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凌晨三點的A市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燈火輝煌。
安溫大廈在A市的最中心,落地范圍極大,共40樓高,每兩層樓就涉及一個行業(yè)。
安溫大廈的運行面積最大,涉及行業(yè)的工作人員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其董事長蕭玨安是唯一一位在全球富豪排行榜上前十的華國人。
不過,此時此刻,蕭玨安異常狼狽。
他穿著的西服皺得不成樣子,頭發(fā)也是亂糟糟的,眸色里全是擔(dān)憂,望著眼前的男子,一點點彎下腰。
“不!蕭玨安!你不能下跪!你他媽下什么跪!我讓你跪了么!你不能將資料給他!”
男人聲嘶力竭,卻在下一秒被人狠狠按在地上。
“蕭總,沒想到啊,你還真是個舔狗。以前的你處處打壓我!沒想到吧,你心心念念的人卻是十分深愛著我呢!”
“葉少陽!放了溫離,我會在股份轉(zhuǎn)讓合同上簽字。也會……”
蕭玨安握緊了拳頭,接著又松開,冷靜之中帶著憤怒,望著時溫離的眼神又是那么的溫柔,內(nèi)心計算警官到場的時間。
即使服裝和樣貌看起來十分狼狽,但是仍是十分沉著,腰板挺得筆直,仿佛給人的安全感十足,聲音低沉,緩緩單膝跪地,“我下跪?!?/p>
“哈哈哈哈哈!”葉少陽笑了起來,讓人把時溫離拎起來,拍了拍他的臉,嘲諷道:“你還真是有用,蕭董對你如此念念不忘?!?/p>
時溫離心如死灰,望著眼前的人說不出話來,額間的血還在不斷往下流,眼眶通紅,但流不出一點眼淚,內(nèi)心憋著氣。
脖頸上的刀刃逐漸深入,但時溫離感受不到一點疼痛,緊緊看著下跪的男人,內(nèi)心酸痛:
不,不該這樣的。
那么高傲的一個人,不該為了他這個白眼狼下跪……
一點都不值得。
時溫離忍住眼淚,趁身后的人不注意,猛踩身后人的腳,隨后又是一腳踢向葉少陽。
此時此刻,不,是從他發(fā)現(xiàn)葉少陽根本不喜歡他,試圖用他來控制蕭鈺安開始,他就覺得他愛錯人了,他愛了一個垃圾!
現(xiàn)在,還傷害了愛他的人,或者是,他真正愛的人。
他應(yīng)該早就知道,他喜歡的是蕭玨安。
時溫離掙脫控制,飛快趕向蕭玨安,只不過,晚了一步。
身后的人飛快趕來,拿著鋒利的刀子,一臉兇狠,像是下了死手。
左右都躲不過,時溫離側(cè)身準(zhǔn)備錯開致命傷,卻不想先一步被人護(hù)在懷里。
時溫離本身個子不低,在人群中算是拔尖的了,但在蕭玨安的懷里卻顯得有些嬌小。
下一刻,冰冷的刀子刺過來。
蕭玨安悶哼一聲,疼痛瞬間襲來,他忍了下來,看見時溫離慌張的神色,內(nèi)心苦笑,但是一閃而過。
他怎么會擔(dān)心自己呢?
又在自作多情。
蕭玨安的意識慢慢模糊,但慶幸他安排的警察馬上到來,鬧劇也能結(jié)束。
溫離……
也能平安。
那人見事不對,飛快拔了刀。
警察在這時,沖進(jìn)了房門……
“蕭玨安!”
“蕭玨安!”
——
“蕭玨安!”
時溫離大叫了一聲,從夢中驚醒。
自從那一日過后,他每天都能夢到那一刻,夢到蕭玨安倒在自己的懷里,夢到蕭玨安被送到醫(yī)院,夢到蕭玨安被宣布死亡,夢到蕭鈺安的尸體。
失去蕭玨安的痛苦幾乎要壓垮了他。
他生不如死。
王星辰,蕭玨安的助理,見證著自己boss對時溫離十分上心,而時溫離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boss的真心,對時溫離提不起一點好感。
雖然王星辰知道自己身為下屬不應(yīng)該管轄上級的事情,但他還是忍不住。
蕭玨安從小是個孤兒,沒有親戚,有也是看蕭玨安風(fēng)光之后,諂媚過來的。
蕭玨安一死,恨不得瓜分完財產(chǎn),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
因此,蕭玨安的后事被王星辰承擔(dān)起來,在見到時溫離這副鬼樣子幾天后,王星辰忍不住開罵:
“人活著不好好珍惜,死了這副樣子給誰看!”
