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越重生疼痛。這是張明遠恢復意識后的第一個感受。全身的骨頭仿佛被拆散重組,
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抗議。他艱難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是一片陌生的樹林。"我沒死?
"他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最后的記憶是刺目的車燈,刺耳的剎車聲,
還有那個被他推到安全地帶的小男孩驚恐的臉。他勉強撐起身子,
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穿著一件染血的古裝,腰間掛著一把帶鞘的長劍。更詭異的是,
這具身體明顯不是他原來的——手臂肌肉結(jié)實,手掌布滿老繭,
右肩還有一道正在滲血的傷口。"穿越了?"作為資深網(wǎng)文讀者,這個念頭立刻跳了出來。
他苦笑著檢查傷勢,卻在懷中摸到一塊溫潤的玉佩,上面刻著一個"蕭"字。
遠處傳來馬蹄聲和喊叫聲。"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張明遠本能地伏低身體。
雖然不明白狀況,但那些聲音中的殺意是真實的。他握緊腰間長劍,
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自動調(diào)整到了最合適的握姿,仿佛已經(jīng)練習了千萬次。馬蹄聲漸近,
五個身著黑衣的蒙面人出現(xiàn)在林間。領(lǐng)頭者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靠在樹邊的張明遠,
獰笑道:"蕭公子,可算找到你了。"蕭?張明遠來不及思考這個姓氏的含義,
求生本能已經(jīng)讓他拔劍出鞘。令他震驚的是,他的身體仿佛有自己的記憶,
劍招行云流水般使出,第一個沖上來的黑衣人應(yīng)聲倒地。"小心!他武功未失!
"其余黑衣人迅速散開,形成合圍之勢。張明遠背靠大樹,心跳如鼓。他根本不懂什么武功,
但這具身體似乎記得。他閉上眼睛,任由肌肉記憶主導。劍鋒劃破空氣的聲音,敵人的慘叫,
溫熱的鮮血濺在臉上——一切都真實得可怕。當最后一個黑衣人倒下時,
張明遠跪在地上干嘔。他從未殺過人,即使是自衛(wèi),胃里也翻江倒海般難受。"好身手。
"一個渾厚的男聲從林間傳來。張明遠猛地抬頭,
只見一位約莫五十歲、面容威嚴的男子帶著十余名護衛(wèi)走來。男子身著錦袍,
腰間玉佩叮當作響,明顯身份不凡。"在下蘇震天,臨安蘇氏商行東家。"男子拱手道,
"見公子獨戰(zhàn)群寇,武藝非凡,不知可需幫助?"張明遠警惕地后退半步:"多謝好意,
我......"話未說完,一陣眩暈襲來。失血過多加上劇烈打斗,他終于支撐不住,
眼前一黑向前栽去。最后的意識里,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了他,
隱約聽到那男子吩咐道:"帶他上車,讓小姐看看他的傷。"......再次醒來時,
張明遠躺在一輛寬敞的馬車里。傷口已經(jīng)被妥善包扎,身上換了干凈的衣服。馬車微微搖晃,
顯然正在行進中。"你醒了。"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張明遠轉(zhuǎn)頭,
看見一位約莫十八九歲的少女坐在對面。她眉目如畫,氣質(zhì)清冷,正捧著一卷竹簡閱讀。
見他醒來,她放下竹簡,遞來一碗藥湯。"喝了。你肩上的傷再深半分就傷到筋骨了。
""多謝姑娘。"張明遠接過藥碗,苦澀的味道讓他皺了皺眉,"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少女淡淡道,"我叫蘇婉清,家父是救你的人。
"張明遠小心地活動肩膀:"多謝蘇小姐照顧。在下......"他忽然頓住,
意識到自己連這具身體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昏迷時一直在說'我不是蕭家人'。
"蘇婉清眼中閃過一絲探究,"但你腰間佩劍刻著鎮(zhèn)北將軍府的徽記,
懷中玉佩也是蕭家嫡系才有的信物。"鎮(zhèn)北將軍府?蕭家?張明遠心跳加速。
看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身份不簡單。"我......有些事記不清了。"他謹慎地回答,
"只記得自己叫張明遠。"蘇婉清微微蹙眉,似乎看穿了他的謊言,卻沒有拆穿:"家父說,
像你這樣的身手,不是尋常人物。如今朝廷動蕩,邊關(guān)告急,
一個失憶的將軍府子弟......"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最好暫時隱姓埋名。
"張明遠正想追問,馬車突然急停。外面?zhèn)鱽硪魂囆鷩W和兵刃出鞘的聲音。"山匪!
