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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義兄 香菜辣椒醬 20274 字 2025-07-03 21:3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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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安白服安眠藥自殺了,在醫(yī)院洗胃?!庇鲿允盏蕉绦诺囊凰查g,表情僵硬。

對面公司上級正在大談合作事宜,喻書言站起身,沒說一句話,出了門。車飛馳而過,

甩過一棟又一棟高樓。大貨車迎面而來,喻書言來不及避讓,直直撞上去。喻書言死了。

很快,醫(yī)院那邊發(fā)來消息,說安白沒撐過去,讓他節(jié)哀。喻書言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

安白敲房門,告訴他:“哥,飯做好了,放在桌上記得吃,我先走了?!庇鲿詻_出房門,

拽起安白往床上壓。安白不明所以,傻笑了一下:“難道哥做噩夢了?”喻書言不語,

將他脫個精光。等到安白反應過來,窘迫地扯著自己的褲頭,說:“哥,我真要遲到了。

”喻書言咬在他脖子上,疼得安白吱哇亂叫。喻書言不管他,一只手捂著他的嘴,

一手鉆進他身體里。安白身體一僵,很快同瀕死的魚胡亂撲通。喻書言將他翻過來,

臉朝著床單屁股朝著天,往他白皙的屁股上甩了幾個巴掌。通紅一片。安白嚇壞了,

扯著嗓子尖叫,淚流進床單里。喻書言壓著他干了很久,安白聽的最多的話是:你想下地獄,

我陪你。21993年,春?!靶“怖蠋煛研选艑W了?!卑舶滓惑@,

條件反射般抬起頭,見不是他,又松口氣。他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戴上厚重的眼鏡,

訥訥道:“我,還沒備完課,辛苦了,你們先走吧?!卑舶自阪?zhèn)上教了一年高中語文,

老師們都認識他?!斑@樣下去不行的嘛,你看你,兩只熊貓眼,哦喲,雞蛋那么大哦!

”旁邊一個叫蘇瓊的年輕女老師收拾好東西,轉頭勸他。安白蠻內斂的笑了笑,

兩個酒窩凹下去,應了一聲。人很快散完了,安白還在磨磨蹭蹭地寫教案。

削尖了的鉛筆抓在手里,等了有十分鐘,卻還是一個字沒動。安白最近發(fā)呆的時間有點多。

就連最不待見他的學生也覺得他腦袋出了問題,甚至上課也出神。

“叮鈴——”智能手機還沒流行,安白買不起B(yǎng)P機,只能靠辦公室座機和報亭打電話。

座機一響,沒等兩秒,他很快接上。很熟悉的聲音。安白客氣地說了聲“哥”。

對面沉默了一會,讓他今天回家。安白垂下頭,臉色蒼白,他抓著聽筒的手汗涔涔的,

快要抓不住的時候,才開口:“挺不方便的,哥,我、我今晚工作還沒做完,你別等我了,

早些睡吧?!庇鲿赃€算溫和地說:“你可以試試?!卑舶滓恢?,剛要解釋,電話就掛了。

他脖子隱隱發(fā)疼,前幾天喻書言在他身上咬的傷還沒消。安白不寫了,開始慢吞吞收拾。

3“老師!”安白剛提問題,底下破天荒地有人舉手回答。安白蠻高興,

他當了一年的透明老師,今天有人愿意理他,就是欣賞他的課。他忙點孫京生起來。

孫京生兩只猴眼睛往他身上瞟,嘴上噙著笑,狀似無意問他:“老師,你脖子后面是什么呀?

