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空星實驗室的第七隔離觀察艙,在經(jīng)歷了“嘉德羅斯”的毀滅風暴后,陷入了一種死寂的平靜。但這平靜之下,是比以往更沉重的枷鎖和更精密的囚籠。斷裂的管道被更換成更粗壯、附加多重能量屏蔽的型號;破損的艙壁被修復并加裝了額外的高強度合金內(nèi)襯;監(jiān)控探頭的密度增加了三倍,冰冷的鏡頭如同無數(shù)只永不眨眼的眼睛,時刻捕捉著艙內(nèi)最細微的波動。空氣里,消毒劑和金屬冷卻液的氣味中,還殘留著一絲難以散去的臭氧焦糊味,那是嘉德羅斯失控元力留下的灼痕。
零七站在主控臺前,面罩下的臉如同戴著一副冰冷的石膏面具。他右手的隔離手套下,那片灰敗僵死的皮膚傳來的麻癢感,如同跗骨之蛆,日夜不休。屏幕上,關于G-01樣本(嘉德羅斯)的監(jiān)控數(shù)據(jù)流平穩(wěn)得近乎詭異。生命體征穩(wěn)定,元力逸散值被強力抑制劑壓制在安全閾值以下,能量讀數(shù)曲線平滑得像一條死去的蛇。隔壁G-02樣本(嘉德玫瑰)的數(shù)據(jù)同樣“完美”——荊棘之瞳處于惰性狀態(tài),元力活性被嚴格控制。
然而,零七的目光卻死死鎖定在另一個分屏上——高倍放大、紅外模式下的嘉德羅斯特寫。那個金發(fā)的嬰兒懸浮在淡金色的營養(yǎng)液中,身體放松,雙目緊閉,似乎陷入了深度睡眠。但零七的瞳孔卻微微收縮。他看到了細節(jié):嘉德羅斯小小的拳頭在睡眠中依舊無意識地緊握著,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眉心處,幾道極其細微的、與他年齡全然不符的皺褶,如同刀刻般清晰;最刺眼的,是他裸露在外的、幼嫩的肩胛骨附近,幾道深紅色的、如同烙印般的傷痕——那是他失控時能量反噬、皮膚被自身狂暴元力灼傷留下的痕跡,在紅外成像下呈現(xiàn)出異常清晰的能量殘留熱斑。這些傷痕,在強效修復凝膠的作用下正在緩慢愈合,但那猙獰的輪廓,依舊無聲地訴說著那場風暴的慘烈和這具小小身體承受的恐怖壓力。
創(chuàng)傷后應激能量紊亂(PTSD-E)。** 這個冰冷的診斷術語在零七腦海中閃過。嘉德羅斯的元力核心如同被強行馴服的超新星,表面的平靜下,是隨時可能再次引爆的、更深層次的不穩(wěn)定。每一次強制壓制,都在為下一次更恐怖的失控積蓄能量。實驗室需要的是可控的武器,而不是一顆隨時會炸毀發(fā)射臺的核彈。必須找到一種非藥物、非強制性的穩(wěn)定方案,一種能繞過“靈魂聯(lián)結”直接作用于G-01樣本深層意識的安撫機制。零七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針,掃過數(shù)據(jù)庫里浩如煙海的研究資料,最終停留在了一份塵封的檔案上——《早期生命體聲波頻率與神經(jīng)元穩(wěn)定性關聯(lián)性研究(古地球文明樣本)》。
“啟動環(huán)境聲波調(diào)節(jié)協(xié)議,子項:搖籃曲(Lullaby)模塊。”零七冰冷的聲音在主控室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試驗意志,“頻率范圍:180-220Hz,振幅波動±0.5。播放源:G-01樣本艙內(nèi)置輔助單元。持續(xù)播放,記錄樣本所有生理及能量反應?!?/p>
指令被無聲執(zhí)行。
下一刻,一陣極其微弱、平直、毫無感情起伏的電子合成音,如同最劣質(zhì)的機械復讀,開始在嘉德羅斯的培養(yǎng)艙內(nèi)循環(huán)播放:
“嘀…嗒…嘀…嗒…嘀…嗒…”
單調(diào)的音節(jié),冰冷的頻率,精確得如同節(jié)拍器。這不是音樂,這是用聲波模擬的、流水線作業(yè)般的“安撫”。
這聲音穿透營養(yǎng)液,鉆入嘉德羅斯的耳膜(或者說他的聽覺感知系統(tǒng))。睡眠中,他小小的身體猛地一顫!緊握的拳頭攥得更緊,眉心的皺褶瞬間加深!周身原本被壓制得近乎死寂的元力,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瞬間激起一圈圈紊亂的金色漣漪!細碎的光點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跳躍,撞擊在艙壁上,發(fā)出比之前更密集的“啪啪”聲!紅外畫面中,他肩胛骨附近的灼傷疤痕,能量殘留熱斑明顯亮了幾分!排斥!強烈的排斥!