保護東家和小姐!"蘇婉清臉色一變,迅速從座位下抽出一把短劍。她剛要起身,
張明遠卻按住她的手腕:"等等。"他掀開車簾一角觀察。約二十余名山匪堵住了山路,
商隊護衛(wèi)正與之對峙。地形狹窄,硬拼必然傷亡慘重。"蘇小姐,可否借我紙筆?
"蘇婉清疑惑地遞過紙筆。張明遠迅速畫下山路地形,
指著幾處關(guān)鍵點:"讓你的人假裝不敵,退到這里、這里和這里。山匪必然追擊,
屆時......"蘇婉清眼睛一亮:"三面埋伏,關(guān)門打狗。"她深深看了張明遠一眼,
"你確定只記得自己名字?"不等回答,她已經(jīng)掀開車簾躍下,快步走向父親。片刻后,
商隊護衛(wèi)開始按照計劃佯裝敗退。張明遠忍著傷痛下車觀戰(zhàn)。當山匪進入伏擊圈后,
蘇震天一聲令下,埋伏的護衛(wèi)同時出擊,滾木礌石從兩側(cè)山坡滾下,瞬間扭轉(zhuǎn)戰(zhàn)局。
戰(zhàn)斗結(jié)束得很快。山匪死傷大半,余下的四散逃竄。蘇震天大步走來,
拍著張明遠的肩膀大笑:"好計策!張公子不僅武藝高強,用兵也有一套!
"張明遠謙虛地笑笑,卻在轉(zhuǎn)頭時對上蘇婉清探究的目光。她站在馬車旁,
夕陽為她鍍上一層金邊,美得驚心動魄。"我們商隊前往臨安,張公子若無去處,不妨同行。
"蘇震天熱情邀請,"路上也好請教用兵之道。"張明遠拱手致謝。
他需要時間了解這個世界,查明"蕭公子"的身份,而蘇家商隊無疑是最好的掩護。
更重要的是,那位聰慧過人的蘇小姐,似乎知道一些關(guān)于他這具身體的事情。馬車繼續(xù)前行,
張明遠望著遠處漸漸沉入山巒的夕陽,心中既忐忑又期待。這趟穿越之旅,才剛剛開始。
2 謎團初現(xiàn)張明遠在搖晃的馬車中醒來,陽光透過紗簾灑在車廂內(nèi)。他試著活動肩膀,
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疼痛減輕了許多。這具身體的恢復力令他驚訝。"你醒了。
"蘇婉清的聲音從車廂另一端傳來。她正在整理一個小木箱,里面擺滿了瓶瓶罐罐,
"這是今天的藥,喝了吧。"張明遠接過瓷碗,藥汁比昨天的更苦。"蘇小姐懂醫(yī)術(shù)?
""略通皮毛。"蘇婉清收起藥箱,"商隊常年在外行走,傷病難免,父親讓我學了這些。
"馬車忽然顛簸了一下,蘇婉清身子一歪,張明遠下意識扶住她的手臂。兩人四目相對,
蘇婉清迅速抽回手,耳根微紅。"抱歉。"張明遠尷尬地收回手,
卻注意到她手腕內(nèi)側(cè)有一個小小的紅色胎記,形如花瓣。"你的傷已無大礙,
"蘇婉清轉(zhuǎn)移話題,"但父親說,接下來路程會更危險。最近山匪猖獗,不少商隊遭劫。
"張明遠點點頭,忽然想起什么:"蘇小姐,昨日你說我腰間佩劍有鎮(zhèn)北將軍府的徽記?