”周圍的學生起哄,你一言我一語,捂嘴偷笑。安白還是年輕,對這幫小崽子沒戒備,

反而操起粉筆,以為他沒聽見他的提問,在黑板上寫上:為什么是“最可愛的人”,

用最偉大、最可敬可以嗎?粉筆聲蓋不住底下喧鬧的聲音。安白寫完,剛要轉身,

一只手按著他的脖子往黑板上撞。他的臉擦過剛寫的字,粉筆灰簌簌地往下掉,

落在他細密的睫毛上。安白的眼鏡被撞歪了,他還在狀況之外,想不明白怎么了。

孫京生笑嘻嘻地指著他脖子后一處紅痕,對全班說:“我說他昨晚一定跟人睡了,你們不信,

這下總算信了吧?你們可瞧好了,嘿嘿,這是什么?”4安白收拾完了,他其實沒什么東西,

帶一個本子、幾支筆和一個舊巴巴的不銹鋼水杯。他皺眉,苦惱該不該回喻書言家。

如果不去,他會生氣。如果去了……安白縮了縮脖子,

后面還印著通紅的手掌印——孫京生今天上課按的。就算去了,喻書言還會生氣。

孫京生是他們鎮(zhèn)長的兒子,安白不想喻書言惹上事。這本來也和他沒關系。這么一想好多了,

安白下樓,準備回自己家。他心不在焉地走到單車前,正開著鎖呢,

面前站著一個人“哥……”安白愣愣地喊了聲,回過神來趕緊將外套拉到脖子上,

嚴嚴實實的。“哥,你怎么來了,我、我正要——”安白睜眼說不出謊話,知道他不愛聽,

干脆不說了。他小心翼翼地瞅著他。喻書言今天卻沒出聲嘲諷,一雙漆黑的眼睛緊緊看著他。

安白很擔心他看出端倪,不敢低頭,僵硬地仰著頭。喻書言心一動,在他嘴邊落下一個吻。

安白瞪大了眼睛。眼鏡太礙事,喻書言摘下來,疊好,捏在手上,另一只手環(huán)住他,

托著他的后腦勺,舌尖往里鉆。七點半,天雖黑,但畢竟在學校。安白怕被別人看見,

雙手抵在他胸前,小聲反抗?!案纾@不……”他的話被碾碎,吞到肚子里去了。

喻書言出身好,學識好,長得俊,還一直幫助他。安白一直對他很敬畏,除了上床的時候,

他幾乎拿他當神供奉。雙唇分開的時候,粘著一條透明的津液,忽然啪嗒斷了,

口水回到自己嘴巴里,安白哆嗦了一下,覺得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安白總覺得有人在盯著他們看。親了一會,喻書言好像還是不滿意,一直盯著他,

將他帶到自己車里。安白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喻書言的手從衣服里摸上去,揉蹭著。

安白又白又瘦,手底下能摸到向外翻的肋骨。喻書言總嫌他硌手,讓他吃胖些。

頸后隱隱發(fā)痛,安白想到通紅的掌印,在衣服外壓住他的手,嘴巴顫抖:“哥,我屁股還痛,

今天算了吧?!庇鲿允诌€抓在他胸上,表情有點冷。安白聲音消了下去,低眉順目,

他想:哥讓他干啥就干啥吧。喻書言在思考,手松了回去,貼在他的臉上,蹭了蹭。

安白人如其名,又靜又白,巴掌臉上頂著兩枚圓溜溜的眼睛,戴上那副方框的黑眼鏡,

也遮了快要半張臉,只是眼下烏黑,嘴巴蒼白,病了好久一樣。喻書言一只手能把他拎起來。

像提只小雞仔。冰涼的手貼在臉上,安白不自覺一縮。喻書言問:“想回家?

”安白看他臉色溫和,手沒在身上亂摸,于是實話實說:“嗯。”喻書言替他把衣服整理好,

怪異地笑了一下,說可以。安白覺得奇怪。他像變了個人似的。喻書言想上他不需要理由。

也不會問他的意見。甚至像今天這樣掃他興致,安白早就被扒光衣服,屁股挨揍了。

安白專心致志想東西的時候喜歡佝著腰,手放在膝上,眼睛盯著手。他沒注意,

喻書言把他領子翻下來了。喻書言:“課上的怎么樣?”安白:“挺好的。

”喻書言:“沒人欺負你吧?”安白眨了兩下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沒,哥,

我都當老師了?!卑舶仔r候跟現(xiàn)在一樣窩囊,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喻書言笑,

安白不明所以也跟著笑兩聲?!皼]人欺負?”喻書言嘴角嚼著這四個字,似笑非笑。

安白這才驚覺自己脖子有些涼。他解釋:“哥,我自己不小心磕的,和孫京生沒關系!

