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舟走后,許知意一番梳洗,到廳堂,只見顧母和顧老爺正襟危坐在雕花的紅木椅上。
許知意微微垂下眼簾,掩飾住心中的不安。
她緩步走到顧母面前,恭敬地行了一個禮,臉頰微紅,聲音柔和地說道:「母親,女兒來請安?!?/p>
顧母見她舉止得體,心中甚是滿意。顧母扶她起身,關(guān)切地問道:「意兒啊,你們昨夜睡得可還好?」
許知意臉頰一紅,想起昨夜的瘋狂,羞澀地低下頭,聲如蚊吶:「夫君他很好?!?/p>
顧母見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那就好,那就好。意兒啊,你如今已嫁入顧家,便要早日為顧家開枝散葉才是?!?/p>
許知意臉頰微紅,乖巧地應(yīng)著。
她默默地幫著丫鬟整理茶具,端茶遞水,處處周到。
許知意溫婉恭順的態(tài)度和勤快的行為,讓顧母十分滿意,看她的眼神越發(fā)慈愛。
用過早膳,許知意便帶著丫鬟碧云在顧府四處逛逛,熟悉環(huán)境。
顧府比她想象中還要大,亭臺樓閣,假山流水,處處精致典雅。
剛走到假山拐角處,一個輕浮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喲,這不是我的二嫂嗎?怎么一個人在這兒?」
許知意心中一驚,轉(zhuǎn)身望去,只見一個身穿寶藍(lán)色錦袍的年輕男子斜倚在假山上,手里搖著一把折扇,正一臉輕佻地望著自己。
來人正是顧家庶子,張姨娘的兒子,顧喬。
顧喬早就聽說這位二嫂姿色出眾,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她出身鄉(xiāng)野,性子想必軟弱可欺,便動了歪心思。
況且,他一直嫉妒顧澤舟身為嫡子,將來要繼承家業(yè),若是能羞辱他妻子一番,也算是出了心中惡氣。
「二嫂這身段真是玲瓏有致,可惜了二哥遠(yuǎn)在邊關(guān),怕是無福消受啊?!诡檰桃贿呎f著輕佻的話,一邊不懷好意地朝許知意走近。
許知意被顧喬輕佻的語氣和目光嚇得連連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假山石壁,退無可退。
她緊緊攥著手中的絲帕,指尖泛白,臉上血色盡失。她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這突如其來的冒犯,心中又羞又憤,眼眶微微泛紅。
他一邊說著,手已經(jīng)搭在許知意腰上。就在這時,一個冰冷且?guī)蛑o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三弟好興致,一大早就跑到這里來調(diào)戲二嫂。」
顧喬聽到這個聲音,臉色頓時一變,堆起滿臉笑容:「原來是大哥啊,大哥怎么有空來這里?」
只見顧澤淵一身墨色衣袍,負(fù)手立于身后,俊美的臉上笑意不達(dá)眼底,深邃的眸子卻如同寒潭般陰沉,讓人不寒而栗。
顧澤淵的目光淡淡掃過顧喬,又落在他落在許知意腰間的手上,唇角勾起:「三弟,這光天化日之下,你就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替二哥盡義務(wù)嗎?」
顧喬連忙松開許知意,慌亂地解釋道:「大、大哥,你誤會了,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顧澤淵隨意向前走,衣袍隨著他的步伐翻涌,如同翻滾的濃墨,帶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每走一步,逼得顧喬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脊背上冷汗涔涔。
顧喬嚇得面無人色,說話也開始結(jié)巴:「我、我只是看二嫂初來乍到,想帶她四處逛逛,熟悉一下環(huán)境……」
顧澤淵沒有說話,依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顧喬。
他睫毛纖長,如鴉羽般投下一片陰影,薄唇微微勾起,明明是在笑,卻透著一股逼人的陰冷之意。
顧喬被看得心里發(fā)毛,不敢再繼續(xù)狡辯下去,只得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說道:「大哥,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顧喬倉皇離去,假山石后只余二人。
許知意方才驚懼未定,此刻方覺雙腿發(fā)軟,若不是靠著假山石,已經(jīng)癱坐在地。
她抬眸望向顧澤淵,見他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心中沒來由地一緊。
這位顧家大公子,雖然生得俊美非凡,性子卻陰晴不定,府里關(guān)于他的傳聞大多是些風(fēng)流韻事,甚至還有更不堪的,總之都不是什么好名聲。
許知意初來乍到,聽聞這些傳言,對他難免敬而遠(yuǎn)之。
況且,顧澤淵是顧澤舟的兄長,于情于理,她都要避嫌,免得落人口舌。
萬萬沒想到,今日自己遇到麻煩,如果不是顧澤淵及時出現(xiàn),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想到此處,許知意心中對他生出一絲感激,微微屈膝福了一禮:「多謝大哥出手相助,否則今日之事,我……」
「否則今日之事?」顧澤淵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
許知意一怔,抬眸看他,卻見他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眸色深沉,閃爍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她心中一跳,連忙避開他的視線,低聲道:「妾身不知?!?/p>
顧澤淵輕笑一聲,語氣意味不明:「二弟妹倒是心思伶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