"蘇婉清目光閃爍:"你記起來了?""不,只是好奇。"張明遠解下佩劍遞給她,
"能否指給我看?"蘇婉清接過長劍,
指著劍柄底部一個極小的印記:"這是蕭家的家徽——龍銜環(huán)。
鎮(zhèn)北將軍蕭景琰是先帝親封的一品大將,統(tǒng)領(lǐng)北境三十萬大軍。"她頓了頓,"三日前,
京城傳出消息,蕭將軍涉嫌謀反,全家下獄。唯獨少將軍蕭云卿在逃。
"張明遠心跳加速:"你認為我是......""我不知道。"蘇婉清直視他的眼睛,
"但如果你真是蕭云卿,那么追殺你的人就很可能是朝廷派來的。"張明遠陷入沉思。
如果這具身體真是將軍之子,那么他不僅穿越了,還卷入了一場政治陰謀。"到了臨安城,
最好別讓人看到這把劍。"蘇婉清將劍還給他,"無論你是誰,
現(xiàn)在都只是我們商隊的護衛(wèi)張明遠。"張明遠感激地點頭。這時,馬車外傳來喧嘩聲,
蘇婉清掀開簾子:"我們到了。"臨安城比張明遠想象中還要繁華。高大的城墻內(nèi),
街道縱橫交錯,商鋪林立,行人如織。商隊穿過熙攘的街道,最終停在一座氣派的宅院前。
"這是蘇家在臨安的別院,"蘇婉清解釋道,"我們會在這里休整幾日。"接下來的日子,
張明遠在蘇家別院養(yǎng)傷。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能輕松閱讀書房里的古籍,
甚至能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字——這顯然是原主留下的技能。第三天傍晚,
蘇婉清來到他的房間,手里捧著一套新衣:"換上吧,今晚我?guī)闳€地方。""去哪?
""醉仙樓。"蘇婉清嘴角微揚,"臨安最好的酒樓,今晚有詩會。"張明遠剛想推辭,
蘇婉清已轉(zhuǎn)身離去。他只好換上那套靛青色長袍,銅鏡中的自己劍眉星目,氣度不凡,
確實有將門之風。醉仙樓燈火通明,絲竹聲聲。蘇婉清一襲月白色羅裙,
發(fā)間只簪一支白玉蘭,清麗脫俗。她一出現(xiàn),立刻引來眾多目光。"蘇小姐來了!
"一位錦衣公子迎上來,"這位是?""家父新聘的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張明遠。"蘇婉清介紹道。
那公子上下打量張明遠,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一個武夫也懂詩詞?
"張明遠不卑不亢:"略知一二。"詩會開始后,眾人輪流賦詩。輪到張明遠時,
他腦海中閃過李白的《將進酒》,稍作改動吟誦出來。豪邁的詩句震驚四座,
連蘇婉清都睜大了眼睛。"好詩!"一位老者拍案叫絕,"不想張公子有如此才情!
"張明遠謙虛幾句,卻發(fā)現(xiàn)蘇婉清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詩會散后,兩人漫步回府,
月光灑在青石板路上。"那首詩......"蘇婉清輕聲道,"是你作的?
"張明遠苦笑:"如果我說不是,你信嗎?""我信。"蘇婉清停下腳步,
"因為那首詩的風格,與當朝任何一位詩人都不同。它來自......你的家鄉(xiāng)?
"張明遠心頭一震。她猜到了什么?就在這時,前方巷口傳來女子的呼救聲。兩人快步趕去,
只見一名華服男子正拉扯著一位妙齡女子。"住手!"張明遠喝道。那男子轉(zhuǎn)身,
滿臉酒氣:"哪來的多管閑事的?知道我是誰嗎?"女子趁機掙脫,躲到蘇婉清身后。
月光下,張明遠看清了她的容貌——柳眉杏眼,膚若凝脂,堪稱絕色。更引人注目的是,
她右手腕上有一個蛇形紋身,與追殺張明遠的黑衣人身上的如出一轍。
"柳如煙謝過公子小姐相救。"女子盈盈一拜,聲音如鶯啼般悅耳。"花魁柳如煙?