”話一落,安白知道自己闖禍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直覺得要遭殃。

5安白窩囊這事也不能全怪他自個,得順著血緣,算到他爸頭上。安白他爸打不過他媽。

他媽王金花沒讀過幾天書,不識字,拍拖的時候趕潮流,看上了同村的大學生安爸,

覺得安爸這人文雅、風趣,和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新奇的很。今天送飯,明天送湯,

一來二去,捕獲了一顆年輕人的心,兩個人好上了。兩人很快結婚,很快生娃。

出生那會兒取名。王金花不懂取名的彎彎繞繞,跟負責登記的人講,要么叫建國,

要么叫建軍,反正周圍的小孩,左右不過幾個土名字。安爸不同意,他喜歡詩人李白,

于是取了“安白”。小安白躺在王金花懷里,抓著安爸的衣服。王金花也覺得蠻好聽,

同意了,還問他咋個不叫安黑呢?安爸笑她。王金花沒風光幾天。安爸這個人吧,

平時畏畏縮縮,但就一件事特犟。安爸有個比天高的夢想,他想出一本散文集。要出散文集,

就不能工作,就要全心全意投入文學創(chuàng)作的懷抱里。安爸整天不是上山就是去上山的路上,

美其名曰——采風。王金花一個人把安白拉扯到三歲,實在受不了,強硬和安爸提了離婚。

安爸散文還沒寫完,一段婚姻就沒了。他流了一臉淚,抱著她,說不要啊金花,我愛你。

王金花臉一拉,一巴掌扇上去,說狗日的愛,你要是真愛,趕緊去工作!安爸老實了一個月。

后來手還是癢,還是離了婚。王金花又是一巴掌,讓他跟散文過一輩子。安白五歲的時候,

王金花再婚,跟了一個莊稼漢。兩個人面朝黃土背朝天干了一陣子,

王金花在村口開了一家小賣部,日子才逐漸好起來。好巧不巧,王金花這第二個漢子,

也姓安。安白多了一個二弟,一個小妹。一個叫安青,一個叫安紅。親戚串門的時候,

總笑:金花,看你生了一條彩虹。王金花離婚之后,越看安白越不順眼,

覺得他跟他爹簡直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都是討債鬼,催她命來了。后爸樸實,

卻也瞧不上這沒血緣的大兒子,拿他當空氣。安白漸漸長大,瞞著安媽選了文科,

家庭氛圍更僵了。最近才有所好轉。要說為什么,還是因為他弟弟安青。安青學習不好,

職高畢業(yè)之后,高不成低不就,這個嫌低了,那個人家不要他,在家里游手好閑了一整年,

王金花實在受不了,把安青踹出家門,讓安白給他找份工作。安白沒辦法,

只能麻煩老同學喻書言。喻書言畢業(yè)之后自己開了廠,越干越大,分公司開了好幾個。

安青總算有了第一份工作——前臺。6喻書言的表情不算好。孫京生這個人,

成績差又不服管教,在安白學校里出了名。安白真怕他找孫京生的麻煩,

趕緊解釋:“一點小摩擦,不礙事?!庇鲿圆[著眼睛瞧他。一點小摩擦?

白皙的頸部一道通紅的掌印很是明顯,沒眼瞎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欺凌。

喻書言說:“你自己說,還是我親自問個清楚?”喻書言要去,孫京生肯定要被揍。

安白忙抓著他的手臂,說:“我點他回答問題,他不樂意,掐了我一下。我沒教好他,

你別……別生氣?!庇鲿詺庑α耍骸昂靡粋€沒教好。

”喻書言大掌蓋在他脖子后面那塊肉上,抓小貓似的狠狠提起來。紅掌印覆蓋掉,

現(xiàn)下一片通紅。安白吃痛,像砧板上的咸魚,掙扎了兩下?!巴矗俊卑舶讻]吭聲。

“不痛不長記性?!卑舶咨眢w抖了一下,突然不掙扎了,成了條死魚?!罢娴?,

你能別找孫京生麻煩嗎?他爸是鎮(zhèn)長,我不能拖累你。”喻書言今天確實有點怪。

溫和到安白能和他犟兩句。喻書言笑了一下:“你想得倒是周到?!卑舶撞桓艺f話了。

喻書言把他破舊的運動外套脫下來,手鉗著他的脖子,逼他頭高高揚起。安白的頭抬高了,

那雙三白眼還往下瞅。就像他這個人,盡管被提溜起來,骨子里還是軟的。

喻書言說:“嘴巴張開?!卑舶渍兆隽?。舌尖探入口腔,他自己的舌頭被推著走。

電流鉆進安白的身體里,酥酥麻麻,他不自覺抖了一下。發(fā)生了這種事,

他還跟喻書言是朋友嗎?朋友會這樣嗎?就算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親嘴正常嗎?那上床呢?