這冰冷的“搖籃曲”,如同最拙劣的噪音,非但沒有安撫作用,反而像一根冰冷的針,狠狠刺入了他因創(chuàng)傷而格外敏感的神經(jīng),激起了本能的抗拒和能量躁動!
“生理參數(shù)波動!心率上升7%,腦波活躍度異常提升!元力逸散值超標!”監(jiān)控警報再次亮起黃燈。
零七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冰冷的電子音失敗了。這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他的冷酷計劃之內(nèi)——失敗,是為了排除錯誤選項,逼近真正的解。
就在這單調(diào)的“嘀嗒”聲和嘉德羅斯能量躁動的背景中,隔壁艙的嘉德玫瑰,右眼的荊棘之瞳在沉睡中微微顫動了一下。
那冰冷的“嘀嗒”聲同樣傳入了她的耳中,但她并未被其干擾。真正觸動她的,是那根無形的靈魂聯(lián)結紐帶另一端傳遞過來的、弟弟的痛苦躁動。那是一種混雜著驚懼余悸、深層疲憊和被噪音侵擾的極端煩躁的情緒亂流。這感覺,讓她沉睡的意識深處,屬于李娜的記憶碎片被輕輕撥動,李娜想起了家鄉(xiāng)的一首歌,傳遞給他。
…昏黃的臺燈…老舊錄音機沙沙的轉動聲…一個溫柔的女聲哼唱著模糊的旋律…“回家…回家…” 窗外的月光…混合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一種深沉的、包裹全身的安寧…**
那是一段來自前世、早已被遺忘在角落的溫暖記憶碎片。那旋律模糊不清,只剩下幾個殘缺的音符和“回家”這個執(zhí)拗的詞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瞬間擊穿了實驗室冰冷的現(xiàn)實壁壘,撫平了她意識深處的焦慮。一種強烈的、源自本能的沖動,如同藤蔓破土而出——把這安寧,傳遞給他!
嘉德玫瑰并未醒來,她的意識依舊沉浸在一種半夢半醒的保護性沉眠中。但她的荊棘王權力量,那與靈魂深處守護意志緊密相連的玫瑰藤蔓,卻在這一刻,如同擁有獨立的生命般,被那記憶碎片中的溫暖旋律所喚醒!
“嗡…”
一聲極其輕微的震顫,如同睡夢中的囈語,幾縷纖細的、近乎透明的深紅色藤蔓虛影,如同初生的嫩芽,帶著怯生生的試探,從嘉德玫瑰小小的身體周圍,緩緩地、溫柔地探出。它們沒有攻擊性,沒有狂暴的力量感,只有一種柔韌的、充滿生命力的律動。藤蔓的尖端,幾片微小的、同樣近乎透明的玫瑰花瓣虛影輕輕搖曳著,散發(fā)出一種極其淡雅、若有若無的、如同雨后初晴花園般的清新芬芳,瞬間沖淡了艙內(nèi)殘留的臭氧焦糊味。
這些藤蔓虛影穿透了培養(yǎng)艙的玻璃壁,無視了冰冷的空間距離,如同被無形的月光牽引,向著隔壁嘉德羅斯的培養(yǎng)艙,蜿蜒而去。
它們的目標,并非嘉德羅斯本身,而是他培養(yǎng)艙內(nèi)壁上方,一個不起眼的、用于播放環(huán)境白噪音和實驗指令的——輔助音頻單元。
就在那些深紅藤蔓虛影即將觸及音頻單元外殼的瞬間,意外發(fā)生了!
