶回了昆侖墟,收為了唯一的弟子。五百年光陰,于神仙不過彈指。
曾經那個怯生生、毛茸茸的小狐貍,如今已長成了一個身姿挺拔、容顏俊朗的少年。
阿離繼承了青丘狐族的美貌,一雙桃花眼總是水汪汪的,帶著天然的靈動與狡黠,笑起來時,
頰邊會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煞是討喜。他性子活潑跳脫,
與墨淵上神的清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昆侖墟常年寂靜,唯有阿離的聲音,像一縷暖陽,
偶爾刺破這冰寒的寧靜?!皫熥穑熥?!今日山下的云海好美,像棉花糖一樣!
”阿離拎著一籃剛采來的、據說是昆侖特有的“冰心蓮”,蹦蹦跳跳地跑進無妄居。
墨淵正臨窗打坐,聞言,眼皮未抬,只淡淡“嗯”了一聲。阿離早已習慣了師尊的冷淡,
他也不氣餒,將籃子放在一旁,湊到墨淵身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色:“師尊,
您今天又在練那個‘無情訣’嗎?臉色好像更冷了。”墨淵終于緩緩睜開眼,
那雙眼眸深邃如寒潭,落在阿離身上,沒有溫度:“修行無情道,本就需心境如冰。
休要多言,今日的功課可做完了?”“做完了做完了!”阿離立刻挺起胸膛,
像只求表揚的小獸,“弟子把《昆侖基礎劍訣》練了一百遍呢!還有那個‘凝冰術’,
弟子也……”“好了?!蹦珳Y打斷他,聲音依舊平淡,“去把冰心蓮洗凈,晾在檐下。
”“哦?!卑㈦x有些泄氣,但還是乖乖應下,抱起籃子轉身。走到門口時,
他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師尊坐在那里,白發(fā)垂落,月白的衣袍襯得他愈發(fā)清瘦挺拔,
宛如一幅遺世獨立的水墨畫。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卻仿佛也被那股寒氣凍結,
無法融化他半分。阿離的心跳,沒來由地漏了一拍。五百年了,他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小狐貍,
在師尊身邊長大。他見過師尊揮劍斬妖時的雷霆萬鈞,見過師尊靜立雪中的孤高清冷,
也見過師尊偶爾在月下撫琴時,那片刻的、幾乎難以捕捉的柔和。不知從何時起,
那最初對救命恩人的感激,對強大存在的崇拜,漸漸變了質。
他開始貪戀師尊身上那淡淡的、清冷的雪松香,開始在意師尊每一個眼神,
每一次微不足道的回應。他會因為師尊一句“尚可”而欣喜若狂,
也會因為師尊整日不言不語而失落一整天。他知道,這是不該有的心思。師尊修的是無情道,
斬斷七情六欲是畢生所求。而他,是一只妖族,身份低微,與師尊之間隔著天塹。更何況,
師尊對他,或許從來只有師徒之情,甚至連師徒之情,都淡薄得如同昆侖的風雪。這份心思,
像一顆種子,在他心底悄悄埋下,隨著歲月的流逝,生根發(fā)芽,長成了參天大樹,盤根錯節(jié),
幾乎要將他的心臟勒緊。他不敢說,不能說,只能將這份熾熱的、卑微的愛戀,
深深藏在心底,用日復一日的活潑與親近,掩飾著內心的驚濤駭浪。
他像一只圍著月亮打轉的小狐貍,明知月亮遙不可及,卻還是心甘情愿地,
被那清冷的光輝吸引,追逐著,哪怕遍體鱗傷。2 秘境初探,心湖微瀾這日,
墨淵上神罕見地主動開口,要帶阿離前往一處上古秘境?!按嗣鼐趁麨椤畾w墟’,
三百年才現世一次,內有‘凝神花’,于你修行有益?!蹦珳Y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歸墟內幻境重重,靈氣駁雜,你須緊跟我身側,不得妄動?!薄笆?!師尊!