喻書言把他眼角的淚抹開。安白趴在他身上,氣喘吁吁?!案纭覀冞@樣不對的。

”兩眼模糊間,透過車窗玻璃,安白看見了一個熟人——孫京生。7回到喻書言那棟洋樓,

安白自覺炒了兩個菜,兩人吃完洗漱,到了床上。安白一閉眼就是孫京生的那雙猴眼睛。

兩顆眼珠子黏在他身上,不斷打量,黏黏膩膩,猶如長蛇。安白想也許是自己看錯了,

早就放學了,孫京生折返回學校做什么呢?“安青的事情,麻煩哥了。”安白說。

喻書言掐著他的腰,嗯了一聲?!拔仪疤熳隽艘粋€夢,”喻書言說,“我夢見你死了,

我去找你,也死了?!睆那坝鲿钥刹粫退窒硭膲?,所以安白受寵若驚。

連著兩個“死”字,太不吉利。安白安慰:“夢是反的?!庇鲿裕骸班?。

”安白猶豫了好久,還是坦白:“車上那會,我好像看見孫京生了。”喻書言:“知道怕了?

”安白搖頭:“他只是個孩子?!庇鲿躁帎艕判α艘幌拢パ赖溃骸翱梢?,你等著,

看這個孩子給不給你使絆子?!卑舶紫肴ニ嘲l(fā),但喻書言箍著他的腰,他實在是動不了。

白流了一身汗。“哥好像變了?!庇鲿岳湫Γ骸澳淖兞??

”安白嘟囔一聲:“刀子嘴豆腐心?!币郧岸际撬谟鲿云ü珊竺孀罚?/p>

現(xiàn)在喻書言會主動來找他了。安白蠻高興?!耙院笪也槐颇懔撕妹?,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喻書言沒頭沒尾來了這么一句。跟遺囑似的,安白嚇一跳,說:“哥,你要走?

”喻書言把他拽回懷里,說沒什么叫他別多想。他手指碾過安白柔軟的唇瓣,

輕道:“你要活著。”安白不知道喻書言下定了什么決心,直覺得他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可具體是怎么一個不一樣法,暫時沒看出來。但是不管怎樣,這不還是他哥么。

于是安安心心睡著了。8安白做了一個夢。他高一和喻書言在一個班里。安白不愛講話,

坐在班級的角落里,挨著垃圾桶。他近視,戴著一個黑框眼鏡,摘掉眼鏡之后模糊一片,

誰也看不見。沒人跟安白講話,他就拿鉛筆在一個舊本子上涂涂寫寫。安白不惹事,也聽話,

老師說什么他做什么,同學把值日任務全推在他身上,他也照單全收。

只有值日和喻書言排到一起的時候,會輕松一些——喻書言會干活。

安白已經縮的和蝦米一樣了。喻書言是學校的明星,安白本來和他沒有交集。

有一次老師把試卷發(fā)下來,讓他們帶回家簽名。安白考了八十分,不高也不低。回家的時候,

王金花在和安后爸吵架,埋怨對方沒教好兒子。初中生安青考了十分回去,

還裝模做樣在后頭添了一個零,裝作一百分。安白把碗收拾了,父母還在吵架。他等了一會,

這場戰(zhàn)爭還沒有停歇的預兆。于是安白把試卷掏出來,默默放到王金花面前,請她簽字。

王金花沒讀過書,自己名字還是會寫的。安青正挨訓呢,

十分的試卷旁邊多出份八十分的試卷,心情更糟糕了,嚎了一嗓子,竟然哭了。

王金花討厭他那不負責任的爸,連帶著看安白也不順眼。安白小聲說:“老師讓簽字。

”王金花罵:“沒眼力見!”手一伸,把他的試卷撕了個稀巴爛,

白卷子天女散花一樣灑在地上。安青嗤嗤笑了。安白默不作聲,一點一點把碎紙撿起來,

回房,拿了透明膠,把不成樣的碎紙黏回試卷的樣子。外頭安青不知道說了什么好話,

逗得王金花直笑。王金花把他抱在懷里,親了親,又讓安后爸在試卷上簽上字。

安青上小學的時候偷家里的錢,嫁禍給他哥安白。兩百塊錢不是小數(shù)目,王金花急得要命,

聽安青說安白偷了錢,操起掃帚往安白身上打。安白說:不是我,我沒有。

王金花問:那錢呢?安白嘴巴顫抖,說不知道。王金花罵,說你長本事了,今天敢偷錢,

明天是不是準備到牢里待著了?安白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堅持說沒拿。安青躲在房門后面,

看安白,嗤嗤地笑。安白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猛地抬頭:是安青,錢是安青偷的!