或許是之前嘉德羅斯失控的烈焰沖擊留下的暗傷,或許是機器本身的老化故障。那臺播放著冰冷“嘀嗒”聲的音頻單元,內(nèi)部一塊負責頻率穩(wěn)定的晶片突然發(fā)出一聲細微的“噼啪”脆響!緊接著,一陣短促而刺耳的電流噪音猛地爆發(fā)出來,徹底淹沒了那單調(diào)的節(jié)拍!
“滋啦——!?。 ?/p>
這噪音如同指甲刮過玻璃,瞬間讓嘉德羅斯在睡眠中痛苦地蜷縮起來!能量躁動更加劇烈!
然而,這刺耳的噪音僅僅持續(xù)了不到半秒!
就在電流噪音達到頂峰的剎那,那些剛剛觸及音頻單元外殼的深紅藤蔓虛影,仿佛被注入了最后的指令,猛地“融入”了金屬外殼之中!不是破壞,而是一種奇妙的“共。建,生”!
“滋…滋滋…沙…沙沙…”
刺耳的電流噪音如同被一只溫柔的手扼2住了喉嚨,迅速減弱、變形、扭曲…最終,化作了另一種聲音!
一段破碎的、帶著明顯電流雜音干擾的、音調(diào)也有些失真的旋律,斷斷續(xù)續(xù)、磕磕絆絆地從音頻單元里飄了出來:
“回…家…回…家…”
“月…光…下…的…路…”
“沙沙…沙…安…睡…吧…”
旋律極其簡單,甚至有些跑調(diào),音質(zhì)更是粗糙不堪。但就是這破碎的、帶著雜音的調(diào)子,卻奇異地融合了嘉德玫瑰靈魂深處那模糊記憶的溫暖輪廓,更浸透了她通過藤蔓傳遞過去的、源自荊棘王權本源的那股柔韌的生命力與守護意志!這聲音不再是冰冷的電子合成,它帶著一種奇異的“活”的感覺,如同微風吹過玫瑰園,葉片沙沙作響。
奇跡發(fā)生了!
這破碎的、帶著雜音的“回家”旋律響起的瞬間,嘉德羅斯培養(yǎng)艙內(nèi)狂暴的“嘀嗒”聲被徹底覆蓋。睡眠中的嘉德羅斯,那緊握的拳頭,竟然極其輕微地…松開了!眉心的深深刻痕,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溫柔撫平,緩緩舒展開來!周身躁動的金色光點,跳躍的頻率肉眼可見地降低,光芒也變得柔和溫順,如同被安撫的螢火蟲,最后緩緩沉入他的身體,消失不見。紅外畫面中,肩胛骨灼傷疤痕的能量熱斑,亮度明顯黯淡下去,仿佛那狂暴的能量被這奇異的旋律緩緩撫平、安撫。
更令人震撼的是嘉德玫瑰的反應!
當那破碎的“回家”旋律在隔壁艙響起,通過靈魂聯(lián)結的紐帶,如同共鳴的音叉!荊棘之瞳在沉睡中爆發(fā)出柔和的深紅光芒!那些原本纖細、透明的藤蔓虛影,如同被注入了生命之水,瞬間變得凝實、粗壯!深紅的色澤變得飽滿而溫潤,如同浸透了夕陽的絲綢!藤蔓表面,細密的黑色倒刺并未消失,卻奇異地收斂了鋒芒,仿佛變成了守護的紋路。更多的藤蔓從嘉德玫瑰身體周圍涌出,它們不再局限于穿透艙壁,而是在她自己和嘉德羅斯的兩個培養(yǎng)艙之間,于冰冷的實驗室半空中,開始了一場無聲而壯麗的編織!
