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目不忘:凡所見,不可忘】
簡單的描述字眼落入眼底,陳安的心頭便翻涌起幾分喜色。
身處東觀,如果不做些什么。
那便如同身入藏納寶藏之所,卻又空手而歸。
可對于尋常人而言,這里的書籍浩如煙海。
究其一生,都不大能看的完其中十之一二,更遑論在看過之后將其牢牢記在心中?
可眼下有了過目不忘的天賦,一切就全都不一樣了。
“我完全可以快速翻閱、不求甚解,只將其記載腦子里,留待日后閑暇時再去一一解讀?!?/p>
眸子里的明光閃爍,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
旋而正打算收拾紙張,再去找尋基本書籍試驗一下新得來的天賦。
可忽然一愣,意識到一個事情。
自家的神通效用固然玄奇,可使用起來也并非全無要求。
首先一點就是要全神灌注,不可松懈。
若是抄寫時三心二意,且字跡龍飛鳳舞,那必然是空耗功夫得不到任何成效。
同時,每抄寫一個字都要消耗一定的精神。
往日里陳安至多抄寫一遍《千字文》就會感覺精力不濟,再強行抄寫下去,也只是空耗時間沒有收獲。
然而眼下,似乎不一樣了。
“難道說,是因為昨日觀想法入門的緣故?”
陳安心頭一動,復(fù)又提起桌上的筆。
鋪展紙張,心神灌注。
早已爛熟于心的文字一個個從筆尖跳躍而出。
小半個時辰后。
【抄寫《千字文》五十一遍,暫無所得】
陳安放下筆,揉了揉有些發(fā)悶的眉心。
這種變化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仔細(xì)想想,又在情理當(dāng)中。
萬事萬物都有其極限,縱然是突破常理可以想象的神通,亦也理應(yīng)如此。
“所以說,神通抄寫的極限就是五十遍?”
他皺了皺眉頭。
總覺得自家的神通潛力不僅于此。
“或許,是《千字文》的潛力就止步于此,而非神通!”
“但具體如何,還需要日后一點點測試。”
腦海里念頭閃過。
起身收拾,準(zhǔn)備下值。
作為校書郎陳安平平無奇的一天,又結(jié)束了。
......
【抄寫《太上老君養(yǎng)生訣》四十九遍,氣血+1,筋骨+1】
【抄-寫《太上老君養(yǎng)生訣》五十遍,獲得體質(zhì):氣血如爐】
【抄寫《太上老君養(yǎng)生訣》五十一遍,暫無所獲】
又是一日修沐。
陳安婉拒了王普邀他去參加一個什么“金秋詩會”的邀請。
獨自一人待在飛云觀中,抄經(jīng)、修行。
那日有了猜測之后,他也沒多做尋找,而是重新?lián)炱疬@本《太上老君養(yǎng)生訣》。
只用了短短四天不到的功夫,便心無旁騖地將其抄寫了四十遍。
收獲,也是斐然。
分別獲得了四十點的氣血以及二十點的筋骨加成。
雖然無論哪種加成屬性,當(dāng)數(shù)量到達一定程度時,效用都沒有一開始顯著。
但積少成多下,也是足夠可觀。
況且,還有一個名為“氣血如爐”的體質(zhì)。
只是叫人意外的是,這一次同樣在第五十一遍時沒有了收獲。
仿佛,神通當(dāng)真是到了極限。
陳安眉梢微挑:
“難道真是我想錯了,無論是何種經(jīng)文,就只到五十遍為止?”
他沉吟不語,心中暗自思量。
可借鑒的樣本終究太少,不能就這樣武斷的得出答案。
“還需試驗?!?/p>
便在這個時候。
前方的道觀正殿里,隱隱傳來一陣喧鬧之聲。
陳安本不欲做什么理會。
飛云觀地處偏僻,平日里除了些許虔誠香客,鮮有人至。
今日許是哪家大戶人家前來上香,人多吵鬧些也屬正常。
可那叫嚷的聲音卻越來越大,其中還夾雜著一個女子驚慌的呼喊與斥責(zé)聲,兀自給了這清幽的道觀平添了幾分不諧。
陳安皺起了眉頭。
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向著前殿走了出去。
還未走近,便見正殿的殿門外,幾個身著錦衣、腰佩長刀的家丁正一臉肅穆的守在門口。
攔著幾個想要上前理論的香客,不許任何人入內(nèi)。
殿內(nèi),女子的呼喊聲愈發(fā)急切。
陳安面色一沉,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白云道長收自己為徒,傳授所學(xué),平日里更是多有照顧。
如今他有事外出,生了這般事,陳安不能坐視不理。
“站住!沒看......”
一個家丁見他過來,照例上前呵斥阻攔。
可話未說完,便只覺胸口一股大力涌來。
整個人便如遭牛撞,身不由己地向后跌飛了出去,一連撞倒了兩個同伴,摔作一團。
陳安只平靜的瞥了他們一眼,便徑直上前推開了虛掩的殿門。
殿內(nèi),三清道祖像下。
一個身著華服、面帶淫邪之色的年輕男子,眼下正拉扯著一個素衣女子的手腕,欲要往懷里拖。
女子滿臉驚恐懼色,卻被困在不大的殿宇內(nèi),無處去逃。
“此乃是清凈之所,這位善信若是按捺不住心頭火氣,何不去城中樓船畫舫,來這宮觀里鬧什么?”
陳安冷眼相對。
瞬間便讓殿內(nèi)的拉扯停了下來。
那華服男子十分不耐的回頭,張口便要喝罵。
可當(dāng)他的目光越過陳安那道平淡肅立的身影,看到門外倒地不起、哼哼唧唧的幾個家丁時,神情不由一滯。
陳安也在這時定睛打量過去,發(fā)現(xiàn)這男子的面容有些熟悉。
略一思索,便想起了是哪里見過。
是那日在張?zhí)鞄煼〞铣鲅圆贿d的那個輕佻男子。
眼見陳安壞了自己的好事,那年輕男子眼中先是閃過一抹暴怒。
可再看看門外那幾個不中用的手下,又瞧了瞧神情冷漠,一副不好惹模樣的陳安,終究是壓下了火氣。
“哼——”
他冷哼一聲,狠狠甩開女子的手腕,整理了一下自己略顯凌亂的衣衫。
“小子,你很好?!?/p>
“今天本公子記住你了,咱們往后走著瞧!”
留下一句場面上的狠話,年輕男子當(dāng)即拂袖而去。
身后倒在地上的幾個家丁見主家離去,也是互相攙扶著站起來。
惡狠狠的瞪了陳安一眼之后,趕忙追了上去。
“小姐,你沒事吧!”
門外沖進來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上前攙扶住受了驚嚇的女子幫其整理衣衫。
唯見其人似也被之前發(fā)生的事嚇住,六神無主。
好半晌之后,這才漸漸回過神來。
推開身邊丫鬟的攙扶,走到陳安身前,對著他深深一揖。
“多謝道長出手相助,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瞧見二人相攜離去。
陳安搖了搖頭,也沒把這樁小事放在心上。
不過是一仗勢欺人的紈绔子弟罷了,這種人,他上輩子見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