一直沒吭聲的安爸吐出一口煙,沉著臉,說:你這孩子,還學會撒謊了。后半夜,

安白被王金花吊在房梁上,晾了一個晚上,早上起來,安白手腕上一圈麻繩綁過的紅痕,

眼下一片烏黑,小身板風一吹能吹跑。安白聽見王金花高興的聲音,喊著錢回來了。

安白知道是安青害怕所以把錢放回原位了,可是沒人聽他解釋,也沒人信他。他眼前發(fā)黑,

胳膊又酸又痛,流了一晚上的眼淚干在臉上,糊上他的眼睛。王金花把他放下來,

埋怨他怎么不早說。安白卻往前一栽,頭磕在地上,流了好多血。安白拍拍頭,

試圖將不好的回憶甩開。他黏好的試卷,裝回布袋里,回床上睡覺了。第二天老師要收卷子。

安白沒簽名,卷子還爛了。老師手一摸發(fā)現(xiàn)了端倪,將他那份單獨拎出來,

自以為幽默地對安白說:“怎么了?是不是沒考好,卷子被爸媽撕了?”全班哄堂大笑。

安白向來不吭聲,聞言也只是臉更白了。笑聲如浪,一波接一波。

老師覺得自己講了個動人的笑話,也笑了。喻書言在做題,思路被笑聲沖斷了。他皺眉,

抬起一雙冷漠的眼睛,平靜道:“老師,可以安靜嗎?”喻書言家里有背景,

老師諂媚地應一聲,叫大家安靜,拿上東西走了。沾滿透明膠帶的卷子孤零零躺在講臺上。

下課后,安白默默把卷子收回書包,又走到喻書言桌前,不好意思地說了句謝謝。

在安白心里,這是第一次有人替他解圍,他心里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

像一雙手伸到他身體里,把他心臟搓熱了。簡言之,安白覺得有人關心他了。

之后他找各種理由黏在喻書言身后,

他打籃球后遞水;把他的值日活一塊干了;跑上跑下幫他買東西;喊他哥……真成了條尾巴。

同學們見他巴結喻書言,很是不屑。喻書言本人卻對此沒什么反應。

就是總和喻書言待在一起的男生——古米梁,天天抱胸冷嘲熱諷。每當安白幫喻書言跑腿時,

他總是瞇著那雙狹長的眼睛,揶揄二三。有一天,等他回到教室,

他的日記本傳閱了好幾個男生,他們來回扯著,封面搖搖欲墜。安白血液凝固了。

他抓著教室的門不知道要不要進去。古米梁接過戰(zhàn)利品,翻了翻,突然抱著肚子笑彎了腰,

他從安白的課桌上跳下來,矯揉造作地念了出來:“星期三,雨,書言借了我把傘,

我想我應該將它洗得干干凈凈,再還回去……”安白渾身發(fā)抖,又氣又怕。

古米梁躥到正在寫作業(yè)的喻書言身邊,戲謔道:“阿言,這小子準暗戀你呢!

”安白臉紅的像蘋果,沖進教室,和古米梁扭打在一起。這是他第一次反抗。很快,

古米梁的那群兄弟圍上來,把安白扒開,扔垃圾一樣扔在地上。他們眼睛長在頭頂,

沒給他一點好臉色看。古米梁家里是當官的,在學校橫行霸道慣了,沒人敢惹。

安白撐著身子想站起來,嘴巴里喊出一個破碎的“不”字。很快被小弟們壓下去,

扇了幾個巴掌,右臉腫得很大,安白小聲嗚咽。緊接著拳打腳踢,班里的同學當沒看見,

該干嘛干嘛。有幾個膽子小的女生尖叫著跑出去,卻不敢告訴老師。公然和古米梁作對,

沒有好下場。古米梁坐到喻書言旁邊的椅子上,惡人先告狀:“阿言,管管你的情人,

他要咬我!”安白抱著自己的頭,拳頭如雨滴,三白眼往上翻。喻書言說:“你惡不惡心?

