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華東氣象臺最新報道,今日夜間,一股由北向南的強氣流將經(jīng)過S市,請各位夜間出行的司機朋友們,注意安全,保持車速?!?/p>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
“呵,沒聽見有強氣流嗎,老肖,開慢點?!?/p>
面包車內,竇樂一只手靠在副駕車窗,一只手拿著煙吞云吐霧。
與他郊游般的放松態(tài)度不同,坐在駕駛位的肖自在全神貫注,眼神里閃爍著莫名的期待。
“慢?慢不了一點!這次好不容易得到了重要線索,萬一又被那姓趙的跑了,可就虧大了!”
肖自在笑著說道。
臉上的喜悅之色溢于言表。
與其說是大案將破的興奮,他表現(xiàn)出的感覺,更像是一位面對美味珍饈的美食家。
竇樂笑了笑,側過臉來瞥了一眼肖自在,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猩紅之色。
果然忍不住了嗎,呵。
肖自在,本性嗜殺,即便是遁入空門跟隨十佬之一的解空大師研習佛法,也沒能將他的這個性子改過來。
最終被逐出師門的他,遇到了竇樂,成為了華東大區(qū)的臨時工。
盡管有著和解空大師的三步之約,除了自衛(wèi),除魔以外不能濫殺無辜。
但竇樂知道,肖自在完全是憑借個人的意志克制著內心的這份殺欲。
如果這種天生殺欲真的能靠意志壓制住,解空大師又何苦以全身武功盡廢為代價,替他受責呢?
竇樂明白,肖自在的爆發(fā)是遲早的事情。
真到那個時候,后果不堪設想。
與其一直壓制他,不如偶爾找機會發(fā)泄一下。
正所謂堵不如疏。
眼下的這起連環(huán)男童誘拐案,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呵呵,對方還不確定是不是那人,老肖,你先別太興奮?!?/p>
竇樂看著車窗外逐漸荒涼的景色說道。
“不,我能確定!茅山那邊的態(tài)度雖然模棱兩可,但他們越是避而不答,就越證明有鬼!那個邪修,一定就是趙歸真!”
看著肖自在眼神中逐漸涌現(xiàn)的狂熱,竇樂嘆了口氣。
希望真的是吧。
不然,這已經(jīng)被點起的熊熊欲火,他竇樂可沒法熄滅。
面包車很快來到了第一個監(jiān)控畫面的所在地。
肖自在剛把頭伸向車外,雙眼立刻瞪大,滿臉興奮地說道:
“我能感覺到!就在這附近!趙歸真曾經(jīng)在這一帶主動開啟過能力,那腐臭充滿怨毒的氣息,錯不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二人將面包車??吭诼愤?,下車開始了步行。
“嗯?奇怪,不是說強氣流嗎?怎么這里沒有一點風?!?/p>
走在漆黑的小路上,竇樂疑惑地說道。
然而,他身旁的肖自在已經(jīng)沉浸在了即將到來的殺戮幻想中,完全沒聽到竇樂的話。
一想到馬上就能對惡人趙歸真展開血腥殺戮,肖自在的身體就開始止不住顫抖起來。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竇樂輕輕笑了笑,沒說什么,繼續(xù)跟著肖自在朝前走去。
沒過多久,他們來到一片空地。
這里過去是一片居住區(qū),四周還殘存一些破敗的平房。
不知為何已經(jīng)人去樓空。
再往北面就是無邊無際的田野。
“就在這附近!我甚至已經(jīng)聞到了血的氣味!”
肖自在興奮地說道,同時腳步加快,朝著前方走去。
幾分鐘后,站在一片倒塌的廢棄房屋邊,肖自在臉上的興奮逐漸變成了焦急和煩躁。
“奇怪,明明就在這附近,到底藏哪去了?”
竇樂環(huán)視四周,這里比剛才的那片居住區(qū)還要空曠,想要藏人除非挖地道,否則根本沒有遮擋的地方。
“老肖,你確定?”
“我確定!這里的臭味是最濃郁的!”
聞言,竇樂掐滅了煙,也跟著仔細尋找起來。
突然間,他看到了地面上一片紅色的血跡。
“喂!老肖,快看這里!”
肖自在朝著竇樂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地上那攤已經(jīng)干涸的紅色血跡十分濃郁,而且氣味似乎就是來自這里。
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建筑廢墟,肖自在心中已經(jīng)涼了半截。
“怎么會...”
下一秒,他立刻走向平房,迫不及待地徒手掀開壓在血跡上的大片磚石。
這一過程中,肖自在內心極其復雜。
趙歸真死無葬身之地,是他喜聞樂見的。
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趙歸真就這樣便宜的死了。
在來的路上,他可是已經(jīng)設計好了好多種專門為趙歸真準備的殘酷死法。
為的就是讓這個惡人,體會一下生前對那些男童犯下的罪孽。
同時還能滿足一下自己的小樂趣。
然而,隨著磚石一塊塊被掀開,肖自在內心的期望也變得越來越少。
他原本興奮無比的笑容,也漸漸凝固。
在清理完最后一塊碎石之后,肖自在看著一地狼藉的血肉碎塊,感受著那股邪惡腐臭的炁感,內心中的失落到達了極點。
“怎么會...這樣...”
一瞬間,他仿佛整個人蒼老了十歲。
看著肖自在悲痛欲絕的模樣,竇樂默默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至少,這個禍亂人間的妖道死了,也算是個好事!”
聽著竇樂的安慰,肖自在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趙歸真是死了,但殺他的人卻不是自己!
究竟是誰,把他到嘴的鴨子給搶走了?!
突然,他回憶起監(jiān)控中看到的那個光頭披風男,眼神中重新閃爍起光亮:
“光頭!那個光頭!老竇!”
肖自在轉過頭來,看向竇樂說道。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竇樂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一開始,還以為那人是趁著趙歸真不注意,把男孩救出來的,現(xiàn)在看來...”
看著地上的斑駁血痕與碎肉,回想著監(jiān)控畫面里,光頭男人毫發(fā)無傷云淡風輕的樣子,竇樂的臉色也不禁凝重起來:
“能將趙歸真打成這副模樣,并且安然無恙,看來這個姓蘇的男人,值得深入調查!”
聽到竇樂的話,肖自在再次重燃希望,笑著問道:
“老竇,也就是說,那個光頭有希望進入公司,對嗎?”
聞言,竇樂沉吟片刻回復道:
“嗯,結合種種跡象判斷,那個光頭大概率也是個異人,而且從他解救男孩的行為來看,應該還是個心懷正義的異人,對于這樣的存在,公司絕對會不遺余力地盡力招攬!”
“是嗎,不錯!”
肖自在的臉上,陰霾一掃而空,笑容重新浮現(xiàn)。
他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等那光頭進入公司,一定要找機會跟他切磋一下。
能把趙歸真打成這副模樣,多少也算是有點心理扭曲了。
甚至從現(xiàn)場趙歸真慘烈的死狀上,肖自在感覺到了一絲絲病友的氣味。
如此寶貴的病友交流機會,他是斷然不會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