下一秒,時溫離失足摔下了樓梯。
雖然只是二樓,但他最近的身子太過虛弱,根本經(jīng)受不住。
死亡在眼前時,時溫離卻釋懷了,他想他早就應(yīng)該這樣。
家人早已紛紛離世,本就沒有活下去的勇氣,而蕭玨安是自己唯一的牽掛,現(xiàn)在牽掛走了,他也應(yīng)該去了。
但沒能如愿,意識逐漸回歸。
渾身的疼痛感和饑餓感頓時涌上心頭。
時溫離來不及細(xì)想便支撐不住,重重躺在床上,蜷縮起身子。
過了好一陣子,疼痛才勉強(qiáng)舒緩。
時溫離整個身子都是冷汗,他緩緩睜眼,觀察四周的環(huán)境。
他不是死了嗎?
這里是什么地方?
時溫離內(nèi)心充滿了疑惑,強(qiáng)撐起身子下床,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才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房間是溫暖的暖色調(diào),床的右邊是一個巨大的落地窗,左邊是小陽臺的入口,小陽臺上放了幾盆薰衣草,滿天星纏繞著護(hù)欄。
兩側(cè)各有個床頭柜,上面有一張時溫離的照片,是大學(xué)畢業(yè)的畢業(yè)照。
這是時溫離和蕭玨安的婚房,只不過二人根本沒住過幾次。
原因在于他。
時溫離的弟弟時溫冉不小心惹上了高利貸。
當(dāng)時他家的經(jīng)濟(jì)情況不太好,而時溫離在上大學(xué),也沒有什么經(jīng)濟(jì)來源。
蕭玨安就是在此時出現(xiàn),他提出可以給溫離一千萬,前提就是和自己結(jié)婚,但結(jié)婚之后的戀愛自由,是隨意的,也就是假結(jié)婚。
時溫離雖然不知道蕭玨安的意思,但他看了整個合同并沒有什么問題,甚至說所有的利益都劃分在他身上。
可是時溫離第一時間沒有同意,他討厭這樣的交易。
不過在一家人和時溫冉的催促下,時溫離只能同意。
之后,葉少陽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一直追求著他。
時溫離漸漸動心。
這件事也被蕭玨安知道了。
晚上的時候,蕭玨安喝醉了,撬開時溫離的房門,單手將時溫離按在床上,試圖親吻他。
時溫離十分抗拒,卻爭不過,但是最后還是沒有吻上。
蕭玨安眼眸深沉,靜靜看著時溫離。
害怕時溫離逃走,蕭玨安一只手還禁錮住時溫離,而另一只手則是溫柔地?fù)崦鴷r溫離的臉龐,從眼睛到鼻尖,再到嘴唇。
熾熱的目光幾乎要把時溫離點燃。
但當(dāng)時的他厭惡一切觸碰,干脆閉上眼睛。
蕭玨安到最后輕輕地吻在了他的鼻尖,一吻即畢。
而他,卻干了最蠢的事,一把將蕭玨安推開,沖進(jìn)廁所干嘔。
關(guān)門的那一瞬間,時溫離看到蕭玨安平靜躺在床上,頹廢而又痛苦。
事后,蕭鈺安又非常誠懇的抱歉。
但是時溫離還是不知所以然的討厭起蕭鈺安,或許是試圖隱瞞自己那時的慌張或許是別的不知名因素。
再加上葉少陽暗戳戳地詆毀,內(nèi)心更加抵觸,對蕭玨安的示好愛搭不理,甚至冷嘲暗諷,也再也沒有住過婚房。
“時先生,您起床了嗎?”房外,傳來一道女聲:
“蕭先生已經(jīng)等您很久了,您起床后就可以吃早餐,太晚可能坐車去民政局會遲到?!?/p>
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