”你惡不惡心……這句話比拳腳更讓安白傷心,他覺得喻書言是這個班上唯一的好人,

是可以發(fā)展成為朋友的。但是他心底的朋友覺得他惡心。安白要碎了。

他心里期待著喻書言來救他,可是過了很久也沒有?!皣K,惡心死了。”小弟喘著粗氣,

把腳收了回來,瘦得像條竹竿,踹的他腳疼!安白身體像被車碾過一般疼,手可能骨折了,

褲管下青紫一片,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案纭阈盼?,我沒別的意思,

我只是覺得……你人好……”喻書言合上書,沒理他,徑直去了廁所,

回來的時候安白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瘸著腿,一只手無力垂著,

另一只手把爛了的本子撿起來。安白時不時可憐兮兮看他一眼。安白收拾完,腫著半邊臉,

瘸著腿要走?!爸ā币巫觿濋_地面,發(fā)出刺耳的噪音。喻書言拎過他的破布包,

一只手穿橫過安白的背,支撐著他,沒什么表情地說:“我?guī)闳バl(wèi)生所。

”安白憋了好久的淚砸下來。不要錢似的,能給他自個兒洗把臉?!案纭瓕Σ黄?。

”安白可能自己也有點糊涂了,為什么要給喻書言道歉呢?他晚上睡覺的時候想,

可能覺得自己有點丟人。喻書言:“痛嗎?”安白遲疑地點了點頭。

喻書言冷道:“不痛不長記性,以后別招惹古米梁。”9安白醒了。喻書言的手還壓在下面。

安白看了一眼熟睡的喻書言,淺淺笑著,輕手輕腳地洗漱,然后做了早餐,

把喻書言的那份放在鍋里,以便他起來就能吃。安白吃完要走,剛到門口,想了想,

留下張字條。他的單車放在學校,走路過去有點距離。昨天天氣晴朗,今天落了雨。

到了辦公室雨才下大。安白收了傘,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備課。旁邊蘇瓊唉聲嘆氣。

安白問:“蘇老師,怎么了?”好不容易有人問她了,蘇瓊筆一撂,

大倒苦水:“昨天和老周去吃飯,我家里那位不樂意了,非說我搞外遇,吵著來學校。

”老周是昨天來叫醒安白的那個,全名周鴻,教數(shù)學,也是個老師。安白沒談過戀愛,

不懂這些,聽完也給不出建議,隨口安慰了兩句。蘇瓊站起身,搖頭說:“不行,

我還是得和他講清楚,讓他別來學校丟人?!卑舶c頭,把座機移過去,說:“你也別怪他,

他緊張你,愛著你呢?!碧K瓊呸了一聲:“哼,他愛老娘,就別隨隨便便猜忌人呀!

”安白笑,覺得蘇瓊有時候蠻像王金花。那邊打著電話,上課鈴響了。安白抱著課本,

心里一顆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孫京生昨晚到底看沒看見呢?他以為孫京生還會鬧,

這節(jié)課卻平平安安過去了。孫京生雖然時不時盯著他不放,沒做什么動作。照例沒人聽講。

語文課枯燥,做作業(yè)的做作業(yè),聊天的聊天,全當一堂自習課。安白講得口干舌燥,

拿他們半點辦法沒有?!班牛±蠋?,等等……”孫京生如彈簧一樣躥出教室,抓住安白。

黑云壓城,白天一片昏暗,雨滴從欄桿外斜著飄進來。劃過一道閃電,碰巧響了雷,

孫京生的話和雷撞在一塊,安白心一跳,竟然不敢看他了。孫京生咧嘴:“你怕我?

”安白半掩那雙三白眼,抿唇的時候臉頰旁邊的酒窩往里陷,他清清嗓子:“有什么事嗎?

”孫京生晃手里的本子:“我這里不懂?!卑舶子悬c驚喜,不疑有他,忙給他解釋。

直到孫京生說懂了才停。安白鼓勵他:“你聰明,一定能考好?!睂O京生沒說話,

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打量他,好半天才從嘴巴里蹦出一個“嗯”字。“要是沒什么事,

