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之急于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江清月看著他這副衣冠楚楚的模樣，突然笑了。
“小陸大人是怕江歸玉知道當(dāng)年我們在北疆的事情？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的。當(dāng)年……”
她語氣稍頓，神情明顯一滯，但又很快恢復(fù)如初。
“陸奶奶說的那些場面話，小陸大人忘了就好?！?/p>
她唇角這抹苦澀的笑刺的陸庭之心頭狠狠抽痛了一瞬。
那根本不是什么場面話，當(dāng)時祖母確實(shí)是希望他們二人成婚。
只是后來祖母也病死，他考上了狀元，離開了北疆，婚事不了了之。
看著陸庭之這張臉，她緩緩開了口，“小陸大人放心，我不會亂說，更加不會擾了你跟江二小姐的婚事的。”
她錯身走開，可不過兩步，陸庭之第三次攔住了她。
低頭看了眼被陸庭之抓住的手腕，江清月已經(jīng)有些生氣了。
陸庭之松開抿緊的唇線，實(shí)話告訴她：“這門婚事你不能答應(yīng)。”
江清月覺得莫名其妙，“你跟江歸玉的婚事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話才出口，江清月心下猛地一沉。
“你是說，我的婚事，父母已有安排？”
在陸庭之眼中的同情和憐憫里，她像是明白了江家把她接回來的目的。
回到清風(fēng)苑，江清月把雀兒喊到跟前，“你去查查，最近府上可有什么喜事。”
雀兒沒細(xì)想，只笑道：“要說府上的喜事兒，不就是二小姐跟陸大人的婚事？不過因?yàn)殛懘笕吮恢概少c災(zāi)，所以婚期延后而已?！?/p>
江清月?lián)u頭，“不是這事兒。你再去問問，莫要太張揚(yáng)了?！?/p>
雀兒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去做了。
宣平侯府。
謝凌云又去看了何氏，順便問問金瑤那女大夫的長相，畫出來直接尋人要更快一些。
可那一日場面太過混亂，金瑤嚇得魂不守舍，根本沒細(xì)看那位女大夫是何長相。
倒是女大夫帶在身邊的小丫鬟，她還有些印象。
“臉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怪討喜的?！?/p>
金瑤才說完，謝凌云的眼刀就掃了過去。
“什么都是圓的，她是個包子還是糖葫蘆？”
何佩蘭伺候在身邊的另外一個丫鬟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被主子輕斥了一聲才不敢再放肆。
金瑤沒出息的縮了縮脖子，腳步悄悄往夫人跟前挪了挪。
“奴婢那天太著急了，確實(shí)沒看清楚?！?/p>
金瑤銀瑤都是何佩蘭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兩個丫鬟做事很合主子心意，就是金瑤性子沉悶，銀瑤要更機(jī)靈一些。
如果那一日她帶著銀瑤一塊兒出門，這丫頭肯定能記住人家的長相。
謝凌云已經(jīng)執(zhí)起畫筆等了片刻，墨汁滴落在紙上，綻開一朵黑蓮。
然而此時，他的臉色比那朵黑臉好不了多少。
男人早沒了耐性，將那支上好的狼毫筆放下，懶散的開口，“既如此，看來無緣，不如不找了。”
何佩蘭橫了兒子一眼，找恩人，哪兒有這么不誠心的。
她還想著找到了，給兒子做媳婦兒呢。
“凌云，你少插嘴，定是你沉著臉嚇著她倆了。”
謝凌云呵呵兩聲，淡聲道，“倒是我的錯了。”
何佩蘭不管謝凌云，又繼續(xù)問金瑤，“你別怕這混小子，你再仔細(xì)想想?！?/p>
金瑤跪在地上，低眉順目苦著一張小臉，絞盡腦汁的回憶：“那丫鬟看起來年紀(jì)不過十三四歲，穿的是杏色的下人衣裙，身上沒有任何首飾……”
依舊還是一些廢話。
何佩蘭有些急，“金瑤，你想仔細(xì)些?！?/p>
金瑤仔細(xì)想了想，“奴婢想起來了，那位女大夫裝扮簡單，發(fā)絲也只是用一支白色玉簪簡單的綰了個髻。
她清瘦，但是容色姣好，眼角處有顆痣，瞧著楚楚動人。
那一日她身著天水碧色的衣裳，通袖花紋的織金絹，腰間佩著一塊暖玉?！?/p>
頓了頓，金瑤突然抬高聲音。
“奴婢瞧見，那位女大夫右手位置好像有道傷疤，看起來像是舊傷?！?/p>
眼下有痣，手上有疤？
謝凌云似乎有些印象，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許是因?yàn)殂y瑤所說，心中有了大概的畫面才會如此吧。
銀瑤眼尖，立馬把筆撿起來，隨意拿了茶水洗掉上面的余墨，又細(xì)心的用帕子擦干，這才呈到謝凌云面前。
依照金瑤所描述的模樣，不過片刻謝凌云就畫了幅像。
銀瑤拿給何佩蘭過目，又用腳輕輕踢了踢金瑤。
金瑤抬頭認(rèn)了一眼，“這正是那位女大夫?！?/p>
畫像上的女子腰肢纖纖，容貌出挑，又如此心善，光是站在畫中已能想象得到這是個絕美的人兒。
何佩蘭頷首稱贊，正想夸自己兒子畫得好，卻在抬頭間看見兒子一直盯著畫中女子，若有所思。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