”阿離一聽有秘境可去,頓時來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早就把那點兒女情長拋到了腦后。
秘境探險,可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歸墟秘境位于東海之濱的一處深海漩渦之下。
墨淵帶著阿離,輕易便穿過了漩渦的屏障,進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這里沒有日月,
只有懸浮在空中的各色晶石散發(fā)著幽幽光芒,映照出奇形怪狀的植物和嶙峋的怪石。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而混亂的靈氣,時而溫暖,時而陰冷,讓人捉摸不定?!靶⌒?。
”墨淵眉頭微蹙,伸手將阿離護在身后,“這里的幻境,會引動人心底的執(zhí)念與恐懼。
收斂心神,守住靈臺?!卑㈦x乖乖點頭,緊緊跟著師尊的腳步。
他能感覺到四周有若有似無的力量在窺探他的意識,試圖侵入。他連忙按照師尊所教,
運轉心法,固守心神。兩人一路前行,避開了幾處強大的妖物和詭異的陷阱。阿離雖然緊張,
但有師尊在身邊,他便覺得無比安心。他看著師尊在前開路,銀發(fā)在幽光中閃爍,
背影堅定而可靠,心中那股熟悉的暖流又涌了上來?!皫熥?,您看那邊!
”阿離指著不遠處一片發(fā)光的花海,“是不是凝神花?”墨淵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
眸光微凝:“是。但小心,花海周圍必有守護?!痹捯魟偮洌?/p>
花海中央猛地升起一股黑色的霧氣,化作一個巨大的、面目猙獰的鬼影,發(fā)出凄厲的嘶吼,
朝著兩人撲來?!鞍㈦x退后!”墨淵低喝一聲,
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通體雪白的長劍——“霜華”。霜華劍出鞘,寒氣四溢,
瞬間將周圍的溫度降至冰點。墨淵手腕翻轉,劍光如練,直刺鬼影要害。那鬼影雖強,
卻在墨淵絕對的實力面前,顯得不堪一擊。數招之內,便被霜華劍斬散了形骸,
化作點點黑氣消散在空中。危機解除,阿離這才松了口氣,跑上前去:“師尊好厲害!
”墨淵收劍入鞘,神色不變:“去采花吧。記住,只取三朵即可,不可貪多?!薄班牛?/p>
”阿離應著,小心翼翼地走進花海。凝神花呈淡紫色,花瓣晶瑩剔透,散發(fā)著溫和的光暈,
確實是難得的寶物。他剛要伸手去摘,忽然腳下一軟,仿佛踩空了一般。“?。?/p>
”阿離驚呼一聲,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墜落?!鞍㈦x!”墨淵臉色微變,立刻追了上去,
但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將兩人猛地分開。阿離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飛速變幻。
等他再次穩(wěn)住身形時,發(fā)現自己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這里不是歸墟的怪石嶙峋,
而是一片……桃林?正值春日,桃花開得如火如荼,粉色的花瓣漫天飛舞,
空氣中彌漫著甜膩的花香。陽光和煦,微風輕柔,與歸墟的詭異氛圍截然不同?!皫熥穑?/p>
”阿離茫然地呼喚了一聲,四周只有桃花簌簌落下的聲音。他迷路了,或者說,
他掉進了歸墟的幻境里。想起師尊的叮囑,他連忙定了定神,試圖運轉心法破除幻境,
但這里的靈力異常溫和,仿佛融入了他的四肢百骸,讓他根本無法抗拒這幻境的誘惑。
他往前走了幾步,桃林深處,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阿離心臟猛地一跳,
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那身影背對著他,一襲月白道袍,銀發(fā)如瀑,
靜靜地站在一棵巨大的桃樹下。是師尊!“師尊!”阿離驚喜地喊了一聲,連忙跑過去。
墨淵緩緩轉過身。然而,眼前的墨淵,卻與平時有些不同。他的眼神不再是萬年不變的冰冷,
而是帶著一絲……柔和?那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映著漫天的桃花,
竟有了幾分人間煙火的氣息?!鞍㈦x?!彼_口,聲音也不再是平日的淡漠,而是低沉悅耳,
帶著一種奇異的磁性。阿離怔住了。這是幻境,他知道。
但他看著眼前這個仿佛被春風融化了冰雪的師尊,心臟卻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镁秤秩绾危?/p>
能讓他看到這樣的師尊,哪怕是假的,也好?!皫熥?,您……”阿離有些結巴,
不知道該說什么。墨淵看著他,目光溫柔,伸出手,輕輕拂去他發(fā)間沾染的一片桃花瓣。
他的指尖微涼,帶著熟悉的雪松香,觸碰到阿離額頭的瞬間,阿離只覺得一股電流竄過全身,
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吧岛⒆樱苓@么急做什么。”墨淵的聲音帶著笑意,
“可是迷路了?”阿離呆呆地點頭,看著師尊近在咫尺的臉,
看著他眼中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倒影,那壓抑了五百年的情感,如同決堤的洪水,
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防線?;镁?,這是幻境!在這里,沒有無情道,
沒有仙與妖的界限,沒有世俗的眼光!在這里,他可以放縱自己一次,哪怕只是在夢里。
3 幻境情動,真言難收“師尊……”阿離的聲音有些顫抖,他鼓起了畢生最大的勇氣,
抬眼望進墨淵那雙此刻盛滿了溫柔的眼眸,“您……喜歡桃花嗎?”墨淵微微一怔,