老師先回辦公室了?!睂O京生沒點頭沒搖頭。安白沒想太多,抬步往辦公室走。

“我都看見了——”孫京生突然開口。雷電混著他的臉,像來索命的鬼。安白呼吸一滯。

“婊子,騷貨?!睂O京生冷哼一聲,擦著他的衣角回了教室。10直到下午放學,

安白還未緩過神。蘇瓊反而不像早上那樣生氣,樂呵呵對安白說:“你說得對,

我家里那位太擔心我了?!卑舶酌銖姅D出一絲笑意。蘇瓊又說:“呀,安老師,你沒事吧,

臉白成這樣!都叫你早點休息了?!卑舶酌艘话涯?,搖頭說沒事。蘇瓊叮呤哐啷一頓收拾,

出門之前和安白道別:“我今晚有約,先走了?!卑舶祝骸懊魈煲姟!庇晗聜€沒完沒了,

一整天昏沉的很。安白盯著座機,好半天不動。喻書言沒打過來。

安白覺得自己馬上抓不住這份工作了,畢竟這工作本來也是他給的。但他沒法去怪喻書言。

安白心不在焉地備完課,座機還是沒響。他放下筆,下樓取單車,準備回自己的公寓。

安白不知道,他剛一下樓,座機就響了。辦公室老周接上電話,對方問了幾個問題,

老周回:小安啊,他剛走。安白路過保安室,被攔了下來。保安喊:“安老師,有人找。

”安白“嗯”一聲,把單車靠邊停下,找了半天,只看見一個時髦的女人,齊肩短發(fā),

牛仔衣配短褲,一雙又細又白的長腿露在外頭,蹬了雙牛皮靴。安白不認得她,

上前問:“您找我?”女人見他出來,忙把口紅收起來,一雙杏仁目上下瞅他,

回過神來紅了臉,說:“我是鄧翠云,高中一個班的,記得不?”安白驚訝道:“你是翠云!

”鄧翠云不好意思地笑笑,眼睛彎似一條船:“嗯,我是翠云?!卑舶讜呵彝藢O京生那事,

滿心都是歡喜,他說:“我請你吃飯?!编嚧湓坪π叩攸c點頭。

同紅日一樣熱烈的口紅異常耀眼。安白將單車推過來,讓她坐在后面,載她過去。

路上兩人聊了很多,風中都是笑聲。鄧翠云一手撐傘,一手環(huán)上安白的腰,臉貼在他背上,

心疼壞了:“你還是這么瘦?!卑舶捉┝私?,沒好意思把她的手摘下來,

輕聲應了:“天生的,我吃得多。”鄧翠云哼道:“我倒也想,你看看我,如今胖了不少。

”安白說沒有的事。鄧翠云:“那你沒認出我來?”安白臉一紅,支支吾吾。

鄧翠云好一頓笑:“逗你玩呢!”安白帶她來了一家菜館,

把菜單遞給她:“這里的嗆土豆絲最好吃,你一定多吃點。今天我請客,別客氣。

”鄧翠云眼眶濕潤:“你當我忘記了?當初我們一起來吃,兩個人湊不起一道菜的錢。

”安白笑:“現(xiàn)在能賺錢,哪能跟從前比?!编嚧湓朴贮c了兩菜一湯,破涕為笑:“那倒是。

”等菜的時候,安白順手把兩人的碗燙了,倒?jié)M水,問她:“怎么想起來找我了?

”鄧翠云將牛仔外套扣子解開,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帶,脖子上銀色的鏈子在發(fā)光。

“我回母校看看,聽人說你當老師,想碰碰運氣,你現(xiàn)在過得好么?”聽見“老師”二字,

安白羞愧地垂下頭。他是一個很失敗的老師。孫京生的話在他腦中回蕩不休。他這樣的人,

真能稱作老師嗎?他囁嚅道:“挺好的?!编嚧湓茮]發(fā)覺不對勁,話一開口便喋喋不休,

從畢業(yè)講到大學再到工作,直到菜上來了,才停下。安白吃飯的時候很安靜,

竹筷子偶爾擦在一起,也沒什么聲音。鄧翠翠笑瞇瞇的,給他夾了幾筷子,

歪頭道:“你多吃點?!卑舶孜⑽⒁恍?。他心里想,喻書言一向吃飯不準時,他吃過飯了嗎?

愣神間,鄧翠云咦一聲:“我好像見著喻書言了?!卑舶讻]多想:“什么時候???

”鄧翠云指著玻璃窗,說:“現(xiàn)在?!卑舶孜罩曜拥氖忠欢?,順著她手指的方向,

扭頭看去——喻書言站在黑漆漆的路燈下,舉著把黑傘,若有若無的雨刮在他身上。

安白看不清他的臉?!澳憧村e了……”安白將頭猛地扭回來,頭開始犯疼。

直覺得不能讓喻書言和鄧翠云見面。鄧翠云點頭,想到什么:“你們后來還有聯(lián)系嗎?