藤蔓交織、纏繞、盤結!
它們以驚人的速度和難以言喻的柔韌與精準,在半空中構建出一個巨大的、深紅色的、完全由鮮活玫瑰藤蔓編織而成的——吊籃!
吊籃的底部厚實而富有彈性,由層層疊疊交織的藤蔓構成,上面甚至還“生長”著幾朵含苞待放的、深紅色能量態(tài)玫瑰,散發(fā)著真實的、令人心安的暖香。吊籃的邊緣向上優(yōu)雅地彎曲、收攏,形成如同鳥巢般的懷抱姿態(tài)。無數(shù)細小的、帶著露珠般晶瑩光澤的玫瑰葉片虛影在藤蔓間點綴、搖曳。
這荊棘吊籃,懸停在兩個培養(yǎng)艙之間的半空中,如同一個違背物理法則的、只存在于童話中的溫暖巢穴。
“啟動物理干涉!清除異常能量構造體!”零七的咆哮聲帶著被徹底冒犯的驚怒!他無法理解這超越常理的力量!更無法容忍這種完全脫離掌控的“溫情”,王位繼承人不允許有感情!
數(shù)道高能激光切割器瞬間從艙頂探出,刺目的光束如同死神的鐮刀,狠狠斬向那懸浮的藤蔓吊籃!
然而,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xiàn)了!
。深紅的藤蔓在激光觸及的瞬間,表面流淌的暗紅光澤驟然變得明亮!構成吊籃的藤蔓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柔韌性和能量緩沖特性,如同最頂級的非牛頓流體,將毀滅性的激光能量瞬間分散、吸收、轉化!激光束如同泥牛入海,只在藤蔓表面留下幾道轉瞬即逝的白痕!藤蔓吊籃紋絲不動,甚至有幾根藤蔓如同靈蛇般揚起,輕柔地“拂”過激光發(fā)射口,帶起的微弱能量擾動竟讓激光束出現(xiàn)了瞬間的偏移和閃爍!
“能量吸收率98.7%!物理結構強度無法解析!”研究員的聲音帶著見了鬼般的顫抖。
零七的瞳孔縮成了針尖!他死死盯著屏幕,看著那深紅的藤蔓吊籃如同最堅固的堡壘,無視了所有的攻擊。就在這時,更讓他心神劇震的事情發(fā)生了!
培養(yǎng)艙的基座固定裝置,那足以承受小型飛船撞擊的合金卡榫,在沒有任何外部指令的情況下,發(fā)出了輕微的“咔噠”解鎖聲!
緊接著,嘉德玫瑰的培養(yǎng)艙和嘉德羅斯的培養(yǎng)艙,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托起,緩緩地、平穩(wěn)地脫離了基座軌道,懸浮起來!在那些深紅藤蔓的溫柔牽引下,如同兩片輕盈的葉子,緩緩地、精準地飄向那個懸浮在半空中的巨大荊棘吊籃!