隨即點頭:“嗯,桃花……很美?!薄澳恰矚g我嗎?”話一出口,阿離自己都驚呆了。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問了出來。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緊張地看著墨淵,生怕看到他眼中的厭惡或冰冷。然而,幻境中的墨淵,并沒有立刻回答。
他靜靜地看著阿離,眼神復雜,有驚訝,有探究,還有一絲……阿離看不懂的情緒。良久,
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阿離,你想說什么?”阿離咬了咬唇,
臉頰因為激動和緊張而漲得通紅。反正都是幻境,反正師尊也不會知道,
反正……他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喜歡您,師尊!”他幾乎是喊出來的,
聲音在寂靜的桃林中回蕩,“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了!不是弟子對師尊的那種喜歡,
是……是想一直和您在一起,想讓您只看著我一個人,想……想抱抱您的那種喜歡!
”他一口氣說完,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眼眶也微微泛紅。五百年的暗戀,五百年的壓抑,
在這一刻,如同火山爆發(fā)般,傾瀉而出。墨淵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有那雙深邃的眸子,似乎在一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胺潘痢?/p>
”他輕輕吐出兩個字,聲音卻沒有往日的嚴厲,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我知道這很放肆,我知道我不該有這種心思!”阿離急切地說道,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
“我是妖,您是高高在上的上神,您修的是無情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
師尊,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每當看到您一個人坐在窗前,
我就想陪在您身邊;每當看到您揮劍時的身影,
我就覺得無比安心;每當聞到您身上的雪松香,
我就……我就想靠得更近一點……”“我知道這是錯的,是大逆不道的!
可是我真的好喜歡您,師尊……求求您,哪怕只是在這個幻境里,
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推開我?”阿離哭得像個孩子,將所有的委屈、愛戀、自卑和恐懼,
都哭了出來。他伸出手,顫抖著,想要去觸碰眼前的墨淵,卻又在半空中停住,
不敢再往前一步?;镁持械哪珳Y,看著他淚流滿面的樣子,眼底的光芒閃爍不定。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阿離以為自己真的觸怒了他,心一點點沉下去。
就在阿離快要絕望的時候,墨淵忽然抬起手,輕輕握住了他懸在半空的手。
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與平時的冰涼不同。阿離猛地一震,抬起淚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阿離……”墨淵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近乎嘆息的意味,“你可知,修無情道者,
動情便是萬劫不復?”“我知道……”阿離哽咽著,“但如果是為了師尊,
萬劫不復……我也愿意?!蹦珳Y看著他,眼中那層堅冰似乎真的在一點點融化。
他緩緩收緊了握住阿離的手,將他輕輕拉到自己面前。阿離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能清晰地聞到師尊身上的氣息,比平時更加濃郁,帶著桃花的甜香。他抬起頭,
望進那雙深邃的眼眸,看到了自己從未見過的情緒——那是掙扎,是痛苦,
還有一絲……深藏的溫柔?!吧岛⒆印蹦珳Y低語,另一只手抬起,輕輕撫上阿離的臉頰,
擦去他的淚水。他的指尖帶著一絲顫抖,
“你又何必……”“因為是師尊啊……”阿離閉上眼,將臉頰輕輕蹭進他的掌心,
感受著那份虛幻的溫暖,“除了師尊,我誰都不想要。”墨淵沒有再說話。他俯下身,
微微傾側著頭,溫熱的唇,輕輕印在了阿離的額頭上。那個吻,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
卻在阿離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渾身一僵,隨即像被點燃的火焰一樣,瞬間紅透了臉頰。
他能感覺到師尊唇瓣的溫度,帶著一絲淡淡的雪松香,還有桃花的芬芳。這不是夢,
這是幻境中的真實。阿離猛地睜開眼,撞進墨淵那雙幽深的眸子。他看到了里面翻涌的情感,
看到了那份被無情道壓抑了千萬年的、或許連墨淵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愫。
“師尊……”阿離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充滿了不敢置信的喜悅。墨淵看著他,
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和決絕。他剛想說什么,忽然,周圍的景象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
桃花瓣瘋狂地飛舞,天空變得灰暗,溫暖的氣息瞬間被冰冷的寒意取代?!安缓?!
