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一吹空調(diào),我才冷靜下來。
我和鹿鳴認識很戲劇化。
當年下暴雨,是他在湍急的水流中一把抓住我的手,才免于我被沖走的絕望。
后來更是在發(fā)現(xiàn)我們是一個學校的之后,彼此之間心生好感。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我們走在了一起。
剛準備去沖個澡,鹿鳴給我發(fā)來消息。
先是問我到家沒有,后又發(fā)來賬單。
「寶寶,我一看到錢就頭疼。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我這是花了多少錢啊?」
我冷哼一聲,這家伙是想讓我給他報銷呢。
我沒接他的茬,直截了當?shù)膯柕剑骸改悴皇钦f花錢就想吐嗎?打車花錢沒給司機師傅吐車上吧?」
那邊沉默好久,遲遲沒有回復。
只是對話框上的正在輸入中顯示了他不平靜的內(nèi)心。
「程佳玉,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非得要打擊我的自尊心嗎?要是你一直這樣,我們以后還怎么在一起?」
「我這里的房子也快到期了,你不是說你媽剛給你買了套房子嗎?先讓我去住幾天吧?!?/p>
話說到這里,我好像有一種五臟六腑都被打通了的感覺。
原來扯半天,都在為了這套房子做鋪墊。
前段時間我只是提了一嘴,因為鹿鳴我決定留在這個城市。
我媽心疼我離家太遠,準備給我在這里買套小房子,也算是有個家。
為了照顧鹿鳴的自尊心,我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很快就略過了這個話題。
沒想到鹿鳴記得比我還要深刻。
這下子沉默的人變成我了。
我實在是無法忍受自己喜歡了這么多年的人,竟然是這樣一個神經(jīng)病。
為了一套房子,竟然心思深沉到提前幾個月就開始布局,甚至還找些亂七八糟的借口來騙我。
而我才是真正的病人,竟然眼瞎到這種程度,連這點小心思都看不出來。
「我沒記錯的話,那是我的房子吧?你去住算什么事?」
「什么你的我的?以后我們結(jié)婚,這房子不遲早也有我的份嗎?你干嘛現(xiàn)在分的那么清?。课艺鏇]想到你是這種人,程佳玉,這么多年我真是錯看你了,簡直和我媽說的一樣,不可理喻!」
不提還好,一提他媽我更生氣了。
「你什么都聽你媽的去吧,怎么沒見你媽想著給你買個房子呢?是不是你媽早就惦記上別人家的東西了?。俊?/p>
這么多年的隱忍似乎都在此刻化為怒火。
我激情開麥,比鹿鳴在網(wǎng)吧打游戲時罵的還臟。
結(jié)果剛說兩句,就發(fā)現(xiàn)鹿鳴把我刪了。
好好好,這么玩是吧。
我又找到鹿鳴的手機號碼,連發(fā)幾條不道德的短信。
拉黑。
社交軟件,接著發(fā)。
又拉黑。
音樂軟件私信,我接著發(fā)。
終于將我能想到的賬號都發(fā)了一遍,確認他都將我拉黑了。
我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