“不!阻止它們!”零七的怒吼帶著一絲絕望的嘶啞。
一切物理攔截和能量干擾在那些蘊含著荊棘王權本源力量和嘉德玫瑰守護意志的藤蔓面前,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兩個培養(yǎng)艙,如同回歸巢穴的幼鳥,被無數(shù)深紅的藤蔓輕柔地托舉著,穩(wěn)穩(wěn)地、無聲地放入了那巨大的荊棘吊籃中央厚實柔軟的“藤床”之上。培養(yǎng)艙的透明罩壁在接觸到藤蔓的瞬間,如同水波般蕩漾了一下,并未破裂,卻仿佛與藤蔓的能量場產(chǎn)生了奇妙的融合,變得不再冰冷堅硬。
吊籃邊緣的藤蔓如同擁有生命的帷幔,開始溫柔地向上收攏、合抱,將兩個培養(yǎng)艙溫柔地包裹在內(nèi),只留下一些縫隙,讓那破碎卻溫暖的“回家”旋律和玫瑰的暖香能流淌進來。
吊籃內(nèi)部,幽閉而安全。深紅的藤蔓散發(fā)著柔和的微光,如同溫暖的燭火。破碎的“回家”旋律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帶著電流的沙沙聲,卻奇異地編織出一種劫后余生的安寧。
培養(yǎng)艙內(nèi),淡金色的營養(yǎng)液溫柔地包裹著他們。
嘉德玫瑰依舊在沉睡,臉色蒼白,但嘴角帶著一絲極其微弱的、滿足的弧度。荊棘之瞳的光芒柔和而穩(wěn)定。
嘉德羅斯小小的身體蜷縮著,緊挨著姐姐的培養(yǎng)艙壁。這一次,他緊握的拳頭徹底松開了,小小的手掌無意識地貼在冰冷的玻璃上,似乎想更靠近那溫暖的源頭。眉宇間所有的暴戾、痛苦、不安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種嬰兒般的、全然放松的恬靜。熔金的豎瞳緊閉著,長長的金色睫毛在柔和的藤蔓微光下投下安靜的陰影。他那帶著灼傷疤痕的小小身體,在玫瑰暖香和破碎旋律的包裹下,仿佛連傷痕都在微光中變得柔和。他陷入了自誕生以來,最深沉、最安穩(wěn)的一次無夢酣眠。
主控室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巨大的監(jiān)控屏幕上,紅外成像畫面清晰地定格著荊棘吊籃內(nèi)部的景象:兩個培養(yǎng)艙如同雙生的卵,安靜地依偎在深紅藤蔓編織的搖籃里。金發(fā)的男孩蜷縮著沉睡,紅金發(fā)的女孩守護般沉眠在側。
零七僵立在屏幕前,如同被冰封的雕像。他右手手套下,那片灰敗僵死的皮膚傳來的麻癢感,此刻如同毒蛇啃噬心臟。他看著屏幕上那超越理解、充滿生命詩意的畫面,看著那被荊棘與玫瑰守護的、連暴君都能安撫的沉睡。冰冷的儀器數(shù)據(jù)流在下方滾動:
環(huán)境聲波源異常:播放未知旋律片段(內(nèi)容:模糊人聲,關鍵詞“回家”、“安睡”)。`
`G-01樣本生理參數(shù):進入深度無夢睡眠(Delta波主導),元力核心穩(wěn)定性:歷史最優(yōu)。`
`G-02樣本能量構造體(藤蔓吊籃):物理/能量干涉無效化,判定為:守護性力場(非攻擊性)。`
非攻擊性?零七看著那完美抵御了激光切割的藤蔓吊籃,又看向嘉德羅斯肩胛骨疤痕在紅外成像下那異常平靜的能量輪廓。一股冰冷的、摻雜著被徹底挫敗的憤怒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拒絕承認的、對未知力量的恐懼,如同藤蔓般纏繞住他的喉嚨,讓他窒息。他精心設計的冰冷囚籠和聲波試驗,最終卻成了催生這超越一切數(shù)據(jù)的、荊棘搖籃曲的序章“我費盡心思才圣空星偷出這人造神的血液,為此躲在圣空星地下一千米,只為不讓圣空星王找到他們,我絕不允許就這么失敗,一定會讓他們成為最完美的武器,讓整個圣空星都為我的創(chuàng)作而感到榮耀,哈哈”。
荊棘纏繞成溫暖的巢穴,玫瑰低吟著破碎的歸家之音。在這冰冷的鋼鐵囚籠深處,被制造出來的雙生子,于藤蔓與微光編織的搖籃中,第一次觸碰到了名為“安寧”的彼岸。而那句未能唱完的“回家”,如同一個飄渺的承諾,深埋進他們共享的夢境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