"蘇婉清驚訝道,"你怎么會在這里?"那醉漢見無人理他,惱羞成怒地撲來。
張明遠側(cè)身一閃,一個過肩摔將他放倒。醉漢哀嚎著爬起來,撂下狠話逃走了。"多謝二位。
"柳如煙再次行禮,目光卻在張明遠腰間停留了一瞬——那里掛著他的玉佩。"夜深危險,
我們送姑娘回去吧。"蘇婉清提議。三人同行至醉仙樓后的一處精致小院。
柳如煙堅持邀他們?nèi)雰?nèi)奉茶。茶過三巡,蘇婉清起身告辭,
柳如煙忽然對張明遠道:"張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蘇婉清眉頭微皺,但還是先行離去。
柳如煙確認她走遠后,關(guān)上門窗。"蕭公子,"她低聲道,"你可知全臨安的密探都在找你?
"張明遠渾身緊繃:"你認錯人了。"柳如煙輕笑,
從袖中取出一塊與他腰間一模一樣的玉佩:"三年前,蕭將軍曾救過我一命。這恩情,
我一直記得。"她走近一步,香氣襲人:"宰相劉瑾誣陷蕭將軍謀反,
實則是他想掌控北境兵權(quán)。蕭家滿門被囚,只等你這個'余孽'落網(wǎng)。
"張明遠心跳如鼓:"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因為我恨劉瑾。
"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他害死了我姐姐。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將玉佩塞回張明遠手中:"小心蘇家父女。他們與劉瑾的關(guān)系,比你想象的復雜。
"張明遠回到蘇府時,已是三更。他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卻見蘇婉清坐在他房中,
面前攤開一本賬簿。"回來了?"她頭也不抬,"柳如煙跟你說了什么?
"張明遠心頭一緊:"只是些感謝的話。"蘇婉清終于抬頭,
眼中帶著他從未見過的冷意:"她不是普通的花魁。三年前,她是劉瑾最寵愛的歌姬。
"張明遠不知該相信誰。就在這時,院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蘇婉清迅速吹滅蠟燭,
拉著他躲到窗邊。月光下,蘇震天神色凝重地下馬,快步走入書房。片刻后,書房亮起燈火,
隱約傳來激烈的爭論聲。"出事了。"蘇婉清低聲道,"父親從不深夜會客。
"張明遠想起柳如煙的警告,心中警鈴大作。無論蘇家父女是敵是友,一場風暴正在逼近,
而他這個"蕭云卿",正處于風暴中心。3 詩會驚變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入房間,
張明遠一夜未眠。書房里的爭論持續(xù)到凌晨,最終以蘇震天憤怒的摔門聲告終。"張公子,
起床了嗎?"門外傳來蘇婉清輕柔的聲音。張明遠打開門,
蘇婉清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站在門外,眼下有明顯的青黑。
"昨晚......"他欲言又止。蘇婉清將粥放在桌上:"父親接到京城急報,邊關(guān)告急。
"她猶豫片刻,"還有,宰相劉瑾三日后將抵達臨安。"張明遠心頭一緊。柳如煙說過,
劉瑾是陷害蕭家的主謀。"今日城南有賞花詩會,"蘇婉清轉(zhuǎn)移話題,"我想邀你同去。
""我?"張明遠苦笑,"除了那首詩,我對詩詞一竅不通。""無妨,
"蘇婉清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可以教你。再說,
你昨日那首詩已經(jīng)讓不少人記住了'張明遠'這個名字。若不出席,反而惹人懷疑。
"張明遠思索片刻,點頭答應(yīng)。與文人交往或許能打聽到更多關(guān)于蕭家的消息。
蘇婉清露出滿意的笑容,從袖中取出一本小冊子:"這是詩會常見的題目和規(guī)矩,你先看看。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蘇婉清耐心講解各種詩體格式和應(yīng)對技巧。張明遠驚訝于她的才學,
更驚訝于自己竟能迅速理解這些古代文學知識——顯然原主的學識正在與他融合。午后,
兩人乘馬車前往城南梅園。路上,蘇婉清忽然問道:"柳如煙昨晚還說了什么?
"張明遠早有準備:"她認出我的玉佩,說曾在蕭家見過類似的。""她撒謊。
"蘇婉清冷笑,"蕭家的玉佩從不示人,外人根本不知其樣式。""你似乎很了解蕭家?
