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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澳城。
謝隨在化妝間里,握著手機,莫名忐忑。
好像,他就要犯一個很大的,永遠無法彌補的錯誤。
他下意識想打去蛇島,可李嫣然一身雪白婚紗攀上他的手臂。
“阿隨,我們該出去了。”
他猶豫片刻,放下手機。
這個婚禮不像樣,實在對不住溫玉,他不該答應。
可事已至此,騎虎難下。
罷了,等處理完這邊,他親自去把溫玉接回來。
李嫣然朝旁人使了個眼色,和謝隨盛大登場。
化妝間里,謝隨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
蛇島的視頻申請在屏幕上急促閃爍,發(fā)出不祥的亮光。
有人接了視頻,將場上新人的甜蜜互動完整轉(zhuǎn)播過去。
對面不知何時掛斷了連線,屏幕一片絕望的死寂。
與此同時,正要下臺敬酒的謝隨心臟猛然劇痛。
他眼前一陣恍惚,好像看到了十四年前,在蛇島找到溫玉時的模樣。
瘦骨嶙峋,血肉模糊,氣息奄奄。
她潰爛的嘴唇翕動著,努力提起一個笑,朝他說了句話。
“謝隨,這次是我贏了?!?/p>
“我們終于,不復相見......”
“阿玉!”
謝隨失聲喊出口。
李嫣然僵了僵,端著酒杯委屈道:“阿隨,你答應了今天只準想我的。”
謝隨猛然驚醒一般,四處張望。確認剛剛的一切只是錯覺,松了口氣。
他放下酒杯,吩咐助理:“安排飛蛇島的專機,現(xiàn)在就出發(fā)?!?/p>
他很不安,他要親眼去看看溫玉怎么樣了。
李嫣然抓住他的衣袖,泫然欲泣:“阿隨,今天是我們的婚禮啊,你怎么能扔下我去找別人!”
謝隨有些煩悶,耐著性子說:“流程已經(jīng)走完了,婚禮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有事要去辦......”
“還沒洞房,怎么叫結(jié)束呢?”秦野晃蕩著酒杯,挑眉看他,“謝隨哥,跟我打的賭,不是要認輸了吧?”
秦家太子爺秦野,圈里有名的紈绔,99個情人的賭約就是他提出來的。
“謝隨哥,輸了的話,可是要在你家所有賭|場里掛上認輸宣言,今后所有場子謝家都低我秦家一頭?!?/p>
“謝大賭王,你輸?shù)闷饐???/p>
謝隨驀地握緊拳頭。
不可能。
他運勢極強,賭王稱號并非空穴來風。
自從十年前入了賭局他從未輸過,越賭越旺,一路從街頭混混走到澳城頂流。
不知多少名流世家圍剿過他,可總是差了些運氣。
可以說運之一字,是他一生的立足之本。
誰都不能破壞他的運勢。
溫玉,也不行。
他呼出一口氣,恢復了從容淡定。
“秦公子說笑了,我的字典里沒有‘輸’這個字。”
秦野盯著他看了幾秒,笑了笑。
“希望你一直這么自信。”
謝隨看著他悠哉離開的背影,心中的不安又擴大了幾分。
“阿隨,”李嫣然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我的傷口有些疼了......”
謝隨定了定神,甩開那些莫名的情緒。
溫玉不會有事的。
蛇島早就被他買下來了,上面的毒蛇全部被清理掉了,只剩一些無毒的物種。
他留了人在島上看著她。只要她受不住,一個電話就能打到他這里。
她很安全。
但她必須在那里扔掉所有的倔強,看清楚誰才是她的天。
謝隨摟住李嫣然,溫聲說:“回房休息,我?guī)湍憧纯磦??!?/p>
然后向助理伸手:“手機。”
李嫣然悄悄使了個眼色。
助理頓了頓,抱歉地說:“剛剛?cè)硕辔冶煌频顾ち艘货?,不小心把您的手機砸壞了......”
謝隨蹙眉:“立刻找人修好?!?/p>
蛇島那邊只有定向手機,只能打到這臺手機上。
助理應了聲好。
李嫣然拉著謝隨往外走,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溫玉,你休想再見到阿隨!
回房又是一番溫存。
李嫣然使出渾身解數(shù)纏了謝隨三個小時,剛洗完澡出來,就聽到他在露臺用備用機跟兄弟打電話。
“隨哥,聽說你把嫂子流放了,還跟李嫣然辦了婚禮,你不會真要讓她進門吧?”
謝隨抿了口酒,淡淡一笑:“說什么呢,我跟你嫂子好著呢,拌了幾句嘴罷了?!?/p>
“一只金絲雀而已,我早就玩膩了。要不是她幫我擋了一劫,我已經(jīng)把人打發(fā)了?!?/p>
“我就知道,什么女人在你這兒都越不過嫂子!可是,你最近玩得也太大了,聽說你把嫂子養(yǎng)了十五年的豆豆都打死了?!?/p>
“豆豆?”謝隨一愣,隨后笑了出來,“原來是這樣,難怪......”
難怪溫玉說恨他。
他愉悅地敲著酒杯:“那是我找來的一條跟豆豆相似的狗,嚇唬嚇唬她而已。我怎么舍得真打死豆豆?那可是我狗兒子。”
“豆豆年紀大了,腎出了毛病,一直在醫(yī)院治療。我怕阿玉擔心,一直沒告訴她?!?/p>
“昨天醫(yī)生才告訴我豆豆可以出院了,過兩天,我親自帶豆豆去接溫玉?!?/p>
這樣,阿玉就不會生氣了吧。
李嫣然好像被潑了盆冰水,從頭冷到腳。
她不信謝隨對她沒有感情!每次上床他都那么瘋狂,恨不得把她吞進肚子里!他不可能不愛她!
都是溫玉!是她阻礙了她跟謝隨在一起!
她絕不會讓他們冰釋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