幻境要破了!”墨淵臉色一變,猛地將阿離推開,“阿離,守住心神!
”阿離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和喜悅中,被他這么一推,頓時清醒了不少。
他看到墨淵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周圍的桃林也在飛速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歸墟那熟悉的、混亂的靈氣和怪石。“師尊!”阿離驚慌地大喊,
伸出手想去抓住他,“不要走!”墨淵看著他,眼神恢復了往日的冰冷,只是那冰山下,
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未散去的波瀾。他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阿離一眼,那眼神復雜難明,
包含了太多阿離無法理解的東西。下一刻,幻境徹底破碎。阿離猛地驚醒,
發(fā)現自己正躺在歸墟的一處石縫里,頭痛欲裂。剛才的一切,如同一場太過真實的夢。
“阿離!”一聲急切的呼喚傳來,墨淵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月白的道袍上沾染了些許塵土,
臉色也有些蒼白,但眼神依舊冰冷。他伸手,將阿離從石縫里拉了出來。阿離呆呆地看著他,
看著他那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看著他緊抿的唇瓣,剛才在幻境中的一切,
仿佛只是他的一場春夢,一場由執(zhí)念催生的、無比真實的幻覺。
“師尊……”阿離的聲音有些沙啞,“剛才……”“幻境而已?!蹦珳Y打斷他,
語氣平淡無波,仿佛剛才那個在桃林中對他溫柔凝視、印下輕吻的人,根本不是他,
“歸墟幻境,最能迷惑人心。你既已醒來,便速速離去,此地不宜久留。”他的語氣,
和平時沒有任何區(qū)別,甚至比平時更加冷淡了幾分。阿離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像墜入了冰窖。是啊,幻境而已。師尊修的是無情道,怎么可能對他有那樣的感情。
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他自己的妄想,是幻境利用了他心底最深的執(zhí)念,編織出的一場騙局。
他低下頭,掩去眼中的失落和痛楚,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是,師尊。
”墨淵沒有再看他,轉身便走:“跟緊了?!卑㈦x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腳步有些虛浮。
剛才在幻境中爆發(fā)的情感,此刻仿佛被連本帶利地反噬回來,讓他心痛得無法呼吸。
他看著師尊挺拔而疏離的背影,看著那一頭在混亂靈氣中飄動的銀發(fā),忽然覺得,
他們之間的距離,比昆侖墟的萬年冰雪,還要遙遠。4 無情道劫,
情根深種從歸墟秘境出來后,阿離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他依舊會對著墨淵笑,
會嘰嘰喳喳地說話,會乖乖地完成功課。但他的笑容里,似乎總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寞,
他的眼神,在看向墨淵時,也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的窺探和深藏的痛楚。那場幻境,像一根刺,
扎進了他的心里。它讓他嘗到了片刻的甜蜜,卻也讓他更加清楚地認識到現實的冰冷。
墨淵似乎也察覺到了阿離的變化,但他什么也沒說。他依舊是那個高冷的師尊,
對阿離的親近保持著一貫的距離,對他的情緒變化,視若無睹。只是,阿離偶爾會發(fā)現,
師尊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比以前更加深邃了些,有時會在他不注意的時候,靜靜地看他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