”安白又想到孫京生的咒罵,他突然不敢回答了?!罢O——他怎么進來了。

”安白冒了一身冷汗。喻書言走到安白面前,兩指挑起他的下巴,平靜落下兩字:“回家。

”越是平靜,越是反常。外頭月亮亮的發(fā)白,安白今天不會好過。鄧翠云眉頭一皺,

替他打掉那只手:“你又想威脅他?”安白嚇一跳,好歹回神了,擋在二人之間,

匆忙圓場:“翠云,錢我已經付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贝湓啤⒋湓?。真是好親密的稱呼。

鄧翠云抱胸,語氣不善:“不行,安白,你不能走,我好不容易見你一面,多坐會,

咱們聊聊高中那會的事情?!庇鲿院鋈惠p笑兩聲,

雙目黑的嚇人:“安白沒什么可跟你說的,是吧?”真要遭殃!安白如坐針氈,他站起來,

眼睛看著地板,“翠云,今天真不行,改天好嗎?”鄧翠云剛要反駁,

喻書言卻幾乎是將安白提了出去。等她追到門口,車已經開走了,留下一輛孤零零的單車。

她憋著氣吃完飯,將單車送回安白學校。車上氣氛沉悶。安白必須要解釋:“哥,

翠云今天回來學??纯?,我碰巧看見她,好久不見,請她吃頓飯而已?!庇鲿栽介_越偏,

安白抓緊安全帶,舌尖舔了舔干涸的唇。喻書言把車停下,沒開車內的燈。黑燈瞎火。

“你還喜歡她?”喻書言又說:“可你喜歡男人?!卑舶鬃彀蛷堥_又合上,

嗓子干澀無比:“我不喜歡男人?!庇鲿詤s說:“但你喜歡我?!薄跋矚g”有很多層含義,

其實安白到現(xiàn)在還不怎么明白。高中開始,安白一直跟在喻書言身后當尾巴,

他當然是喜歡喻書言的。所以他沒法反駁。安白捂上眼睛,忽然很想哭。喻書言湊過來,

舔舐他的淚,很咸很澀?!案?,你能不能,別、別……”“別什么?

”“別找鄧翠云的麻煩……”安白被自己的話嚇一跳,喻書言一引誘,

他就將心里話全拋出來了。喻書言沒講話。那雙眼睛鉗住他,不讓他動彈。

安白泄氣地癱在椅背上。毫無疑問,今晚的行為和剛才的話都在告訴他——他在找死。

安白弓起背,把自己縮的很小很小。喻書言話里有話:“你們很要好?!卑舶啄笾?,

下了車。婊子……騷貨……車窗搖下來,喻書言面無表情:“上車?!卑舶渍f不?!案?,

這樣是不對的?!彼懽由蟻?,一口氣說:“我喜歡女人,你也喜歡女——?!痹掃€沒完,

喻書言已經開車走了。安白自暴自棄蹲下,抱緊膝蓋,錘錘自己發(fā)疼的腦袋。

他又惹喻書言生氣了。11高一那會,安白跟在喻書言身邊,喻書言說往東,絕不往西。

古米梁說,安白是一條聽話的狗,但只聽喻書言的話。安白討厭古米梁,碰上他,

三白眼要翻上天。古米梁很不樂意,他拽住安白的頭發(fā),逼他仰起頭,

扭頭跟喻書言說:“阿言,你的小狗借我玩兩天唄……”喻書言在練字,沒搭理他。

古米梁當他默認了,手上用點勁,“嘖,別動——叫兩聲,來。

”安白感覺頭皮快要被扯下來,疼得呲牙咧嘴,嘴里還在犟:“你放開我!

”古米梁“嘬嘬”兩聲,似在逗狗:“叫兩聲,老子心情好,放你一馬。

”安白嘴巴縫上線一樣,咬緊牙關,就是不說話。喻書言讓他別惹古米梁,

他把他的話當領導發(fā)言,還銘記于心呢?!拔?,別裝啞巴啊?!薄啊惫琶琢汉喼睔庑α?,

手上一松,將安白按在地上,屁股坐在他身上,掄起胳膊就要揍。安白護住頭,

聲若蚊蠅:“……叫什么?”古米梁沒好氣:“學狗叫,

‘汪汪’會不會——”他突然反應過來,罵道:“臭小子,你敢耍我!”喻書言笑了。

安白見他笑,自己也笑。酒窩凹陷,眼睛又彎又亮。古米梁被擺了一道,心情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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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03 21:39:46