"張明遠試探道。蘇婉清望向窗外:"我父親曾是蕭將軍的部下。十五年前那場北疆大戰(zhàn)后,
父親因傷退役,轉(zhuǎn)行經(jīng)商。"張明遠想起蘇震天走路時右腿微跛,原來如此。
梅園內(nèi)百花爭艷,文人雅士三五成群。蘇婉清一出現(xiàn),立刻引來眾多目光。幾位公子迎上來,
其中就有昨晚在醉仙樓挑釁的那位錦衣青年。"蘇小姐,
這位是......"錦衣青年斜睨著張明遠。"張明遠,我的好友。
"蘇婉清特意強調(diào)了最后兩個字。錦衣青年臉色一變:"在下趙元啟,家父乃臨安知府。
不知張公子出身何處?""寒門子弟,不值一提。"張明遠拱手道。詩會開始后,
眾人以"春"為題賦詩。張明遠按照蘇婉清的指導,
借用了幾句王維的《春日與裴迪過新昌里訪呂逸人不遇》,稍作改動:"桃源一向絕風塵,
柳市南頭訪隱淪。到門不敢題凡鳥,看竹何須問主人。城上青山如屋里,東家流水入西鄰。
閉戶著書多歲月,種松皆作老龍鱗。"詩句一出,滿座皆驚。趙元啟臉色難看,
而一位白發(fā)老者激動地拍案叫絕:"好一個'城上青山如屋里,東家流水入西鄰'!
張公子高才!"蘇婉清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悄悄對張明遠豎起大拇指。詩會進行到一半,
一名小廝匆匆跑來,在趙元啟耳邊低語幾句。趙元啟臉色大變,起身告辭。很快,
園中賓客陸續(xù)接到消息,紛紛離去。"出什么事了?"張明遠低聲問。
蘇婉清拉住一位正要離開的公子詢問。那人緊張地回答:"剛得到消息,
宰相大人的車隊在城外三十里遇襲!"張明遠與蘇婉清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柳如煙。
回府路上,兩人沉默不語。行至一處僻靜小巷時,張明遠忽然拉住蘇婉清:"有人跟蹤我們。
"話音剛落,四名黑衣人從屋頂躍下,刀光凜冽。張明遠將蘇婉清護在身后,拔劍迎敵。
這具身體的武藝本能再次發(fā)揮作用,劍招凌厲精準,很快擊倒兩人。"小心!"蘇婉清驚呼。
張明遠側(cè)身閃避,仍被第三名刺客的刀劃過左臂。劇痛激起了他的兇性,
一個回旋踢將刺客踹飛。最后一名刺客見勢不妙,轉(zhuǎn)身就逃。"別追!"蘇婉清拉住張明遠,
"你的傷......"張明遠這才注意到左臂鮮血直流。
蘇婉清迅速撕下衣袖衣角為他包扎。"這些人不是普通刺客,"她低聲道,
"他們用的刀是軍制。""劉瑾的人?"張明遠皺眉。蘇婉清搖頭:"不清楚。
但臨安城已經(jīng)不安全了。"回到蘇府,蘇婉清親自為張明遠清洗傷口,敷上藥膏。
她的手指輕柔地拂過他的皮膚,帶來一陣酥麻。"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張明遠突然問道。
蘇婉清的手停頓了一下:"因為......"她抬起頭,眼中情緒復雜,
"因為我懷疑你就是蕭云卿。而蕭家,對我父親有救命之恩。
"張明遠深吸一口氣:"如果我說,我確實有蕭云卿的記憶,但又不僅僅是蕭云卿,
你會相信嗎?"蘇婉清認真地注視著他:"試著說說看。"張明遠斟酌詞句:"一個月前,
我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樹林里,身邊是幾具尸體。我記不起自己是誰,
只記得一個名字——張明遠。但漸漸地,
記憶碎片浮現(xiàn)......武藝、詩詞、蕭家......就像別人的記憶在我腦海中蘇醒。
"這半真半假的解釋似乎說服了蘇婉清。她輕嘆一聲:"可能是頭部受傷導致的失憶。
不過別擔心,我會幫你查清真相。"她包扎完畢,卻沒有立即離開,
而是坐在床邊:"關(guān)于柳如煙......她確實曾是劉瑾的人,
但后來因為姐姐的事與劉瑾反目。不過,她絕非表面那么簡單。"張明遠點頭:"我會小心。
"夜深人靜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驚醒了張明遠。他假裝熟睡,手悄悄握住了枕下的匕首。
一縷幽香飄來——是柳如煙身上的香氣。一個柔軟的身體貼近他耳邊:"明日午時,
醉仙樓三樓雅間。事關(guān)蕭家生死。"腳步聲遠去后,張明遠睜開眼,
發(fā)現(xiàn)枕邊多了一枚精致的銀簪。借著月光,他看清簪頭上刻著一個小小的"柳"字。
次日清晨,蘇府一片忙亂。蘇震天召集了所有護衛(wèi),宣布即刻啟程前往揚州。
"劉瑾遇襲后勃然大怒,"他沉聲道,"下令徹查臨安所有商隊。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張明遠看向蘇婉清,她微微搖頭,示意不要多問。趁眾人準備行裝時,
他悄聲問:"柳如煙約我今日見面。"蘇婉清眉頭緊鎖:"太危險了。劉瑾遇襲,全城戒備,
她此時約你必有蹊蹺。""但她說事關(guān)蕭家生死。"蘇婉清沉思片刻:"我替你去。
若一個時辰后我不回來,你就隨父親先行離開。"張明遠剛要反對,蘇震天已在催促出發(fā)。
蘇婉清迅速換了身男裝,從后門溜了出去。等待的一個時辰如同一年般漫長。
就在張明遠準備出門尋找時,蘇婉清回來了,臉色蒼白。"柳如煙說,"她關(guān)上門,
聲音顫抖,"劉瑾已經(jīng)確認蕭云卿在臨安。
他派了'影衛(wèi)'來追殺你——就是昨晚那些黑衣人。
更可怕的是......"她深吸一口氣,"他說蕭將軍三日后將在京城問斬,
罪名是勾結(jié)北狄,意圖謀反。"張明遠如遭雷擊。雖然他對蕭將軍沒有父子之情,
但這具身體卻本能地感到一陣劇痛。"我們必須去京城!"他脫口而出。
蘇婉清按住他的手:"這正是柳如煙想讓你做的。劉瑾在途中布下天羅地網(wǎng),
就等你自投羅網(wǎng)。""那我更不能坐視不管!""父親已經(jīng)去安排了。"蘇婉清輕聲道,
"他有辦法讓我們安全抵達京城。但在此之前,你必須隱藏好身份。"當天傍晚,
蘇家商隊悄然離開臨安城。張明遠換上了普通護衛(wèi)的裝束,臉上還貼了假胡須。
蘇婉清則扮作商賈之女,兩人同乘一輛馬車。馬車內(nèi),
蘇婉清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柳如煙讓我轉(zhuǎn)交給你。"張明遠展開信箋,
上面只有寥寥數(shù)語:"蕭將軍清白,證據(jù)在京城老宅枯井下。北狄犯邊實乃劉瑾勾結(jié),
意在兵權(quán)。小心蘇家,其父與劉瑾書信往來頻繁?!獰?張明遠將信捏成一團。
蘇婉清疑惑地看著他:"她寫了什么?""沒什么。"張明遠勉強笑道,
"一些挑撥離間的話。"夜色漸深,馬車在官道上疾馳。張明遠望著窗外閃過的樹影,
心中亂如麻。他該相信誰?柳如煙?蘇婉清?還是自己的直覺?
一個顛簸讓蘇婉清靠在了他肩上。她疲憊地睡著了,呼吸均勻而安寧。
張明遠輕輕為她披上外衣,心中做出了決定。無論如何,
他必須去京城救蕭將軍——不僅為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也為了自己的良知。
4 暗流涌動商隊在黎明時分抵達一處隱蔽的山莊。蘇震天解釋說這是蘇家的秘密據(jù)點,
可以暫避風頭。張明遠扶著疲憊的蘇婉清下車,山莊大門突然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